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han一晚上没睡。
精神一直处在亢奋状态,连憋气、数羊和硬啃那本淘来的《存在与虚无》(哲学名著)都试过了,没用。
他起来在屋子里瞎转了一圈,摆弄了一番沙发靠垫,吸了地毯,去厨房洗了一堆没用过的新餐具,换了一套床品,整个卧室充盈着洗衣液的芬香,明明应该是很好睡的环境,可还是没用。
已经折腾到后半夜,仍旧毫无困意,翻出烘焙工具,Ethan开始烤起了曲奇,这是他的解压方式。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左等右等,到了早上九点多才联系文璟,有点不好意思太早打扰。
今天没有风,太阳也很好,云层稀薄,不冷不热,Ethan决定先带文璟去逛逛Bricktown Canal(布里克敦运河),从酒店步行约二十分钟的距离,会经过离运河更近的Tinsel,所以俩人约好在酒吧碰面。
文璟到的比约定时间早,他的失眠症状改善了很多,但依然不能睡得很好,仍在断断续续吃着药,睡眠时间也不长。
Tinsel中午才开门营业(今天委托给了Liana),他也没想着要找个咖啡店或者其他什么进去坐着,就只是靠在外面的露台,距离约定的十点还有十多分钟。
9:55,同样提前出门的Ethan闪进视线,一瞬间,文璟的眼睛好像被一束光打到,眸光如水波纹一般闪耀了一下,Ethan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变化。
“早上…好…”闪到文璟的那束光正是暴露在明媚阳光下金发的Ethan,“你的头发…”
“啊…这是它本来的颜色”,Ethan暗地掐了一下自己,还好,不是梦,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抬手,随便抓了一下额前的头发,问:“还好看吗?你觉得?”
“非常好看” ,文璟真心实意地说。
“真的吗?”Ethan红着耳根会心一笑,被眼前人勾去注意力的他才看到文璟手里的东西,“怎么还带了花?”
“真的好看”,文璟稳步走上三级台阶,将手里包装精致的花束捧给Ethan,说:“既然是约会,总觉得应该带束花。”
那是一束不大的Ocean Lilies*,百合的形状,花瓣却要更薄一点,天蓝色从花瓣边缘顺着纹理往中心的纯白稀释扩散,红色星点随机散落在花瓣上,六只枸杞似的花蕊拖着白色半透明豆芽状的尾巴挺立在每朵花正中,花朵缝隙穿插绿叶点缀。
Ethan接过花束的时候,心里不禁在想:这个点,附近哪来的花点开门?哪家花店卖过这样的花?
当然,这些问题就要去问“哆啦Mia”小姐了。
“好漂亮啊!谢谢你”,Ethan爱惜地用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花蕊,叹了口气,说:“不过这样就显得空着手的我很…逊。”
“怎么会?”文璟隔空指指Ethan腰侧的包,说:“曲奇就很好啊,我很喜欢。”
挎包里装了用牛皮纸袋包装的曲奇,Ethan下意识用手捂了一下,验证性地对着空气耸动鼻尖嗅了嗅,惊讶道:“你能闻到吗?” 而且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不健康的食物了?
在烘焙的味道里泡了大半宿,殊不知自己现在在文璟的视角里,就是一个行走的喷香甜腻的人形面团,文璟当然没有这么告诉Ethan,只是冲他挑了下唇角,说:“先进去吧,把花放下。”
“噢,好哦”,进门后,Ethan一边小心地把花放在吧台上,一边问:“你到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在外面等着。”
“有点早,不想你着急”,文璟环顾了一下昨晚没空仔细观察的酒吧,窗边摆了不少鲜花,都被照顾得很有精神,他问:“还有空花瓶吗?”
“有的”,Ethan猫着腰在其中一个橱柜里翻找,拿出一只细颈的半透明马赛克花瓶,然后仔细拆开花束包装,修剪花枝底部,并告诉帮忙给花瓶接水的文璟:“三分之一到一半就好,不要太多了。”
“知道了”,装好水,文璟倚着桌子,好奇地看着Ethan从一个小盖子里蘸了点东西抹在花枝的斜截面上,好奇道:“这是在做什么?”
