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像撒落的糖霜般飘落在"北极星"咖啡厅的橱窗上，店内的暖黄灯光透过玻璃，在积雪的人行道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晕。
敖丙站在梯子上，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颗星星挂到圣诞树的顶端，银色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好了，这样应该可以了。"他轻声自语，从梯子上退下来几步，歪头审视着自己的作品。
七英尺高的圣诞树被装饰得恰到好处——不是那种浮夸的百货公司风格，而是像童话绘本里走出来的那种，挂着木制小玩具、红白相间的糖果手杖，以及他亲手制作的姜饼人。
"敖师傅，外卖骑手到了，说是送展览用的材料。"咖啡厅的服务生小林从后厨探出头来喊道。
"让他送到后厨来，我需要检查一下那批法国巧克力的状态。"敖丙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朝后厨走去。
当他推开后厨的门时，一阵冷风夹着雪花抢先一步钻了进来。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浑身落满雪的骑手，红色的防风外套上沾满了泥水，看起来像是刚经历过一场雪地搏斗。
那人怀里抱着一个保温箱，黑色的短发间还挂着几片未融化的雪花，一双明亮的眼睛在看到敖丙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
"您是敖丙师傅？"骑手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清朗，"这是您订的食材，但是..."他犹豫了一下，将保温箱放在工作台上，"路上有段结冰的路面，我摔了一跤。部分食材可能...受损了。"
敖丙眉头微蹙，快步上前打开保温箱。
里面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精心挑选的巧克力有的已经碎裂，香草荚散落在保温箱底部，最让他心痛的是那瓶从意大利空运来的开心果酱，盖子松动了，绿色的酱料渗得到处都是。
"这..."敖丙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涌上心头的失望。这次圣诞甜品展对他很重要，是向更多人展示他甜品理念的机会。"你知道这些材料有多难订到吗？尤其是现在这个季节。"
骑手局促地站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外套拉链："真的很抱歉，我可以赔偿..."
"赔偿？"敖丙苦笑一声，"这不是钱的问题。这些材料需要时间准备，而展览后天就要开始了。"他揉了揉太阳穴，"算了，你先给我一份损坏清单，我会联系供应商看看能不能紧急补货。"
骑手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认真记录。
敖丙注意到他的手指关节上有几处结痂的伤口，可能是摔倒时擦伤的，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全神贯注地核对着每一项食材的状态。
"巧克力砖碎了三分之一，香草荚包装破损但内容物应该还能用，开心果酱损失约百分之四十..."他一边查看一边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专注。
敖丙心中的怒气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了大半。
他能看出这个年轻人是真的在意这次失误，而不是随便敷衍了事。
当骑手记录完毕，抬头递过手机让他确认时，敖丙注意到他的眼睛是一种罕见的金色，像是融化的焦糖。
"哪吒..."敖丙念出订单上的名字，"你是新来的骑手？以前没见过你。"
"上岗两周。"哪吒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没想到第一次送这么重要的订单就搞砸了。"
敖丙突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外面雪这么大，路况确实糟糕，而且哪吒看起来已经尽力了。
"算了，意外难免。"他叹了口气，"你要不要...尝尝我新做的圣诞限定甜品？就当是慰劳你在这种天气里奔波。"
哪吒眨了眨眼，显然没料到这个转折："可以吗？"
