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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苏栖苏醒

一点极其微小、却如同超新星爆发般刺目的……幽蓝色光点,在那片绝对的黑暗中心,猛地亮起!那光芒与苏栖腹部的光束同源,却更加冰冷!更加纯粹!带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绝对的“秩序”感!仿佛沉睡的巨神,被卑微蝼蚁的呼唤……惊醒了一只眼睛!

“核心共鸣……!”扳手的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他挣扎着想从尘埃中站起,但焦黑的右臂和反噬的内伤让他动作踉跄。“它在唤醒‘门’!不……是‘门’在呼应‘钥匙’!它们在……建立链接!”

凌熠的心脏如同被那幽蓝光束贯穿,瞬间冻结!他看到了!看到了苏栖那双墨色的眼瞳!那里面,婴儿般的好奇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人的、冰冷的专注!仿佛他的整个意识,都被腹部那爆发的光束和遥远漩涡中的幽蓝光点彻底吸走!他的身体不再颤抖,不再痛苦,只剩下一种僵硬的、如同提线木偶般的指向姿势!

“苏栖!!!”凌熠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不顾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和左腿断裂的钻心之痛,如同扑向悬崖的野兽,朝着苏栖的方向猛地扑去!他必须打断这链接!必须把苏栖从那冰冷的“呼唤”中拉回来!

然而,就在他身体离地的瞬间——

轰!!!

一股无形、却庞大到令人绝望的排斥力场,以苏栖的身体为中心,骤然爆发!

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口!凌熠前扑的身体如同撞上了一堵叹息之壁,以比扑出更快的速度,狠狠倒飞回去!重重砸在厚厚的灰白尘埃中,溅起漫天尘雾!鲜血混杂着尘埃从口鼻中狂喷而出!全身的骨头仿佛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呃!”扳手也闷哼一声,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场推得向后滑出数米,焦黑的右臂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灰白的尘埃。

排斥力场!来自那个被唤醒的“核心”!它在保护链接!它不允许任何人干扰它与“门”的共鸣!

“妈的……链接强度……在飙升!”扳手单膝跪地,布满血污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绝望。他死死盯着前方。

只见苏栖腹部射出的幽蓝光束变得更加凝练、更加明亮!光束的源头,那道狰狞的裂口边缘,青灰色的皮肉如同活物般开始蠕动、融合!裂口深处,幽蓝的光芒如同心脏般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有一股更加庞大的冰冷意志顺着光束传递出去!

深渊上空的暗红漩涡,旋转的速度骤然加快!中心那点幽蓝的光芒随之膨胀、变亮!漩涡边缘病态的暗红色泽如同被点燃,翻涌起狂暴的能量乱流!整个星门遗址的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开始剧烈扭曲、震荡!无形的空间波纹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所过之处,覆盖着尘埃的地面无声地湮灭,露出下方更加深邃的黑暗!

一种低沉、混乱、仿佛亿万亡魂在深渊中哀嚎的嗡鸣声陡然拔高,变成了刺耳欲聋的、撕裂灵魂的尖啸!深渊中翻涌的暗红迷雾如同有了生命,凝聚成无数巨大的、扭曲的触手状能量流,朝着漩涡中心那片幽蓝疯狂涌去,仿佛在朝拜,在……献祭!

“它在吸收星门逸散的能量……它在加速‘成熟’!”扳手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他猛地看向自己手中那布满裂纹、光芒黯淡的“弑神之楔”。“妈的!‘楔子’快撑不住了!能量回路被空间乱流和刚才的排斥力场重创!强行启动……可能会直接炸掉!”

没有时间了!链接一旦稳固,“核心”彻底成熟,苏栖的意识将被彻底抹除!而“母亲”的意志,将顺着这链接,如同洪水般灌注到这具完美的“门”之化身中!潘多拉星门……将被强行开启!

凌熠挣扎着从尘埃中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个沐浴在幽蓝光束中、如同冰冷神像般的苏栖。他能“感觉”到,苏栖的意识正在飞速消散,被那冰冷的“核心”意志吞噬!那点属于“苏栖”的灵魂之火,如同狂风中的烛火,随时会彻底熄灭!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魔盒的力量死寂如冰河。扳手的“弑神之楔”濒临崩溃。他重伤濒死,连靠近都做不到!

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不!

一个疯狂到极致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劈下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凌熠被绝望淹没的意识!代价?他早已一无所有!

“扳手!”凌熠猛地嘶吼出声,声音因为极致的决绝而扭曲变形!他用还能动弹的右臂,支撑着剧痛的身体,朝着扳手的方向爬去!布满血污和尘埃的脸上,那双眼睛燃烧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疯狂火焰!“把‘楔子’……给我!”

