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巨人跑了过来，金浅和容臻就自动恢复了设定的身份，不再多言。
他们很快就从白菡的话语中意识到，白菡之前就找过傀儡巨人。
说现在城内有不明邪教，她这个大小姐可能也会遭遇危险，一个护卫保护不过来。
问傀儡巨人能不能保证她的安全。
但现在根据白菡的询问，显然傀儡巨人并非是感应到了白菡的危险来救，而只是“失去了位置所以寻找”。
白菡说起被唐烨攻击，傀儡巨人无动于衷。
这就可见白菡在神域幻境之中的真实地位了。
当然这也是神域幻境的基本规则之一：傀儡巨人会保证神域幻境的一些基本秩序，但如果修士之间的斗殴之类全都出手管，还怎么完成复仇的目的？
前面那个案件，他们之所以出手，更大的可能是因为亲眼目睹的人太多了。
而在神域幻境推导的命运之中，远远不到秩序可以崩坍的时候。
等到这些傀儡巨人走了，白菡看看这屋子里已经完全被破坏的桌子和一些小装饰，摇了摇头，干脆直接卷起那些被破坏的残骸，扔到了随身洞府的一处空地之中。
单单留下了那个放着骨灰坛的桌子——也只有那个完好了。
完全没管洞府器灵的抗议。
只告诉它，离开这里，就会找地方处理。
总比叫人来清扫更好不是吗？
再看看容臻和肖业成。
容臻哪怕修为被限制，战斗经验也比肖业成丰富太多，但这会儿看起来却是着实狼狈。衣衫褴褛，血迹斑斑。
当然也是储物法宝被封，以至于哪怕整理，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回复整齐。
更别说还受了不少小伤了。
也就是撕下了腰带的一部分作为发带，将被削落了部分的头发给重新束了起来。
白菡欲言又止。
其实在她原本的打算里，倒是没想到傀儡巨人会来这么快。傀儡巨人的到来，倒是让她准备好的后手没了用武之地。
没有使用的后手，那就是底牌。
连白菡也知道，那是不适合出口的——主要是现在还有一个肖业成在。
她只好说，“抱歉，我连累到你们了。”
肖业成冷哼一声，有心想说什么，但想起自己也已经被唐烨盯上，愣是没敢吭声。至于为什么会被盯上，他自己也知道和白菡无关。
容臻苦笑，“能提早看到此人手段，也是好事。”
白菡忙道，“也是他用了特别的法子，保住了修为。手上还留了那么多东西。偏偏你们……连金师姐都处处受限。若是往常……”
容臻苦笑但坦然的摇手道，“这好话可受不起。正常我也打不过。”
金浅也咕哝了一声。
比起法宝，容臻更重自身的道法道术修炼。是以被封掉修为之后，他受的影响是比较小的那个。他对自己的实力也有足够认知。
不过，容臻还是庆幸，自己不是那几个好战分脉的弟子。
对于纯粹战斗斗法的胜负，没有那么在意。
但就算是没那么在意……
白菡这会儿生怕容臻想不开，注意到他表情微妙，欲言又止，忍不住道，“容师兄有话但说无妨。”
容臻纠结了一下，还是道，“这位‘唐管事’，是怎么保留修为和法宝的我不知道。但可以说，他对每个法宝甚至是符箓的操控，都精妙到极点，单论招数、控制，不下于大半剑修。”
但所有的剑修都是精修剑法，其他附带。
也许修士有漫长的时光可以去学很多东西，但这些斗法相关的技巧，追根究底都是“术”，花费太多时间，只会耽误“道”的修行。
更何况，唐烨的经历，他们都听过。这是个很年轻的金丹。
按照他们听来的，这位结丹的时间甚至还不到一年，整体的年纪也不大，绝不超过百岁。
放在天虚宗内门弟子的身上，这不到一年的时间，也顶多就是稳定修为、让他们将常用的灵宝升级成法宝……
一个家族培养出来的修士？
*
躲在一边降低存在感的肖业成心想：这有什么奇怪？只要有足够的积分，就能买各种各样的经验书。让系统直接将战斗经验灌输到身体里，形成本能。
唐烨的系统等级高，有更高的权限能低价将东西卖给宿主，尽快提高宿主的实力而已。
可惜那个家伙不在……
却听见容臻在纠结片刻后，继续道，“也许这世上是有种前所未闻的天才，能一学就会，一练就精。但这个唐烨……仿佛有些割裂。”
毕竟是被人打伤。
而且在整个打斗过程之中几乎只能闪躲，毫无还手之力。
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评价人家的实力，委实有种不自量力的感觉。
但容臻疑惑难解，到底还是说了——也是为其他人两提供“经验”。
