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琛说先吃饭，那意思就是其他的等吃完饭再说。
陶苒意会，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净净，自己在屋里坐了一会，看着差不多到睡觉的时间了，摸黑爬上二楼，敲开主卧的门。
主卧只留了一盏落地灯，暖黄的灯光下，李琛坐在床上等他。
他靠在床头，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在等他的间隙处理一些不太重要的工作。
陶苒从门缝探头：“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李琛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上来。
陶苒体贴地替他摘了眼镜、合上电脑，一起放在床头柜上，李琛拽住他的衣摆，把他扯下来接吻。
李琛天生就是弯的，早年经过探索发现自己还是纯零。
他对待**向来非常直白坦诚，以他的身份没必要把上床当做权力的延伸，当然是怎么爽就怎么来。
于是他打开床头柜，拿出…交给陶苒：“你来，我一般不喜欢在上边伺候人。”
陶苒看看他，看看他手里的东西，花了几秒钟明白过来，出了一身冷汗。
给他一百万个胆子，他也不敢想这种事。
李琛侧躺着看他，白日里被发胶固定在脑后的头发此时都散下来，一半散在枕头上，一半遮住了点眼睛，瞳孔里映着灯光，显得从容又多情。
李琛看他没有动作，等了片刻了然：“没做过？”
陶苒犹豫着摇头，快急哭了。
李琛宽容一笑，伸手挠了挠他下巴：“……今天先用这儿，过后自己去学去，听见没？”
……
陶苒有点糊住眼角，李琛抽了几张纸巾，温柔地捧着他的脸给他轻轻擦掉。
被陶苒惶急地抓住手，期期艾艾地问：“您还舒服吗？……我能学会的，您别赶我走。”
李琛觉得他又可怜又漂亮，几乎有点可爱了，如果不是脸上太脏，甚至都想亲亲他。
他边给他擦脸边哄：“嗯，舒服。好，不赶你走。”
*
日子就这样过了下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父亲叫李琛回家吃饭。
他和蒋万诚刚回国的时候，考虑到为了通勤方便，当然，也是为了能享受二人世界，在两人公司中间的位置买了房，也就是他现在住的CBD大平层。
他父母还住在北郊的别墅区，得了空他也会回去看望老两口。
不过自从前些年他从父亲手里接过这一大摊家业，加班就成了常态，父亲也没有全退，仍然掌管董事会大权，两个人都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候。
这不年不节的，被叫回家吃饭的情况，也实在是少有。
李琛想了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收拾收拾东西，准点下了班。
下楼到公司地库的电梯上，他给陶苒去了个信息，说晚上不回家了，让他自己吃饭，很快收到陶然“好的先生”的回复。
坐上车吩咐司机：“今晚去别墅区那边住。”
别墅区在京城东北角，依山傍水，小区后门出去就有条小路上山。
吃完饭，父亲拍了拍他的背，说：“走，换件衣服，陪我出去转一转。”
李琛换上运动鞋陪父亲上山，聊了两句公司的事，最终图穷匕见，话题终于落到感情上。
父亲问他：“你和小蒋怎么回事？”
李琛不由得失笑：“爸爸，您叫我回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于是就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跟他讲了讲，也没藏着掖着。
他和家里关系亲密，不觉得在父亲面前坦陈自己已过而立却遭遇情伤、眼睛没擦亮被爱人背叛是一件多没面子的事情。
李琛对付蒋万诚的行动没怎么遮掩，父亲早从秘书那里听过，现在看他表现得轻描淡写，放了一半的心：“你一个人在外面，也没人照顾，要不要看看再找一个？”
李琛揶揄他：“老李总上了年纪以后，怎么变得这么啰嗦？怎么还管你儿子谈恋爱啊。”
父亲摆出一副不虞的表情，拿登山杖轻轻打了他一下：“……要不是你妈担心，谁多余问你这一嘴。”
李琛是把蒋万诚带回家里过了明路的，早几年的时候，还正经为爱抗争过，但当年多么情比金坚，最终也不过如此。
李琛想了想，觉得没什么意思。
李琛低头跟着父亲往前走，婉拒了：“先算了，爸爸，我现在也没心思想这个，您和妈放心吧，别管我了。”
*
父亲的担心不是没有来由，把蒋万诚扫地出门以后，家里空荡荡的，他实在不习惯。
毕竟是多年爱人，有些习惯积习难改，给出的爱意一时也收不回来。
有天夜里他从梦中醒来，下意识喊了声“蒋万诚”，想让他递杯水过来，但偌大的屋子寂静无声，双人床上也没有另一个人的体温。