"反正现在材料受损，我得重新调整菜单了。"敖丙转身从冰箱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甜品杯，里面是分层精致的圣诞树造型甜点，"这是试验品，抹茶白巧克力慕斯配覆盆子果冻，顶上的是薄荷香缇奶油。"
哪吒接过甜品杯，拿起小勺尝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个层次感...覆盆子的酸度刚好中和了白巧克力的甜腻，最后的薄荷余味太妙了！"
敖丙惊讶地挑眉："你懂甜品？"
"只是喜欢吃而已。"哪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前在拳击队的时候不能吃这些，退役后就报复性品尝了。"他指了指甜品，"不过我觉得如果能在薄荷奶油里加一点点柠檬皮屑，可能会让整体风味更活泼一些。"
这个建议正中敖丙下怀——他今早还在考虑要不要加这个元素。两人不知不觉聊起了甜品的平衡与创新，哪吒的见解虽然不够专业，但直觉惊人地准确。
窗外的雪依然在下，但咖啡厅后厨里却因为这场意外的交谈而温暖起来。
敖丙发现自己很久没有这样畅快地与人讨论甜品创意了，而哪吒眼中闪烁的热情让他想起自己刚入行时的样子。
当哪吒最终起身告辞时，雪已经小了很多。敖丙主动加了他的联系方式："如果供应商补货顺利，可能还需要你帮忙运送。"
"随时待命。"哪吒笑着拉上外套拉链，推门走入雪中。敖丙望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原本因材料损坏而阴郁的心情，此刻竟变得明朗起来。
展览当天清晨，敖丙比平时提前两小时到达咖啡厅。
昨夜他几乎没怎么睡，为了弥补受损的食材，他重新设计了部分甜品的配方和造型。
此刻他站在后厨中央，望着重新准备妥当的食材，深吸一口气。
"这次一定要成功。"他小声对自己说。
咖啡厅老板娘金姐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她是个五十出头的优雅女性，眼角有着岁月留下的细纹，但眼神依然明亮如少女。
"给你带了提神药。"金姐将其中一杯递给敖丙，"别太紧张，你的甜品很棒，顾客会喜欢的。"
敖丙接过咖啡，苦涩的香气让他稍微放松了些："谢谢金姐。我只是...希望一切都能完美。"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完美，只有用心与否。"金姐拍拍他的肩膀，"对了，小林刚打电话来说他奶奶突发急病，今天来不了了。"
"什么？"敖丙的手一抖，咖啡差点洒出来，"今天可是展览第一天！前台只有他一个熟悉甜品菜单的..."
金姐叹了口气："我会让其他服务生尽力帮忙，但你知道，他们对甜品的了解确实有限。"
敖丙感到一阵眩晕。精心准备的展览，没有得力的助手向顾客介绍甜品的特色和创意，效果会大打折扣。他看了看表——离开展只剩一个半小时，临时找人根本来不及。
"我去调整一下展示顺序，把重点推荐的几款放在..."他的话被一阵门铃声打断。
金姐走向后厨门口："这么早会是谁？"
门开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儿——是哪吒，他今天没穿外卖制服，而是一件简单的黑色毛衣和牛仔裤，手里拎着一个纸袋。
"早上好，我正好路过..."哪吒的目光越过金姐，直接落在敖丙身上，"想问问昨天的食材补上了吗？"
敖丙还没来得及回答，金姐已经热情地把哪吒拉了进来："来得正好！我们正缺人手呢。"
哪吒一脸茫然地被带到后厨中央，金姐简单解释了情况，然后期待地看着他："你会帮忙的，对吧？"
"金姐！"敖丙有些尴尬，"哪吒只是来..."
"我可以试试。"哪吒突然说，眼睛盯着工作台上摆放的样品甜品，"这些就是你调整后的作品？"
敖丙点点头，有些意外哪吒的爽快。哪吒放下纸袋，凑近观察那些甜品。他今天没戴那顶红色的防风帽，黑发有些凌乱，却莫名给人一种亲切感。
"这是用开心果碎代替完整酱料做的吧？聪明的方法。"哪吒指着一款迷你蛋糕评价道，然后转向另一款，"这个造型改动很巧妙，掩盖了巧克力碎裂的问题。"
敖丙惊讶于哪吒敏锐的观察力："你...真的只是业余爱好者？"
哪吒耸耸肩："我有个朋友开甜品店，偶尔去帮忙。"他看了看表，"现在离开始还有一小时二十分钟，足够你告诉我每款甜品的特色和推荐搭配了。"
就这样，在开幕前的紧张时刻，敖丙发现自己竟然在给昨天才认识的外卖骑手紧急培训甜品知识。
更让他意外的是，哪吒学得极快，几乎只听一遍就能记住复杂的配方和工艺特点。
"这款'雪夜森林'的灵感来自北欧的圣诞传统，底层是黑麦饼干碎，中间层是云莓慕斯..."
