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啊,我都快化掉了啦,你还磨蹭什么呢。”
别墅一楼卧室,顾伯允揪着被子探出头,被子是余尚渔给他裹的,因为刚一进门,他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床上的顾伯允就像一只蚕宝宝,只是蚕宝宝此刻全身滚烫,感觉像是被摆在夜市的烧烤架上。
余尚渔坐在床对面的梳妆台前,仔仔细细地在脸上涂卸妆油。
“小渔,你倒是脱了衣服上床啊,” 顾伯允心急火燎地催促道,“你答应了要帮我的。”
“帮你,帮你,等我摘一下假睫毛,马上就好了啊。”
“我说小渔,你到底行不行啊,”顾伯允的目光直白地从床上投向镜子。
镜子里,余尚渔用割绒布巾擦掉下巴上最后一点洁面,然后款款扬起脸来。
没了脂粉的遮掩和修饰,这张脸第一次显露出截然不同的棱角和样貌。
镜中人的眼窝深峻,眉棱削峭,山根挺拔,唇峰饱满,干净利落的下颌线宛如刀锋轻抚过的镜面大理石。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褪去了华丽斑斓的裙装,露出里面黑色棉质的背心式紧身衣,后背的肌肉线条被勾勒的条块分明,好像被雕刻家精心刻画过的作品。
那个顾伯允熟悉的性 i 感美人鱼,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英气俊朗的男儿郎。
唯一没变的是那一双如大海一样的蔚蓝色瞳仁,带着深不见底的情绪,隔着一面晶莹剔透的镜子般向着顾伯允回望。
顾伯允因为躁动而狂飙的心跳好像忽然被人紧紧地攥了一下,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要不然,他熟悉的那个小渔儿怎么完全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顾伯允看的两眼发直。
“怎么不催命了?”余尚渔转过身,“你现在想反悔还来得及。”
“小爷头一回做一,怎么可能反悔,” 顾伯允用力甩甩头,自行脑补出那个美人鱼形态的余尚渔,将想象出的画面贴在了对面人的脑门上。
“麻利儿过来,给小爷躺好。”
余尚渔的嘴角勾了勾,他站起身,听话地走到顾伯允的床前,渔尚渔的长宽都比顾伯允大一号,身体躺下去,瞬间将顾伯允挤到了一边儿。
“上来吧,” 余尚渔拍拍自己的大腿,那气势反倒更像是这张床的主人。
顾伯允一把甩掉被子,白生生地跪坐起来,
关键时刻,还是闺蜜靠谱。
可惜药力让大脑和视线都罩上了一层白雾。顾伯允扶着余尚渔的胳膊找位置,一边还傻乎乎地拍胸脯,“今天让小爷爽痛快了,明天请你吃大餐。”
*
海滨的夏夜,暴风骤雨说来就来。
天上,密密涔涔的积雨云翻滚碰撞,将连绵的雷声都堵的森严。
*
风雨过后,新的一天,宁静而酣然。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乳白色的纱帘投射在烟灰色长绒地毯上,赤脚的男人垫起脚尖,无声无息地从楼上慢慢往下走。
脚掌羽毛一样落在一楼的地板上,还未踏实,“咔哒” 一声,是被寂静扩大了的开门声。
紧接着,有人穿着拖鞋,打着悠长的哈欠,踢哩踏啦走到楼梯口。
一双皎洁的蔚蓝色的眼睛对上另一双墨玉般的眼眸,两个人都是一愣,不约而同看向墙上的挂钟。
“早啊,我以为你们早完事儿了呢,没想到你也这时候才结束。” 余尚渔伸出五指,捋了一把额前的蓬松柔软的淡褐色碎发。
顾伯允的表情有三秒钟的定格,倒不是因为当头这一句略带歧义的问候,而是因为他差一点儿就以为自己家被人闯了空门。
也难怪顾子充误会,那只艳装华服的“美人鱼”睡了一晚上,竟然变成了人,还是一个颇为硬朗的男人。
如果不是余尚渔主动出声打招呼,且他的声音还算有辨识度,顾子充没准儿已经报了警。
管他是人是鱼,鱼人还是人鱼,顾子充都没兴趣纠缠,他现下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顾子充径直往厨房走,余尚渔拖拉着鞋,也跟了进来。
厨房的操作台上,摆着新购置的咖啡机,意大利的拉马佐科,双锅炉循环,咖啡萃取与蒸馏系统独立工作,精准调节水温,确保每一杯咖啡都拥有独一无二的最上乘的品质。
顾子充熟练地操作机器,琥珀金色的液体酝酿出馥郁浓烈的香气,在明朗的空间中缓缓凝结,闭上眼睛,张嘴咬上一口空气,仿佛都能都满口甘甜。
“叮叮咚咚,” 耳边传来冰块撞击玻璃杯底底声音,顾子充回头,发现余尚渔正从冰箱里摸出一听可乐。
“大夏天的,刚睁眼就给你家老师喝这么烫的咖啡,不怕他中暑啊。” 余尚渔“啪的” 一声打开拉环,将可乐倒入了盛了一半冰块的杯子里。
“事后,还是要喝凉的才解渴。”余尚渔煞有介事地向顾子充介绍经验。
“冰对身体不好,” 顾子充淡淡地说,“尤其是剧烈运动之后。”
