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等全班人都离开教室,夏南星抱着微弱的希望翻找路安白的桌洞,没想到包子还在,以至于体育课迟到,被老师罚跑操场一圈。
他此刻的反应,大概率已经忘了这个东西的存在。
迎面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路安白皱着眉头,忽然嗤笑。
夏南星:“你笑什么。”
路安白突然俯身把脸凑到她的面前,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
他眉毛浓密,鼻梁挺拔笔直,微微眯眼,透着狠戾的目光,像条恶犬。
才发现他有耳洞,夏南星竟不自觉的想象他带上耳钉的模样,心脏因为紧张在控制不住的狂跳,但她没因为花痴而忘了正事。
“你笑什么。”她蹙眉又问了一遍。
“你看清楚了吗。”
“什么?”
“看我,盯着我的脸看。”他命令般的语气不容抗拒,声音如下蛊般让人撩的人耳尖发麻,四目相对,夏南星感觉自己的脸瞬间升温了一个度。
“没觉得我长得像一个人吗。”
夏南星脱口而出:“金城武?”
这话把路安白逗乐了,他居高临下的目光带着蔑视:“果然只要是姓路的,都能把你们母女俩耍的团团转。”
“什么意思。”夏南星听出话里有话,瞪着他,猛然间在他脸上看出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她惊的往后踉跄几步。
路安白因为她的反应勾起满意的嘴角:“看出来像谁了是吗。”
夏南星头皮发麻,喉结上下一滚,说话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你是路庭中的儿子?”
路安白的上半张脸和路庭中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愧是班长,不仅脑子好,眼神也好。”他讽刺道。
“你为什么要举报我妈。”
路安白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因为你妈是小三。”
“你胡说!他俩在一起的时候路庭中已经离婚了!”
路安白安静地看着她发怒,她越生气,他越开心:“原来小三也知道当小三丢人。”
“我妈不是小三!我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已经离婚,他有离婚证。”
“什么!?”这次轮到路安白震惊,他皱起的眉头很快舒展,“那我告诉你,他从未离婚。”
这一句击垮夏南星所有的准备,她如晴天霹雳般站在原地。
路安白看她的眼神如看蝼蚁般唾弃。
中场休息结束,远处的人喊道:“路安白,别聊了,快来打球!”
夏南星像被抽走了灵魂,行尸走肉的状态终于捱到放学,她以身体不适的理由向程海峰请了晚自习假,和路安白前后脚离开教室。
舒秋鸿打扮漂亮在楼下和夏南星相遇,没等她开口,夏南星抢先一步:“妈,我有事想问你。”
舒秋鸿心里咯噔一下,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她在学校里惹事了:“自己惹事自己处理,我没钱。”
夏南星摇头:“你当年和我爸在一起的时候他是离婚了吗。”
舒秋鸿对于她问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感到生气:“你妈什么人品你不清楚吗,哪怕我再没钱,但永远不会做道德败坏的事!”
舒秋鸿的反应不像在说假话,可路安白也不像在说假话。
到底谁在说谎。
夏南星一下陷入迷茫。
舒秋鸿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回来了!”
夏南星扯了个慌:“来例假肚子疼,请假了。”
舒秋鸿皱起眉头:“让你上个月不忌口,活该!”
夏南星垂头闷声嗯了声:“我爸和他前妻有孩子吗。”
“有个儿子。”舒秋鸿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今天这么关心你爸的事。”
“你可能被他骗了。”夏南星轻声说。
“谁?你爸?”舒秋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着问,“他骗我什么了。”
“你看过他的离婚证吗。”
“当然看过!”舒秋鸿有些生气,“莫名其妙都问的些什么问题!”
虽然不该相信路安白的一面之词,第六感告诉她舒秋鸿和路安白都没有说谎,那极大可能是路庭中骗了其中的一个人。
夏南星低头苦笑。
那路安白讽刺的挺对,不管哪个姓路的,都能把她们母女俩耍的团团转。
“妈,如果我爸骗你你会原谅他吗。”
“那要看骗我什么样的事。”
夏南星:“如果当年给你看的离婚证是假的呢?”
