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的仲夏校园,花团织锦,绿草落茵。
帅气逼人的长腿青年伸手将一个残疾孩子从轮椅抱上机车,又将头盔塞进孩子的手里,帮他在镜头前调整好姿势。
孩子亲热地靠上身边的车手,神气十足地对着镜头比“耶”。
一连串快门的咔嚓声过后,小朋友依旧恋恋不舍地摸索着摩托车的车头,他抬头羡慕地看向身边的年轻车手,“大哥哥,你好酷啊,等我治好了腿,也要像你一样,开机车,拿冠军。”
“好啦,我们先把车还给大哥哥,让大哥哥回去训练,才能拿冠军呀。”
福利院的老师过来,将小孩儿抱回轮椅,年轻的女老师转头对顾子充露出感谢的笑容,“这是今天最后一个要和你合影的小朋友了,谢谢顾先生对我们福利院的支持,你的到来,让我们今天的活动变得很不一样了呢。”
“不用谢,”顾子充礼貌地朝女老师点头,眼角的余光冷冷扫过站在不远处一身黑色制服的男人,男人也阴冷地看向他,用手指了指手腕。
这是催他回去?
顾子充收回目光,只把当对方当成空气。
“顾先生着急走么?”福利院的女老师问住顾子充,“艾斯塔文学院的院长兼终身教授,也是我们福利院的董事,他很想亲自向你表达谢意。”
顾子充是来做公益的,他对社交没多大兴趣,但是他现在一心想给某人添堵,于是故意拔高声音,爽快答应,“好啊,我很乐意。”
说完,还不忘带着挑衅的眼神,朝不远处监视他的黑衣人瞟了一眼,然后迈开长腿,跟着女老师大步离开。
草坪的另外一边,苍劲有力,枝繁叶茂的法国梧桐树下,一位年过半百,长着亚洲面孔的先生看见他们过来,热情地用中文和顾子充打招呼,“你好啊,小顾先生。”
顾子充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竟然有几秒钟的晃神,眼前这位艾斯塔文学院的院长兼教授,风度翩翩,一双上扬的凤眼,总让他觉得在哪里见过。
“你好,教授先生。”
两人握手,然后教授满脸慈爱地指着不远处的一群孩子,对顾子充说,“小顾先生比赛这么忙,还抽时间过来参加福利院的活动,让我的孩子们过了非常开心和难忘的一天,我替他们向小顾先生表示感谢。”
顾子充礼貌地朝教授微微欠身,“教授先生过誉了,我今天来也不全因为你们福利院,其实我早就有安排,会来艾斯塔参观。”
“哦,为什么?”教授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位坦率的年轻人,“现在的年轻人不是更喜欢去网红景点打卡的么?”
“可我对大学校园更有兴趣。”顾子充耸肩道,“每到一个地方参加比赛,我都会找找附近有没有大学,如果有,比赛的间隙,我就会过去走走转转,这是我的习惯。”
“你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与众不同,“ 教授点头,“可以问问为什么会养成这样的习惯吗?”
顾子充偏过头,幽暗的瞳仁里映出远方古老庄严的教学楼,
“因为我没上过大学。”顾子充说道,“确切的说,我只上过一个月的大学,然后就辍学了。”
*
“宝子,你是不是在艾斯塔读过书啊,这么偏的地方都能给你猜出来了,我还真是低估你们这届网友的本事呢。”
手机屏幕闪动,美人鱼酿酿居然真的在@楚弦清。
楚弦清的按耐住加速的心跳说,“很向往,但是没有机会去。”
美人鱼酿酿,“哦,那还真挺遗憾的。”
楚弦清,“博主,刚才说的照片……”
美人鱼酿酿,“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遗憾,这是宝子专属顾子充九宫格,你有我有,版权所有,二传二转全网追杀哦。”
楚弦清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又过了一会儿,对方终于把照片发了过来。
九宫格构图精巧,色彩柔和,竟然给人一种杂志封面的即视感。
这个叫美人鱼酿酿的博主显然花了好大的心思排版修图。
楚弦清迫不及待地一张张点看放大。
站在机车旁,温柔与小朋友合影的顾子充,
半隐于梧桐树下,回眸望向远方的顾子充,
礼貌微笑的顾子充,
神情微怅的顾子充。
赛场上,如鹰如豹的赛手,帅的让人心脏骤停,如今走进校园,年轻的脸愈发鲜活动人,楚弦清没忍住,用指尖去轻轻抚上照片上顾子充的脸,
他心中泛起涟漪般的念头,
顾子充同学,的确好帅……也好可爱。
*
梧桐树下,教授拍了拍很帅,很可爱的顾子充同学的肩膀,“人生总有遗憾,你还这么年轻,无论错过了什么,都还有机会再重新争取回来的。”
“是啊,“ 顾子充的眉峰一挑,“我也是这么想的。”
*
市井街边,夜风习习,吹散了白日里的湿霾。
楚弦清将收到的九宫格小心翼翼地存进手机里一个隐藏文件夹,然后开始吃面。
一碗**的小面下肚,几天来,楚弦清少有的感到神清气爽,感冒好像也自己好了个**不离十。
