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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安国公府的马车疾驰回府。

沈绛雪立刻请了相熟的,口风极紧的老郎中过来。老郎中把手搭在沈秋月脉搏上,一番诊视,确认沈秋月只是被下了烈性迷药,又受了极大惊吓,身体并无实质损伤,开了安神定惊的汤药服下,又写了个药方。

沈绛雪叮嘱下人去抓药煎药,吩咐沈秋月的贴身侍女每日督促她喝药。

沈秋月昏昏沉沉地睡去,但即使在睡梦中,也依旧眉头紧锁,不时惊悸抽泣。

“别过来,唔,登徒子。姐姐,姐姐。”沈秋月嘴里喃喃着,一行清泪划过。

沈绛雪坐在妹妹床边,轻轻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苍白憔悴的小脸,心中怒火与后怕交织翻腾。她心疼不已,拍着妹妹的背,哼着汴京城孩童儿时都会吟唱的童谣。

不一会,沈秋月才慢慢松开眉头,安静睡去。

她把沈秋月鬓角边的乱发轻轻拂在她耳后,她瞧着妹妹此时睡着的模样,恬静可爱,当真惹人怜惜。

杨胜!此仇不报,她誓不为人!

另一边,赵钦绑着杨胜直奔杨府。

杨峪听闻韩王殿下亲临,惊疑不定,慌忙出迎至正厅。还未等他寒暄,赵钦已在上首落座,指尖随意地轻叩着紫檀木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唇边还漾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杨学士,”赵钦抬眸,桃花眼中再无半分慵懒笑意,只有深不见底的寒潭,“令郎杨胜,今日在潘楼做的好事本王给您讲讲如何。杨衙内意图对安国公府二小姐沈秋月行不轨之事,被厢都指挥使江焉当场擒获。人赃并获,抵赖不得。”

“杨学士是饱读诗书的君子,翰林清贵,文人之首,是父皇信赖的近臣,亦是我等效仿的国之栋梁。可今日之事,杨学士觉得应当如何处置,这论公,王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论私,沈二小姐算本王的小姨子,要称本王一句姐夫的,那小姨子受委屈,做姐夫的自然不能视而不见了,否则王妃那边本王也不好交代不是。”

杨峪如遭五雷轰顶,眼前一黑,差点瘫软在地:“什么?殿下,这其中必有误会!犬子他,他平日虽然荒唐,但定不会轻薄国公之女啊。”

“误会?”赵钦嗤笑一声,打断他苍白的辩解,声音不高,却颇有威严。

“令郎的斑斑劣迹,杨学士当真不知?去年打死婢女那桩公案,若非杨学士深得圣心,上下打点,他能只丢个闲职便轻松脱身。如今更是变本加厉,竟敢算计到安国公府的小姐头上,安国公可是北境归来的功臣,此举若放在朝堂上,杨学士不妨想想,是何境况,岂不是寒了武将们的心。”

“届时父皇为了大局和民心,会如何查办此事呢。杨衙内今日可口出狂言,说江指挥使不过是从五品的厢都指挥使,奈何不了他,觉得他爹的官位够硬,那本王也奈何不了你们杨家吗?”赵钦抬手拿起茶杯眯着眼睛吹了吹,浅啜一口,笑得温和。

杨峪浑身冷汗涔涔而下,官袍的后背瞬间湿透。

是啊,如果把此事放在朝会上说,安国公如果存了心不死不休,要陛下给个解释,到时候武将们也联合一起讨要说法。本来自己这荒唐儿子名声极差,之前那桩事情都是自己舍下老脸,以多年的君臣情谊求陛下才大事化小的,今日之事如果闹大,肯定不会是轻易解决的。

孰轻孰重,搞不好会是杀身之祸。

韩王虽然在朝中不显山不露水,也没有肃王和太子的威势,但永清帝极其看重这么婚事,他如果下定决心要给未来岳家讨说法,那永清帝绝不会置之不理。

他想通后连忙扑通跪倒在地,给这个自己平日里根本看不上的纨绔王爷认错,磕头如捣蒜:“殿下息怒!殿下息怒!是下官教子无方,下官罪该万死,下官定当严惩那逆子,教他不敢再犯,一定把他关在家里,教他自己反省,不再出去捅娄子。求殿下开恩,求殿下开恩啊!”他深知,若此事捅到永清帝面前,不仅杨胜难逃重惩,自己这官位,甚至整个杨家的前程,都将毁于一旦。

