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然收回手,嘱咐道:“殿下,不要太过忧心,安神香点一支足够,太多反而消耗心神。”
“张彦的事呢?可有眉头。”
“查不到,现在只能等玄厄查清刺客的身份了。”
面容藏匿于黑暗,江安津眸中的神色晦涩不清。“呵,密宗。”
宫里暗流涌动,宫外的街坊巷尾,也嘈杂不已,袁辑散播的消息,到了心怀鬼胎的人耳中。
乌有云下榻的驿站,离万花楼几步路,近几日的消息,他从各方渠道都打听过了。
平京发生的事与乌邦何关?就算有关,北朝能对他一个使臣动手吗?
想到这,乌有云拍拍自己鼓出的酒肚子,踏入万花楼。
“乌有云使者。”
“嗯?”
乌有云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他打量几眼,见没有太大威胁。
“你是?”
昨夜的刺客于江松阳无关,他想定袁辑的罪,就不会让自己死。
张彦将兵器制造图交给袁辑,袁辑在十二州制造,再卖出去。
回想起两年前在方府假山的密谈,再加上有权调走侍卫的人。
是江安津没错。
他个混蛋。
“查清刺客的身份了吗,用不用我提醒你们一下。”
玄泽坐在她对面,捻着手里的菩提珠串。
“诶哟,我不听,姑娘可别害我,我的脑袋金贵得很。”
肩上的伤口昨夜遇到第二波刺客时就裂开了,她懒得喊人换药,眉心发热,眼前的景象斑驳迷离。
她抬手倒着难喝的茶,“你们密宗没有事情忙,天天来盯着我。”
“这话说的,什么叫盯着姑娘。”玄泽接过,抿了一口。
噗——
“我帮了姑娘大忙,姑娘拿这么难喝的旧茶感谢我。”
“宫里备的,不满意你让他们搞点新的来。”
“我就是个客人,哪有那么大面子,此茶细品,还是别有风味的。”
月遮捏着眉心,被他的玩笑话逗乐,打趣道:“都送你了,慢慢喝。”
“好意心领。”
衣袖如流云轻展,玄泽色目光在月遮脸上流连:“不过,此事真的与月遮姑娘无关吗?”
“你们还没放弃呢,从哪里觉得与我有关的。”
“直觉。”
微弱的浅笑声响起,风从鬓边掠过,月遮抬眸看去,玄泽所在的位置已没了人影,只剩一片落叶飘到眼前。
宫女从门外小跑进来:“姑娘,四殿下求见。”
江安宁?月遮一怔,倒是没想到的客人。
“月遮姑娘不必多礼。”
江安宁注意到桌子上摆着两个茶杯,殿内却只有月遮一人。
他眉梢稍抬:“姑娘可曾听到坊间传闻?”
“殿下具体指的是……”
“平京皆传,彦表哥的事与本宫有关,姑娘可知道什么?”
乌有云喘着粗气,躲在巷子里,胳膊正汩汩地流着鲜血。
他啐了一口,带着血沫:“你们是袁辑派来的?”
只有袁辑知道他。
刺客人数众多,又是奔着他的项上人头来的,乌有云打不过,不幸负伤。
“有意思,这一条倒卖兵器的线路,究竟牵扯了多少人。”
巷子深处对面的茶馆二楼,温序收回视线,和对面的人下着棋:“皇室宗亲通敌谋逆,你们北朝还真是人才辈出。”
月淮洲望向窗外,细碎的兵器撞击声传入耳中。
“你好像很急。”
“我可不急,我这是替你着急,宫里的消息送不出来,你不知该如何做对吧。”温序指骨轻叩着桌角,目光停留在月淮洲脸上。
他眼角微扬,哄劝道:“要我说,你就应该救下乌有云,让他咬死袁辑还有宫里的那位,他们派了刺客,对月遮动手,想要杀人灭口,你不想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吗?”
月淮洲转过头,对上温序“看好戏”的眉眼。“殿下对此事可是极为上心,我猜这趟浑水不能也有殿下的份吧。”
房间安静了几分,月淮洲佯装没察觉到,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袁家只要银子,一个皇子能卖,两个皇子也能卖,总归你们南朝打起来,与十二州无关。表面上是南朝大皇子,但实际,少不了你的份吧。”
“无凭无据,你不要胡说哦。”温序眼角微弯,但笑容不达眼底。
月淮洲起身,居高临下地与温序对视,嘲讽质疑尽显,“殿下或许没搞清一件事,姐姐不需要我救。”
“而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忙。”
乌有云用力挥刀,不小心又被刺客一剑捅穿,他退到墙角,呕出口鲜血:“不……你们不是袁辑派来的,我死在北朝对袁辑没有一点好处。”
巷子笼罩着朦胧的睡意,远处的更夫还在敲着锣。
男子穿着黑色长袍,走到乌有云咽气的尸体边,嫌弃地踹了几脚。
“不是说乌邦人都很能打吗,真死了?废物东西,殿下可以放心了。”
这人死得不能再死了。
没等他起身,脖颈一凉,温热的液体溅出,男子倒在地上,临死前都没喊出声。
清冷的光晕萦绕在月淮洲肩头,他摘下男子遮掩面容的黑布。
果然是他,大理寺卿,陈柏。
“别装死了,人都解决完了。”
熟悉的嗓音响起,乌有云的眼睛尝试眯开条缝,他从地上爬起,等看清男子的脸,瞬间瞪大眼睛。
“陈柏?”
