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了点头,室内光线太亮,避无可避。
再加上,身上的人盯着自己的眼神太过灼热,让她心里陡然生出一点无措。
张了张嘴,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就先被他吻了去。
沈之瑾另一只手情不自禁攀上他的脖子,双腿被他单膝自然分开,仰着头,承受他渐渐下移的亲吻。
“停,我还没洗澡。”
她推拒着身上的人,迟潜却像没听见似的,还在继续。
肩头的衣料被她攥得发皱,沙发上的人乌发垂落,香肩半露,另一只手抬起遮挡住下半张脸,水润的眼眸逐渐浮上欲色,将为数不多的清醒覆盖了彻底。
迟潜没有停下的意思,埋在她身上不断地挑起火,一处又一处。
喘息间,嘴唇有些发干,她实在承受不住他这长时间的撩拨,又迟迟不进入下一步,有些难受地喊了声。
身上的人这才停住,游移到她的脖颈处,轻轻咬了口:“沈之瑾,戒指戴上。”
她轻颤了下,抱住他。
在迟潜看不到的地方,眼圈已经泛起红,分不清是动情还是难过。
她声音带着怯,低低道:“不戴你就不给吗?”
姑娘左腿微微曲起,若有若无蹭着他,肩上的人猝不及防低喘了声,被她的撩意逼到防线边缘。
脖子上青筋明显了点,耳廓也染上红,做了这么多次,沈之瑾好像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见过他动情的脸。
这个人,难道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面不改色吗?
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她大着胆子,动作又明显了几分。
握住身下的腰肢,他咬着牙撑起来了点,竟然还在忍。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
看不到脸的时候她胆子还挺大,这会被他直接盯着,沈之瑾又不敢了。
僵硬着大腿,放也不是,动也不是,躲开视线,脸上的颜色比他刚才还要红。
又支支吾吾:“你没谈过都这么会,我谈过的凭什么不会?”
话出口,好似有什么在暗处悄然发生了变化。
谈恋爱以来千躲万躲的雷区,偏偏被她自己不经意间踩到了。
呼吸微滞,空气陷入一片死寂。直到最后一刻,她还幻想着会不会是自己顾虑太多了,毕竟迟潜看起来不像是会乱吃飞醋的人。
上回她说要去西班牙找朋友玩,他都没在意是男是女,这次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他分明就知道她对周少靳不会有什么。
转回视线,她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极为幽深的眼,仿佛坠入深不可测的幽潭,压迫感几乎要充斥她所有的神经。
沈之瑾惊呼一声,身上的人已经重新覆了下来。
客厅亮如白昼,玻璃案上,花瓶里倒影的水光被撞散了,微微皱起涟漪。
他拨开她脸颊上汗湿的发,折磨般深碾,没有半点留情,落在耳边的嗓音是喑哑,也是压抑:“沈之瑾,你跟他接过吻吗?”
她急急喘着,表情皱着使劲摇头。
他双臂撑在两侧,低头触碰她的唇:“我不信,你说实话。”
实话。
她找死才会说。
沈之瑾不肯张嘴,他就吻到她张嘴为止,声音泄出来,她大脑一片空白,还在沉浮中无意识地说:“没有。”
他看了她一会,把人捞起来坐在身上,埋头咬了口。
骗子。
他分明就看到了。
……
大一刚开学的时候,社团报名的时间所剩无几,在众多催促声中,他才在邀请里选了个篮球社。
南大那个时候经常有比赛,校内的训练赛选拔校队,校队再参加校外的大学生联赛。
不出意外的,迟潜顺利进入校队,但也出乎一些人意料,他的运动底子太好,才大一就比过有些大二大三的学长,直接进了首发。
南城夏季绵长,溽暑催开凤凰花。南大来送球队的人早早就等在大巴前,等过一个又一个,在队伍的最后面才看到步伐懒散的人。
人群哄闹起来,一边激动又一边特别有秩序,朝他们大声喊着加油。
迟潜头上罩着连衣帽,一身休闲运动风白T和黑色运动短裤,双手抄在外套口袋里,挎着单肩包,低着头慢悠悠地走。
上了大巴车,他把包往顶上一塞,随便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里的冷气温度适宜,他坐了会,闭着眼昏昏欲睡,没过一会,一起来的学长就坐在他旁边,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欸,你要不要这么冷漠,她们在跟你说话呢。”
迟潜头上半搭着的帽子往下一滑,露出一张白净帅气的脸,冷眸微睁,扭头看过来。
“谁?”
