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寒商是知道祁老爷子本事的,心下一紧正要拒绝,话还没张口一抬头却看到一双桃花眼带着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被这个笑容晃花了眼的贺寒商一愣神,错过了第一时间拒绝的机会。
然后听到那祁老爷子老神在在的道:“年轻人火力旺肾气足,适当的纾解对身体有好处,憋久了容易刚过易折。”
贺寒商顿时感觉整个人都烧了起来,还要勉强维持着镇定,只是脸上的平静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僵硬。
秦婉眉没想到“刚过易折”还能这么用,瞬间觉得果然是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她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咬着嘴唇把这辈子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才苦苦忍住,再一看贺寒商,脸上一本正经的平静,除了目光躲开了她的视线再丝毫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是再一细看,露出帽檐的左耳朵红的滴血。
最怕被说穿的秘密都已经被祁老爷子说出来了,贺寒商淡淡的一脸破罐子破摔的生无可恋,坐在炕边上也伸出了胳膊,道:“那祁爷爷您给我也号个脉吧。”
祁老爷子手一搭脉,道:“身体好得很,就是有点上火了。”
因为秦婉眉在场,祁老爷子又看出二人虽然是夫妻但还没圆房,于是太直白的话也没说,但在场的三个人都是成年人,自然知道他的话什么意思。
贺寒商不敢看秦婉眉眼睛,他暗暗决定等去了海岛一定要好好训练,最近就是太闲了才精力无处发泄。
秦婉眉假装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置身事外的暗戳戳的吃着瓜,这会儿她还没想到贺寒商火气旺和她有什么关系。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小六已经写好了一张方子交给了祁老爷子,“爷爷您看我今天开的这个方子对吗?”
祁老爷子拿起来一看,“嗯字有长进,方子也开的没什么问题,只是这两味药的量要重三分。”说着他接过小六的毛笔,在纸上删改了药量,然后道:“去给抓药吧。 ”
小六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欢喜,脚下生风的出了堂屋的门往西边走去。
不多时小六手里拎着十包用桑皮纸捆扎好的中药走了进来,他把药包递给贺寒商,叮嘱道:“一副药熬三碗,三碗都熬好了兑在一起一天喝一碗,生理期要停药。”
他说完,又把一个封口的瓷瓶递给了秦婉眉,“这是治冻疮的药,晚上洗了手抹在患处用火烤一烤等药膏彻底吸收融化,这一瓶涂完就剜根了。”
秦婉眉有些惊讶于小六的细心,赶忙道:“谢谢你,谢谢祁爷爷。”她接过瓷瓶的时候看到小六左手上有六根指头,心下猜测兴许小六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她小时候听人说天生六指的孩子都灵巧,她本来是来治手上冻疮的,结果诊脉之后身体问题过于严重倒是忽略了手上微不足道的冻疮,没想到这孩子倒是细心察觉到了。
祁老爷子赞许的看了眼自家的小孙子,中医讲究个望闻问切,细致入微的察言观色是一个好大夫的基本功。
贺寒商仔细的记了一遍叮嘱,然后掏出了一叠大团结和各种日用品的票,对祁老爷子道:“祁爷爷,外面供销社买的那些东西我知道您也看不上所以我也没带,这点钱和票您用得上。”
祁老爷子也没和他客气,接过那一叠钱抽了两张然后和其他票一起留下了,其他的钱他都递给了贺寒商,“我们这一行祖师爷留下的臭讲究,看病不白看,这二十块和这些票就是诊金和药材钱,如果吃着有用,到时候再来拿药。”
“好,谢谢祁爷爷。”贺寒商也没推辞,把多余的钱装回口袋里起身告辞,“祁爷爷那我们先走了。”
“去吧,记得药要在饭后半小时之后吃。”
祁老爷子把小六遗漏的服药注意事项补充了一下,就挥了挥手。
贺寒商拎着药包和秦婉眉从大门里出来,谢绝了小六要把他们送到胡同口的好意,他一手拎着药一手像来时一样扶着秦婉眉的胳膊往出走。
秦婉眉把手连同瓷瓶一起装进口袋里,边走边低声道:“我在堂屋没闻到一点药味,没想到祁爷爷家还有药材。”
“老人家干了一辈子的事业临了临了怎么舍得丢。”
当年的事贺寒商没见他在外面执行任务,但是听爷爷说过一点,当年哪怕情况那么紧急眼看要危及生命了,祁老爷子硬是没有贬低他热爱的事业一个字。
贺老爷子打电话那天,秦婉眉自觉避开了没有听人**,在来之前她以为祁老爷子应该也是非富即贵,结果没想到家里算得上家徒四壁,但老人家的精神矍铄,丝毫没有经历过变故的颓唐,想来那个电话也是打给附近的人家的。
回到家里,张姐见贺寒商拿着这么多药,惊讶又担心道:“寒商,是你哪里不舒服还是小婉哪里不舒服啊?咋抓了这么多药?”