杨胜是他的独子,他平日里再怎么宠他都可以,但若关系到整个家族就容不得他胡来。

赵钦冷眼看着他涕泪横流的丑态,片刻后才缓缓道:“管好你的好儿子。若再让本王听到他有一丝一毫的不轨之举,或因此事对安国公府有任何报复怨怼。”他微微倾身,逼近杨峪,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如冰锥刺骨,“他做的那些腌臜事情以为无人知道么,呵,本王不介意亲自送他下去给那些枉死的冤魂赔罪。到时,黄泉路上,杨学士你,也洗干净脖子等着吧,跟你儿子做个伴,并且,辛苦经营几十年的清流之名可就毁之一旦了,明白?”

“明白,下官明白,谢殿下开恩!谢殿下开恩!”杨峪身体颤抖不止,磕头不止,额头一片青紫。

赵钦眼见杨峪听懂了自己的告诫,这才起身把他扶起来,垂眸道:“大周还得仰仗杨学士呢。”

杨峪立马拱手郑重道:“臣定为大周,为君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赵钦轻摇折扇,徐步离开杨府,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抬眼道:“杨胜本王已经送到后院了,杨学士自己管教吧,家事本王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杨峪立马点头哈腰,恭敬答应。

送走韩王后,杨峪闭了闭眼,平复心情,再睁开眼时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他大步走向后院,一脚踹开木门,只见杨胜被韩王的人五花大绑丢在地上,头发散乱,发冠早已不知道丢到哪去,极其狼狈,脸上还带着被抓时的惊恐。

“爹,爹救我!”杨胜一见杨峪,立刻用手肘挣扎着爬起来,哭喊道,“那韩王仗势欺人,江焉更是多管闲事!儿子不过是……”

“啪!”

还未等他说完,杨峪狠狠一巴掌扇过去,杨胜刚直起身子,就被打得踉跄几步,朝后倒去,跌坐在地,嘴角渗出血丝。

“蠢货!”杨峪怒不可遏,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整个杨家?”

杨胜捂着脸,颤张嘴唇,不可置信地望着父亲:“爹,您打我?”

“打你,打你都是轻的,老子恨不得打死你!”杨峪怒极反笑,恨铁不成钢,四顾找着趁手的东西,转身从墙上取下一条乌黑的马鞭,指着杨胜厉声道,“你平日在外胡作非为,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你年纪小,总有懂事的一天。可你呢?变本加厉,哪件事情不是我拉下老脸把你保下来的,你是不是还以为是你自己的能耐。京城里那些人叫你一声杨衙内,你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是吧。”

“如今竟敢算计到安国公府头上,沈昌恒是什么性子,我都怕他。你知不知道,若今日之事闹到御前,不仅你要掉脑袋,连我的官位,杨家的门楣,全都要被你毁得一干二净,你我父子就御史台大狱里作伴吧。那些御史嘴厉害的很,你当他们是吃素的不成,往陛下那递些折子,唾沫星子都能把你爹我淹死!”

杨胜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暴怒,吓得浑身发抖,脚挪着往后退,却仍不甘心地辩解:“可是柳姨娘说了,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安国公府碍于颜面,必会答应这门亲事。”

“蠢材!”杨峪怒喝,一鞭子狠狠抽在杨胜背上,“柳姨娘算什么东西,她一个妾室,能左右安国公府的决定。国公夫人在北境是走了,但也轮不到她一个姨娘作主,你竟信她的鬼话!你知不知道,沈绛雪是未来的韩王妃,韩王今日亲自登门,话里话外都是杀意,不放过我们家。若安国公府不罢休,你以为我能保得住你?”

“啊!”杨胜痛得惨叫,在地上挣扎着哭喊,背上火辣辣的疼,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爹!别打了,别打了,儿子知错了,儿子再也不敢了!”

