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夏本来还想挣扎,被段来意三言两语就给打回去了。
他也比上次见面的时候乖了许多,虽然眼神依旧不善,但整体感觉给人的,完全就像是一条被捋舒服了的大型犬。
——特别是对江许的时候,殷勤都要献的飞起来了,段来意更是不能让他继续接近江许,那小心思,也就江许这个瞎了眼的看不出来。
所以难受就难受点吧。
他搂着江许的被子,蜷缩在狭窄的沙发上。周围笼罩着洗衣液清冽的薄荷香,段来意将头埋进更深处,鼻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松木香。
醇厚的味道,沾着些许晨时清露的凉,让他忍不住地想要闻到更多。大口呼吸的替换似乎都不够用了,段来意不满足地跪在沙发上,脊背完全着,深深将头埋在那阵需要足够用力才能捕捉到的香气里。
不够,完全不够……他需要更多,更——
客厅灯一下亮了,段来意的慢吞吞地露出一双眼,在遮住眉毛的发丝下,直直与客厅旁边站着的江许对视。
“……”
“……”
静默了足有半分钟长,两人都一言不发。最终还是江许先忍不住,隐忍着问:“你在干什么?”
透过层叠的被子,段来意声音闷沉,毫无任何羞耻感,正常的像是在回答任何一个正常的问题:“睡觉。”
江许额角轻轻抽了下,“这样?睡觉?”
“有问题?”
何止,简直问题大发了。
江许耳尖烫人,手指颤抖,咬牙切齿道:“把我被子,放下来。”
“这你也要管?”
“快点。”
“好吧。”他拉到下巴那里垫着,“你还不睡?”
呵呵,本来挺困的。现在倒好,是一点也没睡意了。
他怎么就非得起来上这个厕所。
“用得着你管!”说着,用力摁掉客厅的开关灯,气急败坏地走进了厕所。段来意觉得他现在越来越喜怒无常了,手指捻着被角,轻轻提拉到了鼻梁上,面罩一样遮住了他下半张脸。
但是江许好香,味道好好闻。
像是捧花一样,他把被子挤压在鼻尖。
……
段来意被江许踹到了他房间,原因是上完厕所出来,感觉背后发凉的江许回头一看,就发了段来意更加变态的动作,实在忍无可忍了,把人提溜到了自己房里‘看管’。
段来意觉得他就像是一只把自己洗干剃净往狐狸嘴边送的兔子,可爱的要命。
“我告诉你,我觉浅,你是敢在做什么发癫的,我这就掐死你。”
“好好好。”
江许仍然有些警惕,把他往里面踢了踢,“别靠我那么近。”
段来意有些想笑:“好队长,就这么点位置,你让我往哪儿挤啊?”
“谁让你吃那么壮。”
“我家基因好,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这188.64的身高也不是我想长的。”
“滚。”
“你看你这人,真奇怪。喊我进来的是你,骂我滚蛋的也是你。那队长,你非让我上你床是什么意思啊?”
“谁非让你上我床了?要不是你——”
他卡住,脸色涨红,说不出一句话。
段来意发笑,“嗯?我怎么了?”
“你自己知道。”江许瞪着他,“别不要脸。”
“哎呀,我哪里不要脸了,我就只是好奇而已啊。”他凑近过来,声音低低的,“江许,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特别香。是喷了香水吗?什么味——”
江许恼羞成怒地捂住了他的嘴,压着段来意胳膊,把他摁到在床上。
耳尖、脸颊、脖子,红成一片,“闭嘴。”
段来意眨眨眼,点头。江许这才深吸口气,将手挪开。
谁知下一秒,段来意便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那是江许刚才用手掌压过的地方,他不知廉耻地咽下一口唾沫,喉结滚动着,望了过来:“但是舔着不香。”
“像白开水的味道。”
……
下午,江许带着常夏一起来到了排练室。常夏给秋蝉道了歉,哽咽着说自己当时不该直接跑的,做了这么不负责的事儿,非常对不起。
秋蝉不是记仇的人,爽朗的一挥手,之前的事情便就算了。
“你昨天让我准备的东西都弄好了,一个不落。”
在那个原本放着架子鼓、吉他和贝斯的地方,秋蝉清理出了一个角落。折叠桌撑在那里,上面放着一些紧急拼凑出来的直播用具。一台连接着电脑的手机,支架,打光灯,杨叔坐在电脑前,冲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
“待会不用紧张,他们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实在害怕的话还有我,我替你上。”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网络上针对常夏的舆论已经好转了许多。大概都是觉得事情不简单,网友们偃旗息鼓,站在了中立位置。江许不想拖延下去,他需要借助舆论的力量把握风向,尽可能的占去更多优势——当然,他们也确实是这场风波中的受害者。
直播澄清是再好不过的方式,也能给新娱来个措手不及。那边恐怕还没想到他们会插手进来,现在应该是在写字楼里思考对策?或者等待他们下一步动作?
