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忽然飞来一只雀鸟落在窗棂上,朝床上睡得香甜的明月叽叽喳喳。
床上的少女,清晰地捕捉到黄雀的叫声,烦躁地秀眉微蹙,眼皮一动一动。脑海格外清晰,就是眼皮特沉有些睁不开,终于,她猛然一睁,声音虽虚,但响亮十足:“闭嘴!吵死了!”
站在窗台上黄雀闻言立刻闭上了嘴巴,左蹦右跳。如豆珠一般圆滚滚的眼睛却依旧盯着少女看。
刚刚吼完的明月,软哒哒地趴在床边,喉咙如刀割一般疼,又像有一层薄膜黏在上面,难受。
她心中疑惑自己这是怎么了?
艰难地下床,脚步虚软无力,跌跌撞撞来到桌前。晃荡颤抖的手给自己倒水,连喝三杯水,干涸生痛的喉咙这才缓过来。
还未等她想明白身体怎么会如此乏困无力,莫名打了一个寒颤,刹那儿,眼前一黑。再睁眼时,白雾茫茫,看不清任何东西,忽闪起一点亮光,如火苗一般。
她开始努力朝光方向走去,可那光明明就在眼前,却越追越远。就当她停下来不去追,准备四处找出口时,光点像是有意识地朝她靠近,似一只顽皮的猴子,在她身边左窜右跳,还挡着她前进的路。
“喂,那边那么宽的路你不走,偏偏拦着我。”
光点依旧在她面前上下跳动。
她往左去,它跟着去。
她往右来,它还跟着去。
……
几次试下来,明月无奈坐在地上:“你行你走,这次我不走了。”说完,整个人躺在这不知名的地方,抬手胡乱地拨动雾气。
【你怎么不追我了?】
明月听见一声机械冰冷地问话,警惕地望向雾蒙蒙的四周。
“谁在说话!!”
【是我咯!】光点移动到明月面前,贱兮兮地笑。关键这笑声,再配上这周围的环境,阴森森的。
“清风!”明月下意识去握背上的佩剑,却握了个空。下一瞬,反手就是对着光点施展一通法术,可不管她如何念咒挥手,丝毫没有灵气输出,如一个不会法术的寻常人。
光点停在原地说:【这里喊谁都没用。别妄想用法术攻击我,在这里,任何灵力都被禁用。】
闻言,明月尝试调动周身灵力,灵海如一滩死水,无任何波动。
她见对方已然停下,只是身上如火苗一样上下跳动。稍过几息,她问:“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是坠入什么了秘境?
周围环境阴森凛然,烟雾弥漫,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寒颤。
难不成今天在大厅遇见的那个老的是一个世外高手,神不知鬼不鬼地将她杀了?不能吧,她也没从那老者身上感受到强者的气息……
光点心生一记,戏耍道:【这里是地府,你既入地狱,勿恋世间尘事,安心跟随着我入轮回……】
“……”明月面上不显,心中不由分说地她想起柳姨以前说自己福缘深厚,嘴里下意识嘀咕,“我不是福大命大嘛……我会这么早死?不可能……”
【谁说福大命大不能是早死鬼了??……】
闻声,明月抬眸直直盯着那光点,幽幽开口:“你在说我是早死鬼吗?!”
即使光点没有人形,此时好像也能从那一动不动地火苗中看出它的窘迫,它不断嘟囔着:【我不就心里想想嘛,怎么说出来了。】
连忙想要伸手去捂嘴,此时才发现自己没有人的手,不是人,只是一个会说话,形似火焰的光点。一股悲伤瞬间涌上【呜呜呜……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嘀嘀咕咕,空间里全是它那机械的哭声,刺耳又震的头疼。
“你本来就不是人啊。”
“我还没哭,你哭什么?”
明月双手捂着耳朵不知此刻作何表情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这么一对比,它说起话来简直堪比仙乐、悦耳动听,哭起来是要人命,嘴角抽了抽:“别哭了,哭丧也没你这难听,我简直要被你折磨的再死一次了……”
光点喔喔哭叫了好长一会儿,发现自己哭声确实难听,纯折磨耳朵,便歇了声。委屈巴巴道:【明明天神说我的声音就像黄莺鸟一样,清脆悦耳。】
“哦,那可能是你主人骗了你。”
【……】光点反驳道,【才不是呢!】
“还黄莺,我看还不如木匠锯木头的声音呢。”
【才不是!!!不是!!神不会骗我,我是祂创造的,祂不会骗我……】
明月在它的激烈地解释声中歇了刺激它的心思,随口安慰两声,示意它消停下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的声音是人间……不,全通都大陆百灵鸟,太美妙了,简直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声音,好听到我一听见就知道是你,悦耳到我无法用准确的语言来形容……”
【真的吗?】
明月昧着良心点点头:“真的,绝不骗鬼。”说完,她举起手比划着,“就是与我相比,差上一点点点点点……”
光点一听前面的回答,开心坏了,完全没听进后面那句话。从那火焰跳跃的频率上面,明月就知道它听进去了,还是只就捡自己喜欢的听的鬼。她盘腿坐在地上,瞧着面前听见一句好话就没出息地得意起来的光点:“说吧,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让我替你完成。”
片刻,光点响起机械般的声音,但现在却透露着一丝藏不住的开心:【我不是鬼,我是系统,我没有心愿用你替我完成。】
“??????系统?”
“什么东西?”
