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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梦魇与战争

送走茜贝拉后的赵不言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案前翻看着相关文件,学习着耶路撒冷王国相关的礼仪规矩以及人员构成等信息。只是,现在的赵不言一个字都没有能看进去,她的思绪早就飘向了鲍德温身边。

??之前,迪安传来的消息让赵不言和茜贝拉感到一阵不安。尤其是鲍德温的身体,他的身体情况并不稳定,赵不言很担心现在出征会加重他的病情。

??或许两个人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担忧,互相说着安慰的话语,认为鲍德温这一次依然能够战胜萨拉丁,像两年前的蒙吉萨战役一样。

??收回思绪的赵不言看着窗外已经有些昏暗的天空,太阳已经开始西沉,她叫来了迪安,“迪安,王上是否还在议事?”

??“殿下,王上那边自早起便在讨论,中间有几位大臣进出过几次,但会议还没有散。”

??“我知道了,下去吧。”赵不言突然有些无力,挥挥手让迪安下去。

??在迪安转身准备离开的同时,赵不言又吩咐到,“我今天乏的很,想要休息了,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要来内室打扰。”

??“是,殿下。”

??赵不言看着迪安走后,自己回到内室,躺在床上休息,恍惚间梦到了鲍德温出征,但因为敌我悬殊太大被萨拉丁打的溃不成军,而鲍德温一身血迹站在自己床前。

??“蒂亚,我的爱人,我很抱歉。”

??“啊!”赵不言被噩梦惊醒,捂着胸口从床上坐起身来。那梦太过真实,让她的内心突然没了安全感,她害怕梦中鲍德温的结局。

??“殿下,是您在叫奴婢嘛?”内室外传来霜儿的声音。

??“没,我没事,不用进来,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要进来。”赵不言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些慌张。听到霜儿离开的脚步声,她快速的穿好外衫,从暗门离开去往鲍德温的寝殿,她想要见到他,就现在。

??从暗门出来,赵不言听到了外面鲍德温的声音,他还在和大臣商讨出征的事情。或许是鲍德温声音让赵不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下,刚才的困意再次袭来。大脑已经失去思考能力的赵不言躺在床上再次睡了过去。

??和大臣确定好出征流程的鲍德温进内室时就看现在这幅场景。

??自己的床上躺着一名熟睡的少女,她的睡颜安宁,乌黑柔顺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身体半蜷在一床薄被里,只在脸颊一侧露出了一只嫩白纤细的手。睡着的她不似清醒时那般端庄,而是多了几分恬静。

??鲍德温走到自己的床前坐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少女,不忍打扰。

??只是睡梦中的少女似乎闻到了熟悉的药草香,感受到了爱人来到了自己身旁,在睡梦中发出了两声嘤咛,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

??“你醒了,my love.”鲍德温轻声的说着,生怕惊到自己的爱人。

??赵不言人还有些迷茫,感觉有人和她说话,再次闭上眼睛,只是简单的回答着,“嗯。”

??又过了一会儿,赵不言终于从睡梦中清醒,才反应过来身旁坐的是鲍德温。她忽然睁开眼坐起身,扑到鲍德温的怀里,抱紧他的身体,用自己的脸颊轻轻的蹭着他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的草药香,她终于安下心来。

??鲍德温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感受到了赵不言的不安,任由她像小猫一样藏在自己的怀里。

??“怎么了,蒂亚?你为何如此不安?”鲍德温见赵不言不在蹭着自己,继续轻声的问着怀中的爱人。

??“我听闻您要亲领军队去雅各布渡口对嘛?”,赵不言不愿意将自己做的噩梦告诉鲍德温,那梦境实在不吉利。

??鲍德温听到赵不言的话,只以为是她在担心自己,“嗯,萨拉丁的侄子法鲁克沙袭击了Le Chastellet城堡,那里是耶路撒冷最重要的关隘,我必须要亲自出征。”

??“您会平安归来对吗?”赵不言继续问着,她很担忧这次的行程。

??“我会的。”