无所谓如何,江许一点也不会手下留情。
下午三点,澄清直播正式开始。江许把同为受害者的黄老师一行人摇进来,直接微博大号显示登陆转发直播,立场不言而喻。常夏被江许嘱咐诚实直播,没有一点扭捏,问什么答什么。杨叔那边则是时刻盯着直播,但凡发现有疑似水军带节奏的,直接一个禁言套餐带走不送。
直播环境好,常夏自然也就慢慢放松下来了。
而正在回复私信问题的秋蝉终于等到新娱那边的消息,冲他一边招手,一边做着口型。
“先加上,直播完再聊。”
秋蝉点头,开始操作起了手机。过了会儿后,她才想起来哪里不对,小声问:“段来意呢?”
江许脸色一冷,生硬的岔开话题,“想想晚上想吃的,请你。”
看他这反应,不用猜就知道,是又吵架了。
“这种时候你俩也能吵起来?”她有些不可思议,“都气的不来排练室——哦不,应该说是他把你气的,都禁足他不允许进排练室门了?”
“谁禁足他了。”说到这里,江许也有些来火,“莫名其妙来招惹我,吵完一架后就跑了,班也不上,谁知道他什么意思。”
“??”秋蝉:“啊?”
说到这儿江许就来气。明明是段来意先来犯贱的,结果吵完一架之后,他先玩消失了。电话没有,短信不留。反倒是跟店长说了声请假,什么原因也不补充,一消失就是大半天,给谁摆脸色呢?
“他不见了?不会吧?他没给你发消息吗?”下意识脱口而出三连,秋蝉眼睛睁大了些,“难道他想通了,准备出国了。”
“你说什么呢。”江许弹了下她的脑袋,“他行李全在家里,贝斯也没拿走,要走?能去哪儿。”
秋蝉眨眨眼,“可上回他出国的时候,也是这样啊。”
江许一噎。
“吵了一架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然后排练室的贝斯失窃,再有消息,就是两年后了。”
“……怎么可能。”江许被这个说法逗笑了,“他都二十三了,又不是十三,哪儿会有那么幼稚和不负责任。”
“要不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
“要打你打。”江许说:“我才不惯着他。”
直播效果超出意料,几个音乐领域的大v也转了他们的澄清声明,更增高了正常事件的热度。也因为新娱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来做任何回应,网络上的讨论风向逐渐有了转变,更偏向江许他们这边了。
针对常夏的讨论也是热闹,有人说他人傻钱多,也有人说他态度真诚。但整体评价趋近于好,他也终于松了口气,一直惨白的脸上回上些粉。
这场直播的成功更是离不开所有人,秋蝉熬夜准备公关文本和直播器材,杨叔请假过来帮忙控场控评,请他们一起吃了顿饭后。江许又在微博和微信上分别私聊感谢了几位帮助他们的老师。
这一切做完,已是晚上九点多了。新娱的公关八成是下班了,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没有选择回家,江许一路骑车到临江大厦。
三楼,排练室前的走廊寂静无声。他用仅剩百分之三的电量打开了手机手电筒,打亮在门上落着锁。
江许十分仔细地看着,柔软的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细划痕,像是义无反顾的飞蛾融化在即将熄灭的火柴头上一样,无比认真地研究着门锁是否有过被打开过的痕迹。
但他不是机器,也没有足够多的经验和理智,判定不了现在的情况如何。在电量即将告罄时,江许深吸口气,宛若下定了上面决心一般,重新打开了门锁,推开了排练室的大门。
十一点半,段来意在马路街头奔跑着,摁断第十五通未接电话。
他的头发像是降落的雪花,外套敞开着,灌满无数凛冽寒风。
“妈的江许,等老子找着你,非打断你的腿!”
江许(凶):关我什么什么事儿,我才不管,我就不打。
——然后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到排练室蹲人,以防万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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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立方小时(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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