“这个啊,用了一点点盐”,Ethan翘着沾满细白颗粒的食指腹,将花插进花瓶里,帮它们松散开,轻柔地抚弄花瓣,“这样,它们可以活得久一点”,冲干净手,他说:“Vincent, 我想把它们放到楼上。”
文璟点头说:“好啊。”
“嗯…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有点乱…下次再邀请你做客吧?”
文璟被Ethan的窘迫逗乐,他站在原地没动,生怕给人施加压力,“嗯,take your time.”(你慢慢来就是)
出门的时候,Ethan穿着薄针织衫,外面套了件羽绒马甲,下半身休闲裤帆布鞋,身边的文璟连帽卫衣搭配短款夹克,牛仔裤运动鞋,走在一起,像两个周内逃课出来不务正业的大学生。
略显单调的城中心很快就被探索完毕,登上红色的有点像一节破旧火车车厢的游船,因为常年贴着冰冷的河水,船舱里有些阴冷,两个人在能晒到太阳靠后的位置坐下。
“我倒是经常来河边散步,买这家的咖啡,但还是第一次坐这个游船”,Ethan抿了一口稍微烫手的Pumpkin Spice Latte(南瓜香料拿铁),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像猫儿找到窝似的,以一个最懒散的姿势陷进椅子里,“你知道上一次我们一起坐船,发生了什么吗?”
“额…”文璟有些为难,“抱q…”
“啊啊,不说抱歉”,Ethan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跟你讲哦,我差点掉下去喂鳄鱼!哈哈哈…”
“不好笑”,文璟听得眉头蹙起,完全理解不了Ethan的笑点,“很危险。”
被说了的Ethan还是很开心,看起来对这件事没心没肺,他没收敛笑意,说:“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Fair”,的确是自己会说的话。(合理)
游船驶过一小片城市绿地,新绿的草坪上洒满了生命力顽强的黄色和白色小野花。
“你生我气了,因为你说了我不止一遍,可那时候你明明是一个什么都不在乎了的人,我们也才刚认识没两周,你那么有距离感,就连跟别人介绍说我们是朋友关系我都得再三斟酌”,Ethan恢复正经,说:“但你会关心我,会担心我,后来经常想你,也总想起那段时间发生的事,老实说,我有想过,你会不会其实,很早,就有点喜欢我了。”
文璟的胳膊肘支在座椅扶手上,手捏着自己下巴,用食指腹摩挲干燥紧绷的嘴唇,听得认真,“应该是在喜欢你的。”
“你又不记得…”Ethan撇撇嘴,“哄我开心啊?”
“是不记得,但我了解自己”,文璟肯定道,“都是成年人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危险呢?你只是选择不去重视它,如果不是喜欢你,我不会多嘴提醒你常识问题,一遍又一遍,更不会生你的气。”
得出的结论是让Ethan心里很高兴的,理智不参杂感情的推理过程却让他控制不住消极,他侧头看向窗外,整理自己的表情,“哈…真的是…”
文璟伸手轻轻拉扯了两下突然自闭的Ethan胳膊肘的袖子,晒久了,衣服上多了层不属于体温的热度,诚恳道:“不喜欢,不会跟你去看鳄鱼吧,不是我会做的事,我很讨厌变温动物,尤其是活的。”
“讨厌…讨厌怎么不说呢?”Ethan转回来对文璟说:“你就是有这个坏习惯,讨厌的事情要说出来啊,不想的事情要拒绝掉,知道吗?”
