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好闪。”刘陵说,她双手捧起了严依华的头,小声说:“你等我一下。”严依华侧头看着她,刘陵像个小女生一样,颠颠地跑到客厅关闭了所有的灯。
四周一下子变得黑暗,只有月光洒进来。
“你确定要在黑暗中繁衍后代吗?”严依华好笑地问。
“我好东西,”刘陵在月光下从抽屉中拿出了一根蜡烛递给严依华:“这是我今年过生日买的,可你没有和我一起,我就收起来了。”
“我....”严依华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想了半晌又说:“对不起,我以为你还在生气。”
刘陵大方地拍了拍他,“算了,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她小心翼翼地拆着包装,一边拆一边说:“还好上次想等你来了再拆封,否则现在都化了。”
她将那包装袋扔到一旁,又原地转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严依华靠在窗台上借着月光看着她,忍不住说道:“你是很会折磨人的。”
刘陵回头看了他一眼,紧走几步来到他身边。
严依华又说道:“你是还要布置什么吗?”
刘陵没说话,直接伸手去摸严依华的裤兜。
严依华本能的后退,一边后退一边说:“喂喂喂,咱们就算是备孕的话,也不能这么急吧。你要是喜欢这个姿势,我可以教你,但不是这样开始的。”
“别废话!”刘陵一边摸索着去找他的裤兜一边说:“我要打火机。”
严依华双手上举,一边笑一边说:“打火机在外衣兜里。”
刘陵立马松开了他,“拿给我。”
严依华凑近她:“不摸了?”
“哎呀,”刘陵打了他一下:“你快点拿给我。”
严依华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原来你也挺急的。”然后才摸黑走到玄关处将打火机拿在手里,又走回来说:“你说我们为什么不先点燃了蜡烛再关灯呢?”
刘陵没理她,认认真真地借着月光点烛火。
严依华靠在窗台边看着她,她的睫毛长长的卷起,双眸中倒影出星星点点的灯火。那一瞬间,严依华觉得她好像在火中的凤凰,或许只他这么认为吧,但他仍然坚定的相信自己的想象。
烛火终于安安稳稳地烧起来。
严依华这才看清了那蜡烛的形状,是两个牵着手的小孩。他心里忍不住一动,想起刚才刘陵说:“过生日的时候你没有和我在一起。”
他定了定神,才记起三月份的那一天---应该是国科司庆的时候。她给自己打电话,结果因为温馨的原因,他们只说了寥寥几句就挂了。
他突然惊到了一身冷汗,那一天....他对自己说,“那一天自己做了什么?”
他的思绪开始混乱,但随着刘陵环上他的手,所有的一切又都被他抛在脑后。她抱着他,整个身体贴上了他的胸膛。“我很害怕失去你,”刘陵说:“是不是这样就不会再失去了。”
她说的声音很小,严依华双手回搂住她,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刘陵。“你说什么?”他问。
“是不是有孩子就不会....”她话还没说完,严依华就吻住了她的唇。那吻轻轻巧巧的,绵绵柔柔的,好像自己是他的怀里的小兔子。她忍不住又用力的回抱着他,“我爱你。”刘陵说。
她的发丝缠绕在他们中间,又为这幕景色增添了一丝蛊惑。
严依华一步步前进,刘陵却慢慢后退。好像说好了一般,他们两人一致向着严依华平时睡觉的沙发这走来。直到刘陵的腿碰到了沙发,她后退的动作才停止。也是在这个时候,严依华的手伸向她的衣襟里,她没有反抗,而是继续更热烈的吻着他。
一阵阵的酥麻,让刘陵再难以自持,她缓缓倒在沙发上,四周都是严依华的味道,她的双手仍然抱紧了他的头,感受他的嘴一路向下,疯狂而难以自持。
同一时候,严依华的手机响了起来。
由于沙发本就是他晚上睡觉的地方,而又没有茶几。他一般回到刘陵这里,都习惯性的把手机塞到沙发扶手凹陷处,以防止手机不会随便乱丢找不到。
那铃声的声音很大,震动着整个沙发都有一些颤抖。严依华假装没听见,继续吻着她。
那铃声响了很久才停下,可很快又响了起来。
“接吧。”刘陵气喘吁吁地说。
他低低骂了一句,伸手在漆黑的月色中胡乱摸到缝隙中的电话,看都没看就放到耳边。
“嗯?”他的手还揉着她,声音却敷衍地对电话说。
“严依华!”女人凄厉的哭声响彻在耳畔,带着哭腔的呐喊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将飘飘欲仙的两个人死命的向下拽。
他本能地看了一眼手机,是温馨。
“严依华!”温馨在电话的另一边带着连哭带叫的喊着,没有给严依华任何喘息的空间,甚至他连掐断电话的动作都还没来得及做,那声音又喊道:“我怀孕了!我妈妈...我妈妈和我爸爸说要见你!”
