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无忧脸上净是明媚的笑容,朝着初苍明晃了晃手中的孔明灯,笑吟吟的说道,“初晏君,今夜弟子们会在后山放孔明灯,戌时四刻,榕树之下!”
说完便先一步拉着匆匆赶上来的初之月走了,丝毫不拖泥带水,众人一时间尚未反应过来。
刚刚还欢声笑语的宴席一时间陷入寂静,祁夜肆小心翼翼的瞧了眼初苍明,没有任何表情,又瞧了眼望若絮,眼中尽是对扶无忧坦坦荡荡,大方热烈的性子的欣赏。
嘶,难办。
“愣着做什么?喝酒聊天啊,过了今夜可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喝了。”
祁夜肆急忙岔开话题,酒杯换上新的,重新装了酒邀着大家一起喝。台上表演也到了尾声,初苍明将杯中清酒饮尽,随后先一步起身离开。
“初晏尚有事在身,便先行离开了。”
其他几人尚未反应过来,初苍明便匆匆行礼,利用灵力先一步离开了宴席。望若絮顿在原地,不曾说话。
这一顿,让望千萧注意到了阿姊的异常,蹙眉看了眼初随空,二人眼神交流片刻,便明白了其中意思。
“走的这般匆忙,难道……”
祁夜肆显然没有看出来望若絮的异样,还继续准备打趣初苍明,结果却被初随空一口果子堵住了嘴。
“修兄还是多吃点果子的好。”
“我有些醉了,也先回去小憩一会儿,诸位玩得开心。”
望若絮起身行礼,温颂都还没有开口拦,她随后消失在原地,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你看你,多嘴了吧。”
温颂差点拿起果子砸在祁夜肆脑袋上,在场的若是在先前没有看出来,如今便都明了了。
“我哪知道这!”说到一半止住了,又压低声音说道,“这两人是如此心思……”他以为刚刚风烟那神色是不知晓扶无忧的意图呢,没想到其中情绪这么复杂。
“哪种心思?”望千萧掀起眼皮看向祁夜肆,语气冷冷的,让祁夜肆又打住了话头。
得了,一左一前,祁夜肆是彻底不敢说话了,还是安安静静的听着狐狸们谋划吧。
“望澈的意思……?”
温迎试探性的问道,总不能当着弟弟的面,谋划如何帮初苍明抢他阿姊吧?
“我且随阿姊的意思。”
那便是应允了!望千萧话音刚落,初随空便随手设下一道屏障,弱化了他们的声响,防止外人听见其中内容。温颂又取来了些瓜果糕点,还有椰子水,几人谈论着如何帮这二人。
“今夜是个好时机,我们便兵分两路,一路去劝风烟放孔明灯,一路去找初晏,再让二人避开扶小姐然后遇上。”
“这对扶小姐不太好吧?”
穆壹有些担心的问出口来,温颂也觉着这不大妥当。祁夜肆微微扶额,随即一语道出关键,“难道让初晏这个说话直的人当面拒绝?这不是更让扶小姐难过?”
这倒也是,众人一时间都觉着这是当下可行之举。
“我和阿姊去劝风烟,非规去寻孔明灯,初勉和望澈去找初晏。”
每个人都有位子,祁夜肆听半天没听到自己要办什么,忍不住开口道,“那……我去帮非规?”
温颂和初随空停了下来,看向满怀期待的祁夜肆,加上望千萧,三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你去支开扶小姐吧。”
还是望千萧开了口,指给他一个最难办的活。
“不是,为什么是我啊?我和她不熟!”祁夜肆立刻反对,那扶小姐也不是个好糊弄的,这种差事给他干?
“不然你在树上看着?”
左右衡量,还是干点事的好,不然干看着也太没趣了些,也只能不情不愿的点头应下了。
时辰快到了放孔明灯的时候了,穆壹准备好了孔明灯,温颂与温迎先一步去了望若絮的房间,而初随空与望千萧二人站在初苍明门口犹豫不决。
“你兄长,你先去敲门。”
“你是客人,他卖你三分面子。”
……
听着内里一声声聚朝划破空中的声音,还有一道道咒令,不由得收回了想要敲门的手。
这万一开门正好不是时候,初苍明一剑劈了下来,不知道二人有没有能力挡得住。
“不然……去和温颂二人换一换?”
望千萧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这算什么?不过是剑气罢了,怎能让姑娘来?
“罢了,开门。”
上前两步,先是轻叩两声门,见内里没有应答,二人也只能一左一右的硬着头皮闯进去。打开门,被一阵强风袭击,二人当即立下金钟罩稳住身形,但依旧步履困难。
只见院子中央设下了一个透明的笼着白光的屏障,初苍明坐在阵中心闭目打坐,在外面听到的剑鸣声,则是两道虚影在空中对打,细看“二人”身形无二,若隐若现的面貌更是与初苍明有七八分相似。
“这是什么?”
