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交融间,他感受到她纤细柔软的指尖抚过他身上伤疤,身子止不住轻颤,便松开了吻。
“这里热气蒸腾,待久了难免胸口憋闷,回房吧。”她娇笑着,双颊晕红。
他轻“嗯”一声,神色羞赧。二人便披上寝衣,一道回了房里。
沐浴许久,他感到头仍微微有些发晕,还想如从前一般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却发觉根本使不上力气,不禁感叹身子虚弱,竟抱不动她。
“大概我近来甚少活动,长了重量,你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叶蓁蓁倒是很会安慰他,想起他从前虽也受过不少伤,却能轻松将她抱起,而如今……便止不住心疼起来。
“蓁娘身形窈窕,腰身纤细,哪里重了?”他嘟哝道,却也不再逞强,二人便一道躺在了床上。
叶蓁蓁轻轻放下床幔,“从前大都是你主动,今夜便让我主动一回吧。”她望着他,柔声道,白皙清透的面容泛着红晕,宛若轻熟的果实,散发着浓郁的香甜气息。
霍承煜瞧着她出神,止不住心头发热,尚未反应过来,她的吻便又落在了他的唇上。
唇舌交缠间,二人再次气息相融,她轻抚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腰腹,细细摩挲着其上新旧交叠的道道伤疤,“还疼吗?”
“不……不疼……”神思迷蒙间,他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和气息将他层层包裹,仿佛置身于一片旖旎温暖的霞光里,芬芳馥郁,让他沉醉其间。
他终于伸手攀上她纤柔却线条分明的肩背,她的吻则落在他胸膛处被刀刃刺入的伤疤上。
“痒……痒……”他忍不住低声轻笑,如今已感受不到明显痛感,只有微痒的感觉袭来。
“笑什么?这才刚开始呢!”她嗔道,而后又吻在他腰腹上,这处伤疤有些狰狞,针线缝合过后,形状若蜈蚣般蜿蜒在他硬朗的腹肌上。便是在雁门关抗敌时,她亲手为他缝合的伤口。
“哎呀,怎么这么痒?”他止不住挣扎起来。
“怨我手艺不精,没给你缝合得好看点儿,”她眸中却染上了疼惜,“来日向慕大夫寻点祛疤的方子,研成药膏给你涂抹一下。”
“说什么傻话?”他无奈苦笑,“我又不是女子,身上留疤有什么打紧的?不必多此一举。”
“我是心疼你。”她柔声道,言罢继续亲吻着,而后继续向下……
肌肤上温热的触感传来,她的吻里含着无限怜惜,让他止不住心头震颤。直至……他再承受不住,羞赧之下便要将自己藏进被子里。
眼见他想将自己藏起来,她便眼疾手快地掀开锦被,见他面容上含着羞惭委屈,便又道:“我又不是第一次这般对你,害羞什么呀?”
“可我不记得了嘛,呜呜呜……”他眸中晕染上湿热的雾气,可怜兮兮的。
她却是风风火火,便拿来布巾擦干他身上渗出的薄汗。
霍承煜抬手遮住半边俊脸,却是配合着她的动作,已然不再抗拒。实则近日来她每每贴身照顾他时,他脑海里总浮现一些模糊的画面,她轻柔的触感好似唤醒了他身体沉睡的记忆,似与曾经的某个情景重合。
但细细再想,却仍是什么也记不起来,奋力深想,一阵头痛眩晕之感便又来袭,他便只能作罢。或许是脑海里的记忆丧失了,身体却还保留着曾经与她亲近时的感觉。
她便又拿来一个碧色的精致瓷盒,旋开瓷制的瓶盖,将药膏细细涂抹在他残缺之处上。这是慕长风先师秘制的膏药,据他所言,能使死灰复燃。霍承煜想试试,叶蓁蓁便每日将这药膏给他涂抹上去。
