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里的“痛苦”模特与“无情”画家
林鹿的新系列画作遇到了瓶颈。她烦躁地在画室里转圈,长发被她抓得乱糟糟。目光扫过一旁正窝在单人沙发里,戴着眼镜安静看一本厚厚调酒书的林满。落地灯暖黄的光线勾勒出她专注的侧脸线条,修长的手指偶尔翻动书页,神情沉静又迷人。
一个恶魔的小灯泡在林鹿头顶“叮”地亮了!
“老婆姐姐~~~” 林鹿瞬间切换甜度爆表模式,小碎步挪到沙发边,蹲下来,像只渴望抚摸的小动物,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林满。
林满眼皮都没抬:“嗯?饿了?渴了?还是又打翻什么了?” 她太熟悉这种语气下潜藏的“陷阱”了。
“都不是啦!” 林鹿拖长调子,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手臂,“我们林总今天好帅哦!这专注的侧颜!这迷人的气质!简直就是当代米洛的维纳斯!” 马屁拍得震天响。
林满终于从书页上移开视线,镜片后的眼神带着洞悉一切的冷静:“说人话。”
林鹿嘿嘿一笑,瞬间破功,双手合十做祈求状:“伟大的林满小姐!帮帮小画家渡过难关吧?就做我一小会儿的模特!真的!就坐着不动,保持你看书的样子就好!保证不耽误你看书!” 她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
林满看着她,又看看手里刚到关键调酒技巧的书,犹豫一秒,最终还是妥协:“…十分钟。”
“太棒了!成交!”林鹿蹦起来,飞快地架好画板,塞给林满一支铅笔让她继续装样子看书。
刚开始几分钟还好。林满姿势放松,一边假模假样地翻翻书页。眼神偷偷瞟自家小画家在画什么,一边欣赏林鹿沉浸在创作中的样子,那紧抿的唇线和专注的眼神,本身就是一幅极美的画。
然而,十分钟过去…林鹿毫无喊停的意思。林满觉得腰有点僵。
二十分钟过去…维持一个姿势看书,脖子酸了。林满悄悄动了动肩膀。林鹿头也不抬:“别动哦姐姐~就快了!就差一点点感觉!”
林满:“……” 说好的十分钟呢?
半小时后…林满感觉自己像一个被钉在沙发上的标本。腰部隐隐酸痛,脖子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举着书的手也微微发麻。她忍不住:“林小鹿!你的‘一点点感觉’是把感觉当黑洞吸走了吗?!我怀疑我腰椎间盘已经在抗议了!”
林鹿从画板后探出头,脸上沾着几抹颜料,眼神无辜:“快了快了!姐姐你再坚持一下嘛!你看你这样子多好看!痛苦中带着隐忍,隐忍中透着坚韧,坚韧里又有点小委屈…绝了!这就是我想要的人物张力!”
林满差点翻白眼:“这是累的张力!你再不放人,我直接给你演绎一个‘暴起伤人’的张力信不信?!”