“嗯”,文璟歪头温柔地注视着Ethan,“我改。”
“…”好乖,总是让别人听话的人轻易向自己低头,哄着自己,要说心里没有暗爽到那肯定是撒谎。
运河的河道不宽,不知道是依河而建的城市将它挤得逼仄,还是它就是如此慷慨地赐予了人类更多生存空间。
最窄的地方,宽度仅有几米,如果有两艘船在这条“单行道”碰头,需要商量好哪一方先错开避让。
他们所乘的游船正缓缓驶入一段两侧都是六七层高红砖建筑的夹道,几乎每隔一条街就会出现一座擦着船顶而过的矮桥,船舱本就不大,但因为窗户是有半个船身高的大面积整张玻璃,所以之前的视野还算开阔。
减速后,左右晃动的幅度增大,Ethan想看外面减轻眩晕感,结果看到对面窗户被关上了水泥色的坚硬“窗帘”。
为避免掺合进前方的阻塞造成更严重的拥堵,船长将船就地停在了桥下。
Ethan慌忙回头看向身后,没有侥幸,也是一样的水泥隔断,他瞬间就一有种被扼住了呼吸的感觉,近在咫尺的桥壁好像压在了他的胸前,沉重无比。
察觉到Ethan搭在大腿上的手细微颤抖,而且白得泛青,不正常的颜色是血管变明显造成的,文璟用手掌覆盖住他冰凉的手背,轻轻捏了两下那只放松不下来的拳头,关切地问:“怎么了?”
Ethan抿着嘴唇摇摇头,要是早知道这个“OKC必打卡项目”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一定不会带文璟来,干嘛给美好的约会平添不美好的体验。
这副脆弱的模样让文璟的心,比预想中严重无数倍地,乱七八糟地揪在一起,“你是不是又…”脱口而出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他脑海里的景象甚至也跟着空白了一瞬。
是不是又什么?
几个字自发地滑到嘴边,有什么东西明明呼之欲出,却被迫生生掐断,这感觉太糟糕了,文璟罕见地露出迷茫的神情,显得有些无助,也不知道是在问谁,他喃喃道:“我刚刚,是要说什么?”
“Vincent…我有幽闭恐惧症…我害怕…”伴随着游船整个驶入狭窄,铺天盖地的昏暗尽数笼罩下来,已经没心思去听其他任何声音的Ethan下意识收回靠窗那只胳膊,两只手一起抓紧文璟的小臂,身子靠过来,气息窒塞地向文璟发出求救:“Vincent…能不能…抱一下?抱抱我…好吗?我有点…我好难受…”
“信任我吗?”文璟问。
“嗯”,放弃思考的Ethan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文璟脱下外套搭在他身上遮住脑袋,将人搂过来,让他额头紧贴自己颈窝,一只手从身侧穿过,缓拍他的后背,轻声哄:“Shh…close your eyes, it’s okay, I am right here, don’t be afraid, you are completely safe in my arm, nothing and no one can hurt you, it’s okay, it’s okay…”(嘘…闭上眼睛,没事了,我就在这里,你不要怕,你在我的怀抱里非常安全,没有什么可以伤害你,不怕了,不怕了…)
“Vincent”,消失的视线,隔绝的听力,熟悉的味道,舒适的体温,文璟说话时胸腔低沉却稳健的震动,Ethan被这些带入了一个平静安全的温室,慌乱的心跳稳稳着陆,肺泡开始重新接纳气体,迟到的困意压着他的眼皮,“Vincent…”
“我在,我在。”
怀里的身体渐渐舒展,直至彻底放松下来。
睡着了?