而李太医此前给他配制的汤药,如今仍在继续服用,慕长风说,内服配上外敷,若是觉着身体发胀,则是起了功效的表现。
一段时日下来,霍承煜便开始隐隐觉着身体微微有些胀痛感,只那感觉若隐若现,很容易被忽视,他便未曾宣之于口。
“煜哥儿,已经涂好药了,歇息吧。”她收拾一番,却见他已然沉沉睡了过去。
暗想他前阵子夜里不是胃疼便是胸口闷痛,呼吸困难,总整夜睡不好,近来身子好不容易舒坦些,是要好好睡一觉了。便不扰他安睡,给他掖好被子,轻轻吹灭了床畔烛火,便在他身畔躺下,侧身拥着他入眠。
这夜,两人都是一夜好梦。
又过了两日,几人已收拾好一应行装,便要出发去余杭了。侯府如今虽已落成,但夫妇二人既要回余杭省亲,赵琰便允了他们待返京后再搬去侯府居住。
而上官皇后生产那日虽情势危急,近来身子却恢复得不错,五皇子也在茁壮长大,母子均安,叶蓁蓁便也放心下来。
霍承煜这几日都睡得很沉,叶蓁蓁也不忍弄醒他,便自己先起来了。而待霍承煜醒来时,却闻屋外院内传来争执声,待他披衣起身,便见叶蓁蓁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面容上带着薄怒。
“怎么了?适才可是有谁来过了?”他温声询问道,方才迷迷糊糊间似听闻她在与什么人争吵。
“叶中明和王氏适才来过了,说我如今已是侯爵夫人,叶莹莹今年已十八,该寻个好人家嫁了。”叶蓁蓁冷声道,方才人已被她轰走了。
“叶莹莹该嫁人了,同你有何干系?”霍承煜亦是嗤之以鼻,叶蓁蓁此前便同他说起过自己和叶怀安往日在家中的遭遇,他听闻亦是气愤又心疼。
“因你我如今身份,他觉着我们应有门路给叶莹莹安排一门好亲事呢,真是可笑,还说自上次游街,叶莹莹便对崔小将军芳心暗许,想嫁与他,问你我可有法子牵个红线,”说到这里,她不怒反笑,“也不看看崔小将军是否瞧得上她,他当初可是连宝华公主都拒了的。”
“你如此说,他们怕是不会听进去。”霍承煜倒是能理解,叶家虽是小门小户,但做父母的没有自知之明,总觉着女儿能寻个最好的人家,找个最优秀的男子与之相配。
“我觉着吧,叶中明在户部的那个同僚,张家的次子就很不错,谨慎实诚,虽也是小门小户出身,但为人踏实上进,可叶中明和王氏母女瞧不上人家呀。人贵有自知之明,可惜他们没有!”叶蓁蓁冷言道。
“罢了,午后便要启程,此行既是回余杭省亲,便是一桩美事,人既已被你轰走,便不说他们了,以免影响心绪。”霍承煜微微一笑,便在她颊边轻啄了一下。
“你我如今是谁呀?你是圣上亲封的安定侯,我亦是二品诰命加身,当今监察院提督还是你义弟,他们还能在这里撒泼打滚不成?”叶蓁蓁亦是笑了,眸中含着骄傲。
即将启程,叶蓁蓁便想起还有件事,要同霍承煜说一声,尽管他如今失了记忆,她左思右想,便觉着还是应当让他知晓。
“你曾有个自幼定亲的未婚妻,名唤秦汀兰,现同她远房伯父伯母秦如海夫妇一起生活,秦如海夫妇经商为生,如今因生意之故已去了泉州生活,前日来信,信中言明秦汀兰如今神思恍惚,状若疯癫,呢喃着要见你一面,这便要请示你的意思。”叶蓁蓁一字一句缓声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与她当初……”霍承煜失了记忆,闻言自是满心疑惑,因叶蓁蓁不想他多思多虑,此前并未同他说起前未婚妻一事。
叶蓁蓁既告知了他,便知此事隐瞒不了,便将他与秦汀兰过往细细说与他听。
霍承煜闻言,便陷入了沉思,理了理思绪,良久,便望向叶蓁蓁道:“是否要去见她,依你的意思,你若不愿,这信你我只当没看见过,毕竟我对她已仁至义尽,早不欠她什么,你更不欠她。”他声音透着沉稳,失忆之下,虽像听着旁人的故事,心下却仍微微涩然。
