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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祖陵

我恍然间想起我娘的玉佩呢,那日从天宁寺匆忙离开,我没有想起来去拿,柳蛰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慌乱的神情,将怀中的玉佩拿出来,挂在我腰带上。

我拿起这块儿玉佩,就是我娘留下的那块儿,我珍视地用袖口轻轻擦着玉佩,却有人有同样的动作,用袖口轻轻擦去我额头上的虚汗。

倚在门框的人,眉眼带笑,品味着我怔愣的眼神,我一直以为人情薄似秋云,而他却是如此的例外。

柳蛰故与我随行去吊唁,马车上我拢拢衣袖,缩在夹角里边,困倦地打哈欠。

柳蛰故侧目看我,问了句:“迷情药药效全退了吗?”

我颔首,想起早上刚醒那会儿头那样的昏沉,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伤寿的用药太精明了,想起柳蛰故被扎的那几针,有点好奇地问:“你身上怎么样了?”

“说来也是很奇怪,醒了之后就跟没痛过一样,看来陈同归不肯直接杀伤寿也是有缘由的,他技艺这样精湛,直接杀了确实可惜啊,留在佛门之地感化,说不定哪日他那狠毒的性子就改了。”柳蛰故说着,手拉着我的手臂,把我往他身边拉近了些,“不过伤寿歪心思很多啊,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让他放过你的。”

“记不清了。”我撇了下嘴,谅我故意不说,柳蛰故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就是吃准这一点,柳蛰故见我不肯说,便作罢了,一路上随意聊聊,很快就到祖陵的地方了。

马车停在这边,我与柳蛰故往前走了一段路,能看见那白色的铜钱绕过枝丫在飘落,

路上乌勾臣来迎,有些嘴碎地说我动作慢了,这要来的人都齐了。

等我走到时,发现愿意来的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傅逐、季雾和江浮野三个长辈站在前面,文逝与文故站在后边。

墓碑前摆着她生前最爱的两条扁扁的鲫鱼,还有些其他的兔肉猪肉,我随后跪在一旁,在火堆旁烧着纸钱。

文逝先走上去,贴近墓碑,伸手抚摸墓碑,就还行抚摸孩童的头一样,说着:“竟然会是我这个阿翁来送你,胭儿我总舍不得你,你却不肯常来见我。”

“阿翁。”文故上前轻拍着文逝的背,他虽然已经接受小妹的逝世,却总也跟着爹难过。

文逝看了眼跪着燃烧纸钱的我,伸手要打我,乌勾臣和柳蛰故在我前面阻拦着,我看了眼愤恨的外祖父,便迅速低垂目光,他却继续用言语刺激着我:“你这样的讨命鬼!养你何等的折寿?”

傅逐在一旁劝着,文逝却愈发悲痛,摆摆手带着文故走了,说道此后再也不来这伤心地。

季雾看着要离去的文逝,自顾自地转身,往墓碑前走两步,留有一段距离后说着:“小师妹,师兄很想当初跟你拜在甘柯门下的日子,你总是很爱吃桂花糕却嫌弃师傅做得难吃,今年桂花又要开了,如果师兄吃到好吃的桂花糕,会记下是哪家店的,等师兄也辞世了,师兄会带你去尝尝这桂花糕的滋味。”

不是故意偷听,我却恰好能听到,在季雾怅然的话语中,我这才理清楚为什么季雾总是对我娘有一丝别样的情绪,原来是源于此。

季雾说完后,往后走走,向江浮野和傅逐做了道别后,就潇洒离开了。

傅逐没有上前说话,而是站在江浮野身侧,语重心长地说:“当年还是我促使文胭和甘谨相识,当初觉得这样好的缘分,现在我心里却觉得有愧啊。”

“在江宁,我曾经去过浊复家里几次,这俩确实有如神仙眷侣呢,只是好景不长而已。”江浮野浅笑着,侧头看渐有泪光的傅逐说,推着他的背,“再过去说两句吧。”

傅逐仍是没有讲话,垂首时,那滴泪珠从他眼中低落,他蹲下来轻轻碰了碰墓碑上的“文胭”二字,愧疚地说:“小胭脂,你是个聪明的不得了的女人,性格刚正直率,你养的这小孩有你三分样子呢。”

傅逐起身后,走到我这儿,拉我起来,说着让我去墓碑前说说最后的话,他来烧这个纸钱。

我走到我娘墓碑前,跪下来拜了三拜,歉疚地说:“等我把我爹的案子翻案,我就辞官,不再参与这些事了。”