“噗!”林鹿终于笑场,放下画笔走过来。看到林满一脸生无可恋地僵硬地试图活动脖子,她终于良心发现,连忙狗腿地替她捏肩膀:“哎呀哎呀,辛苦我们林总了!真棒!最敬业模特!画好了!特别好!我保证这是人类巅峰画作!”她凑过去叭唧亲了林满脸颊一下作为补偿。
林满被她捏得龇牙咧嘴:“轻点…哎哟…你这是按摩还是行刑?” 虽然身体是酸痛的,但看到林鹿那重新亮起来、满是狡黠和满足的眼神,还有脸颊上那个带着淡淡松节油气味的吻…算了算了,就当是自家小画家艺术事业的铺路石吧,就是这石头有点硌得慌。
她活动着僵硬的关节,指着林鹿脸上蹭的颜料:“你也成花猫了,大画家。” 语气无奈中透着纵容,然后指着厨房,“去洗洗,顺便想想怎么补偿你这个饱受摧残的模特。”
————
月光下的闲聊
深夜,酒吧早已打烊,喧嚣归于沉寂。
顶楼露台,林满洗完澡,只穿着一件宽松的林鹿的白衬衫(据为己有),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手里拿着两罐冰啤酒。窗外的巨大鹿角霓虹还在规律地闪烁着,给露台洒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林鹿半躺在沙发里,穿着舒适的纯棉睡裙,手里拿着一本画册在翻看,长发随意地散落。空气里残留着淡淡香薰蜡烛的余味和浴室的湿气。
林满走过来,递给她一罐啤酒,自己也顺势坐在地毯上,靠着她的小腿。冰凉的罐身触碰到林鹿温热的皮肤,让她缩了一下。林满笑了笑,拉开了自己的那罐,气泡发出轻微的声响。
“今天的樱花牛奶薯片,”林满灌了一口冰啤,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放松后的慵懒,“是不是又偷偷让王雪给你买了?” 眼神锐利地扫过来。
“噗——”林鹿差点被啤酒呛到,心虚地把画册举高挡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没有!绝对没有!是…是陈佳硬塞给我的!” 甩锅毫无心理压力。
林满哼笑一声,也没戳穿,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自己无名指上那枚“鹿角明月”戒指。月光下,戒指表面有细微的使用痕迹,不像当初那样锃亮如新。
林鹿的目光被她转戒指的动作吸引,放下画册,也学着她的样子看着自己手上那枚戒指。灯光下,她的戒指沾上了一点点没洗干净的蓝色油彩——可能是下午画室里蹭到的。
“哎呀,”她嘟囔了一声,用指腹蹭了蹭,“颜料蹭上去了。得洗洗。”
林满也看着自己戒指上无法避免的细微划痕,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林鹿戒指上那抹蓝色的油彩。
“没关系的。” 林满的声音很轻,带着夜晚特有的柔和,“你看我的,也有擦痕了。” 她将自己的戒指举到两人眼前,迎着窗外霓虹的光,“戒指戴在手上,总会沾上生活的痕迹。”
她放下手,目光温柔地落在林鹿脸上:“油彩也好,面粉也好,刮痕也好……”她的手指轻轻握住林鹿戴着戒指的那只手,两枚戒指紧贴在一起,一个带着油彩,一个带着时光的印记,在月色下交相辉映。
“就像我们。”林满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会弄脏厨房,会为了零食斗嘴,会在画室里为了模特姿势斗智斗勇,会疲惫,会吵架……”她握紧了林鹿的手,那两枚戒指紧紧相贴,“生活就是这样啊,有甜蜜,也有鸡飞狗跳,会留下印记。”
林鹿静静地看着她,感受着戒指相贴处传来的微凉和对方掌心的温热。
林满凑近了些,额头轻轻抵住林鹿的额头,呼吸交融,声音轻得像情人间的私语:
“但你看,戒指上的痕迹不会让爱消失。它们只是证明,这份爱,真真实实地在过日子。每一天,都在。”她的目光落在林鹿指根的蓝色油彩上,唇边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就像这颗小蓝点,是你下午在追逐梦想时留下的勋章。”
霓虹的光芒透过玻璃在她脸上流转,照亮了她眼中的无限深情。
“至于爱本身?”林满低笑了一下,带着令人心安的笃定和一丝小得意,“它像这个——”她稍微拉开距离,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窗外那巨大、猩红、永不疲倦旋转闪耀的鹿角霓虹招牌,“一直都在那儿亮着,管它什么油彩还是刮痕呢。而且……”
她凑到林鹿耳边,用气声说道:“……今晚谁是模特谁是画家的账,我们待会儿回床上再细算?”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带着一丝危险的暧昧。
林鹿的脸瞬间红透,像窗外霓虹的倒影。她气急败坏地把冰凉的啤酒罐按在林满是笑意的脸上:“林满!你破坏气氛!!” 露台上只剩下两人笑闹的声音,混着远处城市的低鸣,和那两道在手指上默默见证着一切、沾着生活印记也依旧闪亮的戒指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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