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月光透过玻璃，清清冷冷洒在窗边，照亮了她红透的脸。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沈之瑾跨坐在他腿上的姿势更自然了点，被男人幽深的目光锁着，她垂了点眼睫，不敢看他。
迟潜眸色微沉，声音轻了许多，缓缓道：“沈之瑾，我想吻你，你拒绝，现在还来得及。”
挂在脖子上的手指悄悄瑟缩了下，却还是没有放开。
吻，就在下一秒落下来了。
极为侵略性的气息卷过来，像是压抑了太久太久。
他刚开始是克制的，一旦感受到沈之瑾的接受，便一步步深陷进去，呼吸交缠，空气灼热。
她只能在无力中被他带动着，被那只有力的手臂拥抱着，肌肤滚烫，残存的理智被这温度烧得消失殆尽。
不算长的宽松毛衣因为动作已经吊到了腰间，失去了部分衣料的阻隔，他的手臂轻而易举触碰到她的皮肤。
沈之瑾被碰的一激灵，咬住了他的唇。
迟潜松开她，把人抱起来，轻松放倒在床上，旋即便倾身压了过去。
主卧的床很大，他跨跪过来，弓着身子，埋首在她颈肩，呼吸喷洒上来，她感觉要被烫伤了，迟潜却迟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沈之瑾抿了抿唇，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试探性唤了声他的名字。
过了几秒，他才低低说话，嗓音是喑哑的，从她耳边传过来，染上一层酥麻。
“沈之瑾，你喜欢我吗？”
她愣了一秒，血色蔓延到耳根，透着薄红。
都到这份上了，他还要追问这一点吗？
她不说话，迟潜就一直不离开，薄唇那点温热磨人地蹭回唇边，她抖了抖，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声音是意料之外的软，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喜欢。”她又重复一遍，“我喜欢你。”
磨蹭的吻加深下来，比先前来的愈发猛烈了些，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久到她感觉喘不上气，眼眸蒙上一层水雾，在他退开时唤了声名字。
“迟潜……”
他吻到她的脸侧，将那颗缓缓滑落的泪珠含了进去，嗓音低沉似野。
他说：“我在。”
她推了推身上的人，偏开脸不适道：“你，让开一点。”
他敛着眉眼，过了好一会，才跪起来，沈之瑾已经整个人要被蒸熟了，抱起一旁的枕头把脸埋进去。
他起身下床，已经沉静了许多：“我去洗把脸。”
沈之瑾没做声，只点了点头。
她也需要冷静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里的人双手撑在台边，扭头看了眼外面已经坐起来的人。
额发有几缕被水打湿了，他也没管，抬步出去，坐回原来的窗边。
沈之瑾好像有点躲着他，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背对着人在柜子那磨蹭了半天才走过来，坐在他旁边。
“闭上眼睛。”她说。
迟潜勾了勾唇，闭上眼把脸凑过来，逗趣道：“亲准一点。”
她“啧”了一声，又低下头拿出藏在背后的手，打开一个小盒子。
几秒钟后，迟潜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牵起来了，冰凉的环形触感顺着指尖缓缓向上推动，他睁开眼，看到姑娘抬着他的手认真的模样。
沈之瑾好像才察觉到他的视线，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羞恼：“我让你睁眼了吗？”
他轻笑，大手一捞把人抱回了腿上，说：“这景象要是不亲眼看看，我会遗憾终生啊。”
“哪有那么夸张。”
沈之瑾把盒子递过去，里面还剩一只女款的戒指，跟他说：“我的，你帮我戴吧。”
迟潜接过来，盯了会，突发感慨：“我不应该买它的。”
她惊了惊：“你反悔了？”
“不是。”他微微蹙眉，懊恼说，“我应该买婚戒的。”
“……”
她张了张嘴，被这人的脑回路惊到了。
一时血液上涌，又红着脸骂：“你做梦，婚戒我会这么轻易给你戴？”
迟潜默了默，拿起那枚女戒，牵起她的手，牢牢套入中指。
两枚情侣戒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他牵起她的手，在戒指下方轻轻吻了一下。
唇边泛起笑意：“说不准呢，我可能很快就会向你求婚，沈之瑾，你可以提前考虑一下，要不要嫁给我。”
她定定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莫名觉得，他可能是认真的。
这个人，对自己的喜欢来的太汹涌，才进一步，就已经贪婪到了下一步，她每次好不容易感觉自己能跟上他一点，再望过去，发现这个人又站在了更深处，好像望不到边，又永远朝她伸出手，吸引着她一步步跟过去。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男朋友。”她笑着说。
很快那点笑又被他吻住，身上着了火，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迟潜在理智丧失前的最后一刻停住，靠在她肩上，掀眸看了眼时钟。
