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寿宴临近春节,结束后所有人都开始为春节忙碌起来。
当日结束后,付璃并未回将军府。
她回到那日遇见那位书生的位置,想着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见他。
光阴正好。
桥下的溪水已经冻实。
付璃低头看着冻实的溪水,微微勾起唇角。不知道此时这冰面下的鱼儿是何种境况。
付璃正思考的时候,身后传来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
她回过头去,是心心念念之人。
“看姑娘衣着,应是刚参与一场宴会吧。”
“公子说的极是。”
“近日有举办宴会的,便只有皇后娘娘,莫非姑娘是……”那人微垂下头,面上不见神色。
“在下京城将军府付家长女,付璃。”付璃瞧着他,问道:“不知公子……”
那人唇角微微勾起,“在下姓李,名明央,字全。”
“很好听的名字。”付璃抬头看看天。这几日天气总是阴晴不定,方才还晴着,这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又阴起来了。
李明央随着付璃微微抬起头,见天色不佳,便以此为由头请她到桥对面的一家茶铺坐下休息。
茶铺不大,店家做的也是小本生意,所供的茶都是市面上常有的,不过倒是新鲜的很。
自李明央到这京城这段时间,去的最多的便是这里。
“姑娘要喝些什么?”他问付璃。
付璃平日在家中鲜少有喝茶的习惯,她是喝不来。旁人总能在茶中品出香来,可这所谓的香到她的嘴里便都是苦涩难咽。
她犹豫了片刻。
李明央似是看出什么,浅浅笑了一下,“姑娘是不喜喝茶?”
“这家铺子倒还有些新鲜玩意。”
说着,他便给自己点了一杯平日惯喝的绿茶,又给付璃点了一杯水果熬制的茶饮。
等店家将茶递上来的时候,外头已然飘了雪。
付璃看着桌上这杯叫不出名字的东西,白色的热气腾腾升起。她凑近些闻了闻,是山楂的味道,还有些旁的东西。
她端起这杯茶抿了一小口,味道酸甜可口,很不错。
她笑着颔首,“想不到这市井中竟还有这般不错的东西。”
平日里在将军府本就鲜少出门,日日卧在家中终是难以体会这人世间千姿百态。
这不过就是随处可见的茶饮罢了。
“姑娘若是喜欢,那便多喝些。”李明央也小抿起抿了一口茶,味道虽苦涩,但回味是甘甜的。
他们望向窗外,在桥那头,在风雪中,行人三三两两,急匆匆的,笑如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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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真的不能不感慨这时间,总感觉上一秒我还在云家村呢。”
云枝狸坐在止静院中,对面是阮葶沅。
“是啊,这一晃你我竟也相识半年有余。”阮葶沅摇头叹息。他有些乏了,趴在石桌上,冰冷刺骨,没有会又坐起身子。
她们刚回来的时候,前院有一间屋子貌似在收拾着,不知是谁回来了。
从皇宫出来后云枝狸便再没见到付君仪,不知他又忙什么去了。
两人没聊多久,阮葶沅便离开了,离开前还笑着跟她说春节要一起去看烟花。
京城分眼花特别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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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外头都在传过几日大将军要回来。
主母于磬忙里忙外急得焦头烂额,大将军付嵊已经有几年没回来了。
这次回来无疑不是个好消息,边疆总算是稳定下来。
大明也终于可以再过几年安生日子。
主母这几日心情也特别的好,新年新气象,总是要越过越好的。
家里的娃娃们都乖巧的很,今年君仪有娶了这样好的一个的妻子,年饭的餐桌上也能多平添几分喜气。
这几日付元元一直缠着祖母,大概是李静月叫她这样去做的。
一个劲都缠着,总也能在春节那日多得些压岁钱。
这日渐浓重的喜气,就连董玉都时常挂着笑脸,经过今年发生的这些事,没人知道她有没有迈过去这一步,翻过去这一篇。
倒是青姨娘沈梅青还是原来那样,仍旧鲜少有人接触。就连院子都很少出。
付君仪从外回来给云枝狸买了支发钗,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发钗的款式倒是不尽人意。
云枝狸不大喜欢,但是他送的第一支发钗,还是欢喜地收下了。
前几日皇后寿宴结束后付君仪一直到深夜才回将军府。
那日云枝狸和他小吵了一架。
只因他入夜不归身上还有酒气和别的什么味道,那味道云枝狸在熟悉不过,是胭脂水粉的香气。可把云枝狸气得不行。
那日实在是气的心痛,也没问他为什么身上会有这种味道,是不是去了那烟花之地。便回屋休息了。
今日得见他来给自己送东西,云枝狸便问他,“那日夫君身上的胭脂水粉的味道从何而来?”
