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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手谈

是以,在陈清轮使人于户部走动时,叶启泽一个外部新官,几乎是第一批获知相关讯息的人。

当那日他掀开帘子,与循声望来的丹红四目相对。

叶启泽才终于感受到那颗因空落而焦躁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万幸,她平安回来。

此时此刻,叶启泽觉得自己已经别无所求了。

赶牛车的车夫见他候在车旁,没有同车上姑娘告别的意思,只好动手收拾车上的杂物,想着给这位公子腾出个位置。

“走吧。”丹红对车夫说。

车夫动作一顿,正要询问那位公子如何处置。

叶启泽却先一步道:“车夫请先行,我随其后。”

车夫瞄了眼稳坐其后的丹红,见她没有再开口的打算,纵是对这二人的关系一脑门糊涂,也只得驱使牛车慢慢启步。

他又频频后觑,看到那位公子当真紧随一旁,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即便他赶车再怎么小心稳重,也免不了车轮、牛蹄扬起的尘土,何况这一路少说个把时辰,难道这位公子打算跟一路吗?

虽然方家位于城中偏僻处,可他们从永安巷出发,这路上免不了途经闹市。

麻衣短打的车夫在前,素面朝天的姑娘拢着行李在后。

锦衣华服的贵公子却像个小厮一样跟在牛屁股边上。

不能不引人好奇注目。

甚至有好些人显然认出叶启泽,驻足犹豫要不要上前攀谈,只瞧此情此景,怕不慎揭了人家的短,反生嫌隙。

车一刻不歇地行,周边来往不断的嘈杂,车夫却只觉得像是掉进泥沼般窒息僵硬。

他多想求求后边端坐的那位姑娘,要不还是让旁边那位公子上车吧。

搞得跟游街示众似的。

但瞧瞧人家非富即贵的模样,车夫又怕自己人微言轻,胡乱开口反招惹事端。

犹豫了一阵,终于下定决心预备旁敲侧击下,却听到后边的姑娘道:“叶公子这是要追回这枚玉佩吗?”

他余光里瞧见丹红倾身,指尖勾着系带。

脂膏般的玉坠悬在她的掌下,随着牛车行动晃晃荡荡。

那玉佩莹润的光泽与流畅的雕刻,令车夫急急拉住愚笨的畜生,生怕牛走得不安稳,颠落这枚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宝贝。

丹红却“咯咯”笑着,随手将玉佩抛给叶启泽。

接着她转头扬声道:“车夫,快些!这般速度便是落日也赶不回去呀。”

车夫无法,只得按照她的吩咐催促拉车的牛。

心下期待着那位公子真是冲着玉佩来的,拿到玉佩后就不要再跟上来了。

可惜事与愿违。

牛车“骨碌碌”跑了一阵儿,后边便传来追赶的脚步声。

车夫根本不敢往后看,主顾没发话,他也不敢停下来。

“阿红!”他听见那位公子焦急地喊。

丹红单手撑着一边的腮帮子,稳坐车上,平静地问:“物归原主,叶公子还穷追不舍做什么?”

叶启泽不顾失态,抓着牛车边缘,竭力向丹红递去那枚玉佩:“叶某想追回的,只有我的阿红。”

丹红没有接。

她的目光落在抓住横木的那只手上。

握笔的手因用力突起青筋,横木的倒刺在上边刮出道道红痕。

她心里想:瞧,多得是人要掏心掏肺的对我好,何必要惦记一个差强人意的王槊?

丹红又反复咀嚼着“惦记”二字,随后自嘲般轻笑一声,总算是愿意冲破萦绕在心头那股阴霾,好好看清楚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什么时候成这种优柔寡断、念念不忘的人了?

竟然拖了这么久,才肯正眼瞧瞧肺腑中总是无端端燃起火气的根本缘由。

丹红暗暗告诫自己:既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就该彻底放下,不要再庸人自扰了!

她伸手,却没有取走叶启泽递来的玉佩,反将玉佩塞回他的掌心:“你给我的信物,却无法将我的音信送到你的手上。”

“叶公子,你叫我如何再相信你?”

叶启泽坚决地说:“绝不会有第二次!”

丹红将他的手推回去:“有没有第二次,看的是以后,而非现在。”

.

陈清轮气呼呼地跑出来,正打算在二人间横插一脚,却忽然一顿,仔细打量起叶启泽的形貌。

这一身精细绸衣,衣摆处却沾满尘土,领口虽然细致打理过,但汗湿后的衣物还是软趴趴扒在颈上,更别提稍显凌乱的碎发,带着些湿意粘在鬓角额间。

可谓狼狈。

陈清轮刚刚光顾着警惕,都没留意到他这副形容。

叶启泽这家伙,不会是跟着丹红的车一路跑过来的吧?

