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浴室的水声,苏默痛的咬紧牙关瑟瑟发抖。
她凭借最后一点力气想走出房间,走到床边的时候双腿已经打颤,她已经力竭了,好痛……全身痛……
浴室的水声突然停了……
苏默只好咬咬牙,看着眼前的大床,一跃而上,钻进了简约现代风格的灰色被子里。
被子顶起一小坨,周叙白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他穿着干净简单的居家服,顺毛像青涩的大学生。
屋子里静的出奇。
“小麻烦?”
没有回应。
周叙白走到猫窝前查看,这里只有小猫散落一地的玩具,周叙白一件一件收好放到猫窝里。
小麻烦去哪了?
苏默在被子里疼的瑟瑟发抖,听着周叙白走进的声音,她快要紧张的无法呼吸了。
周叙白进入卧室才发现了大床上凸起的小小一团。
奇怪……“小麻烦”以前从来都不会上他的床……
臭小猫又在干什么?
“小麻烦?”
周叙白走到床边。
苏默听着周叙白靠近的脚步声。
近了……近了……
苏默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她把眼睛紧紧闭起来,忍着疼痛,假装睡着的样子。
周叙白轻轻掀开被子。
小猫已经熟睡。
这位纵容的过分的铲屎官并没有把小猫送回它应该在的地方。而是轻轻关上了灯,掀开被子睡在了旁边,并且把被子轻轻下拉,为小猫留出呼吸的空间。
黑暗中,周叙白轻轻摸摸小猫头。
“晚安,小麻烦。”
苏默僵直一动不敢动。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在苏默这里像是被无限拉长的每一分一秒,度秒如年。
周叙白的呼吸逐渐平缓。
他好像睡着了。
苏默已经疼迷糊了。
她已经力竭,什么也思考不了了。
黑暗中,一边被子平静如常,另一边,被子下的形状开始变化,逐渐拉长,延展,依稀可见一个曼妙少女的身形。
那枚古旧的铜钱在她胸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还有一阵灼热感。
被子两边,两人背对着彼此,中间隔着一道天堑。
少女的卷曲的发丝散落在脸颊上,脖子上传来的灼痛感使她微微皱眉,眼睫微微颤抖,像振翅欲飞的蝴蝶,冷汗轻轻滴落。
苏默觉得好冷……好沉重……像陷入了一场无法醒来的梦境。
她下意识的扯扯被子。
被子另一端,周叙白轻轻皱皱眉,他一向睡得很轻,但今天似乎格外沉重,他听得到身边的动静,却怎么也醒不来。
谁?谁在拉被子?
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还有别人?
周叙白突然惊醒。
睁开眼睛,心跳的很快。
低头一看,小麻烦正躺在他的胸口上。
蜷成小小一团。
小猫微微瑟缩,睡得很不安稳。
周叙白差点忘了这个小东西的存在。
真是想多了,家里怎么会有别人呢。
周叙白深深呼出一口气,平复着心跳,一只手托着小猫,另一只手指轻轻摸着小猫的头,小家伙在他的安抚下,睡得逐渐安稳了。
周叙白没有开灯,只是静静地放空自己。
小猫就卧在他的胸口,寂静的夜里,他能感受到手下小猫的心跳。
听说猫的心跳比人类快。
他轻轻用手指丈量小猫的长度,小家伙的身体才像他的手掌一样大,大约三四个月左右。
小家伙是走丢的吗,它的前主人会不会也很爱它?
