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琼脂露就是以石花菜熬煮为胶后混合白茯苓汁液的凝露,质感冰冰凉凉,抹在整日饱受闷热的肌肤上,那是相当舒服。
和它同样功效的还有以木芙蓉汁液和藕粉调拌的凝露,最适合用来舒缓夏季日晒泛红的肌肤。
“木芙蓉叶?藕粉?这两样东西倒是常见”,为江篱擦拭长发的香荷心下意动,“姑娘~”。
江篱才回丹城那阵,脸和胳膊简直就是两个颜色,给余夫人心疼的,特意让人送了两罐玉容膏过来。
江篱一听她说“连敷三日面白如雪”,立刻就警惕了起来,一问,果不其然,里头正是含了铅粉。
她自己对肤色倒是不甚在意,但时下追求以白为美,她的提醒哪个都没放在心上。
江篱无法,让人取了白芷白蔹白茯苓等七味药材,碾成粉末用蜂蜜调成糊状敷面,待萧明月身上的麻疹痊愈,她的肌肤也恢复了往日的白皙光泽,那些含了铅汞的面膏自是都抛到了一边。
看她们都喜欢,她索性就多配了些,给身边的人都送了个遍。
赵清源敏锐的嗅到商机,私下里找她来商议对外售卖七白散的事,“你出方子我出药材,咱俩四六分成怎么样?我四你六”。
自从萧明睿身份暴露,江篱就没缺过银钱,但一直花他的钱也不是个事,所以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就同意了。
“这样你会不会太吃亏了?”。
赵清源笑她天真,“妹妹,我可是商人,可不会干赔本的买卖”。
先不说她打理的济慈堂本就是王府的产业,单说江篱要售卖七白散这事,她但凡对魏王提一嘴,就有的是人愿意为她打理,那时候可就轮不到她了。
两人最后定下五五分成,赵清源每月将药材给她送来,她配好后再送回济慈堂。
这会听香荷说木芙蓉和藕粉常见,心下不由得意动起来,炎炎夏日,正是用镇热晒的芙蓉露的好时候啊。
“木芙蓉叶当真常见?”。
窗边做针线的芸芽笑了,“木芙蓉而已,城外的别院里就种的有,递句话的事罢了”。
“就是,就是”,香荷讨好的为她捶肩,“姑娘,好姑娘,您看看奴婢这脸,晒的都起血丝了”。
“好好好”,江篱随手把用剩下的琼脂露递给她,“待我忙完这两日,我就做好不好?”。
“姑娘,你偏心”,芸芽不依了,“您瞅瞅奴婢这脸”。
“就是,您看看奴婢”。
几个侍女放下手边的活计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围着她诉苦,“姑娘,还有奴婢还有奴婢”。
“好好好”,江篱手忙脚乱的看完这个看那个,抹了琼脂露的脸上很快就浮起了一层薄汗,这澡算是白洗了。
“里头闹什么呢?”。
踏着月色赶来的萧明睿笑着问,都还有心思玩闹,看来在皇后那没受什么气。
“公子来了!”。
有眼尖的进去通报,围在江篱身边的众人像按了暂停键般愣在原地,公子怎得这会来了?
江篱如蒙大赦的从铜镜前起身,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她一动剩下的人也回了神,“姑娘,您头发还没干,当心吹了夜风着凉,外衣呢,快将外衣拿上”。
“灯,快提灯跟上”。
“您慢些跑,小心脚下”。
站在院里的萧明睿听到这话,赶紧大步迎了上去,“莫急,我不走”。
他以为她是回来没有看到他才这般的。
有力的臂膀扶住从门槛内跳出的一团月白,带着水汽的馥香让他心跳猛的一顿,温柔含笑的眼眸一下子沉了下去,他看着她泛红的鼻尖,波光粼粼只看着他的双眸,心跳不受控制加快。
“慢些”,他哑着声音叮嘱她,“不要跑”。
他和他父皇聊的并不愉快,两人在青州的问题上产生了很大的分歧。
他认为青州之事不能再拖,应当机立断斩草除根。但天合帝说,“天下攘攘,利字当头,人心如水,随波而变。与其徒劳铲除,倒不如因势利导,借众人之利,达你之势”。
萧明睿突然就不确定了,青州的事他父皇当真毫不知情吗?
