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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滑跪要快,姿势要帅7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一晃已过七载。

一辆马车驰于道中,执缰少年金冠玉面,神采风扬,笑着回身道:“你醒了?”

李遇手挑车帘,但见两侧绿荫飞退,十分茫然。

……

话说当日何家被判谋逆,镇疆王与世子皆被派往北境巡营未归。

待老王爷察觉不对连日赶回,一切已成定局。

回京第二日,先皇亲封的镇疆王、大秦唯一异姓王、护国柱石、忠勤军威勇大将军、食邑三千石的黎瀚重连上八道折子,力陈何府逆案不实之处。并率四部尚书、三大将军于明德大殿外跪立一天一夜,求见圣上,均不得见。

第四日,求情文官全遭贬斥,武将降级以处,或从要塞调往执行闲差的军中。

朝廷火速换血,似乎从这场逆案中全身而退的,只有镇疆王府。

一个月后镇疆王上折乞老戍边,圣上不允。

此后几番拉扯,一个去意已决,一个假意挽留。直至第五道折子递上,龙案后的那位才勉为其难,准其所请。赏黄金万两、绫罗百匹,更遣宫中贴身内官一路随行相送。

此一出,自是君臣间心照不宣的戏码。

那皇帝一还忌惮王府威势;二要弥补丢失的军心;三不想落人口实,再损名望。镇疆王能离开这皇权中心,他巴不乐得。

求得恩准,镇疆王府举府南下,于边陲明离立府。

短短三年,明离城从一无人问津的荒僻小城,迅速壮大为秦国西南第一繁盛之地。

往日只靠微薄农产维系的小小边塞,如今商贾云集,车马不绝,成了炙手可热的外贸通衢。

所有人都以为何云历已死,黎崇也不例外。

自京城至明离,一路之上,他心如死灰,颓唐消沉。

然而时间终会让一切成为过往,活着的人无论如何都要继续向前。

此时若按那寻常话本套路,这般遭帝王忌惮的王府世孙,就应该上演那套纨绔子弟的戏码了。

黎崇没有。

他呢,搞起了算命。

非常痴迷。

这得从风雨茶楼的大侠闯江湖说起。

一个故事里,最风光的大侠通常只有一个,说书老头说那人是前朝剑圣,落天河。但这剑圣身边还有个顶重要的伙伴,就是神绝奇诡——天机子。

这天机子据传已参悟天道,是机关阵法、算命布局,样样了得。与那剑圣二人在江湖上锄强扶弱、名震四方,成为一段百年佳话。

当年黎崇与何云历畅想未来、顶峰相见,就约定一个做那剑圣,一个做他最好的朋友天机子。

剑圣没了,天机子还要坚持做天机子。

他每日捧着本《易经》,不时鼓捣鼓捣她看不懂的小玩意。出门不是找摊儿算命,就是去寺里看人解签。

如此做派,哪个皇帝能不放心?

谁知最后,竟真让他玩出了名堂。

黎崇悟透之后自成一脉,才率众人挡住了黑化的何云历。

当然这都是后话。

谁也想不到算命能让他玩成这样啊,所以夫人很忧心。

世子自然也忧心,但他在府里,尤其是黎崇跟前一向说不上话。

王爷呢,就算他这孙子说要骑到自己头上,都只会鼓掌说好。

夫人无法,只能为黎崇延请名师,以图教正。大多是些武艺高手,尽是些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

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不到俩月,是说什么也要走,怎么留都不好使。

黎崇因何府之事,对习武极为抵触,一心只想做他的天机子。或许,也存了几分避嫌的心思。于是乎,请来的师父统统气走——

他给人算命,来一个算一个。

还专算凶,不算吉。那模样不像卜算,像在下咒。

试想,天天有这么一位得罪不起的主儿,一见面就说:“阁下印堂发黑,不出数月必有血光之灾。哎,左手、右腿搁下预备任保一个吧。”、“您老下月必破大财,此后免不了潦倒漂泊,可怜、可怜。”、“倒霉……”、“晦气……”

任凭谁,不出一个月,都觉得自己衰神附体,霉气缭绕。

能坚持俩月再走的,那都是志比金坚。

这可让李遇逮着喽,满地捡便宜——

他不学,我学啊!

