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星河倒映在育幼院琼光湖中,波光粼粼,宛若碎银洒落。
灵根测试后的育幼院,陷入了短暂的平静。
按照惯例,正式入学前还有一段缓冲期,用于各族仙童整理心神,适应天庭修行的初步节奏。但今年不同——
天庭灵脉动荡,暗流汹涌,育幼院早已不是单纯的修习之地。
玄凛,作为新任育幼院监察,亲自做出了一个特殊决定——
将甲组四人及芸姝,暂时集中安置在自己的院中,提前进行辅导与看管。
表面上,是为了关照优秀仙童。
实际上,却另有隐秘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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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薄雾未散,芸姝被轻轻唤醒。
小小的她抱着灵芝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看着面前恭敬站立的侍从仙官。
“仙君大人让你收拾收拾,搬去玄凛院中住。”
仙官冷着脸,语气平平地传达命令。
芸姝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我也要?”
仙官见怪不怪地扫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懒得多言。
芸姝呆呆地站了半晌,才抱着小灵芝,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仅有的几件破旧衣裳,匆匆跟上。
玄凛的院落位于育幼院西南隅。
这里地势最高,三面环山,一面临湖,灵气浓郁,清幽静谧,与外界隔绝得仿佛另一个世界。
芸姝踏入院门时,心脏跳得飞快。
院中仙鹤悠然踱步,翠竹掩映石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一座主殿,两侧厢房,布局严谨而肃穆。
而在主殿前的琼台上,四个少年早已到齐。
青蘅一身青衫如松,站在竹下,神色清冷。
荧惑倚在廊柱旁,懒洋洋打着哈欠,银发在晨光中闪着柔光。
白藏盘膝坐在石阶上,周身浮动着若隐若现的寒气,神情寡淡。
而焱泽,则半倚在雕花栏杆上,眉眼不耐,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枚赤金火玉。
四人气质迥异,却不约而同地在芸姝出现的一瞬,投来各自不同的目光。
青蘅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沉默站立。
荧惑则眯起眼,冲芸姝露出一个不甚正经的笑。
白藏漠然无视。
而焱泽,啧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懒得掩饰自己的嫌弃。
芸姝抱着小灵芝,站在原地,缩得小小的,恨不得立刻融入地砖里。
玄凛自主殿中缓步而出。
一袭月白衣袍,银甲未着,却仍旧挺拔如松,气势天成。
他目光淡淡地扫过众人,声音低沉清冷:
“正式入学还有半月,考虑到灵脉异动,你们不得外出,暂时在此处修习、休整。”
四位仙童纷纷低头应是。
芸姝也赶紧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手里抱着小灵芝,一刻不敢松懈。
玄凛话音微顿,视线掠过四人,淡淡补充:
“青蘅,木灵血脉在灵根测试后异动,需静养稳固,避免外泄。”
青蘅微微点头,神色不动。
“荧惑,星感灵根感应异常,短期内不宜长时间暴露在凡界星辰之下。”
荧惑耸了耸肩,懒散应道:“知道了知道了。”
“白藏,冰脉初开,需凝练寒气,否则易反噬。”
白藏无声地点头,神情一如既往冷淡。
“焱泽——”玄凛目光微顿,声音淡淡,“身为天帝之子,身份特殊,需留院由我亲自监管。”
焱泽挑了挑眉,懒洋洋道:“随你们高兴。”
最后,玄凛的目光落在芸姝身上。
芸姝抱着灵芝,瑟瑟发抖,紧张得快哭了。
玄凛沉默片刻,淡声道:
“至于芸姝……杂童一名,安排在西厢杂房,暂由我管教。”
一句话,将她与四位仙童划清了界限。
也保全了她的安全。
芸姝连忙弯腰行礼,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谢、谢谢仙君大人……”
安置完毕,玄凛负手转身,步入主殿。
他每走一步,便有一道细微的灵光自地砖、檐角、窗棂间悄然升起,汇成无形法阵。
琼光阵、静心结界、归元锁灵、迷踪幻阵……
一重又一重,层层叠叠,将整个院落护得密不透风。
外人看来,不过是普通的育幼院分院。
可在玄凛手中,却早已化作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芸姝被带到西厢一间偏僻小屋。
房间很简单,一张小木床,一张小桌子,一扇开着的窗户,窗外能看到远处的琼光湖。
芸姝抱着小灵芝,怯怯地走进屋子,小心翼翼地把灵芝安置在窗台上,蹲下来细细打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玄凛安置在这里。
也不敢多想。
只知道,至少,在这里,她暂时是安全的。
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
芸姝窝在床角,抱着膝盖,脑袋抵着膝盖,偷偷望着窗外忙碌的仙童们。
偶尔,荧惑会经过,冲她眨眨眼,做个鬼脸。
青蘅依旧冷冷淡淡,不与人多交谈。
白□□来独往,寡言少语。
焱泽则连正眼都懒得瞧她一眼,每次经过,都是一副“别靠近我”的神情。
芸姝小小地叹了口气。
不过没关系的。
只要能留下来,只要能修行,她就满足了。
她要努力活下去,像小草一样,倔强又执拗地活着。
夜晚来临。
玄凛独自立于院中琼台之上,银眸静静望着天际。
远处,扶桑木枝影隐隐可见,怨气滚滚,黑云翻涌。
风声猎猎,仿佛无数未了的哀嚎在耳边低语。
玄凛眸光冷冽,指尖微微一动,袖下灵力流转,将院中的法阵再度加固。
——任何人,任何势力,都别想再伤她一分一毫。
至少,在他还站在这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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