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树瞬间被埋没,只留下黄色的树冠露出雪面。这些积雪迅速融化,围绕着灵树形成一个大坑。坑里的灵树烧焦一小半,却没有被劈成飞灰。
樊渊看到灵树修复自身的速度变缓,知道他修为有限,此处木灵不足,怕是危险,便踏上前打算替他阻挡一二。
巨蟒吓了一跳,一把扯住了樊渊的胳膊把这个飘在空中的小婴儿拉到自己怀里,说道:“万万不可插手。你这一去,他的修行可就不圆满了。这雷劫之中有无数的大道机缘,非亲身经受不能领悟。这你是知道的呀!”
樊渊出了一身冷汗,讪讪笑道:“我一时心急竟然忘了。”
第五道雷电落下的时候,灵树小半边依旧残破,残枝落叶胡乱的散落在雪地上。
只见灵树枝叶迅速收拢变化,在树冠之上交织成一个半圆的穹顶。在紫蓝色雷电触到这穹顶的时候,穹顶散发出耀眼的蓝光生生抗下这雷电,碎裂成一地的断枝。无数的电弧从这断枝处闪耀着蓝紫色的幽光。
残破不堪的半棵树在飞舞的雪花之中扭动着身躯,淡蓝色的电弧噼里啪啦作响,将一道道蓝紫色的雷丝团团包裹。
大妖们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山谷看,樊渊微微一笑,叹道:“这家伙跟着我久了,竟也做起这等不要命的事来。”
大妖们眉眼带笑打趣到:“瞧,劫云散了。这棵树应该成功筑基了。只是,他居然想掠夺雷劫的力量化为己用,胆子真是够大的。”
樊渊立刻飘向谷中探查,发现这灵树极为痛苦。收进身体之中的蓝紫色电弧太过狂暴,实在无法炼化吸收,倒把他的身躯从内到外折腾的更加残破不堪。
灵树正想要放弃炼化,想这将这些电弧随着根系传入地下来保自己一命的时候,突然感觉一股柔和的力量灌注全身,将那些四散而出的蓝紫色电弧聚拢起来,压制成一丝紫色的雷丝。
“你别着急。我先帮你压制这雷电,你试着化形为人。”
“化形为人?这么快就化形,我怕做不到啊。”
樊渊以神识说道:“放心,我早就想好了。这些日子你一直跟着我修炼,想必已经掌握了铃木仙人所创的那两个仙法。以我炼制至木之身的方法,你可以化为人身。”
灵树立刻吸取樊渊身上的五行之力化为五脏,以自己的枝干化为血肉骨骼。御起前些天所吸收的樊渊驱逐而出上界香木珠之中的高级木灵灌注全身为自己开辟主脉与分脉。
只是,他无法完成樊渊的五行根基铸造之法,便以自己本来异化的土木根基创造了一个主脉和一道分脉,以木为主,以土为辅。
樊渊已经用自身的混元灵力将那丝紫色电弧之中的狂暴余威化去。
灵树以这紫色电弧为引,引动仅存的土木灵气进一步异化自身。
三日之后,众妖已经散去。樊渊在冰狐的洞府之中等待。灵树终于完成了异化,化为一个十二三岁少年的模样,穿好自己树叶化成的绿色袍子,一溜烟跑进洞府寻找樊渊。
樊渊感知到有人进来,抬头一瞧,看到一个模样俊秀与原先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少年咧着嘴巴笑。
“你怎么化形化的这么年轻?万一以后样貌不能变化,岂不是永远都是这幅少年模样?”
灵树所化少年笑道:“还说我呢,你看看你,连路都走不了。”
樊渊看了半晌,笑了半晌,正色道:“如今你可是人了,该有个名字。”
灵树道:“我早就想好了。我跟着你的姓吧,姓樊,叫尘。以后就叫我樊尘。以后你长大了,可以对别人说我是你弟弟。”
樊渊翻了个白眼道:“我可有弟弟的,不对,应该是个哥哥。我感觉他肯定还活着,从前我们可是同住一具躯体,拥有共同的记忆的。你要当我弟弟,他万一不同意呢?”
樊尘大大咧咧坐下,端起樊渊的茶就喝,一边喝一边赞不绝口:“我早就想尝一下这灵茶什么味道。如今一尝,果真好喝的很。”
樊渊道:“哎,这茶可是拿茶树做的,跟你是同类,这你也喝得下去?”