有了这尊大佛的衬托,那显得李遇是格外懂事可爱。老师们无不倾囊相授,恨不得把毕生所学灌进她脑子里。

李遇的宗旨是: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技多不压身,啥都往外掏。

虽说每位老师留府时日都短,刚学点皮毛就被黎崇气走。但妙就妙在,李遇的资质实在……普通。

这普通天赋,自有其妙处:即便她跟着一位师父学到七老八十,恐怕也难成宗师,故而学个皮毛反倒正合适,没啥可惜。

而且这普通啊,比上不足,比下却有余。不算顶尖,哎,但也绝不差!

她这是东家学一招,西家学一式,虽不成体系,但架不住量大管饱啊!

送走几个老师之后,李遇便自觉能比划两下子了。

夫人乐见其成,想着李遇若能学成,也可保护黎崇一二。

只是那些老师,就算留他们单教李遇一人,都死活不肯,好像这府里有恶鬼一样。

李遇抓紧机会顺杆往上爬,又十分狗腿地拜了夫人为师。

夫人给她的拜师礼,是她的身契。

李遇当即指天画地,赌咒发誓:生是王府人,死是王府鬼!绝不离开少爷半步!

夫人十分受用。

所谓真人不露相。夫人居所名“明离轩”,而王府又迁来“明离城”,实是来了夫人本家。

夫人之父乃蛊冢冢主、当代蛊王汤临渊,夫人尽得真传,放眼江湖也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于是李遇便跟着学些蛊术。

然蛊术难学,门槛极高。

夫人教过她一段时间,对她的天资十分头疼。

李遇也自知拉胯,却也无奈。她翻烂那本蛊术入门,精挑细选了几个自认最实用的,央求道:“师父,您就别指望我成材了,专门教我这几样保命的吧!”

如此过了一段时日,她虽得自由,可多年习惯难改,莫说主子,连她自个儿都还当自个儿是个下人。

转机出现在王府迁至明离第二年秋。时年黎崇十岁,李遇十一。

那是个阳光和媚的响晴天。

李遇随黎崇自青楠寺解签归来,行至山道,竟被一伙不长眼的山匪绑了去。

李遇绞尽脑汁回忆起来,这本来是黎崇的小舅舅、夫人最小的弟弟出场的契机。

那伙山匪将他几人先关柴房,打算饿上几日煞煞威风。偏那车夫好死不死,竟叫嚣起来:

“我家少爷乃镇疆王独孙!镇疆王晓得不?识相的,速速放了爷爷们!”

“不是你……”李遇真是被这蠢材气笑了。

“这有你说话的地儿吗!”一个壮汉啪啪上去抽了车夫俩耳光。

——打得好。

“镇疆王是吧?独孙是吧?来人,把他们都给老子宰了!”如此颐指气使,显是匪头。

方才动手的壮汉凑到匪头身边,犹豫道:“老大,你看这……”

“废物!”匪头抬脚踹翻壮汉,抡起鬼头大刀直指黎崇,眼睛一瞪,“宰了!”

既知身份,便无退路。放人,必遭王府雷霆报复,死路一条;撕票,或可亡命天涯,博一线生机。

这匪头,端的狠辣果决!

立时便有人挥刃向黎崇砍去。

——小舅舅呢?啊?小舅舅怎么还不出现?

眼见刀尖距黎崇只剩一寸之距,李遇猛地提气暴喝:

“等等!!”

谁也没料到,那个被绑在一旁、从始至终唯唯诺诺的小丫头片子,竟会爆出如此一声雷吼。

这下可把那挥刀的汉子给唬住了,他一脸懵怔,瞅瞅李遇,又望望匪头。

匪头手一挥,姿态十分松弛,斜眼睨着李遇:“先宰她。”

那神情分明在说:凭你也配说话?