周叙白轻轻顺着小猫的毛,手里的温热在起伏,小猫睡沉了。
周叙白的睡意消失了。
他伸手打开台灯,台灯散发出温和的暖光,现代风格台灯的机械时间表盘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
周叙白托起小猫轻轻放在床上,挨着枕边,小猫轻轻动了动,用小爪子遮住眼睛。
周叙白的手撑着头,细细观察这只小虎斑猫娇憨的睡姿。
他伸出手指,点点小猫脸,又点点小猫软软的耳朵,耳朵轻轻折回,周叙白居然感觉心脏被戳了一下。
可爱的小猫。
小猫感觉到了触摸打了个滚脸转向周叙白这边。周叙白轻轻笑了一下。
这只可爱的小猫是他养的第一个小活物。
既新奇又有一张说不出的感觉。
看着这只小猫,他感觉心被小猫的体温暖热了。
他不再是一个人。
他想起了从前。
其实周叙白喜欢猫,喜欢狗,喜欢小动物,喜欢有生气,生机勃勃的东西。
从小,爸爸妈妈工作很忙,他总是一个人,吃饭、睡觉、上课。接受的精英教育使所有相熟的人都隔着一层什么。他们冷漠地审判着家世,权势,背景,小小年纪,笑不达心。
那时候,他跟阿Ken是邻居,阿Ken其实真名叫赵思肯,八岁那年,赵思肯有了一只,金黄色的小狗,小金毛欢快地环绕着赵思肯。
赵思肯的妈妈是一个温柔的女人。
他经常听着隔壁后院穿来的阵阵笑声和赵思肯对小狗的称赞,他们似乎在和小狗做扔球的游戏。
一墙之隔,周叙白一个人,偷听着别人的幸福。
最初的时候,赵思肯不喜欢周叙白,甚至是觉得讨厌,他讨厌周叙白不真实装乖的样子。
赵思肯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周叙白也不喜欢赵思肯,他幸福到让周叙白嫉妒。
周叙白有不完美的一面,他很清楚,他其实是坏孩子,他嫉妒,不甘心,甚至讨厌赵思肯。
周叙白也想要一条小狗。
不是一个人想要一个宠物,而是一个孤独的小孩想要一个伙伴。
爸妈一周回来一次,有时甚至更长时间,他小心翼翼向妈妈提出申请,妈妈看文件的眼神都不抬一下,她只问他功课做好了吗。
他向爸爸提出申请,爸爸笑着摸他的头,说:“小叙想要什么样的狗呢?下次,下次爸爸陪你买行吗?”
电话打来,爸爸又接起冗长的电话。
周叙白在这个家里,像是一个象征符号,而没有真实意义,没有人在乎一个孩子的需求和愿望。
每周,他执着地问爸爸,爸爸说下次下次,妈妈皱眉摇头,嫌他不务正业。
终于,大约过了一年,周叙白在世界级钢琴比赛中拿了冠军,爸爸很开心,特意回来,给他带了昂贵的礼物,周叙白一件都没要,他只想要一只小狗。
爸爸同意了他的请求,一只眼睛瞳色像黑豆一样的阿拉斯加,漂亮的黑白毛色,由管家叔叔抱给他,周叙白紧紧抱着小狗不撒手。
他的伙伴,一只两个月大的小狗,小狗水汪汪地看着他。
那天是周叙白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
三天以后,妈妈回来了,周叙白很开心,因为这代表着他这周可以见爸爸妈妈两次。
但是那天晚上,妈妈非常生气,爸爸原来没有经过妈妈的同样就同意了小狗的来临。
“你总是这样,不顾及我的感受是吗……”
“只是一条狗,我难道做不了决定吗?”
“你又这样,前几天那个提案你问我了吗,就否掉了,你让我的人怎么看?”
“那你呢,你提出这种两难的提案让我怎么办?”
……
书房的争吵声不断,周叙白紧紧抱着怀里无辜的小狗,站在紧闭的门前。
小狗不叫也不闹,黑豆一样的眼睛乖乖地看着他的小主人。
争吵没有结论,他们最终把怨气发泄在了一个孩子身上。
大半夜,管家和周叙白抱着小狗,把小狗送回买来的高档宠物店里。
周叙白想亲自送走小狗。
这个三天的伙伴。他还没有给它想好名字。
不过这样也好,幸好没有给它起名字。
名字像一个烙印,而这是不属于他的小狗。
小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挨着他的小主人,毛茸茸的耳朵耸动着,小主人伏在他头顶的毛上,脊背轻轻颤抖着。
小狗只感觉有水滴在了厚厚的毛发里,下意识的甩甩头。
小狗回到了宠物店,被放在地上,他叼着小主人的裤脚玩闹,似乎不知道小主人为什么又把他带回这里。
周叙白坐在回家的豪车的后座上。
看着窗外划过的灯光和夜景。
他再也不养小动物了。
周叙白回去发烧了,烧了好几天。
迷迷糊糊,做了好长一场梦。
后来,他痊愈了,似乎生活没什么变化,他只是愈发内敛,长成了父母期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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