姜肆提供了一批好好弓箭，陶老五再不识货都觉得拿给村里那几个小子用是糟蹋了。
换也不能换，只能用上十二分的心思教授。
另外光用箭还是不行，但陶老五没撒谎，他是会些粗浅的功夫，可要论教人那是远远不够的。
姜肆考虑了一下，索性直接把她会的格斗技巧交给大家。
不过她自己都还是学徒，能教的有限，所以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村里集合的二十多个青壮就这么似模似样地练了起来。
为此还特意在划了块空旷的地，整理整理就给他们当营地了。
村里好多年没有这样的稀罕事了，每日里青壮们一开训，大家伙儿都会成群结伴站在一旁围观，不时还要拍手叫好，跟看大戏一样。
一开始的几日，青壮们还觉得挺自豪的，浑身使不完的劲儿。
但时间一长，新奇过了，身体上的疲惫上来了，再有人围着起哄，他们就只剩下尴尬和恼火。
陶老五见此特意抽了一天时间，让青壮们上山砍树，围着营地做个栅栏，把这一圈地给隔开。
这样一来村里其他人站在栅栏外，即便再有声也不至于影响到他们。
这边敲定了，眼看着事情逐渐走上了正规，姜肆转头又去跟女希氏磨了。
但每次都以姜肆气急败坏离开空间为结束。
就这么又过了半个月以后，姜肆自己先磨的没了脾气。
冷静了两天，姜肆打算重新和女希氏好好谈谈。
她问出了她最不明白的一点：
“为什么把高科技武器投入战场使用，会造成这个世界的毁灭，难道不能是我们全方位碾压，用最短的时间达成目标？”
女希氏脸上惯有的微笑似乎变浅了些，她说：
“人类很聪明，也很贪心。”
姜肆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女希氏声音淡淡的：
“如果你在的战场上使用热武器，这个时代会陷入一片混乱。战争将全面升级，永远也不会结束，直至这个世界彻底灭亡。”
姜肆皱眉：“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个发展？”
女希氏这次颇为直白地回应了她这个问题：
“大规模投放使用枪炮，会造成武器扩散，为了获得绝对的优势，你会再次提升武器等级，直至战争全面升级。
人类很贪心，姜肆，你也会很贪心。”
贪婪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劣根性，姜肆不否认这点，可是人类也会克制这种劣根性。
姜肆不懂，为什么女希氏一定要一言定死这件事：
“我不明白，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会是这样的结局？”
女希氏没有说话，但那双瞳孔慢慢变深，在这一刻，姜肆觉得那双眼睛藏了许许多多的秘密，就像是浩瀚无垠的寰宇中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星星。
姜肆被女希氏这一眼所镇住。
没由来的，她忽然觉得女希氏说的没有错，最后一定会是那个结局。
在战场上使用那些热武器，不会是一件好事，那会把她，把这个世界都带入地狱。
姜肆感到心神不定，恍然间她问道：“女希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女希氏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姜肆也沉默了下来。
良久，她平复了心绪，先前那些似是而非摸不着头脑的想法都被她给按下去了。
姜肆重新开始思考整件事的可行性，最后真让她找到了一个折中可行的方法。
她说：“这件事我们掰扯了这么久，不如各退一步，行不行？”
姜肆还是不愿意的放弃这天大的优势，真舍不得。
女希氏：“怎么退？”
姜肆说：“你担心的无非就是武器扩散这一条，那我只要保证不扩散，且能有效使用，你和我，双方就都能达成所愿，成不成？”
女希氏颔首示意她愿意退这一步，只要姜肆的方法能让她满意。
“你之前不是说，所有远超这个时代的武器只能给我用于自保吗？
那我要是上战场，是不是就都能用？”
女希氏立刻明白了姜肆的意思。
姜肆则接着说：“所以你不能限制我使用什么武器，但相应的，我在战场上使用任何武器我都会做回收处理，保证一块弹片都不会流出去，绝不造成扩散。行吗？”
这条看起来是姜肆妥协的更多，但细究起来，她也给自己杜绝了一个隐患。
女希氏这次强烈的反对给她提了一个醒，空间里的东西其实并不是随她使的。
如果未来，她在某场战役中需要某样武器，女希氏又不给，她该怎么办？
又像现在这样来回扯皮吗？
可真到了那个时候，她未必有这个时间。
兵贵神速这个词，她还是懂的。
女希氏安静地听完姜肆的话，最后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缓缓点下头：“可以。”
姜肆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安全落地。
女希氏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嘛。
姜肆放松了身体地靠在沙发上，眼睛随意地扫了一圈空间里的陈设，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叹息道：