“先回余杭吧,待上一段时日,看你身子如何,你若还想向南继续游玩,你我途径泉州去瞧瞧她,也无妨。”叶蓁蓁却是平静,或许是时过境迁,又经历了许多事,如今提起秦汀兰,同为女子,她对她更多的则是同情。
“就依你的。”霍承煜莞尔一笑。待洗漱更衣,一应行囊都收拾好了,一行人便要出发了。
只出发前,不知怎的,霍承煜还想再瞧瞧那杆曾伴他杀敌无数、与他身子融为一体的亮银枪。如今失了记忆,自也记不得曾经使这杆枪时的感觉了,亦忘却了在战场上是如何御敌的。眼下出发在即,他便禁不住还想试试,如今是否舞得动这杆枪。
尽管此前天气晴好时,他已在马场试过了,那时他身子虚弱,便是连枪都提不起来,叶蓁蓁便示意他莫要逞强。今日再拿起这杆宝枪,锋锐枪尖映照着暮春时节的明媚日光,依旧闪动着耀眼光芒。
虽忘却了过往人事,但舞动几下,便发觉这枪法的一招一式都还镌刻在脑海里,不曾散去……只如今他的身体已然不比从前,半晌过去,呼吸便有些急促,开始浑身乏力。
“煜哥儿,不打紧的,慢慢来,”叶蓁蓁示意他停下歇息,“来日方长,待你身子彻底养好了再说。”
霍承煜这便轻“嗯”一声,他实则也只是好奇自己能坚持多久,如今失忆,倒也少了许多执念。实则守家卫国,或许本也不仅在那一身功夫上。
两辆马车已候在了霍府门前,夫妇二人乘坐一辆,叶怀安和薛氏母女乘坐一辆。知一行人要去余杭,霍承煜和叶蓁蓁短时日内不会回京,霍满和袁琦撇下公事,带上林春景,一早便在门前候着了。
“哥,嫂嫂,这回来不过四五月,转眼又要分别了。”霍满一袭艳红鎏金蟒袍,如今身为提督已有了更强的气势,只望向哥哥嫂嫂,眸中含泪委屈的神色仍像个孩子。
“我们只是去余杭省亲,顺带游玩,又不是不回来了,”叶蓁蓁笑道,“你如今已是提督了,怎还像个孩子似的?”
霍满背过身去,擦了擦泪,再转身时虽眸中含泪,却是眉眼含笑,“你们都离京了,我这日子要愈发没趣儿了,袁琦这个榆木脑袋,从前就只知处理公事,毫无情趣,如今又娶了妻,更不会同我玩到一处了。”
“您是提督,下属该敬着您些。”袁琦无奈苦笑,又望了望身畔的新婚之妻。
二人对望一番,神色间自然流露着甜蜜。
“你可拉倒吧!早同你说了,你我年岁相仿,也是一同患难过的弟兄,分什么上下级呀?”霍满颇无奈,又望向霍承煜,“哥,你瞧瞧,这便是你一手带出来的人,沉默寡言,全无情调,比你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哎呀,我什么也记不得了,这锅我可不背,”霍承煜闻言自是一脸懵,“我瞧着小袁性情沉稳踏实,挺好的,你可别欺负人家。”
“这是没人和我站一处了!”小满嘟囔着,更郁闷了。
众人便都笑来了。霍承煜和叶蓁蓁同霍满、袁琦和林春景道了别,便踏上了去往余杭的马车。
既不赶时辰,马车便在路上缓缓行驶着。白日里掀开窗棂,观赏着郊外暮春时节的美景,草木葱郁,繁花似锦;夜里寻个客栈住下,夜风悠悠袭来,风里氤氲着淡淡花香,时光缓缓流淌,甚是悠闲。
只这几日下来,霍承煜开始觉着身体的胀痛感愈发明显了,已然难以忽视,想来是慕大夫的药方起了作用?他暗想着。
上次启程是去战场,这次则是回乡省亲,不一样的心境。wa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启程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