"云莓？就是那种橘黄色的北极浆果？"哪吒插话道。
敖丙眼前一亮："你知道云莓？"
"在瑞典朋友家尝过一次，酸度很特别。"哪吒拿起样品轻轻摇晃，观察慕斯的质地，"你加了点白巧克力平衡酸味，对吗？"
敖丙感到一种奇妙的兴奋，就像找到了知音："没错！而且我在最上层做了松针香味的奶油，呼应'森林'的主题。"
"天才。"哪吒由衷赞叹，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真诚的欣赏。
时间飞逝，当第一位顾客推门而入时，敖丙和哪吒已经完成了紧急培训。金姐看着两人默契的样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去迎接客人。
展览的盛况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不到半小时，咖啡厅已经座无虚席，门外甚至排起了队。敖丙在后厨忙着准备和装饰甜品，哪吒则在前台向顾客们详细介绍每一款甜品的特色。
"这款'圣诞星愿'中间的夹心是自制的香橙酱，敖师傅特意减少了糖分，让果香更加突出..."
"上面的金箔是可食用的，象征圣诞星星的光芒..."
"搭配我们的手冲埃塞俄比亚咖啡会平衡甜度..."
哪吒的声音从大厅隐约传来，敖丙发现自己竟然能完全信任这个昨天才认识的陌生人向顾客介绍自己的作品。
更让他惊讶的是，透过厨房的小窗口，他看到哪吒不仅讲解专业，还能根据顾客的喜好推荐合适的甜品，态度亲切又不失幽默，引得不少顾客笑声连连。
"没想到他这么擅长和人打交道。"敖丙自言自语，手上动作不停，将覆盆子酱挤入裱花袋。
"那孩子有天赋。"金姐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看他介绍甜品的样子，谁会想到他是个外卖骑手呢？"
敖丙点点头，心里泛起一丝好奇。哪吒说他曾经是拳击手，又认识开甜品店的朋友，现在却做着外卖工作...这个人的经历似乎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
中午时分，客流达到高峰，敖丙和哪吒都忙得不可开交。哪吒甚至开始帮忙组装一些简单的甜品，动作虽不如敖丙娴熟，但精确度令人惊讶。
"你以前真的没专业学过甜品制作？"敖丙趁着间隙问道。
哪吒正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往一款甜品上摆放微型圣诞树装饰，闻言笑了笑："只看别人做过。我手比较稳，拳击训练的结果。"
他说话时，一缕黑发垂到眼前，自己却因为手上沾满奶油而无法拨开。
几乎是下意识的，敖丙伸手帮他把头发撩到耳后。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
"呃...谢谢。"哪吒的耳尖微微发红，手上的动作更加专注了。
敖丙也感到一阵不自在，赶紧转移话题："你饿了吗？忙了一上午，我们该吃点东西了。"
"等这波高峰过去吧。"哪吒说，"顾客更重要。"
就这样，两人一直忙到下午三点，客流才逐渐减少。敖丙终于有机会喘口气，靠在厨房的工作台上闭目养神。
他感到一阵疲惫袭来，但心里却异常满足。展览很成功，顾客的反响比预期还要好。
"嘿，你还活着吗？"
敖丙睁开眼，看到哪吒站在面前，手里拿着两个盘子和一杯热饮。
"给你留了最后一份'圣诞星愿'和火腿三明治。"哪吒把食物放在敖丙面前，"还有姜茶，你看上去需要暖和一下。"
敖丙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又饿又冷。他接过姜茶，温暖立刻从指尖传来："谢谢你，哪吒。今天真的多亏了你。"
"举手之劳。"哪吒在他对面坐下，开始吃自己那份三明治，"你的甜品太棒了，我看到好几个顾客吃完后立刻打电话叫朋友来尝。"
敖丙心里涌起一阵暖流："你真的帮了大忙。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么多顾客。"他犹豫了一下，"对了，你之前说你有朋友开甜品店？"
哪吒点点头："杨戬，他在城东有家小店。我偶尔去帮忙，耳濡目染学了一些。"
"那为什么选择送外卖，不去他那里全职工作呢？"
哪吒的表情微微一滞，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我喜欢自由一点的工作。而且..."他指了指自己的黑色毛衣，"穿成这样工作比较舒服。"
敖丙意识到自己可能触及了敏感话题，便不再追问。两人安静地吃完简餐，享受着难得的休息时刻。
"展览还有六天，"敖丙突然说，"小林可能这几天都来不了..."
