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一下,他来找你的还是你找他的?”
梁景尧交叠长腿坐在沙发上,低头把玩手里的打火机,不带情绪波动地扫了眼站在茶几前面的酒吧经理。
酒吧经理后背冒了一层又层冷汗,右手包住左手四根手指,两个大拇指弯曲朝内,恰巧遮住由于紧张左手拇指指腹摩挲右手拇指的小动作。
酒吧经理看了眼站着的青年,青年的头发有些湿,尤其是额头两边,原先蓬松的刘海因为沾水贴在一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嘴唇略微红肿,令人不得不往某些方面想。
十分钟前酒吧经理接到梁家这位少爷的电话,这位少爷让他开间新的包厢并去里面等,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诚惶诚恐地按照这位少爷的吩咐做。
他在心里设想无数种梁家少爷找他的目的,但没想到梁景尧带了个青年过来,而青年又正好是他手底下的员工。
酒吧经理当场石化。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温祁安居然是梁景尧的人,而且三年前温祁安就已经爬上梁景尧的床。
酒吧经理在震惊之余不得不感叹温祁安手段了得。
包厢里只有打火机盖子一开一合的声音。
意识到眼神在青年身上停留太久,酒吧经理有些尴尬地收回目光,他看向沙发上的男人,回答说:“梁少,我……我找的他。”
“你找的?”梁景尧反问道。
酒吧经理僵硬地嗯了声,他感觉自己今晚不死也得掉层皮。
梁景尧合起打火机扔在茶几上,用看似随意散漫实则不容拒绝的语气说:“说说看,你叫他回来干什么。”
酒吧经理赔着笑脸,刚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被温祁安抢先一步开口。
温祁安没给梁景尧好脸色,轻扯嘴角讽刺地说:“为了早点凑齐欠你的四百二十二万,然后从你身边滚蛋。”
温祁安搞不懂梁景尧这么做的意义在哪。
不屑于承认他们感情的人是梁景尧,现在又主动告诉别人他们两个有关系的人也是梁景尧。
温祁安感觉梁景尧就是他命里的劫,上一世他盼星星盼月亮,一遍一遍问梁景尧把他留在身边这么多年又什么不公开,他不想没名没分,这样他会没有安全感。
梁景尧是怎么回答?
梁景尧跟他说“他们不需要知道你,你既然爱我只要看着我一个人就好了”。
当初的温祁安听到这句话时是有些小失落的,但他转念想了想,梁景尧会说这些肯定也是因为在意他。
温祁安知道梁景尧的领地意识强,他的东西只能是他的,温祁安理解也接受。
可现在回过头来看,梁景尧会对他说“不想别人知道他”,大概是他拿不出手罢了。
他不是好人。
他坏、善妒、喜欢整事、心胸狭隘、靠小聪明上位却不允许别人用同样的卑劣手段接近梁景尧,把他从现在的位置上挤下去。
“我问你了么?”梁景尧寒声道,“在别的男人面前卖笑犯贱,在我这倒是装起清高来了。”
“又没人知道我们有一腿,我就算犯贱也跟你没关系。”温祁安不觉得他有错,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梁景尧在鸡蛋里面挑骨头。
一边要他还钱,一边又不给他打工攒钱的机会。
四百二十二万。
他只是个普通人,要想还清这个“天价欠债”,就绝对绝对不能按照普通人的方式拿着那点死工资去还,这样还一辈子也还不起。
他必须找个薪资高、来钱快的工作,最好还能把他这张脸的优势发挥出来,因为漂亮的人总会受到优待。
于是温祁安想到他曾经打过工的这家酒吧,能进这家酒吧消费的要么有头有脸要么非富即贵,随便一场消费就是六位数起步,还不算给服务生的小费。
酒吧的薪资是按基本工资加提成算的,富家少爷消费越多,相应为他们服务的服务生的提成也越高。
现在梁景尧直接把温祁安这条钱来得最快的路给堵死了,只要梁景尧点个头或动动手指头,Y市各大酒吧都不会再要温祁安这个人。
温祁安讨厌梁景尧的掌控与占有,却也羡慕梁景尧随时随地可以支配使用的权利。
家世、背景、地位……但凡有一样能稍微拿得出手一点,他和梁景尧对峙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一方站在主导位,一方站在承受位,而那个承受位的人,即使再怎么想远离带给过他伤害的主导者,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梁景尧说过。
温祁安只会嘴上逞强。
的确,温祁安这句话成功挑起梁景尧积压在胸腔里的火气,他从温祁安穿着暴露的衣服进包厢一直忍到现在。
他本来不打算跟温祁安计较,吵架只会激发更多不必要的矛盾,但温祁安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还能厚颜无耻说出“只要有钱就能和其他男人上|床”这种话。
“喜欢犯贱是吧?钱给得够多你就能跟男人上|床是吧?”
梁景尧整个人变得十分危险,浑身上下被一种叫‘暴戾’的情绪占据,步步逼近将温祁安摁在墙上。
“一百万一晚我买你三晚,我倒要看看你能犯贱到什么程度。”梁景尧用近乎可怖的声音说,“你不是缺男人吗?不知道我把你过了这三天,以后还会不会有男人要你。”
酒吧经理吃了个惊天大瓜。
这都是些什么词?!
