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国科司庆还有几天时间,严依华几乎都是在数着日子过。那是一个个孤独的夜晚,他自己一个人窝在家里的沙发上,眼神空洞,身体麻木。
最近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他也不喜欢说话,可能孤独惯了,连出声音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他有时候会玩一晚上游戏,有时候会看一晚上手机,有时候干脆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想着过去的很多事情,一眨眼就一个小时过去了。
而他单调生活的唯一消遣,就是温馨几乎每晚都会给他电话。
自从上次他们加了微信好友,温馨的电话,严依华一般都会接。而温馨找他一般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内容也无非就是吃没吃饭,冷不冷,困不困,上班累不累这样的问题。
严依华的回答一般都是嗯嗯啊啊的,极度敷衍。可温馨依然乐此不疲,严依华有时候也不知道她图什么。
“我和刘陵领证了,你知道吗?”严依华问温馨。
温馨在摄像头的另一边点了点头。
“她只是出差了。”严依华又说,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补充有点多余,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温馨说:“那又怎么样?”她看着严依华,有些专注。
“没什么,”严依华补充道:“我只是和你说一声。怕你误会。”
“所以我们现在是朋友,你不要有什么负担。我对你也没什么企图。”温馨补充道。“我不知道你怕我误会什么。”
“哦。”严依华点点头,“我怕你觉得我在骗你。”
“可是你们分居了。”温馨停了一下突然说。
严依华不想听见这种话,他用手捂了捂脸。“没有。”他说。
“就是有。”温馨说:“你倒是没有骗我,你只是在不停骗自己。”
严依华向沙发里缩了缩身体,“挂了,我睡觉了。”
温馨深吸了口气,“最近天气不好,总下大雪。等天气好了,我们出来聊聊。”
严依华从嘴唇里挤出几个字:“不用。”
温馨又说:“吃吃饭也不行吗?”
严依华又挤:“不用,我不想吃饭。”
温馨笑了:“你这是为爱殉情吗?”
严依华心里难受,想也没想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终于到了国科司庆的日子。
周五上班的时候,严依华还颇有小心机的问了下张子玉和纪泉山,“你们的邀请名单上有这么多大佬,全都能来吗?”
两个人肯定的点点头:“这回是国科的面子,没有人不给国科面子。”
严依华“哦”了一声,不自觉地扬了扬眉。
周六这天,严依华7点多就自然醒了。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又伸手摸了摸床的另一边。和平常一样,空空如也。
他翻身坐了起来,一头扎到衣帽间开始找衣服。
他把刘陵平时喜欢他穿的衣服都找出来。高领衬衫、修身西裤,他在镜子前比量了好久,又试了三种款式相同颜色不同的宽松版衬衫。最后,还是选择了一件纯黑色的,他留了领口最高的一个口子没系。又将衬衫半掖进修长的西裤中,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才算作罢。
为什么选择黑色?
严依华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他喜欢深蓝色的那件,但是刘陵喜欢黑色。像墨一样的颜色,给人一种庄重又严肃的感觉。
他说完之后摸了摸那料子,想起上一次还是刘陵帮自己熨的衬衫。回忆又像泛滥得的洪水一样向外涌,严依华难过的摇了摇头。
他至今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国科的庆典是下午四点准时开始,在A城城中心非常贵的一个大酒店中举行。
严依华大概两点多就到了,他将车停在酒店接待大厅的里面,门童过来询问是否要代停车。严依华摆了摆手:“我有点事,靠在这个边上停一下,应该不影响其他车上下吧?”
门童犹豫了一下,严依华又说:“我靠边停。哦,对了,我是来参加这次国科司庆的。”
那门童看了看严依华的宝马车,终于点了点头。
严依华补充道:“三点多我就开走。最多一个小时。我不堵路。”
很快,酒店门前陆陆续续来了又走很多的车,应该都是国科的客户或者一些大的领导。严依华看了半天,仍然没有看到刘陵。
他有些郁闷的一根接着一根抽烟,直到十点半,也没见到自己老婆,反倒是看到不少其他的熟人。他叹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正好看见张子悦给自己发微信:“严老师,您到了吗?”
严依华想了一下,回道:“快了。”又特意补充一句:“其他人都到了吗?”