又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雷声。那亮光像一把刀划在了他们的心上,倒映出了两个人苍白无血的面庞。
在那一瞬间,严依华看见刘陵的眼睛,像一潭死水,绝望又平静。
手机掉在沙发上,又滑到地板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刘陵推开他坐起来,整个人有些僵硬。
温馨的声音仍然不间断地从听筒里传出来:“你说话啊!你快点过来!否则明天他们就要去你们单位....”
严依华飞快的挂断了电话。
很快,电话又响了起来。严依华直接按断。
可那电话仿佛是一条食古不化的蛇,很快又响了起来。
“接。”刘陵说,干净利落,没有感情。
严依华抬眼看她,发现她正盯着地板看,眼睛有些发直,也没见有什么情绪。
“我....”严依华说。
“接吧。”刘陵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向卧室,轻轻的关上了门。
周围一片黑暗,窗外吹进来一阵风,将那桌上摇曳的烛火瞬间吹灭。室内一片冷意,只剩严依华坐在沙发上。
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他缓缓的接起:“喂。”他说。
温馨的声音依然凄厉而悲惨,只是这一次他还听清了温馨身后那来自男人女人的咒骂声。
“不要脸!败家!我辛辛苦苦....”
“这么大女孩子给我搞这种事,我可是大学老师啊!”
“不过来明天必须找他单位去!”
“把你姨和姑都叫着,在他单位楼下堵....”
“别说了。”严依华的声音响起,“我现在过来。”
他挂断了电话,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全部变得冰凉,而额头甚至还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电话没有再响,世界终于归于安静。
他本能地看向刘陵的卧室,那门下没有透出一丝灯光,他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他站起身,用颤抖地手穿好衣服,收拾好沙发,这才走向玄关。
临出门时,他回头深深看向了这个屋子,看向那桌子上被风吹灭的那束烛火。南风吹起了客厅的落地窗帘,这一切刚刚还那么美好。
鬼使神差的,他走到刘陵的卧室门口。他的手抬起来,却停在门上没有勇气敲下去。沉默了很久,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许是她也想再看看他,卧室的门突然被拉开,刘陵苍白着脸站在门前。
“我....”严依华说。
“怎么还没走。”刘陵平静地说,她一边说一边向外走,走到冰箱门处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严依华:“嗯?走吧。”
刘陵说完话,深深看了一眼他,又转过头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她珍藏的五粮液。
她把那瓶酒放在桌子上,又去厨房拿杯子。路过严依华身边的时候,甚至还笑着和他说:“不走是想和我一起喝点吗?”
严依华刚要说话,刘陵又说:“那可不行,要不你没法开车了,呵呵。”
她从厨房拿了一个平时倒水的杯子放到客厅的桌子上,熟练的打开了五粮液的瓶子,将那个300多毫升的杯子倒了一个满杯。
严依华站在门口看着她,刘陵一边拧好瓶盖一边平静地说:“别笑话我,我只是想恭喜你。”她说完,又将那酒放回冰箱。
严依华向她走过来,刘陵拿着那装满白酒的杯子刚要一饮而尽,严依华眼疾手快,连忙紧走几步在刘陵还没喝到嘴边的时候,抓住了那个杯子。
刘陵没有松手,严依华又加重力道想把杯子夺下来。刘陵挣扎了两下,眼看严依华就要抢到了。
“你干什么啊?”刘陵不耐烦的说,回手把杯子直接摔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那杯子瞬间摔成粉碎,屋内立刻充满了酒精的味道。地上还有一些闪着亮晶晶的玻璃碎渣。
“还挺香的。”刘陵笑着说:“真是酱香。”
严依华看着这一地狼藉。“站着别动。”他说,转身去厨房拿拖布。
待他转回身来看,发现刘陵又走到行冰箱里翻东西,她本就赤着脚,一地的碎玻璃难免被踩到,弄的地板上星星点点的红。
严依华看到了她的脚,他又转身回卧室去找创可贴。
他从卧室找到创可贴出来,看见刘陵家的门开着,刘陵脚上还粘着玻璃渣,她脚上的血又稀稀拉拉的往外流。刘陵一只手握着剩下那半瓶五粮液,一只手指着门口,平静的对他说:“走啊。”
他站在客厅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走啊!”刘陵喊了起来,仿佛耗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严依华再没有勇气看他,飞也似地跑出来。
当刘陵关上门的那一刻,严依华靠在那扇门上,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无声的落了下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