短暂的休息过后,楚弦清要回医院照顾桐桐,他结了账,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踏进医院大厅,电梯前排着长队,楚弦清记挂病床上的小侄女,决定节省时间,走楼梯。
楚弦清爬着爬着,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儿,好讨厌啊,怎么总是有人在医院里抽烟。
他抬起头,烟味儿是从头顶的楼梯间传下来的,呛人的劣质烟草,让楚弦清瞬间又想起下午在卫生间遭遇到的楚全钢。
生理不适引发的恶心让楚弦清不得不停下脚步深呼吸,隐隐约约有说话声夹杂在烟味里传了下来。
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说话,“别翻了,我这儿真的一分钱都没有,医疗卡,银行卡什么的,他早就都收回去了,每天给我的钱就只够吃饭,给医院倒是一交就是好几万。”
紧接着,一个男声不耐烦道,“一个女伢子,在她身上花好多钱,还不都是打水漂。”
“我也是没得法子嘛,你妈,你老子,还有你自己,不都还得靠他接济,真把你哥逼急了,他把在江城的房子一收,我们全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咯。“ 女人说。
“呸!他就是个野种,才不是我哥。”
“嘘,你莫这么大声。”
“大声怎么了,我就是要让人都听见,那个野种算什么东西。”男人开始骂骂咧咧,飙脏话,声音如瘴气般让人窒息。
楚弦清眉头紧锁,他从那对男女说的第一个字就认出了两个人。
女的是卢秀娟,男的,正是他那个嗜赌成性的便宜弟弟,楚重男。
楚重男骂累了,吸了口烟,“看他那穷酸样儿,就算有钱也不够老子塞牙缝的,我今天来医院,要谈笔大生意。”
“生意?啥子生意嘛,你可别又惹上什么硬头的债主。”卢秀娟担心道,”桐桐这边的公寓你也住不了太久,让你哥晓得了,肯定要赶你走。”
“龟儿子的,我稀罕住他这儿么?等我跟钢哥成了事,拿到钱,咱也搬去大城市耍,去洛城,对,就去洛城,到时候咱让他好好看看,谁才是他老子,谁才配当哥。”
楚重男又开始满嘴喷粪地骂人。
楚弦清懒得和人渣一般见识,他转身走出楼梯间,选择从楼道的另外一边上楼回病房。
病房里,桐桐还是没有醒。卢秀娟的包也不见了,相必楚重男找她,她也没打算回来陪夜。
楚弦清洗了一把脸,躺在折叠床上回想这一天看到的,听到的事情,有两个字却像绿头苍蝇一样在楚弦清脑海里嘤嘤嗡嗡,挥之不去。
“钢哥,”
楚重男刚刚提到了钢哥。
凭他对楚重男的了解,这个人口中的钢哥,只可能是一个人,
楚全钢。
再联想到稍早的时候,自己在卫生间听到楚全钢的那通电话,十有**就是打给楚重男的。
一天之内遇到两个人渣,显然并非偶然。
做生意?
沆瀣一气的两个人渣,绝对做不出什么正经生意。
所以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楚弦清仔细回忆听到的每个细节,试图在脑海里拼凑出答案,了解到的信息还是太少了,但是他思来想去,隐约觉得应该和孙叔还有老家那笔拆迁费有关系。
楚弦清掏出手机,这么多年他和家乡仅存的一点儿联系就只剩下孙叔。
这些年,楚弦清再没回过老家,但是每年过年的时候,楚弦清都会给孙叔打电话,还会给他寄年货,一年都没有落下过。
想到孙叔可能正在被坏人惦记,楚弦清躺不下去了,他起床,走出病房,找了个僻静的楼梯拐角,拨通了孙叔的号码。
“喂,哪个嘛。” 孙叔的声音淹没在稀里哗啦洗牌的背景音里,老人家牌瘾正浓,接电话都没有看打电话的是谁。
楚弦清刚想说是我,灵机一动,话到嘴边儿换了口音,他用老家话说,“老汉儿,你又在哪里耍嘛。”
“哦,是小伍撒。“ 孙叔一边打牌一边乐呵呵地应道,“你刚升职,在银行的工作不是很忙嘛,不年不节的,啷个有时间打电话回家。”
楚弦清不动声色,继续学着孙家小伍的声音和孙叔对话,“我打电话是问你个事儿,我听说老家要修路拆迁,拆迁款刚批下来了,咱家分好多钱嘛。”
提及拆迁,孙叔显然很高兴,“是嘛,分了不少钱,有大好几十万撒。”
楚弦清接话道,“那好的很,我工作的银行这里有个理财,回报好高,你要不要把钱打给我,让我帮你投资一下嘛。”
“理财哦,钱生钱?“
“嗯。”
孙叔想都没想,“要的,你给我个帐号,我给你打过去。”
“你就不问问,是啥子理财,就直接打钱给我?就不怕被骗?”
“你说的啥子话嘛,你是我儿子,儿子啷个会骗老子,再说,咱家就你会读书,学历高,现而今又在银行做事,懂的不比我多,我还有啥子好问的嘛。”
楚弦清叹了一口气,换成普通话,“孙叔,你再听听,我是谁,你真要把钱打给我?”
人渣上线的目的就是为了当炮灰的。
求收藏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重吻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