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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外派(4)

没有人知道那一夜的情状有多惨烈,弥容只知道夜半燃起的熊熊烈火,照亮了半边天。

整个驿馆连带方圆十里,连城一片火海,吞噬奄奄一息的可怜人,散发出炙烤人肉的香味。

仿若当头一棒,弥容的瞳孔剧烈震颤着,随即便转身狂呕。

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能如此凶残?

昏暗的行刑室内,血腥气弥漫,墙上的小小天窗,透进来几丝日光。

雕龙画凤的太师椅上,季临渊着一身黑金满绣麒麟服,背光而坐,整个人陷在暗处,神色冷漠。

距他身前不远处,跪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是那夜弥容拼死救下来的为数不多的活口之一,已查验过并非此次随行的将士,也并非在朝官员。

再结合身上常年练武的痕迹,和那一身破败的夜行衣,季临渊几乎是压着想把他撕碎的心绪,才用巫蛊邪术吊住男人的命。

这个男人跪在地上,头无力地低垂着,衣不蔽体。两只手腕被左右两边的铁链牢牢挂起,另外还有两条铁链自他的肩胛骨穿过,把整个人吊起才得以跪在那里。铁链与皮肉接触的地方皆是一片血肉模糊,身上皆是深浅不一的鞭痕,有些伤口已经腐烂生疮,无数蛆虫在上面蠕动。甚至再细看下去,还可以看到他膝盖下面的碎玻璃,全都嵌进肉里,触目惊心。

“身为死士,你的嘴巴倒是够严。”

季临渊的语调不高,却阴恻恻的像深海里陡然出现深不见底的漆黑断崖。

椅子扶手上的手指微微屈起,轻轻敲动。

审讯逼供了三天,身上没有一处好地,居然什么都没吐出来。

“不过还好,我最擅长的就是让人张嘴。”

季临渊说罢微扬下巴,门口两个恭候多时的两个侍从便走了进来。

一人手持麻绳和白布,走到男人身后。把白布盖在男人脸上,兜头兜脸包住,然后将麻绳套住他的脖颈。膝盖抵上男人的后脊梁骨,两手配合往后猛力一扯!

脊骨断裂,喉管无声,残破的身躯向前弓起,颤巍巍的,像一只肉色大虾。

或许男人是想叫唤,但被灌过糖浆的喉咙,已然发不出声音。

另一人端着木盘在男人身前蹲下,木盘上码放了一排粗细不等的银针。

左手捏起男人的口口,右手捻起银针,对着孔洞利落刺入。

“呃——”

隔着白布,脖子被死死勒住,男人几乎是从身体深处挤出声音,像过年被宰杀的猪一般,发出绝望刺耳的嚎叫。

一根,两根,三根……

季临渊没有喊停,侍从便没有停下动作。

每一次落针,都会引起钻心刺耳的哭嚎。

直到一盘银针尽数插入,红肿充血的顶端密密麻麻,像极了绣娘用来随手扎放大头针的针线包子。

守在门外的刑部尚书死死低着头,不敢细听里面惨绝人寰的动静。

此次官银被劫,驿馆被烧,重伤将军,侍郎失踪,随行三百余人几乎身亡殆尽,贼人手段之恶劣残忍,满朝皆惊。

皇帝更是龙颜震怒,下令举全国之力追查贼人,搜寻棠柳月的踪迹,并将此事全权交给季临渊负责。

这也是季临渊敢对男人动用重刑的原因。

耐心所剩无几,季临渊起身,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提起桌上滚着水的水壶,走近男人。

水壶高高抬起,滚水流出,落到男人被白布遮盖的头脸上。

热气氤氲间,吸了水的白布又沉又烫,死死贴住脸皮,没有任何呼吸的余地,几乎要把他烫熟。

男人迸发出濒死的气力,挣扎扭头,出于本能地口鼻大张,但下一刻就会被灌入更多滚水,顺着喉管,呛入心肺,痛苦万分。

很快,白布下洇出一片片血色。

一壶滚水倒完,男人已经气若游丝。

但还未等死去,他只感觉到脖子上一松,脸上贴着的白布被人一把揭开,粘连掉落无数脸皮碎屑、肉沫筋膜。

徒留下一张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的脸,和一双不安转动的**裸的眼球。

揭开的一瞬间,男人还未反应过来,只感觉浑身突然很冷。但很快,剧烈的灼烧炽痛便从脸上开始,蔓延他的五脏六腑。

恍惚间,他听到季临渊蛊惑的声音——“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放了你。”

剧烈无止的痛楚下,男人终于抵挡不住,被拔掉指甲的手指在空中颤抖划动。

季临渊死死盯着那只手,直到看清男人写下的,是一个“罗”字。

心下骇然,他急忙追问:“是高门罗氏?!”

