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给了宋崖一天半的时间,算上今天下午。
后天有拍摄,在临市,某个品牌的香水广告,邀请了她和近期热度很高的小男网红,一个月前就排了档期,推不了,江浸月也不会推。
钱和宋崖,两者选谁,江浸月的答案非常明确。
法拉利飞驰在通往青城的高速,江浸月坐在副驾,百无聊赖地连着蓝牙切歌,十分钟过去还是一首完整的歌也没听上,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宋崖悠闲地握着方向盘,得空看一眼副驾一脸纠结的江浸月,轻笑一声,又转头继续认真开车,也不催她。
江浸月干脆息屏,也不知道宋崖抽什么风,一大早吵醒她要和她去老家玩。
但,她好像又知道是为了什么。
宋崖喜欢她。十二年。江浸月不会当局者迷,她比谁都清楚。
也不是没有明确拒绝过宋崖,在江浸月的恋爱观里,暧昧不清养鱼的都是些不配说爱的烂人,此条准则也同样适用于她自己。
这么些年宋崖身边女伴一任接着一任,但凡有人向他提起“江浸月”三字,宋大少爷总是笑眯眯弯着那双狭长的眼,温和的语气里又带着不易察觉的威胁。
“和江浸月这么多年哥们都处下来了,哪还有别的心思啊,不许乱说了啊以后。”
众人皆知他们是多年的好朋友。江浸月不知道怎么讲,开口倒显得是自讨没趣。
她不喜欢这样。那么在意别人的话,到头来束缚住的,却只有自己。
解决对策呢,和宋崖一样,装不明白。既然他说不是,那便不是。
他说得对,永远是相识多年的好朋友。
车子不停地在高速上向前行驶,思绪飘了好远好远,远到这么多年来和宋崖一起的片段,走马观花般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年少时张扬肆意地在闪光灯下唱歌,他和她是舞台上最耀眼的少年主唱和少女吉他手。耳畔被音乐充斥,大脑被节奏填满,场馆里座无虚席,粉丝的欢呼呐喊声一波盖过一波,满目是散落不断的金色飘带。
那是江浸月少女时代里为数不多触见天光的一段时日。
本以为生活会永远这样怜爱众生。
后来乐队散了,公司高管拿着钱跑路,乐队所有人的人生轨迹开始分叉而行,回到了属于自己原本的运行位置上。
宋崖依旧是那个万事无忧的富家少爷,家里早早为他铺好了畅通无阻的人生道路,拿着每个月七位数的生活费飞去大洋彼岸的美国留学,过着众人艳羡的奢靡生活。
而江浸月回到属于自己的阴暗生活里,被父母留给她的一屁股外债压得喘不过气。
最艰难的时候,江浸月经常深夜三四点才能回到小小的出租屋得以喘息,打开手机,看到宋崖发给她的无数张照片里那灿烂的笑容,她也会被打动。
宋崖每天都很开心,这也让江浸月知道,烦恼的确是可以被金钱解决的。
上课累了就和同伴周游世界,白人餐难吃就聘请米其林五星级大厨,出行不便那就提车摆满私人车库。想江浸月了,那就买机票,下个瞬间就出现在她打工的咖啡厅门前。
江浸月会抱怨他浪费钱,待不到半天又要飞回去上课。
那天黎城下了百年一遇的雪,鹅毛雪从天而降染白了街道,随处可见的圣诞树和彩灯铃铛,招牌语上“Merry Christmas”的氛围更加浓厚。
雪花轻飘飘,落在宋崖的睫毛上,落在他怀里巨大一束鲜艳的粉荔枝玫瑰珍珠花束上。
玫瑰花香馥郁诱人,甜蜜得像粉白色童话。不属于她的童话。
宋崖只是看着眼前的江浸月,他一直笑,江浸月抬手去打他。
他说,钱不重要,想念最重要。他说,江浸月,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最最最幸福的时候。
是的,他看向江浸月的眼眸里,幸福得快要冒出来泡泡。
那天很冷,却日光明媚。终于,很微弱的一缕,照进了江浸月的阴暗世界里。
宋崖是她,很好,很好,很好的朋友。
“请减速,即将靠右前方驶出高速。”
导航女声温柔地提醒,江浸月眨下眼睛,抬眸看向熟悉的高速收费站出口。
宋崖察觉到她终于动了,偏头问她:“你怎么这么喜欢这个歌,放多少遍了。”
“啊?”江浸月压根没注意,打开早已暗掉的手机屏幕,歌曲封面在屏幕中央转动,单曲循环的模式不知道早已放了多久。
宋崖轻嗤一声,很明确地表达自己的不爽,“我不喜欢这个歌,快换一首。”
“这歌又怎么惹你了。”江浸月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将模式改为随机播放,点开歌词,此刻低沉的男声唱着:
“霜停在我的眼眸快结成了痂,对着雪人念准备好的情话,
准备了那么久那么久鲜艳的花,花瓣碎落一地褪去颜色,
领教过你的爱好像摩斯电码,留我一身雪白是否显得浮夸,
要不就算了,算了,算了,算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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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甜白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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