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哭了,我没安慰过女孩子。我只保证关于你的身份以后我不再疑你!”
聂千屿背过身去没理会他的安慰,反而哭声越来越大,有些控制不住的样子。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原本只是想装装样子,待慕潇递个台阶就顺势下的,听着慕潇的劝慰反而越发觉得自己好委屈,越来越控制不住了。
她蜷缩着腿,把头埋进腿弯处,有些忘记自己为何而哭了,自入京后,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鲜少有一瞬间崩溃伤心的时候,明明在入京前便已经暗下决心复仇之路艰险,为了复仇,即是粉身碎骨又何妨?被摸一下又算得了什么,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流。
眼瞧着眼前人的哭声像开了闸的水库,慕潇也暗想自己这次好像太过分了,他继续轻拍了拍聂千屿的肩膀,哄小孩子般轻声安慰“这样吧,上次皇伯伯原打算给你的赏赐,我虽然拒了,但回府之后我让福子折成银两给你。”
银两二字说进了聂千屿心里,她乍然抬头,眼角的泪珠说掉不掉,半悬在眼尾。
上次的上次赏赐皆为上好的物件,怕是上千两都不止,虽然在平南王府一应俱全,但迟早要回许府,有了这笔钱就不用再看王慧荷的脸色。
再者慕潇可不是个小气的人,今天在千红楼那一兜金锭子,她可是心痛的不行,但观慕潇却好像无甚所谓。
一番思量,聂千屿缓缓止住了抽泣,用袖口猛地一揩脸颊,抬头质问“真的?给多少!”
“只多不少!”慕潇信誓旦旦。
“还算厚道,这样还差不多!”聂千屿放下蜷缩的腿,不复适才的伤心哭泣,豪放地擦着眼角的泪珠道“下次你早说嘛!害我哭了这么久!”
可算是哄住了,但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倒像是他被骗了。
慕潇兀自翻了几个白眼,心中冷笑连连,但谁让他理亏呢?但看他紧跟着站起来,再次贴近了。
聂千屿格外警惕,像个兔子一样后撤了半步,如临大敌“你又要干什么?”
慕潇见她的反应有些忍俊不禁,指了指她的脸“你脸花了!”
观她闻言不再抗拒,慕潇捏起自己的袖口,开始轻轻地擦拭着聂千屿花掉的脸颊。
少年人似是怕擦破这娇嫩的肌肤,动作很轻很缓。
他垂首便是那双小鹿般湿哒哒的眼眸,挂着泪珠的长睫犹如清甜春露落于蝶翼,让他难以抗拒,越靠越近,少女的呼吸轻吹着他的脸颊,弄得他心里痒痒的,他不自觉伸出指尖,先是略带了泪珠的鼻尖,再是那潮湿诱人的朱唇,连带着二人之间的空气也愈发潮湿。
擦拭的动作愈来愈缓,渐渐手上动作顿住了,那星辰般的眸中涌入了些他自己都辨不清的情愫,黑暗助长了他的情愫与勇气,又或许他早已意乱情迷。
聂千屿不明所以,微微抬首,直接撞上少年人湛黑的眼眸,那幽芒中散布着星星点点的暖意似乎要把她吸进去。
济悬药铺的暗室隔绝了外面的兵荒马乱,枝摇叶坠,世界仿若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她眼睫微动,只觉心跳如鼓,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一声非常不适宜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壮士壮士!!!他们走了!!!你可以出来了!!!”魏济悬火急火燎地进来。
然而入眼便是两张即将交叠在一起的脸。
魏济悬对眼前的景象已经震撼到不能再震撼了,那嘴巴张地已经可以塞下一颗鸡蛋,他看了看两人,其中一个竟然是那个冷心冷肺的世子爷慕潇?
“你们???”魏济悬手指着二人,来回看着,他再三确认是慕潇和一个男人!男人!怪不得认识他这么久不曾见他与哪位女子有过亲近,之前还嫌他假正经,今日一见方知其缘故,原来他竟然好这口!!!再此人面生,难不成慕潇金屋藏娇?
而那一对玉人也同样被这嘹亮一嗓子吓到,迅速拉开了距离。
聂千屿蹭地站起身,双手拍了拍己那红透了的脸颊,她都不明白适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有些头昏脑胀,想来是此处太黑了,烛火离得又近,熏得她都神志不清了。
慕潇也暗自懊恼,适才他竟然...他看向自己的身下适才的异动,当真如姨母所说该找个媳妇了么?
这二人背对着,都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见着他们一会拧眉一会叹气,似乎很是懊悔。
难不成是懊恼他们好事被打搅?这不是坏事了么!这个娇公子可不是什么好人!
