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坊记》:“男女无媒不交,无币不相见,恐男女之无别也。”
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处女无媒,老且不嫁;舍媒而自炫,弊而不售。嫁娶有媒,卖买有保。
天盛王朝婚姻大以媒妁之言为尊,只有经过媒妁说合的婚姻才算有效婚姻,无媒婚姻要受到律法的惩罚。
古言之曰:“三不做”:“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代好。”失德媒婆毁三代,不做媒婆三代好。
是以,德良兼优的媒婆少之又少,像姜玉棠这样,桩桩姻亲说得好又办得漂亮,让两家人皆满意的冰人更是只此一个,在苍渊城被奉为冰王。
阳光洒在红砖绿瓦的墙上,一幅大婚的画卷在这片光影中缓缓展开。繁华的府邸四处张灯结彩,红绸飞舞,锣鼓喧天,欢声笑语,红灯笼在风中摇曳,仿佛是一首首祝福的诗篇。
高朋满座之上,身穿艳红喜服的新郎新娘一人一头牵着红绳,在司仪的主持下拜堂成亲。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满面红光的高老爷乐呵呵的对坐在左下首,面戴银色蝶翅半遮面的红纱鎏金云纹长袍的女子道:“还请冰王为犬子再送道祝福。”
女子开口声音清脆温润,不似一般女儿家娇柔,多了几分清冷之意,雌雄莫辨:“瑶池琼阶莲并蒂,金屋玉树梅两朵。交杯对饮琼浆液,倾心合欢蝶恋花。天造地设姻缘定,三生有幸佳偶成。两情相悦两心依,一心一意一生情。”
高老爷连连道谢,新郎这才牵着新娘入了洞房,被称作冰王的女子起身从侧面隐出门外。
转角就被一身穿金色锦服臃肿的李老爷拦住去路,谄媚的笑道:“老夫有一事相求,还请冰王移步后院小叙。”
李老爷称他为冰王,自然就是与做媒有关,颔首道:“李老爷请。”
李老爷是苍渊城出了名的地主财神,满身穿金戴银,好不气派,姜玉棠心想若是这桩媒做好了,怕是能赚大半辈子都赚不来的银子。
跟着李老爷绕过两道回廊,穿过月洞门,走入一处较为僻静的院子,入了房。
李老爷叮嘱门口的守门小厮道:“你到月洞门去守着,若是有人来找再过来通报。
“是”
看着李老爷仔仔细细把门关好,姜玉棠心想这是个什么棘手的问题,需要如此小心翼翼,不叫人发现。
李老爷笑着给姜玉棠倒了杯茶,姜玉棠接过茶:“多谢。”
随后李老爷坐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才开口:“冰王客气了,我想请冰王给家中小女做个媒。”
一般都是男方找媒婆说亲,甚少有女方需要找媒婆说亲的,若是女方需要找媒婆说亲,那就是有难以解决的特殊情况。
姜玉棠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点着茶杯边沿:“据我所知,李府最小的五小姐这个月已被王老爷家三公子求娶了,不知李老爷说的是哪位小姐?”
李老爷也知道,说媒这种东西,全靠媒婆一张嘴,也不隐瞒,张口就把其中的缘由解释清楚了:“是家中二小姐,自小生了场大病,之后便瘫在床上动弹不得,眼看年岁愈来愈长,家中母亲妻子也愈发焦心,还请冰王给小女说个好亲事。”
以李老爷的财主之位,自然是可以养二小姐一辈子,或者是随便找个男的把二小姐嫁了,但是这二小姐乃是李老爷最宠爱的姬妾所出,又随了姬妾全部的美貌,那姬妾常哭说女儿命中不幸,李老爷便不忍将女儿随便嫁了,只留在一处庄子内养着。
但是随着家中最小的女儿都嫁出去了,李夫人就撺掇着老夫人让李老爷给二小姐找个媒婆嫁出去。
李老爷想让二小姐嫁个好人家,不说门当户对,至少也要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家,但是这样的人家又怎会娶一个瘫痪在床的女人呢,更何况这女人现在年纪又大了,再怎么漂亮,容颜易老,还要如此伺候一辈子,着实划不来。
姜玉棠想此事的确难办,但是难办就不办不是他的风格:“明日巳时让人带我到庄子上探望二小姐。”
李老爷听这话就知道姜玉棠答应了,而姜玉棠答应的事情,那就是有谱,眼前一亮:“谢媒礼我明日就让人带过去,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两人回前厅吃了晚膳,姜玉棠又陪着几位认识的老熟人喝了几杯,天色渐晚,烛火亮起才离开。
姜玉棠提了盏琉璃灯出门,小秸远远的就见着这极为突出摇摇晃晃的身影,赶忙上前搀扶:“公子,您没喝多吧?”
这仅从眼睛与穿着服饰来看美得雌雄莫辨的人居然是个公子哥。
姜玉棠笑了一下:“你何时见你家公子喝醉过?”
“是是是,公子千杯不醉。”
姜玉棠坐在马车内:“说得好,重重有赏!”
听他这么说,小秸就知道姜玉棠喝飘了,明明酒量不好,还偏爱喝酒,一喝就停不下来,不再与喝醉的人扯皮,只是驾马的速度慢了些,生怕姜玉棠在里头颠簸了不舒服。
一路慢悠悠,最后于一五楼高的繁华阁楼前停下,阁楼烫金牌匾之上有“浣溪阁”三个遒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公子,到了。”
姜玉棠飞长的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缓了几瞬才下车。
小秸扶了他一把,待站稳后,姜玉棠挥开他:“不用扶,我能走。”
门口,姜凌翠身穿竹青长衫等了好半响,见状上前扶他:“慕凝给你煮了梨子汤,等会喝了,明早少头疼些。”
里头的姜慕凝身穿紫色薄纱长裙,在烛光下小巧玲珑的五官精致得仿佛仙子一般,开口声音却是有些粗哑,倒不是难听,只是与外表差异过大:“终于舍得回来了?这梨子汤我都热三遍了!你再不回来,我就倒了喂狗。”
姜玉棠赶忙过去抬起梨子汤一口喝了:“好妹妹,是我一时兴起忘了时辰,你就饶了我这一回罢,别念了。”
姜慕凝瞪他:“若不是你不知分寸,我哪里会念叨你?我这是关心你!你反倒抱怨起来了!真是我狗拿耗子了。”
姜玉棠头开始隐隐作痛,又做了一番连哄带骗的保证,姜慕凝才罢休,姜凌翠在一旁看得好笑,也就只有姜慕凝能治得住姜玉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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