男人呃呃啊啊地张了张嘴,手指却开始胡乱划动,眼珠爆裂充血。

很快,他呕出一大口黑血,几只蛊虫从嘴里爬了出来。

他死了。

眼下肌肉微微跳动,季临渊听到自己后槽牙咯咯作响的声音。

这不是他下的蛊虫,有人当着他的面,杀了犯人。

“大人!大人!大将军醒了!”宫人狂奔进来报信。

自大火中被救回,太医倾力救治了三天的张世豪,终于醒了。

顾不得其他,季临渊只留下一句“处理干净”,便转身离开大牢,奔往将军府。

因为心急赶着过去,季临渊干脆骑上马,一路策马狂奔。到了将军府门口,连缰绳都不扯一下,直接翻身下马,趔趄着跑进将军府。

被下人带着,季临渊心急如焚地来到卧房,推门而入。

一进来,便看到七八位太医围在床边,张姝被两个下人搀扶着,伤心欲绝。

只是她的身后,居然站着一个沈易寒。

还没来得及细想,一个太医的声音便强势打断了季临渊的思绪。

“中书令大人万安,大将军已经醒了。但目前实在体虚,大人若有问询之事,还请尽快,大将军支撑不了太久。”

季临渊点点头,迈步来到张世豪床前,微微俯身,放缓了语气:“大将军,皇上让您安心养病,不会苛责您。身死的将士,兵部都已经发放了抚恤金,安置了他们的身后事。官银失窃的事情,我会负责追查,您且宽心就是。”

张世豪脸色灰白,苍老了许多,周身裹满纱布,语气虚弱至极:“多……多谢皇上。”

看着眼前人病弱的模样,季临渊心里一阵酸楚难过。

却又庆幸,还好活着。

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大将军,您、您当时,”季临渊的声音突然哽咽,眼底一阵酸涩,他别过脸努力控制住泪意,继续说道:“您知道柳月的下落吗?那夜之后,她失踪了。”

张世豪虚弱地摇摇头,干裂的嘴唇微微抖动,“当时我只看到她身中数刀,又接连被人刺伤。倒地后滚入山崖,再也没见到。”

身中数刀,接连刺伤。

八个字像一句诅咒,深深烙印在季临渊的心头,压得他无法喘息。就连最后是怎么离开将军府的,他都记不得了。

可更令季临渊绝望的是,派出无数人马搜查了十日,有人上报,在事发地的河岸下游,一处水草泥沙堆积的河洞里,发现了一具穿着军衣,被水泡的浮肿腐烂的烧焦女尸。

尸体被验尸清理后安放在仵作房里,盖着一张白布。她的衣物都被仵作小心除下,放在了相邻的另一张台面上。

在衣服的最上面,放着一个红色福袋。多日河水浸泡,已经有些褪色了。

季临渊无声站在尸体前,眼神却落到不远处的福袋上。

真像啊,跟他为棠柳月拜神求来的那个福袋,真是一模一样。

门外有好几声细细碎碎的哭声,但最刺心的,是许伯和秋姨的哭声。

像极了当年失去女儿后,绵长又无法派遣的痛楚。

因为今日,他们又失去了一个女儿。

尸体已经腐烂膨大认不出来容貌,但取下来的一件件衣衫,跟当时棠柳月所穿的,别无二致。

她好像,真的死了。

伸手想要揭开白布,却发现手颤抖地厉害,只能撑在台面上。

直到泪水滴落,季临渊才惊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门板吱呀作响,宋澈衍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明黄卷轴。他站在季临渊身后,嗓音因为哭泣而变得沙哑。

“追封授勋的旨意已下。皇上念她孤身一人,让你为她主持丧仪。”

季临渊没有说话,与宋澈衍彼此沉默着。

他不愿意接下圣旨,一旦接下,她就真的死了。

他不要她死。

此时,一个素白身影突然闯入,直奔尸体。

季临渊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来人,却发现来人是沈易寒,很是诧异:“怎么是你?”

沈易寒仿佛很急,挣开束缚后转身掀开白布,俯下身子,细细查看尸体的颈部。

白布之下,焦黑膨大的尸体身下,还在缓缓溢处黄绿色液体,一股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四散蔓延。

季临渊又是一阵难过,只当沈易寒是心痛过度,索性侧过身不愿在看。

但沈易寒恍若未闻,只小心掰过尸体的脖颈,用手轻轻抚触着那处他无比熟悉的地方。

接着,他起身从一旁摆放解剖刀具的架子上,取过一把匕首。

不顾季、宋二人的阻拦,划破自己的手掌,将殷红的血液滴在尸体的脖颈上。

怀揣着忐忑心绪,沈易寒大气都不敢出地盯着血液滑过脖颈、滑过躯体、滑落地面。

他忽而狂笑起来,“她不是柳月!她不是柳月!”

季临渊一惊,拽起沈易寒的衣领,神色严峻:“你知道了什么是不是?!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柳月?!”

沈易寒诡异一笑,眼中闪烁着异样的执着。只见他将自己的血擦在季临渊袖口,语气病态又阴郁,语不传三人:“九瓣银花嗜血而生,以血肉为食。就算宿主身死,只要用血喂养它,它一样可以存活。”

“可是刚刚,尸体上并没有出现九瓣银花。”

“她不是棠柳月。”

棠柳月还存活的猜测,和九瓣银花的秘密,同时在刺激着季临渊。

他不清楚眼前这个文文弱弱的男人还知道什么,但他很清楚,这个人,绝对不能久留。

抽过宋澈衍手里的圣旨,季临渊夺门而去。

“阿澈,跟我去见皇上,让他收回成命。重新调派人手,掘地三尺也要把棠柳月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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