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幻灵司宣布将要对所有御妖师重新选拔。
本就热闹的京城一下子更是变得人山人海寸步难行。
倾陌养好了脚伤,拿着账本竖放在面前看得认真,一黑衣青年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
“……啊!”
他惊叫一声,忙将账本倒扣在桌面上,作贼心虚似的。
暗九怀抱温思锦从前养过的那只小犬,放到他眼前指了指,“小煤球饿了。”
倾陌不耐烦瞪了他一眼,“饿了吃饭,还得老子扒嘴喂啊!”
那日之后倾陌便没有去过皇宫了,正如夙渊所说,他接手了一切后续事宜,并且处理得相当完美。
温思宇扳倒了太子,毫无疑问成了继承皇位的唯一人选,他几次三番想要来倾陌,却都被夙渊在宫里使绊子缠得脱不开身。
而暗七和暗九,被以太子帮凶之名定罪,本该处决,不知夙渊用了什么借口将保下了二人性命并带回烟云阁。
小煤球是暗九冒死抢过来的,或许在东宫相处那些时日有感情了,又许是这是主上唯一留下来的念想,沾染无数条性命的他唯独待这小东西有几分温柔,宝贝得不得了。
因温思锦之事暗九始终对倾陌心怀芥蒂,左右不过剩下一条命,他丝毫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隔三差五便来找不痛快。
倾陌知他是来故意找茬,没好气将人赶走,“老子也有只毛茸茸,九条尾巴!比这玩意可爱多了!”
嘴上念叨着小毛球,他眼神却不自觉往账本里面瞟。
这根本不是账本,或者说只是盖着账本封皮的不正经小人书。
不正经到带点儿颜色。
倾陌阅话本无数,男子间的私事也不是没了解过,可到底一点实战经验都没有。
鬼煞杀天杀地,从未惧怕过任何事情,可这两日夙渊总用那样的眼神来示意,他是真怕了。
他舍不得自己,也舍不得自己的猫挨饿,只能从书籍中获取知识。
书中大概写了一些基本常识,配上那露骨的画作,倾陌蹭一下烧红了脸。
迟应注意到阁主对着一本账簿头顶冒热气,“阁主,这又是亏多少啊,给你气成这样?”
“看好你的门,少管闲事!”倾陌干咳一声,欲盖弥彰把账本揣怀里,红着一张脸回了房间。
千里之外,灵力纸鹤扑闪着翅膀。
“白、映、非——!”倾陌上来就扯着嗓子喊。
对方皱着眉头捂耳朵,挪远些坐着,“听见了听见了,没聋!”
倾陌先卖了个关子,坏笑道:“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白映非有预感两个都是坏消息,“先听坏的。”
“我和同僚谈恋爱了。”
“噗——!”一口茶水没忍住喷了出去,他呛咳着擦擦嘴,“咳咳……那好的呢?!”
“是夙渊。”
咚地一声,倾陌这边已经看不到白映非人了,也许倒在地上摔死了吧。
白映非扒着桌沿勉强爬起,咬牙切齿道:“首先恭喜你终于克服了对同僚的恐惧,其次……把之秋还给我——!!”
倾陌掏了掏耳朵,还是不可能还的,没有天道的命令,打死他都不能还。
“那个,我找你是想问点事。”
“什么?”白映非神情恹恹,仍沉溺于感情破碎的悲伤。
在屋里,倾陌左右瞧瞧没人,对着幻象趴到对方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一大通,说罢脸红都红了。
白映非摸着下巴似笑非笑,又招招手示意倾陌凑过来,叽里呱啦也说了一大通。
听罢,倾陌恍然大悟般点头。
经白映非这位专业人士指点,他特地绕到距离最远最偏僻的一家药铺买东西,保险起见还易了容。
那药铺老板见他大手笔,几乎要包圆了,尴尬地好心提醒,“公子,这东西您自己用不了这么多。”
倾陌在这方面是什么也不懂,问道:“那应该用多少?”
“这些就够了。”老板拨弄出大概原来十分之一的量。
倾陌若有所思,原来这东西一次用量这么少,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药铺老板再接再厉,想留住这个大客户,极力推销道:“公子要不要再来一些助兴的?这是我们新研究出来的,效果一顶一的好!”
