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当阮年醒过来的时候,身边趴着少年,少年紧紧抓着她的手。
“累了吗,陆涎?累了就睡吧。”
直到第二日清晨,她碰了碰少年,少年缓缓睁开双眼,看见她面露惊喜之色。
他两眼透着光,急忙问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阮年没有看他,而是朝着窗外看去,只听见她说:“陆涎,今天的阳光格外刺眼啊。”
少年听闻,朝着窗外看去,又听见她说:“可是这么暖和的阳光,我却感觉不到温暖,我好冷。”
少女拉住少年暖和的手,少年先是愣了愣,随后手上传来寒冷刺骨的感觉,他不由得握紧了这只手,舍不得放手,直到少年手失去了热温,那只手才松开。
阮年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说:“陆涎,感觉到了吗?就连你也温暖不了我,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好吗?”
阮年刚说完,又被一只热温的手握住,少年换了一只手,他虔诚的蹲在少女的身边,他说:“一只手温暖不了,那就再换一只,另一只温暖不了,那就两只手一起,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所以我相信我可以温暖你。”
少年说着两只手把少女的握着,还时不时呼气,以达到取暖的目的。
少女心跳漏了一拍,很快她下定了决心,把手从少年的手里扯出,她冷冷道:“别再自作多情了,当初我只是看你可怜才会救你,你以为你是谁?我不过是在施舍你,同情你,怜悯你而已,在我看来你什么都不算。”
少年的动作停了一瞬,很快他又重新说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我自愿的。”
他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说着如此淡定的话,可是阮年说的话字字诛心,让他喘不过气来,可谓是杀人诛心。
是啊,他是自愿的他自愿做着这些事,他自愿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着她。
可是这个少女今天所说,是在告诉他都是他自作多情而已。
难道他的爱也是一种错误吗?
他不懂也不明白,往往真相很残酷,所以他宁愿逃避也不想去探究真相。
阮年又说到:“陆涎,我都得这样直白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懂我的意思,我让你离我远点,越远越好你是听不懂吗?”
少年摇了摇头,若无其事道:“我不懂。”
阮年面露厌恶只色,推开了少年,只见她咬了咬牙:“你,真是让人感到恶心。”
少年被女孩推倒在地,他抬头看着那双看不清的双眸,心如刀割,他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感到恶心,你关心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负担。”
“放了我好吗?就当做当初我没有救过你,好好过你的生活。”
少年点了点头,尽管内心早已经千疮百孔,但他还是站起身来,他说:“我是负担吗?如果让你为难了,我离开。”
阮年忽然看向陆涎,没有任何动作。
半晌,少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笑着说:“阮年,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阮年看着这个少年,脸上挂着微笑,她说:“你说。”
“你可以好好活着吗?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可以,答应我吗?”
阮年就一直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回答。
“长命百岁?如果我活不到一百岁呢?”
“不会的,你会长命百岁的。”
阮年笑了,真是可笑至极,正常人活到一百岁的人屈指可数,他这个愿望她怕是做不到。
她说:“我会好好活着。”
我会好好活着。
显而易见这是个谎言,骗他的谎言。
“好,说谎的人下地狱。”
阮年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说:“好,说谎的人下地狱。”
“我答应你了,你现在可以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吗?”
陆涎没有说一句话,看着阮年那张尽显病态的脸,吐了一口气,转身离开病房,在门口停了一瞬,没有回过头。
直到关门声传入阮年的耳边,她才慢慢红了眼,抓紧了被子,喃喃道:“陆涎,对不起。”
可惜这句对不起他听不见。
阮年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医院,出院手续是陆野办的。
再次来到学校,一路上打量阮年的人不少,阮年听力不好,只能依稀听见是一些骂她的话,想都不用想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
阮年还没进教学楼,就被一双手拦下来了,她抬眸一看是盛明初。
盛明初没有说话,拉着阮年的手就跑开了,阮年想要挣脱,可是她刚出院身体虚弱得紧,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盛明初拉着她跑。
跑到一处死角,盛明初停下来了,他转过身面对着阮年,他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少年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说道:“为什么总是把我对你的好,当做是我的一厢情愿。”
“盛明初,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你就当做是做了一场梦,就让它只存在你的记忆中。”
盛明初反问:“凭什么?”