扳手猛地转头,瞳孔骤然收缩!“你他妈疯了?!‘楔子’链接的是‘核心’!你现在这状态,碰一下就会被它吸干!或者被‘楔子’的反噬炸成碎片!”

“给我!!!”凌熠的咆哮压过了空间尖啸!他爬到了扳手面前,染血的手死死抓住了扳手焦黑手臂上方的衣袖,眼神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钉进扳手的眼底。“用它……链接我!用我的‘坐标’!代替苏栖!”

代替苏栖?!

扳手如遭雷击,瞬间明白了凌熠那疯狂计划的核心!用凌熠自己作为“锚点”,强行接入“弑神之楔”和“核心”之间建立的链接通道,代替苏栖成为“核心”与星门能量链接的枢纽!用他的身体和灵魂,去承受那足以撕裂星辰的能量洪流和“核心”意志的冲击!为苏栖……争取一线切断链接、逃离的机会!

这等于将自己变成一颗人形炸弹,主动投入炼狱的最深处!

“你……”扳手的喉咙像是被砂纸堵住,他看着凌熠眼中那毫无动摇的、近乎偏执的疯狂火焰,看着他那残破不堪却依旧挺直的脊梁,看着远处光束中苏栖那越来越空洞的眼神……一股混杂着暴怒、悲怆和无法言喻敬意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

“操!!!!”扳手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那是对命运不公的咆哮,也是对战友决绝的回应!他不再犹豫!布满裂纹的左手猛地抓住“弑神之楔”那滚烫扭曲的“脊椎”,另一只焦黑的手臂不顾崩裂的剧痛,将末端那枚明灭不定的幽蓝机械眼珠,狠狠按向了凌熠的胸膛——心脏的位置!

“抓住……最后的机会!!!”

就在机械眼珠接触凌熠胸膛皮肤的瞬间!

嗡——!!!!

无法形容的恐怖能量洪流,顺着“弑神之楔”那濒临崩溃的回路,如同决堤的星河,狂暴地灌入了凌熠的体内!这不仅仅是“弑神之楔”的力量,更是它作为“钥匙”复制品,强行从星门漩涡和“核心”链接中窃取、引导过来的……潘多拉星门那混乱毁灭的原始能量,以及……那个冰冷“核心”的暴虐意志!

“呃啊啊啊啊啊——!!!”

凌熠发出了超越人类承受极限的、灵魂被撕裂般的惨嚎!他的身体如同被投入恒星核心的尘埃,瞬间弓起,剧烈痉挛!皮肤下的血管如同扭曲的蚯蚓般疯狂凸起、搏动,瞬间爆裂!鲜血混合着细碎的能量光点从全身每一个毛孔中喷涌而出!眼睛、鼻子、耳朵、嘴巴……七窍同时迸射出刺目的血箭!

魔盒沉寂的力量在这毁灭性的能量洪流冲击下,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应激性地轰然爆发!冰冷的、带着宇宙洪荒气息的浩瀚力量试图对抗、吞噬这股外来的毁灭洪流!两股同样冰冷、却截然不同的恐怖力量在凌熠这具脆弱的躯壳内疯狂对冲、撕扯、湮灭!

他的身体成了最惨烈的战场!

剧痛?早已超越了感知的极限!凌熠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强行塞进了两颗对撞恒星的玻璃瓶,每一寸血肉、每一个细胞都在被反复地撕裂、湮灭、重组!意识在绝对的痛苦风暴中被撕成亿万碎片!

然而,就在这灵魂被彻底撕碎的边缘,一点微弱却无比执拗的意志,如同狂风中摇曳的星火,死死地锚定着最后一丝清醒!

代替他!

承受!

切断链接!

这股近乎本能的、守护的执念,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他那被能量风暴撕扯得支离破碎的意识!他猛地张开满是鲜血的嘴,用尽灵魂最后的力量,发出了一声扭曲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嘶吼,目标……直指那幽蓝光束源头、意识正在被吞噬的苏栖:

“苏栖——!!!醒来——!!!”

这声嘶吼,并非物理的声音,而是凌熠燃烧灵魂、混合了魔盒之力和星门毁灭能量的……精神冲击!如同烧红的钢钎,狠狠刺入了那冰冷的、正在与星门建立稳固链接的“核心”意志之中!

轰——!!!

链接通道剧烈震荡!

一直僵硬指向漩涡的苏栖,身体猛地一颤!那双被冰冷专注彻底占据的墨色瞳孔中,一点极其微弱的、属于“苏栖”的痛苦和茫然,如同沉入深海的溺水者,艰难地、挣扎着……浮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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