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警察局里走出的两人,易杨、李柱赶忙迎了上去。
李柱率先问:“滕哥,怎么样了,找到人了吗?”
滕骄啧了一声,“你tm能不能小点声,没看见人睡着了吗?”
李柱把声音放小,抱歉地“哦”了一声。
易杨轻声问:“滕哥,我们怎么回去,要把文风叫醒吗?”
“不用,等会你们俩骑车回去,我和她打辆车,不用等我。”
“滕哥,你今天回家睡?”
“嗯,回家睡。”
易杨帮两人打了辆出租车,滕骄把人抱上车,两人入座后,出租车便离开了,易杨和李柱发动摩托车,不久之后也离开了这。
正常情况下,文风的睡相很好,她睡觉的时候就只是安安静静地睡觉,没有多余的动作。滕骄想让文风靠在他的肩上睡觉,每次把她的头扳过来,文风自己就把头往后靠去,她睡觉不能歪着头,歪头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滕骄没有办法,只能顺着她。
到了御水春居,滕骄叫醒文风。
文风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嗯?这是哪?”
“你家。”
“你胡说,我家才不在这呢,我家住在新开发区。”
听到两人的对话,又见后座的乘客赖着不走,司机向他们投去异样的眼光,滕骄一把把文风拽醒,“文风,你好好看看,御水春居到底是不是你的家。”
文风被突如其来的力气吓得清醒过来,她看向小区的大门,又看向司机,立马明白过来,“是我家,我家就住在里面。对不起啊,我睡迷糊了,师傅,车费怎么算,我来结账。”
“不用了,小伙子已经付过了,你们赶紧下车吧。”
“谢谢师傅”,两人下了车,关上车门,车再次发动离开了。
想到那个杀人的坏人,滕骄不放心女生独自一人回家,他决定当一回护花使者,“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家。”
滕骄满是不屑,轻笑一声,“你没听警察说的话呀,御水春居这边都出命案了,你还要自己回家?”
文风脸色一沉,无奈妥协下来,“我现在还不想回家,虽然知道现在也不早了,外面也很危险,但是我不想让外婆看到我这个样子,她会担心我的。”
她看向滕骄,眼里的泪水都快要溢出来了,“你能不能陪我在外面坐坐?”
见人没反应,文风赶忙为自己的冲动找补,“放心,就在我家楼梯口那边。”
滕骄眼神闪躲,耸了耸肩,“看在你这次这么真诚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吧。”
他把外套披在了文风肩上。
穿陌生人的衣服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文风有些不自在,她果断扯下外套,还了回去,“不用了,我不喜欢穿别人穿过的衣服。”
“怎么,你tm嫌弃老子啊?外套是洗过的,新的。”
文风用手在鼻息间扇了扇,“嗯,你的外套一股烟味,难闻。小小年纪,你老烟民啊。”
“你tm才老烟民,既然你这么嫌弃老子,你自己回去吧。”
瞧着滕骄要走,文风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角,“我错了滕哥,你不是老烟民,是我长了一张狗鼻子,滕哥千万不要和我计较。”
“这还差不多,走吧,小狗。”
滕骄走在前面,文风跟在后面。她眼睛睁得老大,低着头瞪着前面的人。前面的人转过身,留意到后面气鼓鼓的眼神,他嘴角不经意地弯了起来。
“你属狗的,干嘛这样看着我。”
文风抬起头,挺直腰身,“对啊,我94年的,可不就是属狗的嘛。”
文风的小脾气,在滕骄看来和他见过的小奶狗没有什么区别,只要稍微碰一碰,小奶狗就会嗷嗷乱叫,“哦,原来是属狗的啊,那你确实比我大。”
“那你不打算叫声姐姐来听听啊?弟、弟。”
“你想得倒是挺美的。”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成真了呢,对吧,弟、弟。”
滕骄冷冷地哼了一声,他回答:“想都别想。”
走到楼梯口,文风坐在了长椅上,滕骄紧跟着坐了上去。
“他们都叫你滕哥,你们都知道我的名字了,我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滕,单名一个骄字。”
听见滕骄的名字,文风突然来了兴趣,“滕骄。你的滕是不是滕子京的那个滕?也是滕王阁的那个滕。那你的蛟是不是腾蛟起凤的那个蛟,也是蛟龙的蛟?”
“不是。”
“那滕作为姓氏,还有哪个滕?你的骄呢?又是哪个骄?”
滕骄愣了愣,看着文风,半天没有说话。
“干嘛这样看着我,《岳阳楼记》里面说: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还有《滕王阁序》中的滕王阁,里面都有提到滕这个字,腾蛟起凤这个成语也是出自这,你不会没听说过吧?”