他心里有些难受,下意识的就走到了东小院门口,直到听到守门婆子的行礼的动静,才反应过来他已不住此处多年。
心中的烦躁杂乱在听到她带着笑意的声音后,瞬间就抛到了脑后,他想见她,想听她说话,想和她靠的近些,再近些。
江篱不知道第几次推开往她手边贴的人,皱眉看着金箔宣纸上突兀的墨痕,嗔怪抱怨,“你看,都怪你”。
也是从皇后那出来后她才想起来的,这天一日比一日热了,余夫人估计又要没胃口了。她准备写几个药膳的方子给她送去,像荷叶粥啦三豆饮啦都是清暑化湿的好法子。
写着写着就想起了即将随军督战的萧明睿,她又开始写应急止血救助的法子。结果这人倒好,跟那只狸奴一样一个劲的往她身边蹭,让她身心都不能消停。
萧明睿捏着眉心用力摇头,他这会是怎么了?他克制着揽她入怀的冲动,勉力笑着拢袖执笔,“是是是,都怪我,我代你执笔如何给江大夫赔罪如何?”。
“这还差不多”,江篱一无所觉,拿起团扇往脸上扇风,怎么都夜里了还这么热啊!松松垮垮绑着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落下,她抬手欲抚却碰上另一抹热气。
“你”,她抬眸往上,豆大的汗滴顺着萧明睿棱角分明的侧脸滴落,柳叶细眉微微颦起,手中团扇对着他扇了两下,“怎得热成这样了?芸荷!”。
汗湿的手掌一把握住那截细的让人心疼的皓腕,“你去哪?”。
“我”,江篱看着他好似无底深渊的瞳孔愣愣的说,“我叫唔”,湿透的巨掌碰上她冰凉的面颊,萧明睿痴迷的深嗅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冷香,贪婪的吞咽口水,香,真香,真想,嗯~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他的理智告诉他放开她,不能伤害她,但他的双手他的身体,他的眼,鼻,舌好似生出了自己的意志般,哪个都不想离开她。
“你.......”。
江篱也感觉到了不对,他的手心的凉气冰的她脸都要麻木了,她双手用力去掰他的手腕,却被他误会还要走。
“砰”的一声,最后一丝理智断裂,江篱眼睛猛的睁大。
“姑娘?”。
芸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江篱猛的哆嗦一下,迷离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清明。
不行,不行,不能。
她用力喘着,脚趾疯狂蜷缩,颤抖的指尖几经波折,终于碰到了红的要滴出血来的耳朵。
“唔”。
一声痛苦的闷哼在她耳边响起,青筋暴起的大掌拢的更紧,江篱急喘一声,掐着他的耳尖继续用力。
她在白苏给她的手札上看的,掐捏耳尖又提神醒脑退热消炎之效。
“我疼”。
眼底泪花闪动的萧明睿委屈抱怨着。
“你冷静点!”,江篱着急的推他脸。
“不要走,篱篱,你不要走”。
“我不走,哎呀”,江篱抖着腿躲,“你又犯病了!”。
久久没收到指示的芸荷再次在歪头喊道,“姑娘?您方才是不是叫奴婢了?”。
脖子上猛的一疼,江篱咬唇吞下欲脱口而出的呻吟,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无,无事”。
“哎呀”,她拽着萧明睿耳朵拍他紧搂不放的手,“松开,你先松开”。
萧明睿此时已经清醒了,但他不想松开,他蹭着她粉红的脖颈,委屈巴巴抱怨,“我不松,我松开你就走了”。
“萧明睿!”。
“别对我这么凶嘛”,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禁锢在她腰上的手,舌尖不着痕迹舔过水湿的唇瓣,占有欲十足的眼神看的江篱路都不会走了。
她左脚绊右脚,跌跌撞撞的打开书房的窗子,疯狂往自己脸上扇风,“你又去看《庄子》了?”。
“没有”,萧明睿不死心的还要往她身边靠,“我从东小院离开就去父皇那了,然后就回来了”。
“别是你爹在从中作梗吧?”,脱口而出的话让江篱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嘴往外看,没有人听到吧,一定不要有人听到啊。
廊下的芸荷看她面色通红,善解人意的说道,“可要再添些冰?”
“嗯嗯嗯”。
江篱疯狂点头,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冰窖里。
“你在跟谁说话呢?”。
幽怨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火热的肉墙紧随而至。
萧明睿两臂一伸将她圈在怀中,欲色残存的双眸温柔又强势。
“你今夜好香”。
“有吗”。
江篱揪着自己的袖子嗅来嗅去,“没听她们说换了熏香”。
“有”。
“咕咚”一声,她手忙脚乱的推开不知什么时候又要靠近过来的人。
“嗯?”。
萧明睿一个不防往后踉跄两步,委屈伸手,“篱篱~”。
江篱扯着他的手拉到青铜冰鉴跟前,“你先在这待会,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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