阮年也没有心思和他绕弯子,她冷冷道:“凭什么?盛明初,就凭我从来就没有把你的感情当回事。”
对,就是这种失望的眼神,快说你恨我。
盛明初不怒,反而笑了,他靠着墙捶打着墙面,直到一抹红色刺激到了阮年。
她抓住前面的手,想要停止他的动作,盛明初转过头,对着她笑了笑。
阮年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就松开盛明初的手。
她丢下盛明初,离开了。
你们为什么非要靠近我?明明知道我这么坏。
既然你们不肯自动远离我,那就被怪我逼你们走了。
少年呆滞的看着少女远去的身影,所以他就应该放弃吗?
阮年,你真坏。
让我喜欢你,却又狠心放弃我。
阮年没有听见他的控诉,回到她的班级。
阮年出现在教室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了愣,大家都不约而同看了一眼她,随后又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只有一个人一直盯着阮年,阮年抬眸看见少女那张可爱的脸,李漫朝着阮年笑了笑。
阮年点了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桌子上这堆积如山的试卷和练习题,叹了一口气。
高二的他们早已经把高中知识学完,从高二开始就开始不停的做题刷题。
阮年坐下刷着枯燥无聊的试卷,忽然背后被人戳了戳,她没回头,她知道是谁。
后面那人似乎还不死心,继续戳着她的后背,阮年有些不耐烦,她转过身,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个少女。
李漫收回手,她一脸无辜的笑了笑:·阮同学,你没事了吧?
阮年黑了黑脸,她说:“李同学,我们还没那么熟吧,我怎样都和你无关。”
阮年没有在理她,继续做着桌上的卷子。
李漫不死心,朝前靠去,轻声说道:“哎呀,多熟悉熟悉就熟了。”
阮年偏过头,翻了个白眼,继续做自己的事。
好吧,这家伙油盐不进。
李漫只好干自己的事,不再去打扰阮年。
高二和高三在同一栋楼,远眺而望每个教室里的人都低下头奋笔疾书,桌上的书本试卷早已经堆成山,可见学习有多紧张。
直到中午午休铃声响起,这栋楼才渐渐骚动起来,每个人都和自己的朋友结伴而行去往食堂。
高二一班的教室里还留着两人,阮年以为教室里只剩她一个了,松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水杯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闭上眼放松了一下。
忽然后面突然有人说道:“阮同学,你不饿吗?他们都走了耶。”
阮年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没走,于是便没有搭理她。
起身收拾好东西,就一个人走了,李漫也急忙跟着阮年。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在教学走廊里穿梭着。
阮年实在有些不耐烦,她转过身盯着李漫慌张的身影,问道:“你还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你很烦。”
李漫啊了一声,不敢看阮年的眼睛,嘴里说道:“我很烦吗?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我?”
阮年叹了叹气,怎么说着说着,她看起来有点可怜呢?
阮年只好解释:“没有。”
阮年刚说完,李漫就抬起头,睫毛上还湿润着,看起来楚楚可怜。
李漫说:“阮同学,那我可以……”
“不可以,”
李漫还没说完就被阮年否决了,无论是什么,她都不可能会答应。
李漫只好遗憾的叹了一声,碰了一鼻子的灰,她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
刚走了几步,回头看向那个少女,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嘈杂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食堂,她看着成群结队的众人,眼眸暗了暗,继续吃着馒头,喝着免费的汤水。
对啊,她和她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怎么敢妄图和这些个人成为一个世界的人。
而远处的少年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默默地看着她。
少年身边的人支着下巴,看着少年这卑微的模样。
季舟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他说道:“阿涎,她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又何苦为她呢?她何曾把你看的有你看她那么重吗?”
少年没有回应他,季舟又说道:“阿涎,你认清现实好吗?她不值得你为她做成这样。”
少年沉默着,半晌他才说道:“我记得那年雨夜在我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的时候,是她告诉我,人生本来就很不公平,但是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做任何我不愿意的事,也是她告诉我,她如果可以选择,她也想好好的活着,可是她没有退路了,在我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心求死的时候,她拉住我说什么不肯让我去死,如果没有她,我在当年就已经死了。”
季舟清楚地看见少年眼角那抹猩红,如果当年那个被救的人是他,他也会爱上这个人。
无论是谁,在自己一心求死的时候忽然出现的那道光,任谁都会把那道光当做救赎。
我写的这本小说,有很多是我自己的亲身经历,被人欺负的时候,我不敢和任何人说,因为我知道,不会有人在意我的死活,对于我而言,我多么希望我的人生出现可以救赎我的光,母亲是个多么让人心安的称呼,可是我的母亲只关心她的面子,从来都不会在乎我,在她眼里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十几年里,我受到的伤害,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弥补的。
阮年的母亲是我送给她的一个礼物,她的母亲爱她胜过自己,我很羡慕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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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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