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连洪瞪大眼睛看着儿子,“你有男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谁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霍宗恒冷笑一声,“小朋友,说谎可不是好习惯。”
“我没说慌!” 顾子充针尖对麦芒般对上霍宗恒的眼神,“我就是有男朋友了,你们爱信不信。”
霍宗恒抱起肩膀,“好啊,那就证明给我看。”
“证明就证明!” 顾子充连门带亲爹一把推开,“想看就跟我走!”
*
“零哥哥,知道世纪之吻吗?”别墅里,顾伯允目光灼灼,好像一晚上被灌的酒在此刻一滴不剩,全部冲上了他的头。
“虽然那天我哥跑的太快,我没追上,其实是没敢追,但是……” 顾伯允陶醉地半阖起狐狸眼,“当年,我哥和我嫂子在仁华校园深情拥吻,就像世纪之吻那个雕塑。
“玫瑰花和水杉树都是他们的见证,那么决绝,那么热烈,那么纯爱!”
“那么惊悚!”楚弦清无奈地小声补充。
“你不懂,别瞎说。” 被打断的顾伯允极其不满地撇了楚弦清一眼,“总之我哥和我嫂子之间的绝美爱情,岂是男小三能够觊觎拆散的!”
“所以那份合同呢?最后你哥把合同签了吗?” 楚弦清并未在意顾伯允直白的内涵,第二次打断顾伯允。
“你这人真没劲,我刚给你讲述了一个这么浪漫的爱情故事,你问什么合同?”
”到底签了还是没签?“ 楚弦清不肯罢休。
“签了,“ 顾伯允烦躁道。
“签了?!” 楚弦清的脸色一变。
“签是签了,不过,凭我哥的气血,怎么可能当被包养当金丝雀。” 顾伯允一脸傲娇,“我哥答应在霍宗恒管理的赛车俱乐部当职业选手,用十年的时间替他带队伍比赛,交换他的借款。”
真想竟然是这样!
顾子充刚刚踏入大学校园却忽然辍学,完全是被迫的,他小小年纪就要替父还债。
而当年突如其来,搅乱一切的那一吻,是十八岁的顾子充向最倔强的求救,也是少年人最莽撞的告白。
楚弦清转头望向坐在沙发里的顾子充,故事的男主角此刻低着头,十根手指紧紧扣着手中的瓷碗。
像是怕它突然碎掉,又像是需要一个支撑。
他就像一个被人向老师告了状的小学生,无措,忐忑,有点委屈,还有一点赌气的愤怒。
所有的情绪把他裹在沉默里,也藏在那双不肯抬起的眼睛中。
好想去抱抱他,楚弦清被这个念头撞的胸口酸痛,无奈他和谷子充之间还横插着一个当灯泡而不自知的聒噪顾伯允。
顾伯允话多的像是一晚上要把他一辈子想说的都说完,他醉眼朦胧地拉着楚弦清,“合同虽然不是包i 养,但是霍宗恒那个老男人对我哥一直也没死心,对了,今天他找还找我哥去庆功,肯定是鸿门宴!”
