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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Chapter32 明天啊明天

由于换季温差大,不少人都得了流感。走在凛冽的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还要尽力吸住即将掉落的鼻涕,然后再一步一步像蜗牛逆着风向往前走。

一望无际的天空,灰蒙蒙一片,透不出光的云层似乎在接受它今天的命运。

兰止吸吸鼻子,赶在上课前抬头瞅了一眼,随后低下头,侧着身子隐藏住被风吹出泪水的眼眶。

上课时,每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流感,或打喷嚏或流鼻涕。程嘉瑞比谁都要夸张,一节课连用了两小包,要不是有人拦着,他恐怕会把别人带的纸一次性全部用完。

也许是不好意思,程嘉瑞嬉皮笑脸:“我下课给你买一笼怎么样?”

同学白眼他:“你以为买小笼包呢?还一笼?那叫一屉。”

程嘉瑞连忙称是,补充说明我语文不太好,见兰止不为所动地低着头,还用手肘戳了戳:“兰止,你说是不是啊,要不然我当时也不能学理。”

同学又说:“你们学校还分文理课呢?我们学校都是想学哪几门就学那几门。”

程嘉瑞略显尴尬地笑:“哦……你是哪里人?”

“下湾的,要不是不想出国,我才不来这里呢。”

程嘉瑞没了想继续闲聊的话音,尴尬到瞬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是因为老师没事回来了,二则是突然被自己莫名其妙的自卑心理打击到了。那些话虽然轻飘飘的,但混合着纸巾里的香气总有些刺挠。

他慢吞吞转过头,想寻求一些安慰,打眼一瞧,兰止迷迷糊糊睡着了,用帽子盖住头,两手揣兜,一动不动地冒鼻涕泡,呼噜声此起彼伏。

这个天气的确比较好睡,赖床的人起都不想起。可是屋外寒风呼啸不停捶打脆弱的窗户,他是怎么睡得着的?渐渐地,程嘉瑞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脸颊两侧红得不正常,用手一探额头,果然烫得惊人。

中午到下午是在医务室靠着打点滴度过的,屋外行走的一切都似乎与兰止无关,他眼皮总是半睁,给人一种半睡半醒的感觉。实际上是提不起任何兴趣,平静中带着一副要死不活的状态。

程嘉瑞中午给他送过饭,还问你啥时候发烧的?烧得如此不慌不忙也是奇迹!闲聊几句,又回去上课了。

医生过来查烧,点滴过后,确实比刚才好很多,但还是要叮嘱几句:“多喝温水,这个天气多穿衣服,洗澡的时候不要着凉了,给你配一盒感冒药回去按时喝。”

桌上,写字声划过敏感的神经,兰止睁开双眼,望着灰白的一角天空,貌似想要从中看出什么来。

可病人的精神世界没有正常人丰富,他想要透着五颜六色的云彩始终被阴云覆盖。能得见的,只有压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愈发接近崩溃的窒息感。

有点像他听过的那首纯音乐荒凉凄冷,但目前无所事事对任何事物都索然无味的感受还不如音乐丰富。

今天,老程大手一挥送了他一大包卫生纸,兰止拿在手里略显无语地看着他:“我还没有到那种程度吧?”

程嘉瑞“nonono”地摇头:“我又不是只给你一个人买的,我不用吗?”

就知道损友是不会突然如此大方的,兰止欣然收下,跟着他去食堂。食堂里,潦草老哥趴在窗口,询问:“怎么了?怎么一副病入膏肓没得救的样子?不是去打了针吗?”

程嘉瑞直言:“你不懂,这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这是情伤。”

兰止一包纸甩他身上去,动作流畅丝滑,程嘉瑞避之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兰止疑惑:“我什么时候受情伤了?”

程嘉瑞:“你也不懂,我在活跃气氛呢。哎,自古知己难寻,看来,你也不是我的知己。没爱了,散了吧。”

兰止:“别走,你说请我的。”

程嘉瑞走了一步立马回来:“我就知道,你还是……”

“停,别学典哥,你正常点。”

“好嘞。”

潦草老哥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你别说,我觉得这样还怪好玩的。”

兰止没接茬:“要两份饭。一份土豆泥,一份……”

程嘉瑞:“辣椒炒肉。”

兰止生病了,说话越发直接尖锐,程嘉瑞不会怪他,因为知道这家伙是属实没什么心情。作为朋友虽然不能分担痛苦,但能通过讲笑话消化痛苦也算是尽了心。

所以一路上,面对寒风,程嘉瑞也笑得像朵花一样,问:“今天你去图书馆吗?”

没等答,又说:“算了吧,别学了,回去躺吧,我看你这个小身板受不了这个冷风摧残的。”

兰止有时候真得很想揍他一顿,但想了想又忍下了,忍得笑出声:“我感冒是因为你传给我的,你为什么没发烧?”

“我体质好。”

“好好好,你比我胖。”

“胖吗?你懂不懂我这身材才是匀称!才是标准!”

