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这是?”
“嗐,你不知道,他们俩就这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跟那鞭炮见火光了一样,碰面就是噼里啪啦鸡飞蛋打,习惯就好。”
“哦——这样啊,要上点酒吗?”
秋蝉爽快地点头,“可以啊,但是你能喝吗?你不是开车来的吗?”
邓月白嘿嘿笑了下,整个人明显放松多了,像个可爱的邻家小女孩,“没事,喝多了叫我男朋友来接,到时候也送你回家。”
“那行,咱们来点。”
六瓶啤酒上桌,秋蝉启了瓶过去,“段哥,来点?”
“谢谢。”
“队长呢?”
江许摇了摇头。
段来意对瓶吹的,下颌线抬起,眼尾的余光撒在江许身上,阴阳怪气道:“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要喝就喝你的,少那么多废话,堵不住你的嘴吗。”
“你管我那么多。”
“闭嘴。”
段来意收回视线,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大口啤酒。
……
快九点的时候,秦周姗姗来迟地接走了两瓶倒的邓月白,秋蝉打了的走,将干了十几瓶啤酒后醉的不省人事的段来意交给江许。
他可不轻,江许一个人拖着,废了不少劲。到小区楼下已经快十点了,他仰头向上看去,三楼的灯还黑着,室友又加班了。
“醒醒。”他拍了拍段来意的脸,“别装了。”
“这点能醉?醒醒,装的蹩脚死了。”
靠在他肩上的男人吃醉一声,头发蹭在他的颈窝里,沙哑着喃喃:“……别吵。”
“那你倒是起来啊。”江许又推了推他。
段来意搂得更用力了,树懒一样环着他。脚不听话地向前迈起,拖动着江许,踉踉跄跄向前。
“回家,回家……”
“我知道,别乱拉我——段来意!……我真是服了你了。”
他拖着段来意向单元楼里走去,沉重的身躯惹出一头汗,喃喃:“……总不能是真喝过去了吧?”
一个踉跄,段来意从他手上滑了出去。电梯门正在关闭,眼看就要夹到他身上。江许心惊胆战地把他拉回来,电梯门同时展开,段来意跌到了他的身上,让江许肉垫一样砸到电梯壁上,发出一阵闷响。
“……嘶。”顾不得自己,江许一只胳膊从他腋下抄过,腿抵在中间,手扶着他的肩膀下意识检查去来。
确定没事,他才松了口气,扶着段来意的力度微微加大,“醉成这样了还不省心,什么德行。”
江许真觉得他跟条大型犬一样折腾人,特别这会儿,段来意好像清醒点了,在他翻找钥匙的做出了一连串的小动作。
细软的发丝蹭在他脖子上,江许被惹得发痒,右手推开房门后,就要打断段来意的动作,“你够了没……”
忽然,脸颊上划过了种柔软潮湿的触感。
只停留了一秒,转瞬即逝。
……
段来意又是在江许床上醒来的,这间次卧比他的小了一半,一个衣柜和床就占了大半空间,折叠桌子在床尾,凌乱地放了一堆东西,再加上一个吉他盒子,让本就不大的空间显得更加逼仄。
整个房间的采光也差,窗帘拉上,昏暗的像世界末日。他在心里嘀咕着,一边搂着被子慢吞吞翻身。这次待遇倒是不错,江许没给他撵下去,动作也温柔多了。
江许正站在衣柜前换衣服,袒露着的后背好像模糊上一层灰色的轻纱。段来意隐约看见衣柜里黑漆漆的,似乎放了不少东西,也真是可怜江许了。他用脚碰了碰他小腿,“大早上的,别乱勾引人行不行。”
江许看都没看他,从衣架上抽了件衬衫和针织衫出来,“醒了就起来,别迟到。”
“再躺会,头晕。”他装模作样地摁住太阳穴,几秒后,段来意忽然坐起来,大惊小怪地说:“我怎么在你房里?”
江许不准备理会他,指腹压在裤腰上,刚要褪去,耳边又传来了他做作的声音。
“天哪江许,两次了。”他搂着被子角,一副好像被玷污了的模样,声音也是夹得江许耳朵疼。隐约间,他似乎还看到段来意冲自己眨了眨眼,鸡皮疙瘩顿时掉了一层。
“还把我衣服给脱了,你真禽兽。”
“从昨天到现在,十几个小时了,还没装够?”他的声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讥讽,“瘾真大啊。”
“谁装了?我有那么幼稚吗?”说话间,段来意手握的被子角松落下来,垂叠在他大腿上,露出了锻炼得当的胸肌与腹肌。银链牌垂在脖子上,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而且我为什么要装?我有什么需要装的吗?”
“那谁知道?”江许冷笑一声,“你的脑袋不是一直不正常吗?谁有兴趣思考精神病的行为逻辑。”
“你这不是了解的很清楚吗?”
