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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虞绛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成功坑了师徽仪一把剑,哦不对,是两把。师徽仪将齊华也顺便留给了他,说是可以换着用?

虞绛也是无话可说了,倒不是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他确实没想要这些。师徽仪是个好人,也确实是个好师兄,但他越是这样,虞绛心中就越不是滋味。

没能拒绝掉,他有点无语。最终他还是将两柄剑都好好地收了起来,没有乱动,预备着将来找个机会再归还给对方。

虞绛原本今夜想去试剑台练剑的,莫名也被整得没了心情,加上身体确实还不太舒服,也就没有再去了。

他一个人坐在殿中,过了会儿,又不禁看向那两柄收好的仙剑,表情像是有点无奈。人的愧疚之心太重,有时也会压得别人喘不过气来。

他倒是宁可师徽仪对他就像对个普通的白玉京弟子一样。

又看了眼那桌上的《符华诀》,心中更烦。

次日清晨,师徽仪准时过来看望虞绛,却发现人不在。他下意识以为虞绛是去试剑台练剑了,去了一看,也没有人。

虞绛换了个地方练剑。

白玉京一共七大神殿,八百群峰,两千六百余座海岛,过了仙人崖往外便是一望无际的滔滔北海。

他找了一座临海的僻静小岛练剑,上面什么建筑都没有,倒是生长着许多野生桃花,按常理说盐渍的海岛上是开不出桃花的,但神仙福地有仙人气运镇护,于是碧海桃花依旧交相辉映。

他练了两个多时辰的剑,发现依旧无法突破瓶颈,也没有特别焦虑,索性沉心静气坐在落满桃花瓣的巨石上,看海上日出。

一轮旭日缓缓攀升,沧海熔金,云涛漫卷。

风从身后吹来,粉白交织的桃花瓣纷纷扬扬落了他满身。

虞绛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了自己遥远的故乡,南麓神州没有大海,但有一条波澜壮阔不输汪洋的大江,南麓虞家世代奉人皇令镇守兰江堤,他的父母以及往上无数代的先祖,都是水边长大的修士。

上古妖兽尨河突袭兰江堤,百姓伤亡无数,他的父母与尨河激战数日,最终双方同归于尽。那年两岁的他被叔父收养,虞兰烈一生没有娶妻生子,对他视如己出,南麓虞家历经尨河之灾后,两位正值鼎盛的领袖战死,从此元气大伤,一蹶不振,仙门是个按实力对号入座的地方,南麓虞家自此备受当地世家的打压排挤。

虞兰烈当年在尨河之灾中身受重伤,被兄嫂护在身后,这才活下来。他对虞绛满是怜惜疼爱,倾尽心血栽培他,十三岁的金丹剑境,少年甫一出场就震惊了整个南麓神州,谁说虞氏后继无人?清月兰依旧傲视群雄。

短短几年后,他以仙试第一的身份拜入白玉京,那时包括他自己在内,没人不觉得他前程不可限量。

但可惜,人生无常,他也是拜入白玉京后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十三岁的金丹剑境或许确实值得称道,但这样的天才在白玉京的历史上简直比比皆是。

什么是真正的史无前例?师徽仪作为腾蛇与人皇之子,一降生就自带神格,沉寂了上万年的九州气运因他而重新奔腾不息。

无数仙门天才们穷尽一生奔赴的终点,不过是他修行一日的进程。仙尊们群星位列的天榜,所有修士都只敢仰望兴叹,他十二岁随手一试便登顶第一。

腾蛇是真神,承天道与人皇结合,诞下天命之子,师徽仪的身上肩负着济世救人的使命,白玉京与大姜皇族为他倾其所有,而师徽仪也确实不负众望,仁慈善良,强大悲悯。

白玉京每年派出无数弟子去各地降妖伏魔,护卫生民,师徽仪从年少起便一直行走世间,太素剑仙的名号连最遥远的南麓神州都家喻户晓。

师徽仪为苍生而生,而他为师徽仪所生。

……大道理其实他都懂,他也从没有憎恨师徽仪,他只是……有那么一点不甘心,克制不住的不甘心。

当初白帝台初见师徽仪,他是真的被那无上风仪所倾倒,心荡神驰,下定决心以其为目标,渴望着将来能够与之并肩作战,哪怕当时的他根本不够资格,但剑就握在手中,他满满的野心与不服输。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费尽心思修行,只是为了……在师徽仪的身下活下来,或者说为了变成更耐用的炉鼎,供腾蛇发泄得更方便。

腾蛇的力量不是一般修士能承受住的,师徽仪第一次失控时,他根本毫无抵抗之力,在逼近的死亡面前,他一身修为全都用不出来,狼狈地张着腿拼命往池子上爬,却一遍遍被拖入水中,覆顶的绝望下,他终于忍不住哭喊着求饶,求对方放过他,下一刻却见到无比恐怖的白金色蛇尾绽水而出,他惊恐绝望到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以粉身碎骨的姿势被狠狠撞向池底,是师徽仪最后残存的那一丁点怜悯救了他。