哪吒抬头看他，金色的眼睛里带着询问。
"我在想..."敖丙斟酌着词句，"你愿意做我的临时助手吗？就直到圣诞节。当然，我会按市场价支付工资。"
哪吒眨了眨眼，似乎没料到这个提议。敖丙急忙补充："如果你有其他工作安排，完全理解..."
"好啊。"哪吒爽快地答应了，嘴角扬起一个明亮的笑容，"反正年末外卖单子也不多。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得教我几招专业的甜品技巧。"哪吒指了指工作台，"比如那种完美的奶油卷是怎么做出来的。"
敖丙笑了："成交。"
就这样，在圣诞甜品展的第一天，外卖骑手哪吒成了甜品师敖丙的临时助手。
当傍晚最后一位顾客离开，两人一起收拾餐具时，敖丙发现自己竟然在期待明天的合作。
从哪吒偶尔投来的目光中，他感觉对方可能也有同样的想法。
窗外，圣诞彩灯在渐暗的天色中亮起，为咖啡厅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清晨的阳光透过"北极星"咖啡厅后厨的磨砂玻璃窗洒进来，为不锈钢工作台镀上一层柔和的暖色。
敖丙正专注地将吉利丁片浸入冰水中，银白色的发丝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距离展览已经过去三天，他和哪吒的临时工作关系出乎意料地融洽。
后门被轻轻推开，一阵冷风裹挟着雪松的气息钻了进来。
哪吒搓着手走进来，鼻尖和耳朵冻得通红，黑色毛衣上沾着几片未化的雪花。
"早啊，甜品师大人。"他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纸袋，"路上看到新开的烘焙店，买了些可颂，据说用的是法国黄油。"
敖丙接过纸袋，温热透过纸张传到指尖，香甜的黄油气息立刻充满了鼻腔。他不由自主地微笑："谢谢，正好当早餐。我们今天要试验新配方，会很耗体力。"
哪吒已经自然地走到衣架旁，取下挂在那里的深蓝色围裙系上。这条围裙是敖丙前天特意为他准备的，比标准尺寸宽大些，适合哪吒健硕的身材。
围裙胸口还绣着一颗小星星，与咖啡厅的名字呼应。
"今天做什么？还是圣诞主题？"哪吒凑过来看敖丙准备的材料，他身上带着室外的寒气，却又混合着某种温暖的木质香气。
敖丙微微侧身，给他让出位置："一款冬季特饮搭配的迷你甜品。金姐想要些能外带的款式，给圣诞集市准备。"他指了指笔记上的草图，"我打算做白巧克力薄荷塔，但想加点特别的东西。"
"薄荷啊..."哪吒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传统但容易无聊。要不要试试加入一些意想不到的元素？"
"比如？"
"黑胡椒。"
敖丙手上的动作一顿，皱眉看向哪吒："你在开玩笑吗？黑胡椒和甜品？"
哪吒金色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听上去奇怪，但相信我，黑胡椒能提升巧克力的深度，而且和薄荷意外地搭。我在杨戬的店里试过类似的组合。"
敖丙将信将疑，但还是从调料架上取下了黑胡椒研磨器。哪吒接过研磨器时，他们的手指不经意间相触，一丝微妙的电流顺着敖丙的指尖窜上脊背。
他迅速收回手，假装整理旁边的工具。
"先少量尝试。"敖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专业而平静，"0.5克黑胡椒加入100克白巧克力中。"
哪吒点点头，开始精确地研磨胡椒。他工作时表情异常专注，眉头微蹙，嘴唇轻轻抿起，与平日随性的样子判若两人。
敖丙发现自己无法移开视线——这个外卖骑手研磨香料的手法竟如此娴熟。
"好了。"哪吒将称好的黑胡椒递给敖丙，"接下来怎么做？"
"融化白巧克力，然后..."敖丙的讲解被推门声打断。
金姐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走进来，眼睛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看来我打扰了什么重要时刻？"