“这个就不必了……”
倾陌谢绝了老板的好意,论说这药,他上次配制的大瓶猫猫水还没用完呢,纯天然无毒无害。
揣着脂膏离开药铺,他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生怕路上撞到夙渊,质问他做什么去了。
迟应倚在大门前嗑瓜子,看着鬼鬼祟祟出门的阁主又鬼鬼祟祟回来了。说实话,自从上次妖君给人背回来,阁主就一直表现得不太正常。
倾陌一回房间便立刻将门反锁,揣怀里的东西如烫手山芋一般,不知该放在什么地方。
放桌上……太大胆,他一张老脸还得要;放床头……不行不行!那跟放桌上没区别。
思来想去,还是隐蔽一些的好。
还有猫猫水……要不直接洒夙渊枕头上吧,反正无毒无害只对猫有效。
倾陌撅着屁股爬上床,一股脑将东西塞在夙渊枕头下面,行为跟诱骗无知少猫的淫贼没区别。
他将猫猫水在掌中抛来抛去,上次一滴足以让外面的野猫敞开肚皮任他撸毛,但对付夙渊几滴显然是不够的。
总不能一瓶子全用上。
倾陌幻想了一下后果,疯狂摇头,那简直太可怕了。
“你在做什么?”
“……啊?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倾陌回神,却因受到惊吓将猫猫水滑了出去,瓷瓶落在地上啪的一声,
——完好如初。
呼,有惊无险。
他拍拍胸口,质问来者,“你怎么进来的?我明明锁门了!”
夙渊脱下大裘搭在衣架上,即便气候转暖他也离不开这衣裳,“门锁对我没用,再说你锁反了。”
“……哦。”
倾陌一巴掌糊在脸上,他都干了些什么事啊!幸亏方才没人进来。
“所以你坐在我的枕头上面是想干什么?”
“没……没什么啊。”他贼头贼脑将东西使劲往里塞了塞,装得若无其事,而后跳下床去捡猫猫水,“我刚才收拾东西来着。”
猫猫水外面的瓷瓶看着毫发无损的样子,然而倾陌只是伸手碰了一下,瓶体登时四分五裂,里面的猫猫水淌了一地。
倾陌:……
他动作僵硬在原地不敢动弹。
窗户没关,气味飘散出去,引得巷子里的猫猫都聚集在窗下打滚,喵喵叫声此起彼伏。
完啦,全完啦。
一只白净的手伸过来将他扶起,夙渊蹲下身子,默默收拾干净地面的狼藉。
他面上不曾显露,可倾陌清晰看见了对方眼底透露着的欲、望。
今日在劫难逃了。
夙渊擦净指尖沾的猫猫水,赤红染透了耳根,他捏着倾陌的下巴将脸掰向自己,嗓音低沉沙哑。
“你可知道乱用猫猫水的后果?”
倾陌欲哭无泪,他当然知道,想解释却说不出口,因为夙渊将唇堵了个彻底。
这一吻直到他喘不过气,攥着对方衣襟推搡示意,夙渊才放开了他。
自己准备了那么多,可不能白费。
倾陌用足了力气推开夙渊,先是关紧门窗,这次确认没有锁反,才当着夙渊的面扯下腰带,视死如归般扑到床上。
“来吧!我准备好了!”
夙渊不是那不讲理的人,他非常担心这种事会给倾陌留下心理阴影,刚才的吻也不过是吓吓他,倘若猫猫水只是个意外,他也决计不会下手。
“倾陌。”他将埋头进被子里当鸵鸟的人拉起来,神情认真道:“我现在是很难受,但更怕你难受……你不必勉强,若是不愿我还其他办法解决。”
“嗯?”倾陌眯起眼睛凶巴巴道:“除了我你还想找谁解决?”
夙渊知他是故意的,心疼地将人揉进怀里,没了腰带束缚衣裳松松垮垮,基本露了个干净。
他再次确认,“你真的准备好了?”
倾陌闷声点头,眼一闭心一横,将枕头下面的脂膏摸出来扔给他,“来吧……”
即便有了这东西,那一瞬间还是很疼,后来得了滋味,才渐渐不那么难受。
……
他仿若一叶孤舟,被海浪不断拍打起伏,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晃。
夙渊墨色长发垂在肩头,混着热浪滑落,一缕掉到了倾陌脸旁。
后者喘了口气,抬手替他将发丝别到耳后,换来了十指相扣。
“倾陌……”
“嗯。”
夙渊一遍遍唤着心上人的名字,生怕他跑了似的,倾陌也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回答。
奋战到最后,倾陌迷迷糊糊察觉夙渊要起身,他下意识拉住了人的胳膊,软软撒娇,“……别走。”
张口尽是嘶哑,夙渊疼他不舍得继续折腾,“乖,你会受不住的。”
“少看不起我。”倾陌嘟囔了一句,手臂揽着脖颈将他带了回来,仰头到颈间悄声咬耳朵。
“夜还长着呢……”
夙渊受宠若惊,这与印象中的倾陌全然不同,某种意义上他们倒是更加契合了。
他俯首堵上了那张嘴,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这夜究竟有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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