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景色倏地一变,等看清面前的东西,**身体直直往后仰。
用箭指着他的根本不是记离,而是一把尖锐的冰刀。那冰刀突兀立在冰上,自己不知为何把身体凑了过去,刀尖正好对准他的心脏。
冰刀被云姒一掌打成两节,落在冰面上。**心有余悸,心跳还没平静下来,下半身又不太对劲。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腿还浸在湖水里。最关键的是,为什么湖面又封上了,连带着把他的腿也封起来了!
腿脚没了知觉,**面色惶恐。
他的腿不会被冻坏了吧?
“别担心,你还没冻多久,腿不会坏的。要真坏了,我找人给你做个泥巴腿,一样可以用。”云姒指指冰面:“你打碎了就能出来。”
“真是谢谢你的安慰了。”**面无表情,转而怒道:“可是我的手也被冻上了!你们怎么光看着,谁来帮我一把啊!”
他现在就胸膛以上在外露着,哪儿还有手可用。而且这冰面好像冻得更结实了,没手他根本挣脱不了!
“那你先说说看见什么了。你中幻觉了嘴里一直叫我疯子,我有这么疯吗?”记离依旧坐在扇面上,翘了个二郎腿,居高临下瞧着**。
**彻底抛弃了自己的君子礼仪,白眼说翻就翻,“那可不,我方才在幻觉里看见你拿弓到处射人呢,箭差点射我脸上来了。”
“哼,那我成全你。”
记离掏出金乌弓,搭上一支箭,正对着**的脑袋。
**嘴角微抽,“你来真的?”
“自然是真的。”
金黄色的箭咻的一声射过来,**双眼紧闭,咬牙切齿。
记离若真敢射他脑袋,那他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咔嚓一声,金箭落在**身后,深陷冰面。
记离收回金乌弓,双手环胸,“真是不巧,射歪了。”
金箭破开冰面,身体松了一点,**在湖底下的手掐了个诀,趁机打破冰面出来。
好歹让他上来了,**也懒得计较记离拿箭对着他脑袋的事。
云姒在这里,**不好意思穿着湿衣服和她说话,一上岸立马施了净身决。等衣服干爽了,才转身问云姒:“我刚才怎么了,你们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和乌衡被漩涡吸进来,也落在了冰面上。方才冰面突然全部裂开,我们就寻着裂开的方向找过来了。”
云姒还是一副小骨头架子的模样,她此刻坐在乌衡肩上,说话时骷髅脑袋有点晃动。
她扶正自己的脑袋,又道:“冰面裂了一会儿又很快冻上,我们过来时你正巧刚被冻住。之后你就变得神神叨叨的,一会儿说记离是疯子,一会儿让他住手之类的话。”
**从中推断出自己中幻觉的时间,他扭头看向记离:“不对吧,我们一起从水里游上来,我还坐上了你的扇子,凭什么就我中幻觉了,你没中?”
记离轻哼:“我怎么知道,你太弱了吧。而且是你自己莫名其妙从我扇子上跳下去被冻住的,我可没推你。”
**冷笑:“我也想加入悬赏大队了。”添一份赏金,让人早点把记离这张嘴给封了!
“你俩先别吵了。”云姒指了一个方向,“我们从那边过来,路上看见许多半截身子冻在湖里死掉的人。这里怕是不太平,我们快些离开吧。”
**应声,正要动作,冰面忽然一震,冻得结实的冰面在此刻又莫名裂开。
“怎么又裂了!”**冻久了的腿不太灵活,眼看又要掉下去,他只得一手抓住记离的扇子,翻身坐上。
记离表情嫌弃,“坐我扇子干什么,自己没地方站吗?”
“你的扇子这么大,我坐一会儿又怎么了。”**怼了他一句,低下头看下边的情况。
湖面的冰竟然很快就全化了,只剩下一汪湖水。**一低头,湖水里的寒意就浸了上来,让他打了个寒颤。
云姒盯了会儿那湖水,道:“这里莫非就是李怀仁口中所说的照影潭?可是这哪里是潭,明明是一片大湖。”
云姒心中已经有九分确定,李怀仁口中的照影潭是假的了。
“说到李怀仁,他人呢?”**冷冷扯唇,“我真是要好好感谢李怀仁了,说好了带路,结果人影都没看见一个。”
害得他一路上又是被牛追又是被鱼啃,全凭自己到了这里。
云姒道:“刚才我是跟着李怀仁的背影游的,只是被漩涡吸进来后他人就又不见了。”
“这里就一片湖,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他们能到哪儿去,难不成还去水里了?”**不太相信:“就李怀玉那身子,可别把他冻坏了。”
云姒问他:“你刚才在幻境里看见什么了?”