舒秋鸿立刻否认:“不可能,借他一百个胆子也干不出这样的事。”
夏南星余光瞥到路安白一闪而过的身影。
“妈,我突然想起有作业落在学校去拿一下。”夏南星连同脱下的校服外套和书包一起塞到舒秋鸿怀里,顺手拿走舒秋鸿的棒球帽。
穿过热闹的街巷,两人前后相距一百米沿着故黄河一路走到市一院。
路安白轻车熟路穿过门诊部走到后面的住院部,然后乘坐电梯到达七楼。
和路安白先后乘坐电梯,夏南星把帽檐压低,手里拎着被丢弃在路边的花篮,把自己伪装成来探病的人,终于在走廊尽头的病房里找到了路安白,同时在屋里的,还有路庭中。
他早上所说的加班竟然是个幌子。
路庭中从这个月月初开始每天都说要加班,细想一下从头凉到脚,夏南星靠着墙难以接受。
刚转身走出两步,身后传来一声咬牙切齿的低声怒吼:“夏南星。”
夏南星闻声吓得一哆嗦,却强装镇定转过身。
路安白手里拿着要去清洗的饭盒:“你跟踪我?”
夏南星看向病房里的路庭中:“怎么就不能是他说的呢。”
“要真是他说的,现在站在这的应该是你的小三妈吧。”
“你把嘴巴放干净点!”
话音刚落,路安白一个箭步冲上去捂住她的嘴巴,连拖带拽把她拉到隔壁的热水房,夏南星扑腾着双臂,被捂得死死的嘴巴根本叫不出声。
路安白一松手,夏南星毫无准备的跌落在地,屁股上瞬间湿了一块,她‘腾’地站起,堵在胸口的一团火焰炸开:“你发什么神经!”
路安白牢牢抓住她的手腕:“敢再来这,你们母女俩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身高悬殊过大,夏南星只能仰头瞪他,手腕处传来的疼痛让她不自觉皱眉:“威胁我?大不了同归于尽。”
路安白甩开她的手,夏南星迅速反应过来转身就走,刚走两步,后领被他拽住,夏南星涨的满脸通红:“你有病!”
“你也配跟我们同归于尽。”他冰冷地眼神让她看着发怵,“回去告诉你妈,她跟路庭中想怎么闹都行,但要是来这闹,别怪我让她臭名昭著,到时候我看是你的损失大,还是我的损失大。”
夏南星的犟脾气也上来:“你怎么觉得我不会为了维持他们的感情,把这事烂肚子里。”
“只要你不觉得膈应,还能喊得出口叫他‘爸’的话,烂到肚子生蛆都没人在意。”
“你既然不想把事情闹大,为什么还要告诉我真相。”
路安白掀起眼皮看着她缓缓吐出四个字:“窝里斗多精彩。”
夏南星后背一阵发凉,踉跄一步,后背撞上饮水机的尖角处,疼的身体下意识蜷缩。
路安白厌恶的眼神瞄了一眼,径直离开。
夏南星蹲在地上,没有任何回应,听到脚步走远后,眼泪瞬间流出,后背好疼,钻心般的疼痛感袭遍全身,根本站不起身。
回家的路上下起小雨,夏南星淋成落汤鸡回到家。
漆黑的房间渗着凉意,夏南星试探性喊了声:“妈。”
无人回应。
书包和校服外套也不在。
手机充上电一开机,屏幕弹出信息:我打算跟朋友合伙开个店,出去考察一周,东西在楼下电动车上,自己去拿,手机欠费等我回来给你充。
夏南星把纸攥成一团,泄愤般的砸向墙壁,忍不住颤抖的肩膀分不清是因为寒冷还是后怕。
————
高二第一次的月考近在眼前,早自习下课后程海峰告知考试日期后紧接着说:“月考后会重新安排座位。”
夏南星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顿时觉得日子有了盼头,竖起耳朵听。
“老师,调整座位的方式是什么样。”
“当然是按照成绩高低,但我还没决定是让你们自己选还是我来排。”
大家异口同声:“自己选!”
“看你们表现。”程海峰看了眼下雨的窗外,“今天跑操肯定暂停,要上厕所的赶紧去,不去的人做好一会上公开课的准备。”
说完,程海峰拿着书离开教室。
夏南星还在想着调整座位的事,时雪拍了下肩膀把她吓了一跳:“去不去小卖部。”
雨势渐弱,夏南星虽然不买东西,但女生间的友谊都是结伴而行:“行。”
“咱俩打一把伞吧,我的伞大,打我的。”
程海峰在教室后面放了一个专放雨伞的盆,时雪去后面找伞。
“夏南星犹豫半天开口:“麻烦往前挪一下。”
路安白像没听见一样无动于衷。
时雪已经拿着伞在后门等她,夏南星忍着脾气又说了一遍:“往前挪一下,我要出去。”
路安白依旧没动。
夏南星低声问:“你什么意思?”
路安白终于有了动静,放下笔和她对视,声音不急不慢:“就是让你不痛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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