望千萧问道身侧的初随空,初随空一挥袖勉强站定,看向空中的那两人,抬袖遮挡着脸,有些无奈地说道,“家中长辈教的法子,若遇事不决,可化二型,谁胜听谁的。”随后又细细的看了看二人争斗的形势,又说到,
“八成是素色衣裳的那个会赢。”
“二人实力不相上下,你怎的就断定是素色衣裳的?”望千萧被风吹得难以看清形势,只能问他。
初随空说到这就有些得意的意味了,“还是作为弟弟的了解长兄,我就没见过素色衣裳的输过,更何况刚刚玄色衣裳的还隐隐有些不敌的架势。”
二人在外无论如何呼喊,在里面专心致志决策的初苍明都未曾应答,也只能退到院外等他比完,将门关上,等到那强劲的凌风平息下来。
“平日里要多久?”
“不久,半个时辰。”
望千萧只想给这人一拳,“半个时辰还不久?等他出来了我阿姊都已经放了百八十个孔明灯了。”
初随空平白无故替兄长挨了一顿骂,又对望千萧无可奈何,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过还好,片刻之后里面的声响便停了,今日出奇的快。
“初勉见过兄长。”
“何事?”
初苍明已然起身,只是设在院内的屏障依旧不曾消散,三人隔着一层屏障说着话。
“不知刚刚是哪位赢了?”
问了句不相关的话,望千萧就在一旁看着这人如何用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他心如顽石的兄长去后山放孔明灯。
“玄衣。”
这个答案与刚刚初随空猜测的不一样,初随空抬头与初苍明对视,眼中一闪而过的疑问,随后又隐了过去。
“可否问问是何疑问?”
初苍明面色依旧如旧,只不过不着痕迹的将屏障撤了下去,抬腿向外走去,“宜出行否。”
二人两两相望,莫不是……去后山?
“找扶小姐?”
心中不妙,此时不出意外温颂温迎已经将风烟带去了后山,若是让她看见初晏与扶小姐在一起,哪怕不是得……
不管怎么说,二人距离不得少于方圆三里!
望千萧先行给温迎传了口信,告诉她计划有变,得阻止二人见面。
“计划有变,二人不见?”
温迎见着这口信有些摸不清情况,她们好说歹说将风烟拉出来了,怎么突然说不见面了?这是做什么?
莫不是扶小姐那出了什么岔子?
温迎又趁着望若絮不注意,给祁夜肆传了口信过去,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可顺否?不是你们先行跟扶无忧说了什么?”
祁夜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回事。
时辰回到一盏茶前——
“请问姑娘可是扶小姐?”
祁夜肆按照扶无忧当时的地址来到那颗榕树底下,果然寻到了扶无忧,便打算在这里拖住她一时半会,免得她去寻初晏便是了,等口信传来自己便借口再走。
最后在初晏和风烟身侧设下遮掩的障眼法,免得扶无忧看的伤心。
“正是,我认得你,是祁夜州大弟子,以设阵闻名天下的祁夜肆吧?”
“姑娘谬赞,不过是消遣手段罢了。不过姑娘今日的芙蓉舞当真令人记忆深刻。”
二人一言一语聊着,只能感叹祁夜肆这性子好,跟谁都聊的有来有回,只不过扶无忧话锋一转,突然说道,
“修兄也不必再拖着我了,我以后都不去寻初晏君了。”
“为何?你不是……”
扶无忧淡然一笑,随后又笑的更加灿烂,依稀可见的是眼角的亮光。“人人都有梦醒的时候,只不过我才知道我这是梦。”
留下这一句不清不楚的话,便果决的离开了后山,朝着弟子的院子走去。
身姿在昏暗的小道中走着,树影摇晃,天边还有飞起的孔明灯,扶无忧的身影落寞却又坚定。芙蓉看似柔弱,却也有着坚韧的花蕊。
随后,没过多久祁夜肆就收到了这温迎的口信。
“扶小姐离开了,还说什么以后都不去找初晏了。你们说了什么?”
温迎接到口信更是没搞明白,将信给了温颂,又将上一封也说了说,便去望若絮身侧拖着了。
眼看风烟那边又起了要回去的心思,温颂也不明白其中道理,把心一横,既然扶小姐都离开了,那就抓紧把风烟推过去。
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风烟,我们去那边看看。”
拉着望若絮就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温颂在一边默默感受着那三人的方位,温迎则是拉着她看天边的孔明灯,倒也是将她留住了。
“怎的还越往这边走了?”
望千萧注意到熟悉的灵力,蹙了蹙眉头,不是已经传信了吗,这是做什么?
“兄长,天色已晚,弟子们也散了大半,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初苍明抿抿唇,思考一二却吐出两字“不了。”这是铁了心想要去找扶小姐?
望千萧给祁夜肆传了信,问他扶小姐那边如何了,初随空在兄长身侧也分神去看了两眼。
便是这两眼,让初苍明生出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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