“冰怎么就不好了,你们看那些专业运动员,跑完跳完,哪个不喝冰水,好多还用冰水往头上浇呢。”
顾子充懒得跟一条鱼争辩,又倒了一杯牛奶放进微波炉。
余尚渔端着冰可乐,自己先灌了一大口。
“嗯,痛快,”余尚渔说,“我真搞不懂你们,什么都要喝热的,运动完要喝热的,感冒要喝热的,三伏天生完孩子,一天到晚要喝整整一个月热的,冰是有毒啊还是跟你们有仇啊,”
顾子充取出一个托盘,摆上新煮的咖啡,温热的牛奶,然后他又切了一小块橙黄透明的野蜂蜜摆了进去。
余尚渔看着顾子充忙活,忽然感慨起来,“我想起来了,小允说你对象比你大七八岁,那就可以理解,奔三十了是要悠着点儿。”
说完,余尚渔欠兮兮的又倒了一大杯冰可乐,端在手里。
都弄好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厨房,顾子充在上楼之前,浅浅地回过头,漫不经心地扔下一句,“冰可乐是杀 i 精的,你们年轻人慢慢喝。”
*
渴,太渴了,喉咙好像被太阳暴晒过的盐碱地,然后又被平移到撒哈拉沙漠去风干了千年。
床上的人艰难地伸出舌头,舌尖滑过嘴唇,几近干涸的唾液没能带来多少润泽,反而传来一股难以言状的腥苦味道。
那味道熟悉却又陌生,在口中化成一道尖利的芒刺,在脑神经上拨出一个高亢的警示音。
蜷缩在床上的男人顿时身体一震,腾然睁开眼睛。
天光大亮,千万条金色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窗明几净的房间,对面墙上那幅描金流彩,按真人比例绘制的油画,仿佛被打上高光,画上的人物显得愈发威严肃枭。
“老板!”
庄毅像是被通了电的皮鞭狠狠地抽打过身体,他一个鲤鱼打挺想要从床上跳起来,身体却像是灌了铅,重重地跌回到横七竖八的抱枕里。
膝盖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仿佛被人剜去了骨头。
男人嘶的一声,重新闭起眼睛。
他是谁?
他在哪儿?
他在干什么?
疼痛让人思考,庄毅躺在床上发出灵魂三连问。
不对…..
他怎么会在床上?
他不是应该跪着受罚吗?
记忆的碎片迅速拼接,脑海里浮现出不算连续但却鲜明骇人的画面。
昨晚是老板的生日,他发誓要将顾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在这一天送上老板的枕席。
他成功了?
不,他失败了!
庄毅记得,他应该是跟顾子充打了一架,然后顾子充的“老师”来了,竟然当着老板的面把顾子充带出了霍家的大门。
中间还发生了那么多乱七八糟,让人始料不及的事情。
总之,全搞砸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盛怒的霍宗恒。
可事到如今,他谁也怪不着,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所以,昨晚,当霍宗恒以雷霆之威呵了一声“跪下”的时候,庄毅“噗通“ 一声跪在了老板面前。
他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没有一个敢为他求情。
跪就跪吧,他认罚。
只是这一跪,庄毅才发现身体的某个部位……
双倍浓缩精华,诚不欺人。
“噗嗤。”
也不知是那个不怕死的,居然偷偷摸摸地笑他。
“滚,统统都给我滚!” 换来霍宗恒愤怒的咆哮,震耳欲聋。
所有人都如蒙大赦般飞快地退出房间,跪在地上的庄毅也跟着动了动。
“怎么,你还想走?” 霍宗恒的目光压下来,庄毅赶紧重新摆好姿势。
诺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庄毅的心跳的仿佛狂风中的战鼓,急促而凌乱,也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那半管情 i 药的副作用。
霍宗恒的目光有如实质,他一步步走近庄毅,男人伸出大手,撸猫一样摸了一把庄毅达拉着的头顶,
“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你觉得你走的了么?”
霍总这口嫩草总算吃上了,还是窝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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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回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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