陈柏是江安津的人,月淮洲眼底掠过一抹不安,姐姐……
“跟我来。”
桌上摆满糕点和坚果,袁辑倚着美人榻,吐了满地的核桃皮,他颠着腿:“消息传出去了吗?”
柳川给他捏着肩:“小郡王,我办事你放心。”
袁辑闭着眼睛享受,手胡乱地向果盘抹去,摸了个空。
他睁开眼睛:“核桃没了?你再去取点。”
“好嘞。”
柳川退出门外,他笑容减收,朝着与御膳房相反的方向走去。
和昨夜不同,今晚终于安排了几名侍卫,有总比没有强,月遮掀开被子,正准备睡觉。
宫女轻叩着门:“姑娘,有人给姑娘送来了新茶。”
新茶?玄泽不是说他没有面子吗。
“随便放吧。”
月遮钻入被子,刚要吹灭床头的烛火,宫女又来敲门。
“姑娘,南朝的柳川公子求见,他说曾在雨烟郡见过姑娘。”
月遮随便地披了件外衫,拖着疲惫的身体下床,头发懒得梳,散乱地铺在肩膀。
昨夜就未休息好,今日本想早点睡的。
柳川生的很好看,皮肤白皙细腻,狭长的凤眸妖冶,乌黑的头发比常人长了许多。
倒像个世家公子,为何会在袁辑旁边做事。
月遮打着哈欠,神情倦懒,“柳公子在雨烟郡见过我?”
“姑娘和一位公子在小摊前买油纸伞,油纸伞是红色的,所以我记得。”
“公子今日是来……”
“我见过姑娘男扮女装。”
两句话同时而出,月遮本该震惊,但她就是提不起力气,太医给她的药不好,药性又差。
不过她的大脑还算活络,柳川是在说军营那日她男扮女装的事。
“我是军营的侍卫,是我在门口接到了姑娘的请帖,上弦月正在查进出军营的人。”柳川表情平淡,连眉毛都没皱一下,语气算不上威胁,就如同在聊着家常。
“柳公子有何话,不妨直说。”
“北朝的春日宴上,我想让姑娘帮我照顾一个人。”
“仅仅如此?”
天大的秘密他就用这个做交换,但见柳川神色认真,不似玩笑。
月遮回道:“尽我所能。”
“如果她被选上来到北朝,我会给姑娘写信。”
“我等着公子的消息。”
目的已经达成,柳川起身,“多谢姑娘,我还要去给小郡王取东西,就不叨扰了。”
“柳公子言重了。”
送走柳川之后,月遮竟不困乏了,她躺回床上,又一夜未眠。
第二天她顶着两个黑眼圈被带到江松阳面前,江松阳和前几日截然不同的态度,肉眼可见的愤怒。
袁辑候在旁边,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江安津拿着盖有玉印的文书,从门口走进来。
“父皇,上弦月查到,在月遮姑娘的庄子里,发现了牵机散的痕迹。”
月遮无语,两三天过去了,就只查到这些,要不然怎么说大理寺永远被刑部压一头呢。
“真是苦了张彦,居然被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人杀了,我一个刚到平京的都知道你与温二殿下交好。”袁辑嗤笑一声:“他不是要娶你来着。”
江松阳一直没吭声,月遮索性也不开口。
而她的样子落到袁辑的眼里,正是败露之后不知如何辩解的神情。
袁辑和江安津对视一眼,前者出声:“陛下,她一个闺阁女子,是如何拿到兵器制造图的,这件事怕不是和……宫里哪位有关。”
四殿下江安宁的母族便是张家,袁辑没有继续说下去。
江松阳终于有了反应,浑浊的眼睛看向袁辑:“你是说此事,与安宁有关?”
“儿臣不敢贸然冤枉四弟,上弦月还在查。”
“查查查!”
江松阳大力拍着桌子,“给了你们那么长时间,就查出来这些?是查不到还是不敢查!”
“父皇怎么又生气了,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给父皇气到了。”
江安宁大步走来,一眼都没看江安津,反而站到月遮身旁。
“姑娘还要继续隐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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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历十六年,云氏老太爷病重,可号令全江湖的风云令现世,各方势力涌动,恰逢为大公子云令扶选亲的新娘进入云栖。
与此同时,被刺客追杀、走投无路的桑雨疏,作为云家的远房表妹,应邀赴宴。云栖隐于山林,守卫森严,桑雨疏决定躲在这里,直到她找到下一处庇护。
但……天不遂人愿。
桑雨疏进入云栖首日,就被人下毒,吐血晕倒,而后,那位性情乖戾的三公子像寻乐般,不停地试探猜忌她。
某夜,桑雨疏趁着大雨,去探查风云令的位置,却不小心撞到云令扶,处刑杀手的场面。
殷红的血珠顺着剑尖滚落,桑雨疏浑身颤抖,她跪在地上,长睫沾着泪珠,胡乱地求饶:“令扶表兄,我都是被逼迫的……其实阿疏心系与你。”
漆黑的瞳孔映出她纤细的腰肢,云令扶只听到最后一句,他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语气清冷:“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但桑雨疏没有想到,外表温润有礼的云氏大公子,背地里是令人恐惧的偏执与阴暗。
桑雨疏还是逃了,只是她刚踏出云栖半步,后颈却一凉,等她醒来之时,脚踝上银铃响动。
“阿疏,还逃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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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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