付君仪眼神明显有所闪躲。
云枝狸不知为何,心里慌了一瞬。
“许是近日街上人多,不小心蹭到的。”
云枝狸眯起眼来,细细琢磨着付君仪的话,心里暗道:骗鬼呢?
“那夫君可是要多注意些。”云枝狸微微勾唇,拿着发钗走了。
付君仪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没说。
付璃这几日总是不着家。
于磬一边要为大将军忙活着,一边还要想她这宝贝闺女干嘛去了。
心累至极。
今日云枝狸来见她,她便将这件事都讲给了她听。
云枝狸听后便叫于磬放下心来,付璃那边她去看看。
于磬也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云枝狸出门寻付璃的时候又碰见了那个瘸腿乞儿,她朝他走过去,见他衣着单薄便从荷包中取出能够买下一件棉袄子的银钱。
她将银钱放在瘸腿乞儿手心,说道:“这天越来越冷,若是冻坏了可就不好了,这些银钱你先拿去买件棉袄子。”
瘸腿乞儿收下云枝狸的银钱,他看着她似乎实在琢磨些什么,在云枝狸要走的时候他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奇怪的物件。
那东西晶莹剔透的,应是什么玉石所做,只不过看不出是个什么,因为只有一半。
瘸腿乞儿将这东西给了云枝狸,还叫她靠近些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此物万不可叫旁人知晓,包括你的夫君。”
云枝狸微微睁大了眼,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有这般重要。
从出门那一刻起,云枝狸便知道付璃是做什么去了。
她依稀记得付璃先前说过她在哪里遇见了什么人。
于是云枝狸便寻了过去。果不其然在桥对面她隐隐看见一件茶铺里有一道熟悉身影。
她定睛看了看,果真是付璃。
见付璃一切安好,云枝狸也没去打扰她,回到将军府将这件事同于磬说了后,于磬也没有生气。
她毕竟答应过她。
“她既然找到了心仪之人,那这婚事自是要尽早定下才是。只是那书生尚不知学识如何,能不能考中还不一定……”
“姐姐的眼光自是不会差的,今日儿媳特意打量了那位,模样倒还端正,看着是个顶好的人。姐姐若是能嫁过去,自是不会受委屈的。”云枝狸同于磬说着,有个丫鬟进来不知同于磬说了些什么。
只是在她说完后,云枝狸观摩于磬的面色,有种说不出是喜还是愤的感觉。
之后于磬便叫她回去了。
春节该采买的东西都制备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大将军付嵊回来分那日。
付君仪这两日亦不知去做了什么,只是每次回来的时候云枝狸总能问道熟悉的香味。
怎么追问付君仪只是闭口不答,在就是寻旁的由头离开。
云枝狸总觉得心里越发慌乱起来。
这临近春节出了这样一档子事,叫她睡觉都睡不安生。
隔日一早她趁着付君仪离开,到他屋中从他换下来的衣裳上面扯下一块布来。
将那块布料揣进荷包里便一路往东柳巷子去找乔莲,她给乔莲说明来由后便同她到了对面的兰香阁。
彼时阮迁归也在,他闲不住便也跟着去。
云枝狸将那块布料拿给兰香阁的装柜宋三娘闻了闻。
只见她微微一皱眉头,语气笃定地说:“这是香缘楼特有的香料。”
香缘楼……
好你个付君仪。
那可是京城有名的烟花之地。
阮迁归听了,试图替付君仪辩解,“君仪哥绝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他,他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可你相信是你相信,云枝狸在心里这样想着。
一连多日都是如此,论谁不会心存猜忌?
当日云枝狸表如同丢了魂都行尸走肉一般,神情木讷地回了将军府,路上遇见谁也不说话,直接回了止静院,大门一关门闩一落,跟兰儿说谁来也不开,她想一个人静静。
这不到半年,府中怕是又要添进新人了。
晚上付君仪来寻云枝狸,兰儿为难急了,在院内朝着外面喊,“少将军还是莫要再打扰少夫人了,少夫人已经睡下了。不如少将军明日再来如何?”
付君仪没应声。
兰儿只当他离开了,便回房睡下。
当日夜里付君仪在止静院门外站了许久,孤零零地好生寂寞。
最后还是被陆春给拽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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