偏偏就他一个人中招了,**有点脸红,自我羞愧了一番,回道:“我飞到了岸边,看见有许多人在打斗,血染红了水。然后记离就开始射箭,杀了好几个人。”
云姒道:“那等会儿我们寻着一个方向走,或许真的能找到岸上去。”
**的话让记离有些无语,“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残暴的形象?”
“那不然呢。”**又翻了个白眼,“你一路上迫害了我多少次,需要我说给你听吗?”
记离不爽,想回**几句,却忽然听安静了许久的乌衡道:“水里有动静。”
几人神色一凝,顿时警惕起来。
平静了许久的湖面有了波纹,接着,那湖面便越来越激荡,猛然涌起几人高的浪。
云姒抓紧乌衡的衣服,正要迎接那浪,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盖住她的身体,替她遮掩了凶猛的风浪。
“多谢。”云姒心中感激,等这一阵风浪过去,她从乌衡手里冒出来。
“我真服了!我刚弄干的衣服!”
耳边传来**的咆哮声,云姒扭头一看,就见他未来得及防护,被水浪打成了落汤鸡,衣服头发都黏在皮肤上。
云姒又抬头看看乌衡,他倒是还好,衣服头发只湿了一点,下巴边贴着几缕头发,眸子直视前方。
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云姒心中一惊。
远处的水中好像立着一个人。
那人身子沉在水里,只剩脑袋还露在水面上,正静静盯着他们这边。
太远了,云姒看不清是男是女,她道:“我们过去看看?”
乌衡说好。
风浪来得太快,记离的衣服也湿了大半,他快速施了个净身决,对旁边的人道:“别弄衣服了,人都走了。”
**屁股都还没坐稳,底下的扇子就忽然往前飞,吓得他赶紧抓住扇柄。
等飞到乌衡身后,**环视周围,道:“哪儿有人,难道跑了?”
“刚才是有个脑袋浮在水面上。”云姒道:“好像是个女子。”
**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你该不会看错了吧。万一那是具脑袋刚好露出水面的尸体呢。毕竟你刚才不是说,湖里冻了很多死人么,这会儿冰化了,尸体或许浮上来了。”
“不会的。”云姒十分肯定:“我方才看见她沉下去了。”
“沉下去?”**一愣,低头看水里的景象。
在很深的水底处,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一游而过的身影。
接着,一条又长又宽的鱼尾巴从湖里冒出来,直直扫向他。
**:“……”
他确定了,今天就是出门没看黄历,才会次次倒霉的都是他!
**咕咚一声落水,他咬牙,拔出承影,往下狠狠一插。
那鱼尾躲过他的剑,尾鳍扫过他腰间,很快消失在水里。
“鱼呢?”底下没了动静,**抹了把脸上的水,半天都没等到那鱼尾巴再次扑上来。
他惊疑不定,“就这么跑了?你们看清楚那鱼长什么样了吗?”
“模样倒是没看清。”记离指向**的腰间,“但你的储物袋好像被顺走了。”
**一摸腰间,东西真不见了,气得他朝水面劈了一剑,大喊:“小偷!把我东西还来!”
储物袋没了,**瞬间化身为身无分文的穷光蛋,连衣服都没得换。
他从湖里爬起来,心情烦躁地弄干衣服,脸色低沉。
云姒宽慰了一句:“外人无法拿到储物袋里的东西,我们找到那条鱼就是了。”
“可那条鱼跑了。”**忧郁道:“万一她把储物袋扔湖里,这么大个湖,我上哪儿捞去。”
“应当不会的。她既然为了偷你的袋子专门现身,又怎么会随便扔了。”云姒有点好奇,“你里面装什么东西了,怎么偏偏要拿你的袋子。”
“我怎么知道。”**磨了磨牙,“自从我进了这个湖,就好像就被盯上了一样,那些鱼专追我来了。话说你不是看见个女子吗,怎么湖里又冒出个鱼尾巴来?”
云姒沉吟片刻,道:“这里既然有鱼头人身的怪物,上下调换一下,变成人身鱼尾也未尝不可。”
**皱眉,“你是说鲛人?这种族类难以得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不是鲛人还不确定。”云姒指了一个方向,“那个方向灵力充足,总之我们先往那边靠岸再说,在湖上总觉得危险。”
也只能这样了,**点头。
靠岸途中,水面上浮着不少尸体,胸口皆插了把冰刀。
瞧着这些尸体,**心中一颤,幸好云姒把他叫醒了,不然他现在也得成为这些尸体中的一员。
飞着飞着,云姒想起了一个问题,问**:“对了,你方才说和记离一起游上来,只有你被冻住了。听这意思,你们刚才下水了?”
**看记离一眼,不知该不该说出来。
记离反倒无所谓,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我在水下找到了萧如是的尸骨。他的尸骨被放在水下的冰棺里,我打破冰棺捞上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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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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