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茉反手想要推开他,又克制了本能,闭上眼睛环住了男子的腰……
比起她的笨拙急躁,眼盲的陈应酬,刚开始也没好到哪里去,却胜在温柔有耐心。
在陈应酬的主导下,江茉疼痛感减弱,竟渐入佳境,她不自主地搂紧了些。
许是会错了意,陈应酬在她耳边轻语,“坚持一会,我尽量快些。”
男子忽而加强加快,让她险些喊出声来,下意识再度环紧男子的腰,她环地越紧,男子就越猛烈。
狂风骤雨中,她既想要他停下,又想要他继续,以至于最后有些承受不住。
随着一声压抑的低吼,一切结束了。
两人身体覆了一层薄汗,黏腻地贴合在着,陈应酬粗喘着气,一下一下喷洒在她的耳后。
缓了不到一盏茶功夫,陈应酬翻下身去,自己摸索着套上中衣,光脚下床,独自往外行去。
江茉疲累地不愿动,看着陈应酬磕磕绊绊地往外走。
她想自己一定很差劲吧,和她刚行过**之人,既不愿同她共塌,也不愿同她再说些什么。
就在她要转身背过时,陈应酬也转了身。
即使蒙着红绸,也能感受到歉意。他扶着屏风,微低着头,发丝披散,腰间系带杂乱。
“抱歉,皇命难违。”
她有些发愣,呆呆看着陈应畴绕过屏风,静静听着开门声,门外乔云的声音,婢女们的说话声,关门声。
未曾相悦的两个人,为了皇嗣勉强圆了房,他对她说抱歉,她又需要原谅他什么呢?
作为他的妻子,理应为他孕育子嗣,这一切都是卫雅兰该做的,谈何抱歉。
不过是两个被命运摆弄的可悲之人,身不由己罢了。
江茉身心俱疲,不愿再多想,起身吹灭了床边烛火。
刚迷迷糊糊睡着,烛火再度被点燃,头顶传来慧晴的声音,“起来,把这碗避子汤喝了。”
江茉看了慧晴一眼,垂眸,撑起身子,没有丝毫犹豫,端起汤碗一饮而尽。
慧晴道:“瞧你这一身汗,我让揽秋和染冬伺候你沐浴。”
江茉眼皮不抬,背对着慧晴躺下,“明早再说,你下去吧,我乏得很。”
慧晴不走,坐在床边,问道:“今日姑娘为何不让我陪同入宫?”
江茉闭着眼睛,睡意朦胧,“入宫事宜乃王爷吩咐,我做不了主。”
“王爷吩咐?今早我以为出了什么疏漏,整日担心,直到你回来后吩咐醒春准备圆房事宜,才知一切安好。是不是你故意不让我去?”
江茉知她会问,早有说辞,面向里并不转身,也不睁眼。
“我为何不让你陪同,你不知道吗?你对我无半分恭敬,宫里那些人眼毒,你去了不怕被识破?”
慧晴嘴角一挑,还是那副狗仗人势的姿态,“在外人面前,我对姑娘你自然是要恭顺。”
“你可知醒春四人皆是皇后派来,在坤宁宫中熏陶数载,时日一久,难道就不会看出些端倪吗?”江茉缓缓撑起身子,靠近慧晴,盯着她的眼睛,“若你真能做到在外人面前对我恭敬顺从倒也罢了,如若不然,我劝你最好做个旁观者。”
慧晴看着同自己主子一样的面孔,有着气恼时一样严肃的双眸,她一瞬恍惚,下意识起身往后退了两步,但很快反应过来,扬了扬头。
“你就不怕我把你说的话禀告给夫人?你别忘了,入昱王府前,夫人说一切行事都要听我的安排。”
江茉被扫了睡觉的兴致,干脆套上外衣起身,坐到方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道:“你尽管去禀告。”
见江茉如此有恃无恐,慧晴不禁细想了想,这替身说得没错,眼下最重要的是相安无事,不让人发现端倪。她是真的不愿去伺候一个赝品,当个旁观者又何妨,反正她们二人隐瞒身份的目的一致。
转念一想又有些担忧,“陪嫁婢女不贴身伺候,恐有不妥,依我看,还需装装样子,往后尽量我一人在你屋中伺候即可。”
江茉笑了笑,真是打得好算盘,到时候不知道谁伺候谁呢。
就算是只当几天的昱王妃,她也要把这福给享了。
“你看看门外守夜的,耳房睡觉的,再看看院外巡夜的,你以为只有你需要向国公夫人禀告,这朝暮院就没别人需要向皇后禀告,向王爷禀告?甚至向别的什么人禀告?你觉得这里能像国公府的宅院一样,门一关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吗?这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暗地里又有多少心思,你可知晓?”