樊尘一时愣住了,悄悄放下茶杯。
樊渊大笑道:“行了行了,我逗你的。初生的婴儿不还喝人的乳汁么?这茶你喝了也没什么,爱喝的话,一会儿跟冰狐前辈多要一点带在身上。”
樊尘乖巧一笑,道:“你说你有个哥哥跟你同住一个身躯,拥有一样的记忆。这么说来,我一只附在你身上修炼,你一直用我的树枝做身体,我们也是曾经共用一副身躯,拥有同样一部分记忆啊。他肯定不会有异议的。”
樊渊无奈笑道:“不管他同不同意了。你说得对。我们也曾生死与共。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了,排行老三。你的师祖是九重天上的一位仙人,人称铃木仙人。现在这里没有香,你且朝着天上给师祖敬杯茶。”
樊尘立刻起身,走到门口对着天空磕了三个响头,随后举起一杯茶,以灵力将茶水散入高空,化为水汽不见了踪影。
樊渊心中涌出无限的暖意。樊尘,大概是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凡界里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了。
“我感应到我师姐,也就是你师姐在北方。我们要去寻她。你要做好准备。”
樊尘点点头。
在樊天与凤凰闯出深山却身陷囹圄的时候,新生的樊天与樊尘一路向北踏上寻找师姐的路途。
秋末时分,二人来到离火城中。
樊渊不怕被那红原宗与城主府的人发现,因为自己如今是个婴儿,别人又探不到自己的经脉与根基,不可能会发现自己就是那个灭杀他们宗主的人。
如今的离火城依旧繁华。樊尘换上灰色的长袍,戴上一顶玉冠,背着一把长剑,打扮成散修模样,怀中抱着婴儿模样的樊渊。
二人风尘仆仆跑遍南山与北原,采集了足够的灵草灵花,花费半月时间炼成三瓶丹药,便一路往北御剑而行。
北地广袤。越往北人烟越稀少,灵气越匮乏,只有水土之灵越来越浓重。
五日之后,二人面前已经是皑皑白雪,一片绿树都没有。
樊渊神识探入冰雪之下,察觉到地下深处是冻土,毫无生灵存在。
不曾想,即便樊渊用神识时时探查,却依旧遭到了攻击。
这一日,风雪来临,夜越来越漫长。好不容易挨到天光亮起,刺骨的寒气深入骨髓,仿佛将经脉都冻结,樊渊不得不时时御起水灵将二人牢牢包裹来抵御寒气。
忽然,樊尘觉得经脉运转受阻,二人摔下飞剑,掉入冰原。
樊渊忙探查一番,发现樊尘经脉之中游荡着一股股莫名的力量,这些力量悄无声息突破灵气与经脉,似乎要侵入灵体。只是,樊尘乃是树妖,依靠仙法化为人身,没有灵体,只有灵智。于是这莫名的力量开始四处乱撞,惹得樊尘痛苦不堪。
樊渊细细内视,发觉自己身体之中也有很多这种力量,只是,自己经脉有异,这股力量无从寻找,便都无功而返,自己也因此未有任何感觉。
樊尘只当这些东西是寒气的一种,便御起自身电光将其驱逐。
十日之后,二人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异样的色彩聚集在雪原之上。
樊尘道:“这些都是修士吧?这不毛之地怎么会有这么多修士?”
樊渊不语。
此时,樊尘时时运转体内本就不多的电光,早已经疲累不已。
樊渊便说道:“我们去看看。你也趁此歇一歇。”
二人在众人的注视中降落在地的时候,樊渊看到这十几位修士正在聚在一起分食一头巨大的白毛怪物。这怪物长着长长的白色毛发,只露出一个黑乎乎的鼻子和长着两个尖利獠牙的嘴巴。众人以刀剑割开皮毛,取肉,以火灵所化的一只只火兽来烤。
樊尘眼珠一转,开口道:“诸位道友,可否分一点肉给我怀中这个孩子?”
众修士一瞧,果然在年轻人怀中看到个白嫩的娃娃。
一位筑基中年修士诧异问道:“道友你也是来寻宝的?可,你带个孩子做什么?”
樊尘叹了口气说道:“我跟的目的一样。只是,这孩子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不带着他呀。”
这时,一位山羊胡的男修笑道:“道友年纪这么小就筑基了,想来,是大门大派的弟子吧?你师门也放心你独自来此?”
樊尘笑道:“不是什么大门大派,不过,家师倒是颇有些名声。来此不过是历练一二。”
这会儿说话的功夫,樊渊早就探清了这些人的虚实。这十几个修士有三个筑基,其余皆一般,灵气略显不纯,应该是散修。
山羊胡男修便是筑基修士,他抚着胡须道:“道友不去与我们一起走吧。这北地危险重重,也好多个照应。”
樊尘疑惑道:“我这几日发现此地有种莫名的东西侵袭经脉,怎么,你们似乎有应对之法?”
山羊胡笑了笑说道:“说起这个,那东西是雪毒。虽厉害,但也不是没有应对的办法。只要取此地灵兽的血液,炼化成血珠,佩戴在身上便可驱赶血毒。”
樊渊此时也很疑惑。
樊尘忍不住问道:“我从没听说过雪会有毒。这是什么雪?居然这么厉害。”
山羊胡哈哈大笑,道:“道友不知,并非是雪有毒,而是这冰雪之下,冻土之中,千百年来孕育出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这些东西感应到活物,便会飞出来吞噬灵体。这极北之地的生灵再此生活成百上千年,早就不怕此物了。因此他们的血才有用。”
樊渊了然,暗道:“原来不是毒,是雪精。据说,这雪精汇聚之地,极易生出一种看似白玉,却柔软无比象绸缎一样细腻的东西,叫做寒玉太岁。这太岁对于水土修行者乃是难得的天材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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