“都四十岁的人了,想吃嫩草也不能光往我哥身上薅啊。”
顾伯允看向顾子充,“哥,他今天没对你做什么吧,我觉得这三年,你快把他熬变态了,哪一天说不定要霸王硬上弓。”
顾伯允一句醉话却说到了顾子充的痛处,他一下想起晚上,男人强行扳过他下巴的手。
刚刚用蜂蜜水压下去的恶心,不受控制地往上翻,顾子充一把抓过沙发旁边的垃圾桶,把头埋进去,干呕了起来。
“哥,哥你怎么了?” 顾伯允叭叭了半天,全程没注意过顾子充的反应,直到把他哥说吐了,他才反应上来。
顾子充从垃圾桶里抬起头,脸又白了三个色号。
太难受了,他一个晚上没怎么吃东西,还因为不想被酒精所累,在饭店的时候自己就给自己催吐了两回。
“哥,你没事吧,快喝口水。“ 顾伯允现在知道心疼他哥了,赶紧拿了矿泉水递到顾子充嘴边。
顾子充却不领情,“拿走,我不要。”
一杯蜂蜜水越过矿泉水递到顾子充面前,“蜂蜜水是甜的,还养胃,你就算把这些喝掉然后吐了也不要紧,我煮了很多。”
说话的是楚弦清,清冷的人一旦温柔起来,声音便如蜂蜜水,浓稠而诱人。
顾伯允的白眼珠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好一个男小三,道行够深。
另一边,顾子充呆呆地望着眼前细白光洁的手腕,却迟迟没有去接那只手里的水杯。
顾伯允心中暗喜,“我哥心里还是有我嫂子的,男小三想上位,终究差了一个段位。”
没想到,下一秒,顾子充忽然伸手托住了面前的手腕,顾子充就着楚弦清的手,将头埋进对方的臂弯,开始一口,一口的啜饮他手里的蜂蜜水。
顾伯允嘴张的下巴都要脱臼了,“哥,你真是我哥吗?你要是被夺了舍就眨一下眼睛。”
顾子充的眼睛一眨不眨,专注地喝着楚弦清手中捧着的蜂蜜水。
而楚弦清,被顾子充牢牢地擒了手腕,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为了不至于扑到顾子充的怀里,楚弦清的另外一只手本能的穿过坐着的顾子充的耳侧,撑在沙发的后背上,勉强给两个人的身体隔出一个不宽的距离。
一个予取予求,
一个悄然陷落!
客厅的灯光也不放过他们,将两个人的影子放大,明目张胆地投射在对面的墙上,那面墙成了一幅静止又喧嚣的画布,映出的剪影,暧昧得几乎不堪直视。
光影交错之下,站着的影子亲昵地揽着坐着的人的身体,坐着的那个影子则微微仰头,将脸埋入对方的腹前,脖颈被拉出一到优美而脆弱的弧线,喉结处的凸起也被钩勒的无比清晰。
伴随着细微的吮吸声,凸起的地方便随着吞咽的动作翕动不已。
一下,一下,一下,
沉缓,暧昧,有力。
每一次动作都犹如是在品尝一场甜美的盛宴,贪婪的**和强烈的满足感交织在一起,让人羡慕,更让人脸红,不能想,不堪问。
顾伯允站在最佳视角的位置,巨大的视觉冲击让他头上的呆毛一根根竖起老高,排列成一个巨大的惊叹号。
“这是什么少儿不宜的喝水方式!”
“我的眼睛脏了啊!”
一杯蜂蜜喝的暗潮汹涌,顾子充再不抬头,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同时犯心脏病。
“谢谢老师,”顾子充终于喝完了,他彬彬有礼地仰头道谢,还伸出用舌尖舔了一下嘴唇。
男生的嘴唇因为沾了蜜色的水渍而变得莹润,软红的舌尖覆过饱满的唇珠,唇色愈发浓艳,烈火般灼人。
这究竟是谁在勾引谁啊!
今夜,顾伯允的三观每分钟都在刷新,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顾子充,他亲哥才是那只狐狸精!
然而,顾.狐狸精.子充在楚弦清看来又是另外一番形象,楚弦清眼前,大男孩儿缩起肩膀,仰着头,眼睛和嘴角都湿漉漉的,怎么看怎么像一只被人欺凌,受尽委屈的小狗,得到一点点儿甜就像人摇尾巴,还要加上成倍的小心翼翼。
这样的顾子充看着比生病做手术的桐桐还让人心疼!
楚弦清的嘴角一抽,问,“你,感觉好点儿了吗?”