这俩人之间究竟隔了什么深仇大恨,说出来的话一个比一个狠。
酒吧经理一时间忘记控制脸上表情,他虽然八卦事情的前因后果和来龙去脉,却也爱惜自己的小命。
“梁景尧,你就只会用这种方式报复我吗?!”温祁安下唇瓣轻微颤抖,身体也止不住战栗,“我什么都没做,过分的人一直都是你!”
“对你,这种方式足够了。”
梁景尧转头看着酒吧经理,声音冷硬:“给放茶几那张纸上的号码打电话,让他们两个过来。”
酒吧经理战战兢兢走到茶几旁边,拿起压在糖果盘底下的纸,摸出手机裤兜里的手机,输入这串号码并拨过去。
酒吧经理放在耳侧,手机里的系统铃声放完一遍到第二遍差不多放了十秒左右,自动挂断。
他看向满脸阴沉的男人,磕巴道:“梁少,没……没人接。”
梁景尧吩咐道:“没人接就继续打,打到他们接为止。”
酒吧经理连忙点头,继续拨通这个号码。
温祁安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拽着梁景尧的西装,“梁景尧,你要让谁过来?”
“你爸上回来别墅扇了你一个耳光,我说过这笔账迟早会跟他们算。”梁景尧抬起手,轻柔地将温祁安垂在眼尾的碎发拨至太阳穴。
“梁景尧,你他妈故意的是不是?!”温祁安错愕地看着梁景尧,“你喊他们过来干什么?你非要看到我出丑你才满意是吗?”
“你爸妈找我借了那么多钱,我请他们过来坐坐有问题?”
梁景尧挑起温祁安下巴:“你不是一直想离开我吗?我偏不如你所愿,这辈子你都别想从我身边逃走,不管你是生是死都是我的人。”
酒吧经理沉默了半天才找到合适的机会说话,“……梁少。”
梁景尧吐了个音节:“说。”
酒吧经理绷紧脊背,咽了口唾沫道:“电话打通了,他们说马上过来。”
“去给我开间房。”梁景尧说。
“啊?”酒吧经理一愣。
温祁猛的推开梁景尧,往包厢门口跑去,酒吧经理的动作却更快一步,挡在门前不让温祁安出去。
温祁安急切地说:“让开,我不要待在这。”
酒吧经理不回答。
温祁安重复道:“我叫你让开,我要回去。”
酒吧经理依旧没有理睬温祁安。
温祁安望着面前说翻脸就翻脸的经理,心瞬间凉了半截,他手脚僵硬地转回身,看向犹如恶鬼一样朝自己走来的男人,边摇头边往旁边退。
“梁景尧,你这是强|奸,是犯法的!”温祁安跌坐在地毯上,因为害怕站都站不起来。
梁景尧半蹲地上与温祁安平视,“我花钱自娱自乐怎么就犯法了?三个晚上三百万,你稳赚不赔。”
温祁安知道这次真的惹怒了梁景尧:“梁景尧,我以后再也不提从你身边离开的事了,也会离那些男人远远的,你就放过我这次好吗?我知道错了。”
梁景尧冷声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你每次都说你知道错了,但你又有哪次改了?”
“温祁安,要怪就只能怪你不长记性。”
梁景尧把温祁安从地毯上拉起来,对酒吧经理说:“去开|房。”
酒吧经理应答:“好的梁少。”
酒吧经理离开包厢,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开完房间,然后替他们刷房卡开门,脚底抹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梁景尧脱掉西装外套丢在旁边,直接把温祁安带进浴室,扒光他身上的衣服裤子按在浴缸里,打开花洒往身上冲。
温祁安被冷水浇得哆嗦了下,他蜷缩身体,抬手扬起一捧水,瞪着梁景尧:“滚,离我远点!”
梁景尧的西装衬衫被水打湿,但他充耳不闻,加重手上的力度:“遮什么,你什么地方我没看过。”
温祁安身上的皮快被梁景尧搓掉了,尤其是耳骨钉少爷碰过的地方,梁景尧搓得愈发狠。
青年边躲边喊疼,但男人充耳不闻,等到觉得把青年全身都洗干净了,才拿过一旁的浴袍,披在他身上抱着他走出浴室扔在大床上。
温祁安立马坐直身体从床上跳了下来,后背紧紧贴着身后的墙壁,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刚刚不是挺能说的,现在知道怕了?”梁景尧绕过床尾,慢慢向温祁安站的地方走去。
“我已经和你道过歉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温祁安余光瞟向大床,等梁景尧一靠近他,他就从床上翻过去然后逃走。
“你道歉我就一定要接受?”梁景尧看着快缩到墙角的温祁安,“前几天晚上我让司机去接你,他跟我说你不在学校,好像和别人出去喝酒了。”
温祁安一怔,不知道梁景尧怎么突然提这个。
随即温祁安连忙摇头,立刻道:“没有别人,我一个人去喝的。”
梁景尧勾唇冷笑。
所以他才说温祁安是他见过这些男男女女里面演技最烂的。
话,话不会说。
谎,谎不会撒。
“人在说谎的时候会通过刻意强调或者提高音量来回避某个问题,从而掩饰自己的心虚。”
梁景尧站在离温祁安几步路的位置,“温祁安,你两个都犯了。”
温祁安没听明白,梁景尧当时又不在,怎么知道他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万一在诈他呢?
温祁安咬死不承认:“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没有就是没有,我骗你干什么。”
“记住你现在说的话,”梁景尧逐渐失去耐心,“要是被我发现你骗我——撒一句谎,你就多陪我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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