正好从书房出来的贺老爷子也闻声道:“这是怎么了?怎么抓了这么些药?”
贺寒商在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就说是要去海岛了怕不习惯海上的湿气所以抓了些药,于是道:“没事爷爷,是……”
秦婉眉抢先截住了贺寒商的话头,道:“爷爷是我手上有冻疮,寒商带我去看,祁爷爷给我号了脉说我身体底子有点差,开了些养身体的保胎药,以后上了海岛再抓药不方便,就买的多了些。”
贺寒商也没提前跟秦婉眉说要想个什么借口做这些药的用途,鉴于去祁老爷子家之前他自己背锅说给自己看病的严重和他本人ooc的行为,秦婉眉还是决定她自己来善后。
贺老爷子点点头,“是该准备些药品带着,天冷了,海岛上基建不完善,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一时半会儿药可能都找不到。”
下午贺寒商出去了一趟,回来提着一捆用牛皮纸包着的四四方方像一摞砖一样的东西,秦婉眉一见到,眼中露出了惊喜,她心下微微兴奋的猜测道:“这是课本对不对?”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这么渴望学习高中的课本知识,但她知道,她渴望的是一个步入正轨的生活环境。
“嗯,”贺寒商看着她眼里的欢喜也微微高兴,他把手中拎着的书砖放在茶几上,一边解开一边道:“我不知道你要考文史类还是理工科,我把所有的科目的课本和习题资料都拿来了。”
一想到她高二就没学过物化生了,秦婉眉歇了转行的心思,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当文科生,于是道:“好,我考文史类的,谢谢你贺团长。”
贺寒商应了一声把书往出拿,都是崭新的教科书,包括英语书,也有。秦婉眉拿起高二的数学书翻了翻,那些习题看着陌生又有一点点熟悉,但确实是一点都不会做。
自信满满的人顿时大受打击,果然三年荒一个秀才,她高中作为学霸学到的东西确实已经遗忘在生活里了。
见她眼中沮丧,贺寒商道:“没事,以后有我。”
秦婉眉眼睛一亮,哎是啊,她身边可是有个跳级读完了京大的高材生呢,这么一想提起的紧张瞬间也就放下了。
随意翻了翻各类书,和后世她的课本封面有些不一样,但内容都差不多,秦婉眉就让贺寒商把书原模原样的捆上了。
晚上洗漱完秦婉眉躺在床上,见贺寒商洗了澡出来还坐在椅子上,她道:“你还不睡?”
贺寒商踌躇再三还是道:“要不今天我打地铺吧?”
“嗯?为什么?”秦婉眉翻身坐起来,“是我睡觉乱滚扰到你了吗?”
这外面天寒地冻的,打地铺?身体好也经不住这么造啊。
“没有,”贺寒商维持着表面的冷静,道:“就是太热了。”
“是我把电热……”一句话没说完,秦婉眉后知后觉般倏地住了口,看着贺寒商红了的耳朵,她陡然想起了白天祁老爷子的诊断,肾气足火气旺……
白天的暗戳戳的事不关己的偷笑如今像一记回旋镖扎在了她心口,渐渐地,秦婉眉的脸也红了。
气氛陡然沉默下来,二人不看对方,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贺寒商心下懊恼,连肌肉都绷紧了,正在思考着要说点什么,结果秦婉眉先出声了。
“那,那个,那到了海岛上怎么办?”
一个用来练兵的海岛,想来基建也不怎么样,如果卧室就一间,难不成贺寒商夜夜打地铺?
“没事,我克服一下,海岛上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贺寒商听她还愿意与自己说话甚至还在为他考虑,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道:“那睡觉吧?明天我们要归队出发了。”
秦婉眉想了想,又怀疑的问道:“是不是我的睡姿太扰人了?”
“没有,”贺寒商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不是的,是我自己的问题。”
秦婉眉松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道:“那要不我回客房睡吧,二楼张嫂他们又不上来。”
“我去,”贺寒商起身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叮嘱道:“床上被子刚捂热,你怕冷,好好休息,要盖好被子。”
秦婉眉见此也不好挽留,点了点头,目送贺寒商出了门。
这一夜,贺寒商睡在自己从小到大躺过无数次的床上,罕见的失了眠,他侧着头总是看向旁边,可是旁边空荡荡的连个枕头也没有,没有睡迷糊乱滚的人,也不需要他给人盖被子,但他还是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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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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