三个月,他曾经所有的尊严与骄傲都被撞得彻底粉碎。

他引以为傲的天资、修为、一切的一切,在那一刻全都失去了意义,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大到用一句话去形容就是:他连做对方的炉鼎都不够格。如果不是师徽仪最后自毁神魂恢复理智,他必死无疑。

这一切是真的残酷,也够残忍。

若师徽仪真的与人截然不同,或者说他就是条蛇,虞绛也许也咬咬牙逼自己认了,毕竟腾蛇真的是神,来历不同没法比,但无奈师徽仪看上去又真的与正常人无异,如果亲眼不是见过他化形,虞绛根本看不出师徽仪的血统有何特别之处。

他太像人,或者说,他就是人,所以才令人……生出恨。

偏偏你对着师徽仪还没办法说出来,师徽仪最让人无语的一点是,他还真的该死的完美到无可指摘,仙门弱肉强食,强者皆有一股凌然傲下之气,但师徽仪完全没有,他是真的秉性至纯,善良温柔。

于他而言,修为高只意味着责任重,而绝非他高人一等,那是一种近乎神性的平常心,他真的不是人啊!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有多璀璨夺目,衬得其他所有人犹如臭鱼烂虾,他也根本无法理解,什么是厌烦,什么是嫉妒,他天然没有这种情绪,所以他理解不了。

他甚至理解不了,自己有多遭人厌恶。

是啊,他也没有厌恶这种情绪。

那颗心光明纯净,所以神爱世人的预言才应在他的身上,任何阴暗愤恨的想法,都被那清澈干净的目光照得退避三舍,虞绛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日复一日的修行,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变成一个更方便耐操的炉鼎,让师徽仪能使用得更尽兴,这就是他全部的价值。

这一切跟他当初拜入白玉京的初衷已经不能说背道而驰,而是完全两种东西,两样人生。虞绛挣脱不开,理解不了。

剑是他唯一也是最后的支柱,只有当握着剑时,他才能够短暂地忘掉这一切,不再去想那些令他煎熬痛苦的事,那些乱七八糟却无法摆脱的东西。

坐在巨石上看了很久,高升的旭日已经将整片大海都染得通红,桃花海水,金浪相逐,复杂的心境也好像莫名平静了些,虞绛重新低头看向自己的佩剑,白色的仙剑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剑身上是故乡的兰花,这是南麓虞家祖传的剑,名叫兰隐,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是他母亲的遗物。

本来是一对的,另一柄叫月出,是他的父亲所执,父母战死后,月出随之一齐永沉江心。

而兰隐也耗尽了灵气,变得黯淡无比,难怪师徽仪会说它普通,如今的兰隐确实跟寻常铁剑无异,但从他学剑那天起,兰隐就一直陪伴着他左右。他伸出两指轻拂掉上面的桃花瓣,白色剑身清晰地倒映出少年清秀的面孔,他忽然就有点想家。

这个时节,兰江堤上应该开满了清月兰吧。烟雨朦胧的问道剑阁上,他系的银色风铃是不是在泠泠清响,好像是有细小的星子不断坠水一样。

他想起十三岁的自己第一次领悟剑道,立于问道剑阁前往下望,月夜之下,那些清月兰为他铺天盖地地盛放开,热烈得连一整条大江都被染成白练,仍怜故乡水,大道送少年,那年的他激动得对着江心立誓,要成为九州第一的剑修。

他想了又想,还是想要练剑。

无论发生了什么,不管剑道境界能不能突破,也不管能不能追上谁,他依旧想练剑。

剑就是他的全部,他的一切。

也就在那一刹那,汹涌的气机在身体中骤然流转,他微微一顿,迟滞多日的境界,终于突破了。他忽然坐起,抬手结境,青色灵力与银色剑气一齐飘绽,万千桃花乱飞,惊涛骇浪无限激涌,整座金红的大海都好似剧烈摇晃起来,熔岩似的旭日直冲天际,万里玄光照耀着汤汤金水,无边无涯的大海上忽然痛痛快快下起了一场暴雨,斗大的雨水砸出一种毁天灭地的感觉。

酣畅淋漓得莫名让人想哭。

兰隐剑气裂成四道、十六道、六十四道……成千上万道,游龙似的剑光冲霄而起,耀开日月之极,他坐在剑阵中央,毫无顾忌地将那上万道剑气激发到最极致。

早已寻过来的师徽仪立在桃花树下,漫天花雨在触及他身体的瞬间自然分开,他望着不远处虞绛的背影,显然是在为他感到高兴。

他没有上前去,只是静静地看着,剑境突破是个极其危险的时刻,他掌中暗自释放出神力,稳住这一方天地的机锋,避免北海自带的气运剧烈冲滚起来伤着他。

虞绛在瓢泼大雨里坐了将近七天,他才终于再次睁开眼,收放自如的兰隐剑气在他周身回旋不休,像是一只只白兰色的蝴蝶,随着果断归剑入鞘的一刹那,海天之间骤然平静下来,一切动静都消失了,暴雨也跟着停了。

他抬头望去,夜空一片澄净,明月高悬九天。

神窍无比清明,浑身好似一点重量都没有,只剩下一道精魂轻盈地飘在天地之间。他终于笑了下,低头看自己心爱的剑。

不知何处而来的粉白桃花瓣吹落在他的脸颊上,他没有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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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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