江茉再倒一杯茶饮下,“放心,我会对外说,同我情深义重的婢女出嫁前病死了,你是后调派给我,故此,我同你的主仆情谊并不亲厚。尽管如此,你主事姑姑的身份不变。对了,你需知道,我爹爹和弟弟的性命攥在庆国公手里,我是疯了才会忤逆庆国公和国公夫人的意思。如今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安稳度日,早些离开这里。”
慧晴听着这一番话,觉得此刻的江茉和一月前的江茉不尽相同了。是她藏拙,本就心思敏锐,善于洞察,还是在一月的教养中才变得如此,已然说不清了。
不论怎样,有一点她十分认可,为了家人,她断不敢做有损庆国公府的事。
思及此,她彻底放下来心,“那好,我便做个旁观者。”
再者,假装着恭顺实在太累了,她倒乐得悠闲。
慧晴端着药碗要走,江茉喊住了她,“今日,我对你说的话,还请一字不落禀告给国公夫人。”
她本也没存什么歪心思,就更该坦坦荡荡。
慧晴应,“那是自然。”
这一番下来,江茉也没了睡意,转头看见床榻上的白单,上面的落红让她的心好似空了一大块,她不愿再躺上去,便向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醒春、望夏、揽秋、染冬四人都在,还有几个其他的婢女,乌拉拉一下都进来了。
还真够重视这场圆房的。
“把白单子换了,我要沐浴。”
揽秋整理好昱王的衣物交给门外的小太监,又开始整理她的衣物和床铺,望夏换下白布单,小心地拿着出了门。
染冬和其他几个婢女在屏风后的浴房忙活。
只有醒春拿着本子和笔,左看看右悄悄,不知在记录些什么。
片刻后,醒春停了笔,看着她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便说吧。”
醒春道:“奴婢也是奉命行事,有得罪王妃的地方,还请您宽宥。”
这时,染冬来扶江茉,“王妃,可以沐浴了。”
江茉将手递给染冬,看向醒春,“到浴房问吧。”
入水前没感觉,入水后江茉才觉右手腕有些痛,细细瞧了瞧,有些发青。蹙眉回忆,或许是在马车上,也或许是方才……
“慧晴姑姑给王妃喝了什么?”
醒春打断了江茉的思绪,江茉轻揉着手腕道:“对受孕有利的补药。”
醒春边记录,边看了一眼江茉的手腕,莫名红了脸,江茉见此,就知道这小妮子肯定乱想了,指不定要怎样禀告皇后。
随她们去吧,不论是慧晴还是醒春。
“王妃的补药皇后娘娘自有安排,慧晴姑姑的补药,还请王妃今后不要再喝了。”
江茉皱了眉头,她可不想喝皇后的补药,万一有孕,多有不便,可她也不能违抗,先应下,以后再想办法吧。
“一切都听皇后娘娘的。”
“王妃的月信是何时?”
“每月十二前后。”
醒春想了想,又看了看江茉的手腕,似是有些疑惑,“方才王爷交代,今后每月只在易孕那两日同房。今日二十六,恰好易孕,王爷说……说今日若恰好易孕,本月便不再同房……王爷还让我问王妃,明日归宁,王妃可要在国公府多住几日?”
江茉自嘲一笑,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身子变得很重,她艰难地抬手,将胳膊搭在木桶外,头靠在小臂上,一动不动。
眼前雾气缭绕,江茉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她没应醒春的话,醒春便一直站在那里。
许久之后,江茉才道:“我不在国公府留宿,当日便回。”
这一夜,她蜷缩着身子睡得很不安稳,天刚泛青,她便起身了。
梳妆时候,乔云带着几名小太监,端着托盘进屋。
托盘上是华丽的衣裙和贵重的首饰。
“这些都是王爷给王妃准备的。”
江茉扫了一眼问道:“王爷今日所穿衣袍是什么样式?”
乔云道:“海棠红金丝流云锦袍。”
江茉听后,指着众多衣裙中海棠红的道:“穿这件吧。”
乔云意味深长看了江茉一眼后,吩咐小太监将东西放下,便离开了。
巳时末,去往庆国公府的马车上,一对新人沉默不语。
江茉有些担心,昱王对自己态度这般冷淡,回门之时若潦草应付,会否让庆国公怪罪她未扮演好卫雅兰的角色,从而迁怒父亲和弟弟。
再者,皇后那边又会有怎样的禀告。
她掀开车帘一角,看了眼随行的揽秋和染冬。
虽说醒春早起肚疼,无法前来,这才派了揽秋和染冬跟着,可揽秋和染冬定然也是会如实禀告的。到时候,皇后免不了要召她入宫说教一番。
她是个替身,为避免露出破绽,还是少入宫为好。
可想起昨晚,又无奈一笑,圆房之后,昱王并未留宿,皇后迟早会知道他们夫妻其实感情淡然,应是免不了一番说教的。
事已至此,她干脆听之任之,只要她懂得隐忍退让,谨小慎微行事,总能安然度过这段时日的吧。
一路上,她想了诸多说辞,若国公府的人来问,也好解释昱王冷淡的态度,不论是大战之后性情本就如此,还是早上出门前忽然心情改变,总之不能是夫妻不和。
很快,马车停在了庆国公府门口。
昱王府一早便派人来知会,此时,庆国公和国公夫人,一众下人皆等在府门口,远处还有来看热闹的百姓。
丝绸装裹的车身,镶金嵌玉的窗牗,骑着骏马的护卫,两旁数十名婢女太监,拉着大箱子的架子车,足以见得车内乘坐的人是何等高贵的身份。
陈应畴由乔云扶着先行下了马车,庆国公忙上前行礼,却见乔云并不提醒陈应畴,像是没看见庆国公一般不予理会。
他的注意力都在江茉身上,见江茉要下马车,即刻抬高陈应畴的手臂并耳语几句,陈应畴十分配合地调整站姿,面向江茉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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