轻笑：“九点了，又要赶我走吗？”
身上的人紧紧抱住他，嘴唇红似滴血，摇摇头：“不要，不准走。”
他掐住那截细腰，已经快到极限。
“沈之瑾……”他嗓音低沉，“我想要的，起初就告诉过你，那么，你的尺度在哪里，告诉我。”
我的尺度……
她眼神泛着迷离，腰上的手已经快要按耐不住，唇边溢出一丝猝不及防的轻哼。
她微微蹙眉，带着一丝颤抖：“我都可以，你想要的，我都可以。”
眼神灼热，他倾身将人压回床上，情意正浓时，他突然顿住，引来身下人疑惑的目光。
他起身，有点烦躁地扯了扯领口。
说：“……没有套。”
沈之瑾闭了闭眼：“……”
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
机票订在除夕夜的前一天，她准备今年带迟潜回家过年。
消息告诉爸妈，他们高兴得不得了，分分钟把两边的亲戚全部通知到位，搞得沈之瑾这两天手机群消息炸锅。
“不看一眼吗？”
迟潜在一旁给她剥橘子皮，小小的砂糖橘，他掰开一半递到她嘴边，沈之瑾张嘴，按了几下电视机遥控器。
“不看，他们就是闲聊，没什么大事。”
手机放在一边，她捡起来，调成静音。
迟潜把另一半也喂进去，敏锐地察觉到什么，说：“你告诉家里人了？”
她眼神瞥过来，整个人连咀嚼的动作都是懒洋洋的。
过了会，才道：“你是会什么读心术吗？”
他放下橘子皮，往后靠了靠，搂住她，脸蹭到脖颈边，笑。
“我要是真会就好了，那我一定要看看你的心里面有没有我。”
大冬天的，沈之瑾被他撩拨得浑身发燥，推开了点。
“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她指的是橘子。
边上的人却粘过来，在她唇边吻了吻，轻声说：“那我尝尝。”
一声呜咽，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锁住，撬开故意不给得逞的唇齿，他吻了吻，才松开她，意犹未尽的模样。
“味道还不错，很甜。”
沈之瑾羞红了脸，一手推开他，拿起手机翻了翻。
“别闹了，快点选一下回家要带的礼物。”
迟潜凑过来，在旁边看了会她递过来的屏幕。
都是最近加入购物车的，有按摩仪，有茶叶，还有酒。
沈之瑾：“我妈妈之前经常说肩膀酸，给她买的那个说不好用，我又选了个别的牌子。”
“这个还可以。”他认可道，“之前漾漾也给家里买了一个，他们试用过的都说不错。”
“是嘛。”她往下划了划，又点开一个页面，“那酒呢？你懂这个吗，我随便选的。”
“酒的话，我拿给你吧，叔叔喜欢什么样的酒？”
沈之瑾略微沉吟：“白的吧，他其实瘾不大，就偶尔喜欢小酌两杯，要求不高。”
“行。”他说，“我记住了，你把地址给我，直接寄过去吧。”
沈之瑾点点头，顺手点开他头像，发送后点开转款，问他：“大概多少钱？”
旁边的人静下来了，她扭头过去，发现他正好在看自己，眨了眨眼。
“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这么点东西也要你转账，我未免做人太失败。”迟潜语气淡淡。
“……我只是觉得，金钱上分开点会比较好。”她迟疑着开口，又觉得这么解释会不会给他距离感太强，又补充，“这是我的习惯，你不用想太多。”
迟潜看了她一会，收回目光。
“谁给你养成的习惯，周少靳吗？”
握着手机的指节紧了紧，又松开，泛白的地方重新充血。
她扯了扯唇角，语气很平静：“嗯，他妈妈会以为我是为了花他的钱才跟他在一起，有关这件事，我们吵过很多次，他说不用在意那个人的言辞，但我是在意的，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
“……”
他沉默了会，说：“在我这里，你可以不用顾忌这些。”
沈之瑾把玩着他垂在一边的手指，动作顿住，故意玩笑：“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随便花你的钱咯，想买什么都可以？”
“对，什么都可以。”
沈之瑾笑了笑，没有接话。
哪怕心里很明白迟潜说的是真话，她的经历和个人性格也一时很难转变。
迟潜家里，应该和周少靳又不是一个量级的，那样的富贵家庭，里面又有什么样的人际关系，说实话她现在还拿不准。
大钱她不会花，普通的小礼收一下也无伤大雅，顺便也可以不伤这个人的心。
便点头了：“那这次就托你的福了。”
迟潜果然心情好多了，掏出手机，又朝她伸手：“借用一下。”
说是借用，沈之瑾顺手就递过去了，也没想太多，谁知道他两边鼓捣了几下，直接把她购物车清空了。
看到瞬间多出来的待发货99 的红点，她一整个尖叫扑过去，把手机抢回来，连手都是颤抖的。
被气的。
“你干什么！我这里面好多只是加购了，不一定真买的。”
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完全不知道错：“加购了那就说明想要，只是多方面考量，才最后放弃。我说过了，你不需要考虑这些，尤其是钱。”
她深叹一口气，对这些从小消费观畸形的富家子弟无话可说，点开那堆东西想要退。
迟潜又凑过来：“退单多麻烦啊，还有损信誉，人商家多不高兴。”
沈之瑾咬牙切齿：“一百提抽纸，我根本用不完。”
迟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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