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见道:“那丛安顺,她是什么用心呢?”
忘尘道:“初时她教我剑法,过了一阵日子,她言语中便有要我教她剑法之意,我犹疑过,支支吾吾的不愿教她,不想丛安顺也不怪我,仍旧每日将她的剑法传给我。后来我心中过意不去,便也将咱们的剑法教给了她。”
柳惜见暗自想道:“这可糟了。”
忘尘叹道:“南下的一路里,我把自己会的剑法、拳法、掌法、刀法都传了给她。那时我给她的,将近是庄中一半的招式了。”
柳惜见蹙眉而听,也不言语,听得忘尘接着说道:“后来,我与丛安顺到了泽州,那时,便有传言说,江湖上一个大魔头曾在那地现身过,我听说后,便邀丛安顺去铲除那魔头。可丛安顺说她姑姑传信来,要她尽早回北边,我也不能强拉了她去,便在泽州与她分别。自那后,我便四处打听那魔头的下落。”
柳惜见道:“师祖,那魔头是谁?”
忘尘道:“便是廉孤飞了。那时他在南边杀了不少武林人,武林中便把他称作魔头,我要丛安顺去除魔之时,都还不知他姓名,只听说有个魔头,便想要去除。后来,才知那魔头叫廉孤飞。我会同几个与廉孤飞有仇的武林人,一路追踪打听,得知廉孤飞藏匿在泽州郡守的府上。”
柳惜见道:“廉孤飞是前朝人,又是郑国元帅之子,论理说萧国为官的不避着他便不错了,怎还敢藏匿他?那廉孤飞,当时是用了假身份么?”
忘尘道:“也没有,那泽州的郡守,原是郑国来的降臣,叫成霄的。”
柳惜见暗道:“哼,原来是成霄这个狗贼!”微一沉吟,道:“那许是这成霄和廉孤飞从前交情不错了?”
忘尘道:“这咱们也不知,不过我后来见他二人说话,却不像是很有交情的模样。”
柳惜见点一点头,忘尘道:“一夜,成霄的府中宴客,咱们便趁着这人多的时候,摸到成霄的府上去,想要寻廉孤飞。只是,寻了许久也不知那廉孤飞在何处,便在犯难的时候,成霄家中宴客的地方忽然乱起来,不多时便听得有打斗声。”
“咱们同行的几人,一起往前去查看,到时,只听人喊‘反贼杀进来了’,又见宾客们乱做一团,各处逃窜,同行的一位姐姐看乱子起,便说先走。可一同去的另一个大哥说,既然寻不到廉孤飞,不如趁着乱的时候,把那成霄擒了,从他口中问出廉孤飞的下落。”
“众人皆觉此法可行,咱们便冲到前头去,到时,宾客都跑得差不多了,只见那成霄府上的家丁提着棍棒,对着一个大汉,而那大汉手上提着一个人,神情极是凶恶。我那时见状,便觉可气,以为那大汉是坏人,提了兵刃便想要去救人。”
“还好,同行的那姐姐拦了我,说先瞧瞧什么情形,我这才没掺和进去。那大汉手中的人连连大叫‘快快,拿反贼,拿住这人,保你们荣华富贵。’那些拿着棍棒的家丁你瞧我我瞧你,有一个在那大汉身后的,便大着胆子在那大汉背后抡了一棍。”
“谁知一棍下去,那棍子断做两截,那大汉却分毫无损。这时,我身旁那姐姐说‘这人也是会武功的。’她才说完,便见那大汉反踢出一脚,把那方才打了他一棍的家丁踢飞了出去。这把众人都吓了一跳,那大汉这时也见了咱们,向咱们这里瞧来,不过他只看了咱们一眼,便不再理会,只回去打了他手上提着那人一耳光,问道‘我夫人呢?’”
柳惜见心头一震,暗自思忖道:“这莫非是祖父去成霄那儿寻祖母的时候?”
忘尘看柳惜见神色有变,问道:“孩子,你怎么了?”
柳惜见迟疑片刻,道:“师祖,那大汉,是我祖父么?”
忘尘点点头,也是踌躇着问:“你祖母曾失陷于贼的事,你知晓?”
柳惜见轻声道:“知道的。”
忘尘“嗯”地应了一声,道:“我要说的,便与此相干,但绝无轻视你祖母之心,一会儿若是提到,你别多想。”
柳惜见道:“弟子明白。”
忘尘这才放心,说道:“那时,你祖父说‘我夫人呢?’他手上那人只是狡辩,说并不曾见你祖母,你祖父又打了那人几下,怒道‘成霄,你可是晓得我性子的。’咱们那时才知,他手上的便是成霄。咱们又在私下里商议,要不要把成霄抢回来。”
“可你祖父耳力竟也那样好,听到了咱们说的,侧头来问咱们是成霄什么人,咱们当中最年长的那人便道‘这位好汉,咱们来寻一叫廉孤飞的人,烦你帮着问成霄,廉孤飞今在何处。’你祖父听了咱们这样说,看去也是大惊,又问那成霄‘师兄他在这?’成霄说道‘是啊,谈止,你夫人,在廉孤飞手上呢。’也因他叫了这一声‘谈止’,咱们才知你祖父的身份。”
柳惜见忽想起一事,暗思量道:“祖父出走小郑国居于江湖后,便改名谭轲让,此事少有人知。师祖却知谭轲让便是谈止,多半是庄中的暗桩探明的,那师父他们也该知晓此事了?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的事,便是师祖不和师父他们说,又能瞒得住多久呢。”言念及此,不免生忧,忘尘看柳惜见似有心事,道:“孩子,你怎么啦。”柳惜见回觉来,摇了摇头,道:“师祖,那后来怎样?”
忘尘道:“你祖父那时听说廉孤飞也在,失了一会儿神,成霄便撞了一下你祖父的小腹,想要趁机逃走,可是这一撞,激了你祖父的护体内力,他反给你祖父的护体内力所伤,吐了血。你祖父冷笑一下,又说‘快告诉我,我夫人在哪儿?’成霄那时受伤不轻,真是怕了,便同一旁的家丁说‘把新姨娘带来。’那些家丁一齐都跑了,都要去带人,后来,还是成霄喊了两声,才有几个家丁留着。”
“我身旁那姐姐急于寻廉孤飞报仇,便直接和成霄喊‘姓成的,廉孤飞在哪儿?’成霄伤得没了力气,含含糊糊说了些话,便晕了过去。那时咱们也不知怎么办,便跑去问那些家丁可知廉孤飞的下落,只是他们都说不知,后来,你祖父用内力传音,高声喊道‘廉师兄,你若在此,便请出来相见!’连喊了三遍,他内力浑厚,这话喊出,远远传开,咱们离得近,都只觉震耳心悸。
柳惜见道:“廉孤飞是真在成霄府上吗,他后来可现身没有?”
忘尘道:“你怎不问你祖母,反去问那连孤飞了?”
柳惜见道:“我知祖母平安呀,给祖父接回去了,倒是更想知那廉孤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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