回想过往,每次听见滕骄的名字,都会有人嘲笑他。除了奶奶,文风是第一个不会调侃他名字的人,这让滕骄感到非常的意外。
滕骄没有出声,文风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在卖弄学问,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真没听说过啊?嗐,我就是瞎猜的,你不想让我乱猜,你倒是自己说啊。”
“是,就是那个滕,你说的没错。我奶奶叫做滕绮,我是奶奶捡回来的,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奶奶说我是她的骄傲,所以给我取名为骄。”
“哦,原来是骄傲的骄,那你得腾起你奶奶的骄傲。”
“嗯,腾起奶奶的骄傲。”
文风怕人觉得她在敷衍他,又接着说:“其实,我觉得你的名字挺酷的,特别是你的姓氏。想到滕这个字作为一个姓氏,我就觉得拥有这个姓氏的人,像一个闯荡江湖的侠客,他们低调神秘,又保持着强大,有一身绝活和本领,但绝不倚强凌弱、仗势欺人。滕骄,这个名字很阳光,充满着对未来的希望,挺好听的,寓意也挺不错的。”
“是吗?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的名字。他们听到我的名字,都会想起那个可以炒菜的藤椒。”
文风拍了拍滕骄的肩膀,“当然是真的啦,你得感谢你奶奶给你取的好名字呢。其他人想到那个可以吃的藤椒,那是他们可能没听说过《岳阳楼记》,也不知道《滕王阁序》,你干嘛因为别人的眼光就否定自己呢?”
“嗯,你说得对。”
意识到滕骄低落的情绪,文风摆了摆手,“哎,不聊这个了,我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挺好奇的,你能给我解答吗?”
滕骄点点头,“你问。”
如同占了小便宜一般,她小声地问:“我挺好奇,你明明比你的朋友们都要小,他们为什么要叫你哥啊?”
“男人,凭实力说话。”
文风把头凑近旁边的人,眼神里充满着好奇,“你什么实力啊?你干了啥,才让他们叫你哥的?”
对于自己的绝活,滕骄从不对人掩瞒,“当然是凭我聪明的脑子,还有过硬的技术。”
“啊?”,见过自恋的,没见过像滕骄这么自恋的,这说了跟没说一样。看都看得出来,他的朋友不太聪明,干嘛非要这样夸自己。
注意到一脸无语的文风,滕骄说得更详细了一些,“我们比车技,就是开车的技术,还有修车的技术。”
“看不出来,你的年纪挺小,本领倒是挺大的。”
话锋一转,文风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但是,小小年纪,你不知道开车违法啊,干嘛要装老司机。”
“那有什么关系,我明年就成年了,早开晚开,不都一样。况且,我这不是戒了嘛,没在开车了。”
文风没有轻信滕骄的话,她会心一笑,“哦?你什么时候戒的?”
“就在今天,清风岔路口那里。”
知道文风不相信,滕骄抓住机会科普起来,“还有,你难道不知道,职高有汽车维修的专业吗?”
对于职高的事情,文风确实是一无所知,她问:“哦?你在职高读汽车维修专业?”
“不是。”
“那你在哪里学的汽车维修?”
“当然是在社会学校。”
文风站起来,围着滕骄转了个圈,把滕骄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就凭滕骄这张乖乖的脸,还有他的头发的颜色,看着不像是经常混社会的少年,说起来倒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他朋友的那一头黄毛,看着才更像是混社会的。
“说吧,弟弟,你在哪里上学?”
“闭嘴,不准叫老子弟弟,老子叫滕骄,在暨中读高一,开学上高二。”
文风坐回椅子上,呼了一口气,“原来是校友啊,难怪你没染黄毛,那你的纹身呢,是怎么回事?”
“贴的。”
“这样啊,能考上暨中的同学,成绩应该都挺好的。”
提到成绩,滕骄满是不羁,“好个屁,老子成绩吊车尾。”
“干嘛这样说自己,你成绩不好,那是怎么考上暨中的?”
滕骄顿了顿,接着说:“我奶奶希望我考上暨中,我不过是完成老人的心愿而已,我自己没想过要上暨中,我想上职高。”
初三的那段时间,易杨和李柱都已经上了当地的职高,滕骄当然要和兄弟们继续待在一起。于是他早早地认定,自己一定会进入职高。
职高的分数线不能跟普高相比,既然决定要去职高,学习上的事情,滕骄就不会过度关注。
变故就发生在班主任上门家访的那一天,因为滕骄是孤儿的缘故,所以,班主任对这类学生更为照顾,也更加关注这类学生的未来发展动向。
老师询问滕绮,对孩子的未来的规划。又给出了一些建议:滕骄虽然不喜欢学习,成绩不上不下,但他的脑子灵光,一点就通,只要努努力,有希望考上本地最好的中学——暨中。
滕绮虽然不懂这么多,但是暨中的声望在当地妇孺皆知,她当然希望滕骄能上最好的学校。如果有希望考上,为什么不上?
除了暨中,滕绮也不知道其他的学校,既然老师都这么说,滕绮只能听从老师的意见,让滕骄选择暨中。
在奶奶的软磨硬泡下,滕骄妥协了下来。中考之前,他努力冲刺了一把,最后考取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分数。
收到录取通知单的那一刻,滕骄并没有多高兴。滕绮虽然没有什么表示,但是家里香炉的灰烬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厚。
考上暨中之后,在学校,滕骄偶尔认真听听课,但大多数的时间他都在混日子;放假了,他就在易杨家的汽修店学习、工作。他的整个高一就在这平平淡淡中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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