"哪吒想往白巧克力里加黑胡椒。"敖丙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怀疑。
金姐挑了挑眉："有意思的尝试。你们知道吗？最棒的创意往往来自最大胆的组合。"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两人，放下咖啡离开了，留下若有似无的香水味在空气中飘荡。
敖丙摇摇头，开始按照计划融化白巧克力。哪吒则在一旁准备塔皮，他的动作虽不如敖丙流畅，但十分精准。
"你以前真的只是'偶尔帮忙'？"敖丙忍不住问，"揉面的手法很专业啊。"
哪吒耸耸肩："可能我比较有天赋？"见敖丙不信的眼神，他笑了，"好吧，我小时候跟奶奶学过面点。她开过一家小糕点铺。"
"所以你对甜品是有家学渊源的。"敖丙恍然大悟，"为什么选择送外卖而不是继续做这行？"
哪吒的表情微微一滞，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人生有时候就是会偏离计划。"他转移话题，"巧克力快好了吧？"
敖丙察觉到了他的回避，但没有追问。他将融化的白巧克力从水浴锅中取出，加入哪吒准备的黑胡椒，轻轻搅拌。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随着胡椒的融入，巧克力的香气变得更加丰富而有层次。
"闻闻看。"敖丙将碗递给哪吒。
哪吒低头嗅了嗅，眼睛一亮："对吧？我没骗你。"
"还没尝呢，别高兴太早。"敖丙嘴上这么说，却已经忍不住用小勺沾了一点品尝。味道在舌尖绽放的瞬间，他的眼睛瞪大了——黑胡椒不仅没有破坏白巧克力的甜美，反而带来了一种温暖的辛香，使整体的风味更加立体。
"怎么样？"哪吒期待地问。
敖丙不得不承认："...确实不错。但薄荷还没加呢。"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两人反复调整着各种配料的比例。敖丙坚持薄荷油只需两滴，哪吒则认为三滴才能突出特色；敖丙喜欢偏甜的奶油层，哪吒却主张减少糖分以突出黑胡椒的风味。
"太甜会掩盖其他味道的精妙之处！"哪吒争辩道，手里举着糖罐不肯放下。
"但这是圣诞甜品，人们期待的是甜蜜的味道。"敖丙伸手去抢糖罐，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抹布，整个人向前跌去。
哪吒迅速伸手扶住他的肩膀，两人瞬间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敖丙闻到哪吒身上淡淡的雪松和咖啡混合的气息，看到他金色眼眸中自己的倒影。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然后两人同时后退一步，各自假装整理衣物和工具。
"呃...我们可以做两种版本，"哪吒打破沉默，"一种甜度高些，一种低糖但风味更复杂。让顾客自己选择。"
敖丙点点头，心跳仍未恢复正常："合理的妥协。"
最终，他们创造出了两种版本的迷你塔——"圣诞雪球"偏传统，甜度较高；"冬夜星光"则大胆创新，黑胡椒与薄荷的碰撞令人难忘。当金姐品尝后，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太棒了！"她直接拿起了第二块"冬夜星光"，"哪吒，你真是个宝藏。敖丙，你终于找到能跟上你思路的搭档了。"
敖丙没有反驳，只是偷偷瞥了一眼正在清洗工具的哪吒。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哪吒的侧脸上，为他刚毅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这一刻，敖丙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如此享受与人合作的乐趣了。
下午茶时间过后，咖啡厅渐渐安静下来。哪吒提议尝试一款全新的创作，灵感来自突然降临的冬雪。
"我们可以做一款层次分明的甜品杯，"他兴奋地比划着，"最下层是深色的巧克力蛋糕象征大地，中间是半透明的薄荷果冻层像冰雪，最上面是香草奶油和椰子碎当作飘落的雪花。"