他好像很困,看表情也有点懵,不像是装的,但做出来的事确实又有点装。
学长无语,抬起下巴示意让他看窗外,说:“跟你打招呼呢,让你加油,你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
迟潜扭头看了眼,那些人还没有走,全围在不远处朝这边看,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看起来笑的很开心。
对上他的视线后,有人立马就注意到了,捂住嘴笑着跳起来跟他挥手,要不是车门已经关了,估计还能听见声音。
学长以为他多少能有点反应,但迟潜依旧很冷漠地移开了视线,平静道:“我不认识。”
“嘶……”后排有人听不下去了,趴在他椅背上拍他的肩,羡慕嫉妒得表情扭曲,“这是认不认识的问题吗?难道非要你认识人才能来见你?你小子,白瞎了这么张脸,没有一点情商。”
迟潜把帽子扯回去,挡住侧脸,隔绝了外面大部分的视线,懒懒闭上眼。
“加油可以对任何人喊,我刚进球队,没有任何成绩,她们应该是来送各位学长的。”
后排的人和他旁边的对视一眼,双双摇头。
意思是,没救了。
在迟潜进来之前,他们校队根本就没什么女生关注,全是些热血老爷们,成天喊什么“不赢不是南大人”。
不过托迟潜的福,最近他们校队有单身狗终于被人关注到了,好像隐约还有脱单的迹象,但这位桃花运最旺的正主反倒是纹丝不动,刚开始他们不理解,现在已经能完全理解了。
人员到齐后,大巴也开始出发了。
除了迟潜,这群马上要参加比赛的男大个个精神亢奋,开始分析起今天的对手,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不停。
“那个人有多高?有一九五?”
“何止!两米!”
“我靠啊,一上来就这么猛?你们谁跟他打过?”
“没打过,但看过比赛,美院的怎么说呢,还是运动的少了,光个子高了,底子不行。”
“那慌什么,咱们这儿有高手呢,不可能输的。”
几个人笑着看向车窗方向,本该睡着的人却突然睁了眼睛,扭头问:“今天是跟哪个学校比?”
一群学长张着嘴,傻眼了,过来整他。
“不是吧大哥你清醒一点啊,你连跟谁比都没搞清楚就睡觉?”
他坐起来了点,似乎并不在意他们的调侃,又问一遍:“哪个美院?”
“南美啊,还能哪个。”
他不说话了,脸色沉下去,立马就有人笑起来,戏谑道:“干什么,难不成你南美有个前女友?表情这么臭。”
边上的学长帮他打岔,忙说:“都别闹了,让他休息,这家伙不睡好了一会球都进不了。”
座位上的人睁着眼,却怎么也闭不上了。车厢在道路上微微摇晃着,连着他心底的郁气一同摇晃到了市中心体育馆。
他眼神中的冷意更甚,掀开帽子,扯下拉链,大步走进去时,仿佛迈入了一个全新的战场。
这场赛,必胜。
从上午九点半到十一点,馆内的气氛掀起热潮,在第四节最后的赛点,南大7号和南美3号胶着不下。
对方两米高的身高优势截球速度很快,完全不像他们在车上说的没有实力,也不知道看的是哪年的比赛。
但南大这边更是有个狠角,生面孔,长得贼帅,球打的让南美的人全方位警惕。
迟潜身着7号球服,几个灵巧的动作躲避着运球,跳起来扣篮,3号两米选手几乎同时跳起去盖帽,7号却抓着球,转手扔给队友,一个假动作看得全场的心跟着提到嗓子眼,视线全跟着拿球的人跑,几乎没怎么注意其他人在怎么移动。
就在最后几秒的时候,南美几个人防守着跑动,南大的人却突然反手把球往后扔去,三分线外,7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到了那里,接住球。
汗水浸湿了额发,几乎是眨眼间他便跳起来,以一个极其漂亮的弧度将球抛出去。
正中篮筐!三分反败为胜!
倒计时0秒,比赛结束!
全场的欢呼声沸腾起来,几乎要把馆顶掀翻,观众席上南大的学生更是兴奋到跳起来,尖叫声不断。
迟潜叉着腰站在场中央,扯了扯球衣领子,被几个学长过来围着庆祝。
他们今天低估了选手,以为是美院的人随便打打都能赢,没想到开局就落后了比分,后面还是靠迟潜一点点追回来,又跟队友商量了战术最后才拿下比赛。
退场以后,他们回到休息室待了一阵子,准备等中午吃完饭再回学校。
室内进进出出人声嘈杂不断,迟潜换回自己的衣服,打了声招呼就溜达出来,在场馆外面的公园里闲逛。
九月的酷暑天里,一般大中午这种地方看不到什么人,他是出来睡觉的,自然要往阴凉的地方找。
沿着湖边的小道往前走,远远他就看到有一对情侣挽着手在他前面,走的特别慢。
几乎没有犹豫,他立马转身准备另选地方,才刚走了两步,又突然顿住。
再回头,他就看到女生侧着脸,笑着仰头看她边上的人。
两人停住,男生好像是被她的笑容晃了眼,气氛暧昧中,他低头吻向她。
迟潜就抄着口袋看了一会,没打算避让,一直等他们亲完分开,才默默转身,拉起帽檐,往体育馆的方向回去。
……他就不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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