“老师是在心疼我吗?” 顾子充的眼珠亮晶晶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顾子充的打开的窗户后面是赤i 裸裸的**和还有更多还来不及宣之于口的东西。
楚弦清的眼皮一跳,他表现的这么明显吗?他确实是在心疼这个人。
唉,如履薄冰的当了快三十年的直男,却在这一刻彻底踏空。
偏偏有人还要趁人之危,在这个时候再推他一把,顾子充可怜兮兮地压着嘴角,“老师,我不想吐了,但是现在真的好困。”
楚弦清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刚好走过十二点,午夜,是童话中的公主变回灰姑娘的时间。
那小王子呢?是否也可以卸掉一身不堪的负载,作回一个敏感脆弱,二十岁出头的大男生。
“很晚了,是该睡觉了,” 楚弦清像是在催促熬夜的学生。
“我的卧室在二楼,老师陪我上去。” 学生朝他眨眼睛。
“你说什么?”楚弦清说不清,那就假装自己没听清。
“我是说,我的头好晕,我怕会从楼梯上摔下来。” 顾子充无辜地继续朝他眨眼睛。
楚弦清被拉着的手腕便停止了挣动。顾子充的手得到机会,立刻得寸进尺,将手指插进楚弦清的指缝,十根手指彼此绞在了一起。
两个人就这么手拉手地站起来,也不知道是顾子充拉着楚弦清,还是楚弦清牵着顾子充,他们的肩膀若即若离,疏离又默契地朝楼梯口走去。
“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真要带这个人去你的卧室?我草,我都没进过你的卧室。” 顾伯允在两个人背后跳脚。
他大喊大叫地威胁,“零哥哥,你现在要是跟我哥上楼,你就是知三当三。”
见对方丝毫没有反应,顾伯允豁出去,“哥!”他喊道,”你要是和这个人睡,那我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啊啊啊!”
顾伯允炸了毛的余音被两个人的背影丢在了原地,然后在他的目瞪口呆中消弭无声。
*
楚弦清做梦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走进顾子充的卧室。如果一定要他想象一下,这个房间应该和他所见到的其他房间的风格差不多。
冷硬的黑白灰色调,极简风的软装。
然而当那扇雪白的法式木门被推开的时刻,楚弦清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眼前,这光怪陆离的空间真的是地球人的卧室吗?
不如说,这更像是一本被翻开的梦幻童话书——而且是那种每一寸角落都被魔法师的魔杖细细点化过的版本。
顾子充的卧室里到处都是车。
乐高拼成的赛博皮卡,按比例微缩的合金布加迪,竖着遥控天线的Tamiya, 还有好多好多的摩托车模型,最大的足够让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骑上去,最小的不过手掌大小,每一辆都精美逼真的仿佛能随时发动,让人听见引擎轰鸣。
但是所有这些模型加起来都赶不上卧室的墙面让楚弦清感到的震撼。
楚弦清的对面,一整面墙都被刷成悠远深邃的蓝色,好像无尽的宇宙偏安一隅,在这里投下的一片夜空。
夜空里挂着漫天的星星,有大有小,有亮有暗。
在卧室灯光柔和的映照下,墙上的星星散发出淡黄色的荧光色,好像顾盼流光的一双双眼睛。
楚弦清想起自己买的那辆非主流电动车,他忽然就释然了,荧光色怎么了,荧光色原来是这么浪漫的颜色!
荧光星空旁边的侧墙上也画着画。
那是一片金黄色的麦田,创作者是一位非常善于利用空间错觉的艺术家,不同的光影和透视,让二维世界里的麦田看上去延绵广袤,仿佛可与天际相连。
画面的细节处理也相当到位,颜色被巧妙的渐变处理过,仿佛有微风吹过,麦田也跟着动了起来。
楚弦清震惊地望着眼前的景象,星空,麦田,他仿佛一步跨入了《小王子》的世界。
等等,画面中好像还藏着什么?
楚弦清惊鸿一瞥,眼角掠过某个细节,心也跟着一下收紧……
走进卧室的一小步,是人生中的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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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重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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