敖丙被他的热情感染，补充道："可以在奶油里加一点点朗姆酒，增加温暖的感觉。就像雪夜里的一杯热饮。"
两人立刻行动起来，配合越来越默契。哪吒准备蛋糕底时，敖丙已经开始煮果冻层；敖丙刚伸手要模具，哪吒就已经递了过来；哪吒转头寻找香草荚时，发现敖丙正拿着它等他。
"我们是不是太默契了？"哪吒笑着接过香草荚，指尖再次不经意地擦过敖丙的手掌。
敖丙感觉脸颊发热，低头专注于打发奶油："专业合作而已。"
当甜品最终完成时，连一向苛刻的敖丙都不得不承认这是近期最令他满意的创作。深浅不一的层次确实如同雪夜景象，而味道的过渡更是精妙——从浓郁巧克力到清凉薄荷，最后以温暖酒香收尾。
"这需要一个好名字。"哪吒凝视着作品说。
敖丙思考片刻："'雪夜呢喃'怎么样？就像冬夜里的悄悄话。"
哪吒转头看他，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难以解读的情绪："完美。"
金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相机："我给你们和你们的杰作拍张照吧，可以放在圣诞特辑的社交媒体上。"
两人站在工作台两侧，中间是精致的"雪夜呢喃"。拍照时，敖丙发现哪吒的目光没有看镜头，而是落在自己身上。这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年轻人啊，"金姐拍完照后意味深长地说，"有时候最好的配方就在眼前，只需要勇气去尝试。"说完，她眨眨眼离开了，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傍晚，工作结束后，哪吒意外地没有立刻离开。
他帮敖丙整理完厨房，然后犹豫地站在门口。
"那个...明天我上午有个送餐工作，下午才能过来。"他少见地支吾起来。
敖丙点点头："没问题，我们明天主要做准备工作。"
"好。"哪吒点点头，却仍站在原地，"呃...你要不要...我是说，如果你不忙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尝尝新开的那家热巧克力店？据说他们的墨西哥风味很特别。"
敖丙的心跳突然加速，他假装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好啊，反正...反正也需要考察同行产品。"
哪吒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太棒了！一小时后我来接你？"
"接我？"
"我有摩托车，虽然天气冷，但穿厚点没问题。"哪吒已经兴奋地计划起来，"我有备用头盔。"
敖丙想象自己抱着哪吒的腰飞驰在冬夜街道上的画面，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好...好的。"
哪吒灿烂一笑，挥手告别："待会儿见，搭档。"
当门关上后，敖丙靠在料理台上，深吸一口气。这只是一次同行间的普通考察，他对自己说。但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反驳：那你为什么在考虑穿哪件毛衣更好看？
窗外，夜幕已经降临，圣诞彩灯在雪地上投下缤纷的光影。敖丙发现自己正不自觉地哼着歌，而这首歌的名字是《圣诞恋爱季》。
（未完待续）
不要轻易尝试这个什么神奇的菜系，真的难吃，我毒友尝试，差点给自己难吃死了，神奇脑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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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圣诞恋爱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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