毕竟就目前的局面看来，这唐烨绝不是个“安分”的人。
“哪怕是符箓，想要精确操控，也需得‘意在神先’，但不知为何，他的法宝符箓，都是空有神识牵引，却无招意相随……”容臻皱着眉寻找措辞。
白菡和肖业成听得一脸懵逼。
金浅却“嗷嗷”着猛拍地面。
金浅在战斗的时候也有一种违和感，只是她不像容臻那样能明确的用语言表达出来。
她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太清楚，何况白菡这段时间也基本能懂“猫语”了。
她就问，“什么是‘招意’？”
神识不用问，不管是道术还是法器，都是用神识操控的。除非用出去就不管了。
“简单的形容……你使用道术或者法器之时，总会有个想要达到的目标。这个目标，就能称之为‘招意’。‘招意’是可以练习的，连到深处甚至可以作为单独的道术来看待。”
当然，这种一般都是攻击性的招意才有可能。
以白师妹在攻击性道术上的“天负”……
幸而白菡也没去想自己的“招意”问题。她认真理解了一下什么叫做“招意”，也就明白容臻、金浅为什么会困惑不解了。
一个人可能没有目的的使用道术、驱动法宝，并且赋予其精妙的变化吗？
白菡倒是能想到原因的。
她想起了谭梦在伪魔渊之中做的某些事。
但是肯定不能直接说“界外邪魔”。
见容臻打了一场就意识到这样的不对，白菡对他敬佩之心大起，期待的问道，“容师兄以为，要什么情况，才能做到唐烨所做的？”
白菡的态度，倒是叫容臻有些意外——居然全无质疑？不觉得他是在给自己挽尊？
就是他逍遥峰的师兄弟，都未必能一个个的如此信任他。
他本来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就是现在也无法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哪怕是他的神魂割裂，也不是这种效果。非要说的话……也许控制那些法宝符箓的并不是他，而是某种无法感知到的东西。”
肖业成听得先瞪大了眼。
又有些心惊胆战。
他一时间不免忘了自己“韬光养晦”、“借大树躲藏”的打算，忍不住插口道，“既然师兄知道有无法感知到的东西，为什么不是唐烨的的‘招意’无法感知呢？”
但这个问题，连白菡都能回答。
“因为他始终没有用任何道术道法。”
肖业成有些慌乱，“这是什么道理？”
白菡问他，“肖师兄，你是道术控制得更好，还是灵器控制得更好？”
肖业成一时哑然。
如果不进行战斗托管，那么当然是道术控制得更好。
道术这个，熟练了之后就如同自己的手脚一般，法宝这些，再好也是外物。如果连自己的手脚都控制不好，谈何外物呢？
也正因为如此，使用道术道法是必然会有“招意”的，哪怕是战斗托管也不例外。
之所以会使用外物，说到底不过是因为直接使用道术道法更加耗费真元灵气。
当然也有些器物符箓的威力会远远大于能用的道术道法，但问题是，唐烨之前使用的那些，并不包含在内啊！
他也不愿意破坏房屋——大抵上是因为这会破坏现在还需要维护的基础秩序。所以大威力的东西根本不敢用。
如果使用法宝符箓的是他自己，他为什么不使用控制更精妙的道法呢？这里又不缺灵气！
肖业成当然明白唐烨是怎么回事：说到底经验全都是系统灌输，或者干脆就是系统托管。
但肖业成万万没想到的是，仅仅是一场战斗而已，就被容臻抓住了小辫子！
这容臻，既不是小说中的男主备选，现在还被封印了大半实力！
肖业成更没想到的是，因为白菡直接理解，唐烨离开前又有那样的表现，容臻还压下了一部分话没说。
当然，这一部分就比较唯心了。
在战斗之中，因为感觉不到招意，容臻的闪避颇为艰难。但在同时，也因为一度察觉到唐烨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这边，而能够抓住他那些攻击的轨迹。
他的注意力明明完全不在他身上，法宝符箓却能够按照某种既定的规则变化……
容臻还在思考这具体是什么情况，又想到了净水术的作用。但是，一时半刻的，显然想不到“界外邪魔”上去。
倒是他的宗门标识先传来了黄绍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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