起身后,我走到江浮野跟前,他怜爱地摸摸我的头,随后看了眼墓碑,也上前说了两句:“身死后去追寻自己想要的吧,你遗留在世上的孩子,我会替你照顾好的。”

吊唁结束,我们三个去了陵墓旁的茅草屋。

丁忧的前一年应该结庐守墓,故而我要待在这小茅草屋一年之久,这茅草屋草草搭建起来,看着却很牢固。

江浮野遣柳蛰故去烧水来喝,柳蛰故转身去屋里边寻风炉烧水,我说着也跟着去时,江浮野伸手拦了一下,我愣着顿住脚步,江浮野却伸手搭着我肩膀,我俩站在屋外,看外头山风吹拂落叶松,哗哗作响,是一阵悦耳的声音。

逐渐听见铃铛声儿响,我朝蜿蜒的山路看着,见三个身着青玄色素衣的祭祀者漫步而来,眼神看向我与江浮野那儿,我想躲避,却见江浮野收回搭在我肩上的手,往后退了两步,退至屋里边,我回头看他,他却浅笑着看着我。

我遽然想起乌勾臣所说的祁山寺在选扮祁山山神的人,难道这三人就是祁山寺里边的人么。

我站在原地,看着祭祀者走过来,这三人其中走在前面的人,手持一支木头所制的法杖,浅笑着走到我跟前,向我问询:“施主可否留我等进来讨杯水喝?”

柳蛰故刚好去烧水了,我稍稍侧身,伸手请他们进去。

这三人进去后,领头的先向江浮野问好:“江老,许久不见。”

“幽山大师,当初一别,是许久未见了。”江浮野请他坐下详谈,他却拜拜手说,让随身的另两名弟子去侧室侯着。

待我们三人一齐坐下后,柳蛰故也适时烧好水,端了泡好的茶壶过来,柳蛰故倒好桌上三杯之后,江浮野遣柳蛰故去侧室也另两人倒茶,好好招待人家。

“你让这孩子站在屋外,料定我会因为这孩子而停留吗?”幽山指了指我的方向,他端详着我的样貌,眼神淡泊却又带着怜惜的情绪。

江浮野摸着茶杯,茶水滚烫,他感受着茶杯氤氲的热气,晾着茶杯,随后说着:“佛门讲究缘分深浅,你与这孩子有缘,我只是看客罢了。”

幽山没有接着这个话继续聊,而是叹了口气,看向江浮野说着:“当初你让我寻的那个孩子,我这几年总找不到,对不住你江老。”

“余羔那孩子且随他去吧,若是死了,我也不必为此烦扰了。”江浮野话说得决绝,可情绪逐渐起了波澜,他抬头看幽山,视线对上,他感叹地说了句,“但若不是余羔,你我怎么会有相知的缘分呢?”

“余羔是我心里边最喜欢的扮山神的一个孩子,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停止寻找他。”幽山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国君下令重找扮山神的孩子,我又开始寻找,可世上那么多人,或高或矮,或姝艳或丑陋,或谦卑或张扬,却我再也没有见到余羔那样悲愁的孩子了。”

悲愁?

怎么会形容一个孩子是悲愁的?

江浮野也一饮而尽杯中的茶水,诉说:“余羔当年跟我断绝师徒情意后,我自以为不受其影响,却在看到甘浊复时,却又后悔收他做弟子,因为他也有这悲愁的双眼。”

我怔愣着,呷一口茶水,默不作声,难怪我刚入私塾时,他对我总是比对别人严苛些。

“他与余羔又有些不同。”幽山将眼神递到我这儿,“孩子,你的心是一颗琉璃心。”

“什么?”我有些没有懂幽山所说的意思,琉璃是器具的材料,随后说,“我小时候有心病,家里人花很多钱在我8岁时治好的。”

“琉璃心就是经圣人手、由卢医治的制品。”幽山向江浮野道别,起身后看着我,伸手抚摸我的头,“这么精细雕刻的心,不要耽溺在困苦和幽怨中。”

幽山前去侧室,喊另外两个弟子走了。

天边太阳逐渐坠落,我也意识到快到晚上了。

我往身后退了退,催促道:“师傅,你和师兄快点回府吧,时候不早了。”

“再说两句。”江浮野招招手让柳蛰故再走近些,见我俩人站到一块儿,“陛下特敕不知何时才下到这儿,就让柳蛰故晚上过来保护你。”

我皱眉,稍有些不开心地说着:“我不用柳蛰故来保护我,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这样不用我担心,浊复。”江浮野疲倦地看着我不开心的面容,“贼人不敢在白日动手,这山头白日会有很多人经过,我就是怕晚上你出事。”

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朱敦儒《江西月·世事短如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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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祖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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