魏济悬心下着急,眉心微蹙,忙扯过还未缓过神的慕潇到一侧,贴近了耳语道“我说继之,你可别被美色迷惑了心智,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他好像是那个聂寒失踪的次子聂千屿。你喜欢男的我不说你啥,可这可能是你杀父仇人的儿子!!!你可要保持理智!!!”
魏济悬看着他那一副为美色所迷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慕潇的胳膊“继之!杀父仇人!听到了没!!!”
慕潇被这一记重拍打的缓过神儿来,什么喜欢男的,这都什么跟什么,怒道“魏济悬,你又犯病了不是?”
“我哪句话说错了!你们两个刚刚都要亲上了!我...”
未等他说完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闭嘴!”
这么默契,看来他想的不错啊,魏济悬兀自挠了挠头,一脸愤懑。
慕潇聂千屿视线交汇纷纷有些不自然,慕潇躲开她的眼睛,单手把她拉过来,抬手将那发髻上的玉簪拔下,顷刻长发乌丝落下,原本就雌雄难辨的脸此刻尽显女气,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这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一位美人儿。
好了,魏济悬此刻的嘴巴已经可以塞下两个鸡蛋了,他围着这两个人转了好几圈,不停上下打量,随后双手一摊道“你你你!!!好你个慕潇,啥时候藏了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今天才让小爷我看见!!!”
“首先,你怕是眼睛不清楚,这也叫如花似玉?其次美娇娘?”慕潇跟着打量聂千屿几眼道“你口中的这位美娇娘怕是一只手就能捏碎你的骨头。”
“再者,你实在想多了,我刚刚只是在帮她擦眼泪!”慕潇收回视线,又恢复了那张冰块脸淡淡道“我可不喜欢这样动则灭其后的野蛮之人。”
此话一出,慕潇眼中的不自然也淡去,适才的暧昧也尽数消散。
聂千屿气不打一处来,抱胸跟着道“对啊!就是啊!像他这天天阴阳怪气的冰块人我更看不上!”
这两人的架势倒像是真的互相看不顺眼。
魏济悬对此将信将疑,视线在两人之间回转,一时也闹不清是怎么个情况“哎呀,不管怎么说,这个女子到底是谁,为何邓采辉会把她认作聂千屿?”
是啊!为什么呢?慕潇玩味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自己解释,这人身上一而再地出问题,实在是疑点众多!如若不是适才发现了她的女儿身,他必要深究,绝不会就此罢手,想着想着又忆及适才手上那抹柔软的触感,绯红又欲爬上脸颊,他忙低头掩饰了一番。
“可能是凑巧吧,长的像!”聂千屿直视两人探究的目光,坦然道。
魏济悬不明白其中缘故,倒没多想,不以为意道“嗐,那个邓采辉成日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纨绔子弟一个!”他正说着又问道“不过,这位小姐,你既然不是聂千屿,你何必跑的那么快?倒显得你心虚,那邓采辉此刻正全城戒严,定然把你认作了那聂千屿,指不定心里怎么偷着乐呢!”
聂千屿讪讪一笑“主要是我在慕世子手下做事,女扮男装,被他发现了怕是会坏事!”
“原来如此,慕潇,你手下能人无数,何故驱使这位美人儿?”魏济悬走到慕潇跟前质问道。
慕潇只觉得有魏济悬在的地方都格外聒噪,惹人心烦,他忙扯开话题,话锋一转“我让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
没心没肺的魏济悬登时忘记了适才要问的话,挂上了一副得意的神情“我办事,你放心就行!羌巫国古籍有载,曾有族人研制出了一副送子方,此药一旦饮下,定能产子。”
“定能产子?”聂千屿慕潇对视一眼。
“如若是已经怀孕的孕妇饮下呢?”
“这位公...小姐很会抓重点。”
“即便是已经有孕的妇人饮下,即便此胎为女,也能转凤成龙。”
“这怎么可能?”聂千屿质疑“这不会是什么江湖道士招摇撞骗的吧!”
魏济悬朝慕潇道“这位世子爷,你一向自诩聪明,可明白其中缘故?”
“别卖关子!快说!”慕潇不奈催促。
魏济悬见他不配合,只得继续交待“这位美丽的小姐回答正确!据我深入调查发现,这个道士专为皇室办事儿,寻常之事不轻易出山,但出山必是皇室相邀重金所请,他以此秘术混淆视听,实则是偷龙换凤。”
“如此拙劣的手段,大梁皇室竟然会信?”
“大梁对此深信不疑。此药方说的玄乎,再加上大梁皇室想来对求仙问药之道格外痴迷,那道士稍用些手段便唬住了。”
“没想到大量梁帝竟如此愚蠢。”聂千屿鄙夷。
“其实还有一点,哪怕最后那些妃子发现此术想来也会三缄其口,毕竟皇子与公主的分量她们还是分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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