张子悦回道:“没有,S 的人还没有来,说是从北京直接开车过来的,高速上堵了一会儿。”
“哦,”严依华说道:“你们司庆,跟S 北京那帮人有什么关系。”
张子悦回道:“就是刘陵和池东文,他们两个说是一起过来,结果现在还不知道在哪?”
严依华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行,刘陵你够狠。你还跟他一起从北京开车过来。要20多个小时啊!你俩在车里交流感情吗!
他终于放弃了等待,将车子停在了地下车库,跟着车库的电梯来到了宴会厅。
宴会厅里灯火辉煌,台上国科的领导在慷慨激昂地讲话,台下嘉宾大概有一百多个人,严依华没有什么心思听国科过去辉煌的20年,只找了最边上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他瘦了一圈,又比较高,今天又穿了一身黑色,整个人显得格外的精神,同时也非常醒目。即使坐在座位上,张子悦也一眼看到了他。
纪泉山和张子悦弯着腰从一边跑过来和他打招呼。
严依华对着他们点点头:“不好意思,来晚了。”
纪泉山手里拿着一瓶高级矿泉水,一袋国科公司的介绍资料,塞到严依华手上,“欢迎欢迎,您可总算来了。”
张子悦在一旁小声说道:“严老师,您不知道。其他项目组的客户都来了,就咱们A药代表没来。纪经理都快紧张死了。”
严依华赶紧抱歉道:“对不住,我应该早点到的。”
纪泉山连忙挥了挥手,同样压低声音说:“怕啥,你看S 那边项目组的,不也是没来呢吗?”
严依华“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纪泉山继续对严依华说:“严老师,您跟我这边请,A药是我们的大客户,您还是部门总级别的,是绝对不能坐后面的。”
张子悦也连忙指了指前方的位置:“对,您跟我俩走。”
严依华也没说什么,刚想起身,宴会厅的侧门打开了。
由于离的非常近,三个人本能的抬头望向侧门的方向,只见两个老熟人从侧门闪身走了进来。
前面的男人一身黑色的宽松休闲T恤,上面印着夸张的图案,同时他的裤子也是宽松版的拖地裤,身前还带着一枚非常大的翡翠观音。
绝对的有钱人。池东文。
后面跟着的那个女人,头发扎起了一个高高的马尾。一身咖啡色的长款羊绒大衣,过膝长靴,手里拎着一个迪奥的蓝色方形包,脸上挂着一副深色的眼镜,一脸淡漠。
可想而知,会是谁。
严依华整个人“蹭”的一下直起了腰。虽然只有短短一两个月,可是严依华却感觉他们好久没见了。久到他看到刘陵脸的那一刻,突然想抱着她哭。
最近真的太伤感了。严依华想。
刘陵的目光从严依华面上扫过,没有多做一秒的停留,反倒是对着张子悦和纪泉山友好地笑了笑。
池东文的目光倒是看了严依华一会儿,嘴角居然还忍不住勾出了一丝笑。
他们两个人刚进屋,严依华前方就突然跑过来两个女孩儿,似乎是S 在国科的对接人,直接将两个人引到了第一排。
望着他们二人远去的背影,张子悦的说话声清晰地传到了严依华的耳边:“好配啊。”
严依华瞪着前方,木木地,呆呆地。他本想要主动上去和她说话的,可现在,他只想默默地缩在这个角落里,哭。
纪泉山接话道:“我感觉池东文那个绿色的项链肯定很值钱,是翡翠吧,好绿啊!”
张子悦说:“肯定啊,没钱能请得动刘总吗?”
严依华的心又被戳了一下。刚才恹恹的情绪似乎被打了鸡血,他低头对张子悦和纪泉山说:“你俩不是要领我上前面去吗?走啊!”
张子悦领着严依华来到了第二排。
纪泉山:“不好意思啊严老师,第一排没位置,您委屈一下。“
严依华指了一下刘陵和池东文身后的那个位置,“坐那吧。”
“行行行,”纪泉山赶紧说道。
他领着严依华穿行在座位间,这一番响动引的池东文回过头来。
张子悦连忙说:“不好意思池总。”
池东文明显在嘴里噙着一丝笑,他对张子悦礼貌地点点头,又抬头看了一眼一脸怨气的严依华,回头低声和刘陵说了一句什么。
刘陵纹丝未动,连头都没有回,只是专注的听着台上国科领导的演讲。
张子悦和纪泉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上。而严依华则坐在刘陵和池东文身后,横眉冷对,怒气冲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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