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扑面,灯火绮丽。
仙乐仍在奏响,舞女再次换了一批,步伐温柔轻盈,长袖翩跹,宛如无波仙海上浮沉的花朵。可是,场中真正有修为者者心知肚明——这场宴早已成为一局血棋。
只是,未落子的两方,依旧维持着虚伪至极的温雅笑意。
直到下一刻——
那一缕看似无意的余音未散,悄然触动了某处隐藏的禁术符文。
瑶天藏于玄凛怀中的玄鸟之形,神识猛地一震。她望见天后高位之下玉座座脚处,一道被锦缎花纹掩盖的阵心流转微光,竟赫然是——“锁灵禁骨咒”!
那是传说中禁用之术,唯有将灵根尚未稳固的少年魂魄束于阵中、牺牲灵识,方能为阵催动最大威力!
瑶天心底顿时浮现出无数碎裂的幻影。
那是她曾为玄凛挡劫后残存的一丝本魂,天后以玉扳指封印时曾于梦中所窥——那些曾在育幼院消失的“幼童”,他们的魂魄……正是这阵的前身试炼!
瑶天无法再忍。
就在那阵心即将彻底与主阵呼应之刻,她神识强行突破玄凛设下的封印,身形乍现,化作一道流光,直冲而下!
玄凛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伸手去拦:“瑶天!”
但瑶天却已扑向阵心,掌心灵火强行斩断咒线!
这一斩,犹如利刃撕开了最后一丝遮羞的帷幕。
“哐——!!”
整个大殿之中,蓦地响起一道仿若巨木断折般的巨响。
献舞场地中央,原本灵光交织的美轮美奂场地,在这一刻开始扭曲变形,地砖纷纷崩塌,铺设其下的巨大符阵暴露无遗。
墨色魔纹如藤蔓疯长,紧紧缠绕着光亮残余,一圈又一圈,最终连成了一座骇人的“诛仙阵”!
瑶天从空中跌落,玄凛瞬身接住她。
她的唇角有血,眼中却满是嘲讽:“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回来?”
“我就是回来……替他们还命的。”
天后终于收起了她温婉的笑,缓缓起身,抬手将玉盏轻放于案前。
“真让人失望啊,瑶天。”
她不再装作不识玄鸟是谁,眼神淡淡地扫过二人。
“你明知道自己不过是我炼魂台上的一缕残念,为何还要如此执迷?”
玄凛眸色如冰:“她不是残念,她是人。”
天后冷笑:“不,她是弃子。”
“而你玄凛——今日,也不过是棋末废将。”
她抬手,玉指轻轻一合。
“诛仙阵——启。”
轰!!!
天穹炸开一道惊雷,整座绛雪宫的地脉瞬间被激活,殿顶上空浮现出万千锁链虚影,一重重缠绕而下,将玄凛、青葵、墨书、花蓉四人瞬间困于中心灵柱之中。
与此同时,五位甲组仙童脚下同时被灵符缠住,整个人猛地被灵锁拉扯而出!
芸姝惊呼一声:“焱泽!!”
焱泽奋力回头看她,嘴角尚未来得及张口,那锁链便将他狠狠拉入虚空裂缝中!
紧随其后的是青蘅、白藏、荧惑,连芸姝也未能幸免。
五道身影宛如流星划破,直坠下界!
“他们会去哪儿?!”玄凛怒吼,狂风瞬间掀起他周身千丈灵力波涛!
天后一挥袖,风息止。
“极寒冰狱。”
她轻描淡写地吐出四个字,却如坠万丈寒渊。
“这不可能……天淼已被压入冰狱!”瑶天颤声。
天后笑意不减:“是啊。”
“可那不过是暂时的。”
“他……还有更重要的使命。”
就在此时,绛雪宫西殿石壁缓缓开启,一道高大身影缓步走出——
正是早该被封禁于极寒之地、受无间寒气折磨至魂魄俱裂的天命军统领——天淼。
他一袭黑衣,眉目间尽是阴鸷狂戾,眼神却空洞无比。
他的脚步僵硬而沉重,仿佛已不是人,而是某种被操控的尸偶。
“你对他做了什么……”玄凛低声问,指尖灵力已凝成冰刃。
天后歪了歪头:“只是……稍作调试。”
“以扶桑之力灌注魔气,将他之心神炼化。”
“他,是为诛仙阵而生的第一刃。”
“三位老师,我知道你们各有各的背后势力,不过这天庭,从来不是你们这些跳梁小丑的舞台。”
“你们在育幼园做什么,本身与本宫毫无干系,可是玄凛偏偏要挡我的道,你们早该知道,这育幼园从来不是培养幼神的圣地。”
“它,是我布下的镇魔之阵核心。”
“所有的仙童,都是我选中的祭品。而你们,也得陪着玄凛一起消失。”
她一步步走下玉阶,裙摆曳地,目光落在玄凛身上:
“今日,我要你死。”
“要你看着——你庇护的人,一个接一个,全部为我扶桑而葬。”
“你,才能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
玄凛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眼底的光,已冷若寒星。
“瑶天。”
“我最后再说一次。”
“若我死了,你走。”
“带芸姝、焱泽他们走。”
瑶天的眼泪默默滑落,却固执地摇头。
“我不会再走。”
“哪怕只剩灵识,我也会陪你站在这阵前。”
天后轻笑,抬手一指:“天淼,动手。”
“把这些孩子押下去。”
诛仙阵光芒炸裂。
灵压如天海崩落,彻底淹没整个绛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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