??听到这话的赵不言才从鲍德温怀里离开,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躺的是鲍德温的床上,她的脸突然红了起来,低下头,开始磕磕巴巴解释起来,“我…我刚才过来…想见你,然后…然后…那个你还在和大臣商议,我…我太困了,我…”赵不言的声音越来越小,头越来越低。

??“没关系,我可爱的妻子,美丽的王后。”鲍德温看着红着脸的赵不言,他有些喜欢看她娇羞的样子,语无伦次和自己解释的样子更是可爱非常。

??“我们还没有举办婚礼,我也没有举行加冕。”赵不言听出来鲍德温语气中的一丝调侃,将头偏到一侧有些倔强的反驳着。

??“可是,你在我心里已经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王后。”鲍德温继续哄着自己的爱人。

??赵不言的脸更红了,不再回答鲍德温的话语。

??倒是鲍德温先开了口,“我记得王姐茜贝拉应该回来了,今天讨论了一天军务,我还没有见过她。”

??“我已经见过王姐了,还有你的外甥小鲍德温。”听到这话赵不言开始滔滔不绝的和鲍德温讲起今日和茜贝拉见面的事。

??“你的外甥,小鲍德温实在太可爱了,他有一双和你一样的眼睛,像美丽的蓝宝石。那孩子已经牙牙学语,还会奶声奶气的叫我殿下。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也有一个孩子会不会像小鲍德温一样可爱。”

??鲍德温认真的听着赵不言的话,眼里有了一点点失落,“如果你也有一个孩子,他一定会像你这般美丽大方。”

??听到这话的赵不言抬起头看着鲍德温,用手抚着他的脸,温柔的说,“他也会像你一般勇敢坚毅。”

??两个人都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良久,把对方深深的抱在了怀里,像要将对方融进自己的骨血中。

??“回去吧,早些休息,我的爱人。”鲍德温压抑住内心复杂的情感对着怀里的爱人说道。

??“没关系,我已经吩咐了人不允许进入内室打扰,可以晚点回去。”赵不言再次红着脸低下头,明日鲍德温就要出征,之前可怕的梦境,让她似乎只有待在他身边才能安心。

??“你知道的,蒂亚,那疾病,我一直很担心它会伤害到你,每次近距离与你接触,我…”鲍德温明白自己的爱人,但他依然畏惧。

??赵不言起身换了个方向躺在了鲍德温的腿上,用手抚摸着他的脸,“我的爱人,从我选择留下开始,从我选择陪伴你开始,我从未畏惧过。”

??两个人在一起又聊了很久,赵不言才起身整理好衣服,带着不舍离开了鲍德温。

??第二日一早,赵不言像昨天一样带着药来到鲍德温的寝殿内室,看着他喝下药又让他漱过口吃下蜜饯。

??一旁的侍从上前为他更换战袍,不知是否是因为新来的缘故,那名侍从为鲍德温换衣服时手有些抖,衣服刮到了他好几次。

??赵不言见状走上前来,挥手让侍从站在一旁,自己亲自替鲍德温整理衣物。

??鲍德温原本闭着眼在想出征的事,有些嫌弃新来侍从的笨手笨脚,后面忽然感觉更衣动作变得轻柔,睁开眼发现是赵不言。

?? “怎么亲自动手了?”

??“我瞧着新来的侍从一直在手抖。”说着,赵不言示意侍从把腰带端过来,环住鲍德温的腰身替他把腰带系好,又为他佩戴上长剑和马鞭。

??将衣物完全整理好后,赵不言摁着鲍德温的胸口抬头望着他,“我的夫君会平安归来的,对嘛?”

??“会的,我的蒂亚。”

??赵不言带着眷恋和茜贝拉以及其他宫中诸人在宫门口送别鲍德温的军队。

??“愿你的上帝保佑你平安回来,我的王上。”赵不言看着远去爱人的身影,在心里默默为他祈祷。即使她并不信奉上帝,但她依然希望那位上帝能够保佑她的爱人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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