“我不了解。”江许拍了拍他的腿,“别废话了,出去。”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搞清楚,这是我房间。我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段来意摊手,“拜托,是你把我放到你床上的。还把我脱那么干净,不知道的以为干什么了呢。”
“别那么自恋。”江许双手环胸,“不是你昨天死缠烂打,我就直接把你扔楼下垃圾桶了——待会把床单被罩一起洗了,脏死了。”
“……”
段来意忽然撑着床褥向前,膝盖跪在被子上,和江许近在咫尺,目光**,语气忽然变了调:“对没错,我是装的。”
“但你知道我是装的,你还跟我装,你什么意思?”
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犹如一只正在狩猎的豹子,江许薄弱的脊背抵在衣柜上,表情平静。
“江许,你不会还喜欢我吧?”
江许反问:“你觉得可能吗?”
段来意盘腿坐下,认真思考着说道:“可能性很高。毕竟我贝斯弹这么好,你对我念念不忘也是很正常的。”
江许微笑:“那我为什么不直接和贝斯过一辈子呢。”
“它自己又不会响。”
“说的我好像没手一样。”
“你有这个技术吗?”他摊开手心,另只手撑在被子上,歪着脑袋,一脸好笑地望着他。
“……”江许脱掉裤子,眼睫垂下,“你最好别喜欢我。”
段来意皱眉。
“这句话还是送给你比较合适。”
“……”
半晌,他换好衣服。稍显宽大的浅色针织衫为他添上些温和儒雅,配着本就显乖的一张脸,宛若稚气未褪的大学在读生。
“再不起来就真要迟到了。”他说:“我不等你。”
“你真没良心。”
“我提醒你很多次了。”
“至少我在你这儿办了包月会员。”
“所以呢?”
“衣服。”
“……?”
段来意一副少爷样,“我没穿衣服,你给我拿。”
“你没病吧?睡裤不套着吗。”
“我就要你给我拿。”
简直跟幼儿园里得不到老师夸奖就撒泼的小孩一样,江许不惯着他,转身就要走,“那你就等着——”
话没说完,手腕便被道火一样炙热的温度缠上。段来意力度很大的将他拉回来,跌坐在自己怀中,嗓音沙哑:“一起扣全勤,是吧?”
“段来意!”江许挣扎起来,“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幼稚二十多年了,改不掉。”
“你!”江许放弃了,那紧箍着他手腕的力度宛若锁链一般,仅凭他这点力气完全挣脱不开。
当时就该报点健身房。他不由得后悔起来,气息急促着,宣泄着此刻的愤怒与不满,“我真是瞎了眼,没看出你这个狗东西的真面目。”
“真抱歉,现在后悔晚了。”
江许恼怒地抬起手,快落下时被他紧紧地握住手腕遏制住,拳头停在半空。
“你这两年书真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脾气还一样臭,一样让人讨厌。”他口不择言地骂着,“跟你分手就是对的。段来意,你松开我!”
“我想亲你。”
江许顿时熄火了,整个人如遭雷击。
“你越骂,就越想亲。”他的模样不似在开玩笑。
“……”
半晌,江许声音颤抖地问:“你要穿什么衣服?”
……
等吃完楼下肠粉,江许才反应过来这是段来意故意说出来恶心他的。一直到赶去咖啡店的那条路上,都是两个人鸡飞蛋打的对骂声。
今天周六,排练的时候杨叔也在。秋蝉和他简单说了下邓月白的委托,一对新婚璧人的婚庆演出,时间要等甲方来的时候再进行商榷。她主要是来替远在外国的朋友问一下乐队是否有档期,具体细节还要等过几天人家回来再详细商谈。
算是暂时解了乐队的燃眉之急。秋蝉正准备和他探讨一下甲方可能会喜欢的曲风类型,结果就看到门口走来的,气压低迷的两个人。
完犊子。
她回望向杨叔身上,一脸救救我。
杨叔轻咳一声,表示自己对小孩子闹别扭的打闹无力调解。
他还是比较擅长成年人的社交。
江许和段来意还不知道自己被评成了一对小学生,依旧鼻子对眼。但排练时的默契却未受影响,每句词、每个音,都准确地保持在了应该有的调子上。
“叩叩——”
敲门声打破平静。
“你俩谁去开门?”秋蝉敲了下鼓面,她坐在最里面,完全不方便。
段来意一声不吭地站起来,步履生风。秋蝉看得想笑,凑过去跟江许说悄悄话,“弄得跟小情侣闹别扭一样。”
江许瞪了回去,“少乱说。”
“啊对对,是是。”捂嘴偷笑起来。
“你好,我是来找江许的。”一道温润的男声传了进来,“上次走得太着急,外套落我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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