李遇心下一慌。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眼见那提刀汉子步步逼近,刀锋射出几寸寒光。自己偏又被捆在柱上,想跪地求饶都动弹不得。

“好汉、好汉!求好汉让我入伙!小女子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匪头一抬手,汉子止步。

李遇立刻堆起那烂熟于心的谄媚笑容,对匪头讨好道:

“这位好汉器宇不凡,眉宇间仿佛有王霸之气,想来必是前途无量。若小女子能有幸追随左右,亲眼看着您成就一番宏图伟业,那也是光宗耀祖、此生无憾。求好汉能给我这个光耀的机会!我自五岁上便没了爹娘,孤苦无依,可怜我一个孤儿,是吃不饱穿不暖。那镇疆王府将我强买进府做丫鬟,寒冬让我洗衣,酷暑让我栽花,不把我们这些奴婢当人啊,呜呜。后来,后来又让我伺候他!这个禽兽!好汉,您有所不知,这个禽兽他是个变态啊呜呜。您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他、他平日以羞辱人为乐,什么吃泔水、喝洗脚水那都是轻的。他还逼人当众沐浴、把我们当狗一样拴在院里,若不是镇疆王爱面子,不许他闹出人命,我、我早就被他折磨死了啊好汉!前些日子那么多江湖英雄来了王府,没多少时日又都走了。好汉你可以打听打听,若非不堪受辱,谁不想拜入权势滔天的镇疆王府啊……”

——这该死的小舅舅怎么还不来,我都快没嗑唠了!

“若好汉觉得小女子无用,是个累赘,也没关系。小女子今生能得见您这般人物,已然无悔了。只求好汉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手刃了这畜生。好汉放心!虽然小女子对您的英武崇敬不已,但若好汉无意,小女子绝不纠缠。待报仇雪恨之后,自我了结以报好汉恩情,必不给好汉添一分麻烦。若是小女子有这个荣幸能得好汉一丝青眼,那这畜生的头颅,便是小女子的投名状!”

他们这些做匪徒的,本就好色,平常见不到几个女人。就算有,也都是抢来的。像李遇这种主动往上凑的,还是头一遭。

那匪头显然是有了几分兴趣,大刀一挥,利落将她身上的绳子斩断。

“有两下子,难怪能做头目。”李遇暗道。

便顺势抛去一个含蓄的崇拜目光,接过刀,慢慢向黎崇挪去。

——小舅舅啊小舅舅,快来救救你可怜的外甥吧,他就要被我这个丫鬟手刃了呀!

李遇作出一副柔弱模样,颤巍巍举起大刀,对着绑在面前的黎崇癫狂道:

“少爷,少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有想到你也有今天!就凭你也配做少爷!凭什么你能做少爷!我今天偏不叫你少爷!我要叫你黎崇!黎崇,黎崇,黎崇!呵,怎么样,没有想到你最后会死在我手里吧?这些年你是怎么折磨我的你说得清吗!想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儿,在王府无依无靠,艰难求生,只求一个吃饱穿暖罢了。可你呢,你呢!你克扣我月银,打赏更没没见过。没想到啊,堂堂王府,居然能让一个丫鬟都吃不饱穿不暖,没人性啊……”

摸着良心讲,黎崇做主子那可真是挑不出毛病。打工人很难对着一个钱多事少的良心老板当面辱骂。

所以李遇流水账都快倒没了,仍不见有人来。她真的有点绝望,只能接着往出憋。

“昨日你让我去请升平街的先生到府里给你算命,可你呢?一吊铜钱都不给我!可怜我那、我那少得可怜的银子啊,还要倒贴!前日你,你,让我去刷马桶,还不给我马桶刷。你知道让一个人去刷马桶,但又不给他马桶刷,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没有马桶刷来刷马桶!你这个禽兽!还有大前日……”

“你去,把他俩宰了。”