想想他是在丹红下车后,从牛车侧边转出来的,陈清轮觉得自己这个猜测又准了几分。

他一把按住放下行李的车夫,指指外边的叶启泽,放低声音问:“他们一块坐车来的?”

车夫闹不清这三人的关系,又见这也是个锦衣束冠的公子,只得老老实实把真实情况一五一十说出来。

肯定了陈清轮的猜测,他心中更是气忿。

从永安巷到方老爷子的住处,少说也要走一个时辰,叶启泽可真是好本事,就这样跟在牛车后边吃了一路的灰,也不怕明天腿脚酸胀,下不得地、上不了值!

正当陈清轮阴暗腹诽的时候。

方老先生从茅屋里走出。

眼见着叶启泽端端正正地上前向方老先生行礼。

更近些的陈清轮两步拉近,长臂一伸,热络地搀扶着老先生,露出极其亲近的笑容,毫不见外地说:“老先生怎么出来了?丹红刚回,我正要唤她进去见礼,正好续上咱们那盘棋。”

也不知他那场已经走投无路的死局有什么好续的。

但谁看不出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方老先生却偏偏拆他的台:“君之棋艺,无话可说。”

陈清轮讪讪一笑。

丹红请示过老师后,回房收拾自己的物件,一扭头才发现叶启泽和方老先生相谈甚欢,相与入内,反把陈清轮落在后边。

他不甘落后,快步追上去。

等丹红进入屋内,发现叶启泽与方老先生正在手谈,陈清轮则气鼓鼓坐在一旁。

棋盘上的残局已经被叶启泽盘活了。

虽还是劣势,却没到一开始绝境的地步。

丹红并不清楚这盘棋先前是什么模样,但看这盘棋的底子,就知道这不是叶启泽能下出来的,再瞥一眼陈清轮臭到不行的脸色,一切昭然若揭。

自丹红走进屋,陈清轮更是坐立难安。

他冒着火星子的眼睛都快把叶启泽后脑勺盯穿了,只觉得这家伙着实可恶,一过来就抢他风头!

好在叶启泽为人处世很是周到。

数个来回后,他拈棋沉思许久,终于放下棋子,朝方老先生歉疚一笑:“晚生愚钝,实在难以为继。”

方老先生看破不说破,也放下棋子,与他笑谈几句。

旁观的陈清轮真是像吃了黄连般苦到不服。

尤其是叶启泽告退的时候,丹红还主动相送。

他想跟过去,又实在找不到理由,再想想二人你侬我侬的,别给他气个好歹出来,还是“王不见王”为好。

于是陈清轮盯着棋局折腾老人家,硬要和他再来一局。

另一头丹红送叶启泽到门口。

他忽然道:“见老先生屋里有本《松雪斋集》,倒叫我想起些往事。”

丹红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那是叶启泽以为的“初见”。

丹红捧着被漏雨泡花的仿画在假山后抽抽嗒嗒,引得路过的叶启泽上前查看,得知她手中那幅画正是自己闲来仿的《鹊华秋色图》,赠与顾家公子,却因丹红保存不当全数晕染开,十几岁的小姑娘担心受主家诘难,躲在假山后边哭得泪流满面。

叶启泽见状一时心软,答应下再作一副,帮她偷天换日,遮掩过去。

因作画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丹红便因为这幅画需要时时与他接触。

一来二去,情愫暗生。

实则——

丹红要比叶启泽知道的更早了解他。

在丹红及笄之前,她就一直盘算着自己的终生大事。

这可不是太着急了。

若是拖几年,保不齐哪天就会被夫人赐给管家小厮配婚,抑或是不幸叫哪个公子少爷看中,讨去成个没名没份的房里人,充其量混上个姨娘,还是伺候人的下人。

丹红绝不甘心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一向不会坐以待毙。

是以常常暗中观察府上的客人,在下人的闲谈中搜罗这些人的信息,最后才选中叶启泽。

那幅仿画其实压根毫发无伤。

丹红盗取书房的废纸,选择与画纸相同的材质,费了好些工夫勉强仿出这幅画的色块,再用雨水浸泡、放于阴暗潮湿处任其发霉,就是叶启泽这个画者,都认不出这幅面目全非的画是不是出自他手。

这也是以防万一。

她虽观察良久,觉得这位叶公子宽厚良善,可万一他不把小小婢女的哭泣放在眼里,不愿浪费时间为一个婢女免受惩罚,她还有一条退路。

大不了就说是自己弄错了画,糊的是一幅废纸。

好在叶启泽没有辜负她的一片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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