【就是系统啊,你可以理解我为一种不存在于天地间的意识,来教管监督你的意识。】它说,【还有,我不是东西。】
“……”我知道你不是东西。
“意识??是不是类似天生地养而生的精物。”
【我不是精怪,与他们也不同……】它又认真详细解说:【我是‘恶女阻断系统’103号,来自神外,天神说你未来是作恶多端的恶女,于是特派我来教化你。】
明月眼神充满不可思议:“我?作恶多端?教化我?”
紧接着又问:“真有天神?”
系统103号:【对,没错,就是你。】
【有啊,天神就是我的主人。】
明月:“我不信,你个骗子!”估计天神也是个幌子,怎么会有天神这么闲来指使鬼差教化她。
“你都不说我到地府了,我怎么作恶多端??你也不长长脑子,不过看来你就那一丁点大,说不定还没有脑子呢。”
【我骗你的,你才没有死。】103号说。
“那我怎么回去。”这里太阴森了,我不喜欢。
【回去?现在就可以。】
明月望着周围依旧薄雾弥漫,不见道路,“我怎么走?”
103号像是看傻子一样地盯着她,它不是都说了吗,现在就可以回去了,怎么还问怎么走。
【你一睁眼就可以了。】
“我睁着眼呢。”明月眨着清澄明亮的双眼。
103号无奈又说:【你感受躯体睁眼啊。笨死了。】
明月没有搭理它,她按照103号说的方法,闭目冥思感受自己的身体,“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眼前不再是看不见尽头的雾气了,依旧是老破小的房间……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缓了一会儿,抬手掐上自己的脸,“嘶——”真疼啊。
方才那一切是梦?……她也没再感受到身体有任何虚弱迹象。灵海中的灵力依旧周转着,她轻声换道:“清风?”
眨眼间,床上的清风可就窜到她面前,轻轻晃动。
清风:我在。
明月嘴角荡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伸手抚摸着清风剑。“乖~”
那只黄雀飞到她面前的桌上,默默注视着她。瞬间,她的注意力被那只黄雀吸引,“是不是你在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说着,她不断用手指空点着它,“扰人清梦的小家伙。”长的有点像昨天骂老道长的那只。
黄雀:叽叽叽叽……喳喳喳喳喳……
“不就说说嘛,还起劲了是吧,小心我把你炖了。”
黄雀张了张翅膀,飞到高处,那里正好在明月视线盲区,有东西遮挡住,她看不见。
没了黄雀扰清幽,脑海中蓦然想起熟悉的机械声:【禁止杀害生灵。小鸟也不可以哦~】
明月:……
没完没了是吧,怎么阴魂不散。
103号在她脑海中接着道:【我没有阴魂不散,我是奉命追随、誓死看护。我的任务就是……】
“你还誓死看护起来了,赶紧从我脑海中滚出去!!”
103号不以为然,它只听命于神的安排,或者任务完成。
【不行,我滚不出去。】
明月捂着脑袋,烦闷地拍着头:“你怎么才能离开我,103号。”
103号回答:【神说离开我便离开。】
“那你问问神,可不可以现在离开?”
【自从我来到你这后,我也联系不上神了。】
这意思不就是它也没法子,只能一直跟着她了。
【是的。】
“没其他法子吗?”
103号:【当然有,就是完成神安排的任务。】
说了还不如不说,你都联系不上神,还怎么做任务。
【我联系不上,可神能联系上我,并颁发任务啊。】103号发自肺腑道。
那你这神还真是神啊。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祂是最厉害的神。】虽然它只见过祂一位神,但不影响在它心中的地位。
明月经过一番折腾后,始终都无法让那个名为103好系统从自己脑海中滚出去,对此,她无计可施,无可奈何。只能先暂时不搭理它,当它不存在。
……
郁闷过后,明月正要站起身出门吃早饭,她目光不经意扫过那紧闭的窗户,脚步一顿,扭回头看向窝在桌上的黄雀,它是怎么进来的?
她又重新回到座位上,手握着银剑,询问:“你怎么进来的?”
黄雀看着她,声音悦耳:“叽叽叽……喳喳喳……”我是从那里进来的。说着还伸开双翅飞了起来,和明月展示它是怎么进来。
明月跟着起身走过去,刚才黄雀说的话,她听懂了。走近一看,窗口左下角有一个小洞,像是老鼠啃出来,足够它钻进来。里面正好被一盆枯死的盆栽挡住,她弯腰拨开盆栽往外看,外面客栈放的柴火,洞口被遮得严严实实。
明月心中一松,她住进来时,只是大略看了一眼,并未注意到这里还有一处破洞。
“我知道了。”她起身,对着依旧叽叽喳喳地黄雀笑道。随后,她将剑背好,出门。“你主人呢?”
“你能听懂?”黄雀追着问,“我主人,喜欢自由。我也是自由。”
前往后厨的路上,她和黄雀有来有往地说道,丝毫没有搭理在她脑海中蹦跶的那个系统,她总会想到办法,将它剥离出来。
“不就是鸟语嘛,这有何听不懂。”
“太好了,终于我不是一个人了……不,一只鸟了。”
然后,与黄雀的畅聊中,她得知,这分明就是昨日道长的那只鸟,现在道长云游天下,就把这鸟撇下了,于是这鸟就寻着明月残留下来的气息找到了她。
明月伸手摸了摸黄雀的脑袋:“真乖。”又补充一句:“当然,清风你也乖。”
“那你叫什么名字?”
“啾啾……我叫啾啾……”
明月莞尔:“啾啾,真好听。”比103好听多了。
好似因为啾啾的出现,她此刻的心情格外是美好,甚至还摘了一朵开的正艳的桃花,别在啾啾的翅膀上。
啾啾用翅膀紧紧夹着那朵桃花,开心地欢叫:“我喜欢……喜欢、谢谢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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