“还有什么规矩限制，这空间还有哪些是我不能用的，你现在都一并给我说了吧，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女希氏摇头：“没有了。”
姜肆有些意外：“真没有了？”
女希氏：“武器危险系数过高，会对整个世界造成毁灭的危险，需要控制，其他的不造成危险，不需要限制。”
姜肆再三确定真的没有其他限制以后，彻底安心了。
安心的后果是，姜肆一回到自己身体，躺在床上眼睛刚闭上没多久，就睡熟了。
这段日子着急上火，训练地再累，她也辗转反侧，睡不好，今日总算是能安安生生地补上前面的瞌睡了。
……
姜肆这一觉睡得很沉，到后半夜，迷迷糊糊之际，似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她挣扎地想睁眼看看，但终究没抵过睡意又陷入了一片迷蒙中。
砰！
“什么人？”
“她爹！”
“姑娘，姑娘……”
接连的声响，让姜肆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她睁开眼，脑子缓了一下，才听见门被拍地啪啪作响。
“姑娘，出事了，姑娘！”
门外传来陶妮儿焦急的声音，姜肆一下子没了睡意，她披衣起身快步走到门边，打开门：
“怎么了？”
陶妮儿端着烛台，微弱的烛火下她瘦弱的小脸上满是惊慌，她指着外面急急说到：
“姑娘，有贼闯了进来。”
“贼？”
姜肆皱眉：“走，带我去看看。”
“嗯，嗯好。”
陶妮儿领着她往外走，去了厨房。
刚一走进去，就看见陶老四和王氏一人手里拿了把菜刀和木棒，紧张地四处乱看。
然后见她来以后，两人面上表情顿时一松：
“姑娘！”
姜肆走近了，借着屋里的光才看见厨房里已经被翻的乱七八糟，锅碗瓢盆碎了一地。
“人呢？”
王氏举着刀，迷茫地说道：
“我好像砍了他一刀，跑了。”
姜肆看向她手里的菜刀，的确在上面看见了些血迹。
她眉头皱得更紧了：“怎么回事？哪里来的贼？”
自从村里的青壮开始训练以后，每天夜里都会有人守村，怎么会被人悄无声息地摸进来？
“我听到有动静就……”
陶老四话还没说完，陶妮儿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那边怎么那么亮？”
姜肆本能地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
隔得有些远，王氏眯眼看了半天，有些不确定道：“那是……”
陶老四接过她的话：“是，是着火了！”
王氏不免嘀咕道：“大半夜的，怎么会着火？”
陶妮儿猜测道：“是不是别家也进贼，打翻了烛台？”
姜肆盯着村里的另一处同样燃起的火光说到：“那今晚村里进的贼也未免太多了。”
正是这个时候，村中各处都有隐隐燃起了大火，有浓烟冒出，远远的似还有喧闹声传来。
陶老四也回味过来了：“有人放火烧村！”
他一顿，脑中一个激灵，“是山匪，是山匪，山匪来了！”
出事了！
姜肆不敢再耽搁，她语速极快地对陶妮儿他们说道：
“你们在家里躲好，先别乱走，我出去看看。”
“姑娘……”
陶妮儿担心地想拦住她，但话还没出口，姜肆已经跑出了门外，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
姜肆一出门，顺着火最大的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她跑得很快，黑暗中村里一片寂静，耳边只听得见呼呼的风声。
但再往前，就有喧嚣声若有似无地随着风声传来。
离得越近，声音越清晰。
姜肆听见了哭喊声，撕心裂肺！
情况像是比她想得还要糟糕，姜肆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不由得加快了速度，要更快点才行。
然而等她真到地方时，才发现情况真的很糟糕，比她想的还糟。
四处火光冲天，刀光血影。
面容狰狞的山匪将手里的刀狠狠捅进了与他对抗的人的肚腹中搅动一圈，随后又一脚蹬开，抽出长刀。
姜肆看见染红的刀子上，血啪嗒啪嗒落下。
在地上早已横七竖八地躺了几具尸体，侥幸未死的茫然，绝望地跪在地上守着亲人的尸首，满手的血。
姜肆在其中看见了很多熟面孔，如宋婆子，杨大夫，陶老八和三奶奶。
还有陶老五，他正领着村里余下的青壮负隅顽抗。
他们浑身是伤，手中的箭早就用完了，还能动的，就抡着弓，不停地挥打。
山匪们见此哈哈大笑，像逗弄狗一样逗弄着他们。
有山匪不耐烦了，便随手点了个火把丢了过去，直接把人点燃，任由其痛苦地嘶吼，直至烧死。
姜肆看见许多人受伤，也有许多人死。
她知道自己来迟了，她来迟了。
姜肆双手虚虚一握，一把钢刀，一把枪凭空出现在手中，同时她的双臂上还被扣上两只银色金属护腕。
她抬脚向前走去，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直接奔跑了起来。
姜肆死死瞪着那群作恶的山匪，眼眶通红，眼底有一团火熊熊烧了起来！
她要这些人偿命，她要他们偿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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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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