杨峪充耳不闻,一鞭接一鞭抽下去,直到杨胜后背衣衫破裂,血痕纵横,哭嚎声渐渐微弱,他才喘着粗气停下。

看着儿子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模样,杨峪终究是心疼了,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这么打过儿子,最多是斥责几句,讲讲道理,今天本意也不过是为了让他长长记性。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儿子,杨家的独苗,肯定不能打死了。

他丢下鞭子,闭了闭眼,仿佛下定决心,声音沙哑:“从今日起,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再敢踏出府门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杨胜抽噎着点头,不敢反驳。

杨峪深吸一口气,冷冷道:“还有,别再肖想安国公府的姑娘了,沈秋月不是你能碰的人。”

他顿了顿,抚摸儿子的头,语气转为温和:“你喜欢哪家的姑娘都行,嗯?爹都可以提亲,你想纳几房小妾,收多少通房,爹都不管了,唯独这件事,你给我必须断了念头!”

杨胜疼得根本说不出话,趴在地上,再不敢吭声。

*

沈绛雪将昏睡中依旧惊悸的妹妹安置好,叫青桃看顾沈秋月,确认她暂时无虞后,带着一身寒气,来到了父亲沈昌恒的书房。她将潘楼发生的一切,所有细节,原原本本,毫无保留地陈述出来。

沈昌恒听完,脸色由铁青转为惨白,再变得赤红,最后猛地一掌拍在书案上,震得砚台的墨汁溅了一桌。

“毒妇,贱人!”他怒发冲冠,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颤抖,“虎毒尚不食子,她柳氏,她竟敢如此算计自己的亲生女儿。只为攀附权贵,我沈昌恒瞎了眼,竟容这等蛇蝎心肠的东西在府中这么多年。”

他霍然起身,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大步流星冲向柳姨娘居住的院落。

柳姨娘早已得到风声,正惶惶不安地在屋内踱步,压根不敢出门。只听见门被沈昌恒一脚踹开,巨大的声响吓得她魂飞魄散。

“公爷。”她刚想挤出一点可怜相。

往日只要她掉几滴眼泪,在国公爷怀里撒撒娇,无论什么小错国公爷都不会追究了,也不会生气了,今日应当也不例外吧?

她这么想着,眼泪就止不住的下来,然后柔柔弱弱的往沈昌恒怀里靠。

“给我跪下!”沈昌恒怒喝,一把推开她,一点情面不留。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厌恶,“你这毒妇,为了攀附杨家,竟不惜设下如此龌龊毒计,亲手将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若非江指挥使及时赶到,秋月,秋月她……”想到女儿可能遭遇的惨状,沈昌恒气得几乎说不出话,哽了半天。

“公爷,妾身冤枉啊,是那杨胜。”柳姨娘还想狡辩。

“住口!”沈昌恒厉声打断,“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绛雪已将一切查得清清楚楚,来人!”

几名粗壮的婆子应声而入。

“将这贱妇拖去祠堂,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给我跪着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身,不许踏出祠堂半步,每日只许送清水馒头。”沈昌恒的声音冷酷决绝,不留丝毫余地,“即日起,禁足祠堂,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

“公爷!不要啊!妾身知错了!公爷饶了妾身吧!”柳姨娘哭喊着。

“念在多年情分,我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你若好好反思,自然会解了你的禁足。”沈昌恒沉声道。

不理会柳姨娘的喊叫,婆子们把她架起来强行拖走,柳姨娘声音凄厉绝望,一路远去。

沈昌恒叹了口气,疲惫地闭上眼,身形晃了晃,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他看向一直沉默站在门边静观一切的沈绛雪,声音带着沙哑和深深的愧疚:“雪儿,爹对不起你们姐妹。是爹识人不明,治家不严,爹糊涂啊。”

沈绛雪上前一步,扶住父亲的手臂,声音平静柔和:“爹,错不在您。恶人伏法,妹妹无事,便是万幸。往后,女儿会护好秋月,这个家以后女儿帮您分担。”

沈昌恒微笑道:“哎,好,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得了你们三个懂事的子女。”

夜色如墨,笼罩着安国公府。

祠堂内,冰冷的青砖地面寒气刺骨。柳姨娘被迫挺直腰背跪着,膝盖早已麻木失去知觉。供桌上幽幽的烛火跳跃着,映在她冰凉无情的瞳仁里。

火光在她眼中跳跃摇曳。

“沈绛雪,”她无声地翕动着嘴唇,“你毁我苦心经营的一切,你断我女儿前程,你跟你娘江氏一样,都毁了我的一切,你们害我至此,此仇不共戴天,就别怪我。”

她咬牙切齿,在昏黄的烛光下如同厉鬼,森然可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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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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