兰止无言以对,很久,他嘴角还挂着一抹淡笑。想起来很多之前的事,其实不论经历什么,有朋友总比没朋友在身边要快乐。有朋友的时候总能轻而易举战胜孤独。而没有呢……

他叹着气。最近往下低头,心酸无力的感觉便会像海水一样涌上,可化解之法,永远不得。

太阳西沉,夜晚如期。

兰止缩在被窝,时不时吸着鼻涕,在手机上打字。

有很多话都想说出口,例如今天我发烧了头很沉,例如今天天气不好看不到蓝天了,例如今天吃的饭有点发苦,应该是点滴的缘故,例如今天我不想卷学习了,我想早点睡觉,例如……宋清羽,我好想你……你能回来看看我吗?

他把这些话一个一个字删除,又把没憋住的情绪尽量往回收,最后归于平静,问:你星期六有空吗?

等了好一会儿,宋清羽回:我他妈刚跟朋友约好去爬山的,好不容易没有早八,结果又要比赛爬山,哎……

泪水在眼睛里晃了两圈,兰止:噢……好吧。

宋清羽大概是从这个句子里听出语气不对,问:怎么了?想要我陪你?24号不是就见面了吗?那么着急干什么?

宋清羽:不用伤心,哥到时候好好疼你。

兰止:没伤心,我就问问。你要爬山就爬山呗,我也很忙,要兼职。

宋清羽疑惑:生气了?

宋清羽: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每天回来那么晚我也没生气啊,你还生气什么?

兰止气上头顶,从床上一股脑坐起来,扒了两下头发,想让自己在冷空气中冷静,结果越想越觉得哪里有股劲不对,直接爬下床,穿好衣服,在走廊上打开语音通话。

也是不等对面说话,火急火燎地先开口:“我回来那么晚是因为兼职,你那么晚睡是因为你在打游戏,一点也不一样好吗?”

宋清羽愣了愣,因为通话传过来的声线不同,竟比平时要沉稳:“兰止……”

冷风袭过后背,兰止心一下子有些软。

“好,是我的问题,我不该打游戏我应该等你。”宋清羽百无聊赖地说,“这样你满意吗?”

兰止吸掉鼻涕,皱着眉,就知道这家伙死性不改,转身往宿舍走:“你就敷衍我吧。”

“我哪里敷衍你了?”

“不聊了,我要睡觉了。”

“问题都没解决你睡什么觉?”

“可是现在已经十一点了,那我问你,你早一点在干什么?”

“我……”

见宋清羽回答不上来,兰止受不了,挂掉电话钻回被窝。十一点之前,宋清羽在打游戏,在和朋友约定去爬山,却从来没问他在干什么。

也许是心虚地知道,所以回答不上来。

也许是知道回答了也不能理直气壮,所以不敢回答。

那头,猝然被挂断的宋清羽还有些无话可说,邓典看见后问:“你们又怎么了?”

宋清羽摇着头:“不知道,感觉他总是有些生气,也不让我哄。”

邓典:“你惹的?”

宋清羽:“我哪里敢惹?”转念一想,“也许是吧。”

邓典露出罕见的笑容:“行,那劳烦你帮我洗一下袜子,愿赌服输。”

宋清羽转头一愣:“啥?我帮你洗啥袜子啊?”他莫名想起来,“不是追不上才洗吗?我又不是没追上。”

邓典不自觉点头:“噢,也是。”他握着栏杆,一脸深沉,“你追兰止成功了,那就是你赢了,我好像得给你一千块钱。”

宋清羽回身看电脑,不稀得理他。邓典走到他身边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他应该还不知道我们俩这个赌约吧?”

宋清羽没抬头,斜眼:“什么赌约?”

邓典:“没什么,我洗澡去了,你继续玩你的游戏去吧。”

电脑没打开,手上空无一物显得无所事事,想要拿起手机观看什么,也在下一秒抬起头看漆黑的屏幕。心里一旦有一根尖刺,便难以从喉间拔出。他不知道堵着他的是什么,只知道兰止这样让他也很崩溃。

林立新打开门回来的那一刻,宋清羽哭着趴他身上:“你怎么才回来啊?你去哪里了?”

林立新:“图书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又怎么了?”

宋清羽站直身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水地抹:“我好伤心,林立新,你快开导我一下……吧……”

林立新显得有些无语,放下书本,直言:“早知道你们这样,我就应该去报心理学,当心理医生,指定生意爆满。”他坐下,像老干部一样不紧不慢地喝水,“说吧,什么事?”

“孤独,是人类除开相处时必须要解决的难题。”

“但是再伟大、再优秀的人、再怎么拥有钢铁般意志的人也无法一次性根除。”

“原因就在于,是人必有七情六欲,必会胡思乱想,必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既是希望,就必会有失望。”

“所以人得学会将希望放在自己身上。投资自己,想要什么就去争取,得不到也不会心灰意冷,记住你的人生不是为他人而活,而是为自己而活,学会取悦自己,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孤独与失望。”

凌晨一点,兰止听综艺听睡着了。

睡着之前,他还模模糊糊地用反方思想辩白,理清了很多由情绪控制的低落,都是不必要的低落,都是可以避免甚至无所谓的低落。

然而当思想不受控制飘回童年时,那些逝去的温情在时光的陈旧中显出人性的光辉时,他再也抑制不住流下不甘与懊悔的泪水。

仿佛,不论多么坚强的自己,也不过是外表的伪装,真正能够在夜晚痛哭流涕的才是他自己——那么没用的自己。

那么难熬的夜晚,你能告诉我,云层之上有五彩斑斓的色彩吗?如果有,请你,还我一个晴朗的明天。

我真的无比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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