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柳芜笙立马觉得全身力气消失了。
“你……说的没错,”他抱着叶澜卓,嗓音哑了,“现在看我们的确没有活路。”
她听了这话,瞬间明白,紧跟着一颤,“你的意思是……”
“还有回旋的余地。”
搂了搂她,用帕子给她擦着泪痕,平稳了些,“陛下迟迟没有下监令传来,除了家中被封消息传递不出去,一切照旧,我猜测父亲在宫中一定还斡旋着。”
叶澜卓含着泪,在他怀中转动眼珠。
“你不会有事的澜澜,就算我的罪名除不掉,我也一定会安全送你出去。”
“怎么……送……亲卫在外面……”她装作不懂。
“芜芋。”他突然说了这个名字。
叶澜卓不禁露出几分冷笑:柳芜笙你还是暴露了,先前骗我并不知情,哼……
“他跟随隐士在山中生活,府中甚少有人见过,我会想办法通知他,带你离开。”
“可是……你母亲怎么办?”她眸子哭得通红,“相府这么多人,偏偏我走……他们会起疑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能离开一个是一个,你刚嫁进来十天都没有,我不想你因为朝廷纷争,无辜送掉性命。”
她贴着男人胸膛,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我已有一个办法,还在等芜芋的消息。”
“什么办法?”她抬头看,非常疑惑。
“自然是等芜芋来。”
“可他……二公子一个孩子,怎么有办法。”
“他会有的。”柳芜笙肯定,“再等一等,他很快就会来,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怎能不回来。”
叶澜卓心里疑惑更甚,也不哭了,窝在他怀里,神色幽幽。
两人如是这样,各有心事,过了许久,柳芜笙松开她,“澜澜,在家中等我。”
她望着他,“你去哪里?”
“母亲那边……”
“嗯。”她叹了声,没再说什么,默默送他离开。
站在台阶下,他一点点远去。
她收回视线,望着面前的院子,慢慢走下台阶,往竹林去了。
兰锦想要跟着,她摆摆手,“不必了,去歇息吧。”
她独自走过花门,夕阳下,一片幽幽竹林如云似雾,被白雪笼罩着,映出金光。
嗅上去淡雅清新,令人心神宁静悠然。
走着,丹田中的灵力从体内缓慢散开。
竹林旁就是一株株梅花,红艳孤傲,在雪中极为惹眼。
望着,她轻叹了声,“多美的园子,可惜了……这里不属于我,我也无意多再此停留。”
“芜笙,虽你母亲凭空污蔑我,但念在你是真心对我好,我就不多计较了。”
“至于柳芜芋……”她面上浮起冷意,灵力突然变得凌厉,在林中刮起一阵阵狂风!
风吹散了雪花,打得梅花竹叶尽数掉落。
呼啸声散去时,叶澜卓已不见踪影。
京城东南角。
一个影子在屋顶快速掠过,目色凛凛,仔细搜寻着下方的宅院。
经过一处二进院时,叶澜卓略一停顿,借着月色瞧清了那上面的字。
“关宅。”
笑意洋溢出来,“那便是了。”
她小心落至东厢上,伏低身子瞄着正堂内。
其内无光,很是黑暗,似是主人已经入睡。
手臂对着那边一伸,几缕丝线般的淡色气脉从她指尖飞出,悄无声息接近正堂门扇,穿过了门扇钻进去。
神识进入,直接探到放了床幔的榻前。
青色幔帐合拢着,里面静悄悄,竟然全无声息。
她猛地觉得不对劲,灵力顷刻间全部涌进,门窗嘭地被打开,寒气跟着快速冲进来。
影子一闪,落到床幔前。
这番大动静都没惊醒里面的人。
叶澜卓暗自咽了口唾沫,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双手隔空对着幔帐轻轻一拉。
一个男人躺在里面,瞪着眼睛,眼眶龇裂,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身子更是直挺挺地,好似一根笔直的棍子,直勾勾看着床幔上面。
“这,这是……”她何曾见过这种场面,不受控制地连连后退,心中顿时萌生出一股恐惧。
寒风从大开的门窗闯进来,她只觉得无法抑制的寒意冲到头顶。
“他……死了?!”
“被谁?!”
她惊慌失措,灵力迅速涨开,环绕在身周保护着自己,警惕看向周围。
房间内布置简单,东边为床榻,西边的则是书房。
没有丝毫烛火,月色盈盈如水,一片寂静。
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寂静下如此明显。
冷汗一点点爬上脊背,她重新打量死去多时的关复,止不住发抖。
关复穿着寝衣,被子盖在身上,只露出了一只手,微微张着,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抓住什么?
她忍不住往前探了探,秉着呼吸观察他的动作。
手掌弯曲,做鹰爪状,不等手臂伸出去,便动作被打断。
看到此幕,心中更是震惊,这是什么东西才能如此迅速,在呼吸之间便杀掉一个拥有灵力之人。
绝对是实力远在关复之上的!
这样的人自己知道的只有一个!
“吕望山?”
她禁不住往后退,“会是他吗?”
随即摇摇头,若不是光禄寺那事,自己根本不知道京城还有除刘向松张胜武之外的修炼之人。
然而此事过后,更难说是否还有藏在暗中的。
心口骤然发紧,那个杀掉关复的神秘人还在这里吗?!
杀掉关复,又是为何?
不知怎的,她脑中浮现出自己重伤刘向松后,他抽取张胜武灵力疗伤那一幕。
一股难以描述的残酷与冷漠浮上心头。
“所以……也是为了他体内的灵气?但他也入铸元境,不是万不得已,怎么会走此险路?”
关复死得迅速震惊,看样子是他也没料想到的人!
“不是他的话,又会是谁?京城中还隐藏了多少修炼之人?”
“看他的样子,也像是死了很久,”她远远看着,心里估摸,“光禄寺之事后,他便跟着出事……”
心中蓦然一沉,顿时紧张起来。
不禁回头看向对面的书房。
月色照进来,寒气越来越重,隐约能瞧见最后面的书架。
灵力绕着身周,她绷紧身体,一步步向那边走去。
书房内整洁干净,案几上堆了许多书册,看上去比外堂用心无多。
笔规规整整地悬在笔架上,旁边有一幅字。
“升元丹?”她轻蹙眉,接着看下去,“雪莲五钱,无根水一斗,凝气铸神。”
“这是什么?”她第一次见,不由得好奇,见到下面隐约还有墨迹,便掀开了看。
“圣元丹,灵芝草,洗髓丸。”
下面几张纸上分别写着这些。
她盯着会,幡然醒悟,“用药提升修为?他是从哪里得知的?可有效果吗?”
不禁又看向僵硬的关复,眉头皱的更深。
“谁发现了他?谁杀死了他?他从何处得知的修炼之法?”
“似乎除了我,每一个都有自己独到之处,从何而来?”
她越想越奇怪,便搜寻起后面的书架子来。
除了摆放整齐的书册,几个小罐子吸引了注意。
伸手,罐子落入掌心,小小一个,淡淡药气扑面而来。
打开后,气息一下子浓郁了,几粒红色的小药丸安静在里面。
她捏起一个看,余光不时瞄着关复。
剩下几个小罐子里,也都有药丸,颜色不尽相同。
“看来要找个人用一下了。”她浅笑着收好几个小罐子,又在宅院的其他房间搜了个遍。
除了药丸外,没有别的发现了。
月光明亮,夜色显得浓厚。
宅院内,安静异常。
望着正堂,她恢复门窗,快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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