夜半无人时，没有外人在场，孤独难以克制。
任凭你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还是下里巴人，面对感情谁都平等，天龙人的心照样是血肉铸成，爱情的苦谁都得吃。
他年轻的时候，欣赏的是蒋万诚这样有头脑有野心的事业型男人，相似的灵魂彼此争锋又有共鸣。当然他现在也喜欢这样的男人。
但他现在和陶苒在一块，是另一种层面上的快乐。
小美人人长得好看，相处起来也轻松，该蠢的时候蠢得可爱，该机灵的时候又很有眼色，毫不费脑子，对他千依百顺的。
只要满足了物欲上的需求，就能收获他全心全意长长久久的关注。
陶苒怕他回过神来后悔，一直谨小慎微生怕忤逆了他被赶出家门，李琛倒是没这个打算——就算只是樽好看不好用的花瓶，摆在家里也显得很热闹。
不过他父母是作风比较正派的那种有钱人，老两口之间夫妻关系一直不错，要是知道了他搞这种不正当关系，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就瞒下来没说。
但说白了两个男人做|爱，既然不为了繁衍后代，归根结底不过追求肉|体的欢愉。
相互爱慕的灵肉合一当然最好，若没有爱情，能做得爽快也不错。
*
蒋万诚离开李琛后，消沉了好一段时间，稍微缓过来想重新搞事业，却发现原来的资方和朋友都对他避而不见。
他原先也知道李琛的权势地位很高，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时候，难免有些膨胀，自忖能被李琛这样的人物看在眼里放在心上，甚至甘愿雌伏于他，自己多少也算天选之子、有些过人之处。
但现在潮水褪去盛况不再，他冷静反思，终于看清自己的斤两，发现自己实在愚蠢得可怜。
他是有能力有才华不假，但若不是李琛给他投资开公司，最好的发展路线也不过是去给别人打工，拿年薪当高级牛马。
融资是他谈的没错，但若不是李琛给他担保，没有哪家投资公司会愿意给一个毛头小子下注。
他确实做出了很多英明决策，但背后那无数个不成熟的决定、失败的项目，如果没有李琛为他兜底，他的公司早就垮了。
他的公司能发展至今，一是当初他算是站在风口，二来，他必须得承认，能把公司做大，有80%的功劳是在李琛这里。
现在他明白过来，除非李琛公开宣布放他一马，他人生是不会有什么起色了。
他蒋万诚着实是个凡夫俗子，难逃贪得无厌的劣根性，爱得不彻底，又臣服得不甘心。
他过去拥有的辉煌又美满的十年，也许是只是天人向人间投来的一丝垂怜。
发现凡人的心难得满足，又将这丝垂爱收回，做回天上人。
大概总有些人必先失去所有，才能明白什么最不可失。
原来分在事业上的精力被迫收回，背叛的愧疚也作为加成，他的世界终于恢复了多年前他们刚刚相爱时的样子，有且只有一个李琛。
但现在事情被他弄到这个地步，事业没了，爱人也弄丢了。
蒋万诚在公司还有技术占股，以李琛的风度，不至于赶尽杀绝，每年能拿到分红。
他现在不缺钱花，但想要翻身，却处处碰壁，孑然一身，越想越后悔。
又一次约投资人会面未果，他回到曾经的爱巢。
他在这里住了四五年，人脸识别的信息还没删，刷脸进了小区，倒也不敢上楼，点了根烟在楼下徘徊。
然后就看到从小区外面走进来的陶苒。
*
陶苒说要下楼去买点东西。
李琛本来想告诉他可以跟物业说一声，会有专员采购好送上来，但又觉得他一天到晚闷在家里，出去走走也好，就说：“你去我钱包里拿张卡，以后有什么想买的，签我的名字就行。”
陶苒雀跃一笑，凑过来轻轻亲了一下他的侧脸：“不用啦先生，您给的钱够多了。”
结果他在家里处理完工作，抬头一看时间，恍然发现陶苒也去了太久了，想看看有没有消息，结果刚把手机拿起来，就接到物业经理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边最初没人说话，但听起来一团乱，衣物摩擦撞击推搡，好像有人在打架。
保安的喝止声、青年的求救声、男人的怒骂声。那声音怎么听怎么熟悉。
物业经理好不容易离开事发现场，喘着气向他汇报：“李先生，您的……他和蒋先生两个人在楼下发生争执，动静太大了，有点影响其他住户，能不能麻烦您下来制止一下。”
发现他打通了电话，陶苒凑近求救：“……先生！先生您快下来！蒋总他……”
蒋万诚怒喝打断：“你他妈叫谁呢！一个小鸭子也配住我的房子？！”
李琛：……
混邪乐子人作者：开打！快开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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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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