饶是那匪头再蠢,也明白过来这是在拖延时间。

于是李遇一个帅气转身,手中大刀斩出一道强劲剑气,将持刀砍来的那人掀翻在地。

接着她一个箭步冲向匪首,掌风飞向那人面门,匪首慌忙躲闪,狼狈滚至一旁。这时其他小喽啰也都反应过来,叫喊着举刀,齐齐砍向中央。

她左腿扫地,脚风踢倒一片。右手挥刃,正面迎上数把砍刀。

“铛!”,那数人尽力一击竟是不敌她随意一挥,众人被巨力震得纷纷倒飞出去。

李遇腰部原地一旋,脚尖轻点,一个燕子翩飞式潇洒向右侧跳出两段,转瞬便到了那匪首面前。之后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手腕轻轻一带,转身,收刀。

身后匪首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脖子喷涌而出的鲜血,缓缓倒下。

高手,总是如此寂寞。

李遇心里是这么打算的。

于是她一个帅气转身,手中大刀斩出一道强劲剑气。

“铛!”

被持刀砍来的那人掀翻在地。

眼见那刀又落,李遇心中哀嚎:“这跟在府里一点都不一样,师父们不会这么快就出下一招啊——”

眼前好像跑起了走马灯,只是灯刚点亮,还没来得及转,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那人竟倒飞丈余,狠狠砸在墙上。

李遇瞪着眼好想去把他给抠出来。

门口响起一道慵懒嗓音:“谁要杀我的小外甥啊?”

——呜呜呜呜,舅舅,是他们!就是他们!

匪头见人还未现,就有如此强劲的招式先到,心知遇上硬茬。于是厉喝一声重踏一步跃起,鬼头刀直劈木门。

不料人尚在半空,就被一道内力拍得倒飞而出,砸在刚刚那人旁边,两人齐齐整整地嵌在墙里。

但见一名银衣青年信步而入,双手环臂,气定神闲扫视一圈,懒懒开口道:“你们是乖乖把自己绑了跟我走呢,还是想和他俩一样去墙上,再等我派人把你们抠下来带走呢?”

门边的青年约莫十七八岁,银衣黑靴,墨发高束,清爽干练。

偏他那张脸却与夫人有七分相似。狐狸眼微挑,未笑先含情。瓜子脸多了些棱角,在那明艳中添了许多英气。月牙唇似笑非笑,携着些漫不经心。

有个不知死活的匪徒突然暴起,嘴里喊着“受死吧!”下一刻便如愿嵌进墙里,与弟兄团圆。

有他带这个头,其他匪徒也都纷纷动起来——

四处寻绳将自己卖力捆起。

小舅舅满意颔首,走到黎崇面前,笑眯眯拍拍他的头。

“小黎崇,舅舅来救你了。”

指尖轻挥,绳索齐断。

李遇回神也连忙起身,顾不上身上沾灰,巴巴凑到黎崇身边,赶紧嘘寒问暖:“少爷,您没事吧?您没受伤吧?可勒疼了?是奴婢无用,若少爷您伤到一根发丝,奴婢都心痛难忍!”

黎崇闻言神色复杂地瞥了她一眼,到底是没理她,转头对小舅舅道:“你为什么现在才进来?”

什么意思?

小舅舅先饶有兴致地把她打量一番,看得她心里毛毛的,才开口道:“我这不是看你们演得正入戏嘛,这时候出来打断多不好。再说了,英雄就是要在关键时刻出场,才能彰显出我的飒爽英姿嘛。”

你是人吗?

“你一直在外面?”李遇掐了把大腿,才让这话不那么咬牙切齿。

小舅舅一副“高人的境界你不懂”的笑容,故作高深地转过身,背着手,留下一个“懂得都懂”的背影。

……

这人,好想把他打死。

黎崇淡淡瞥了一眼他那“遗世独立”的样子,转身向外走去,李遇急忙跟上。

黎崇缓步下山,同她说:“周围本就有暗卫保护,既然我们能被匪徒抓走,就说明是有人阻止了暗卫营救。母亲昨日同我讲,舅舅今日要来王府小住一段时日,所以我就猜到是他。他既拦了暗卫,必会一直跟着我们。”

难怪刚刚从始至终,黎崇都一副神色淡然的模样。

李遇回头看看走在后面气定神闲的银衣少年,仿佛每迈出一步,都在原地留下“对没错高手就是我”的脚印。

恨得李遇咬牙切齿:

你还是人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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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滑跪要快,姿势要帅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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