文璟抓着外套底边,稍稍拽下来一点,露出Ethan半颗脑袋避免他闷到,用指尖轻轻触碰他卷翘的睫毛尖,没有任何反应,是真的睡着了。
从今早出门开始,Ethan就喋喋不休地和文璟回顾了好多以前的事,虽然没有唤起一丁点记忆的共鸣,但这并不影响文璟百分百确认这个人、这样的时光是他内心的渴求。
Ethan的卷发十分柔软,贴在皮肤上有种毛绒围巾的质感,文璟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他的发心,好像有一万只羽毛在身体内忽上忽下地轻点脚步四处游走。
不太久之后,被建筑阻拦的阳光重新照射,小破游船渡了金,变成劈开荆棘穿越灾难的诺亚方舟。
风暴和洪水过后,方舟搁浅在亚拉腊山上(土耳其和亚美尼亚边境),迎来上帝的“彩虹约定”,从此,不再被厄运诅咒,存留永不停息*。
不过,文璟和Ethan并没有抵达亚拉腊山,而是换了艘更大的船,顺着Oklahoma River(俄克拉荷马河)往西,在5英里外的Stockyards City(畜栏市)下船。
但天边真的有弯不算明显的彩虹,范围只能勉强显示到黄色,不久前,这里下过局地阵雨,时间应该很短,地上隐隐约约的潮湿仅仅加重了一点路面的灰色而已,他们幸运地躲过了。
Ethan带文璟走到了一家外观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餐厅,一个高大的黑底红字美式招牌立在停车场“Cattleman's Steakhouse”。
餐厅有百年历史,建立于西部牛仔盛行的时代,在这个无名的牛仔小镇,凭一己之力成为西部民间传说中的名店,完美的牛排、传奇的早餐和连西雅图也无法企及的咖啡,引得一众影视名人,包括总统在内的政客等等,慕名而来。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店里的生意依旧火爆异常,卡座和吧台都是满客,连拼桌的机会都没有。
拎着外带,两人在河边找了片草坪野餐,今天午后的气温已经能明显感受到春意,明朗的阳光晒得浑身暖融融,让人直想犯懒。
Ethan找了个看起来舒服(干燥草也多)的地方盘腿坐下,用力伸了个懒腰,视线黏在文璟身上,片刻不离,“Vincent, 你很幸运诶!上周下了整整一周连阴雨呢,你来了,雨就停了。”
文璟还站在Ethan身后没坐下,反方向俯视着他仰起的脸,顷刻便陷入那双蓝眼睛里无处逃遁,也不想逃,笑着问:“Are you flirting with me?”(你在跟我**吗?)
“哎呀!”Ethan装出一副被人抓包的惊讶,“有那么明显吗?”
“No, not at all”,文璟配合这个玩笑,用手掌隔空在Ethan脸上画了个圈,“It’s just written all over your face.”(不,一点也不,只是全写在你脸上了而已)
“Really?! Then that must be you who wrote it~”(真的嘛?那肯定是你写的)
打开包装时,摞在一起饱满富有弹性外褐里粉的小方块也跟着抖动,酱汁晶莹肉香四溢,就连离得很远玩球玩得不亦乐乎的小狗都忍不住停下动作往这边伸鼻子,Ethan用叉子扎了一块放进嘴里咀嚼,享受到眯起眼睛。
河对岸右手边几座高楼耸立,是OKC的主城区,坐在这里,几乎能将城市全景收进眼底,他指给文璟看,说:“你瞧,是不是很荒凉?俄克拉荷马城其实很无聊的,除了赛马和芭蕾还没有看,我们已经把该逛的都逛完了。”
不像Ethan,不上桌吃饭就丢掉餐桌礼仪把叉子叼在嘴里玩,文璟依然规规矩矩,有条不紊,他侧头,表情认真但藏着促狭说:“有你在,怎么会无聊呢?”
“Wait, is this your way of getting back at me?”Ethan捂着脸笑着躺到了地上,“Alright, alright, I give up! That was lame!”(等等,这是你的反击吗?好叭好叭,我投降了!刚刚那段确实很垮啦),他翻了个身,枕着一只手臂问文璟:“要躺下和我一起晒会太阳吗?”
“嗯,好啊”,文璟轻声答应。
Ethan只是这么随口一提议,没想到文璟竟然真会在草地上躺下,毕竟那么讲究一个人,能坐已经是极限,看着那张会让人想到大雪天的脸,Ethan久久地出了神,好一会,他才说:“Vincent, shall I continue the story?”(要继续听我们的故事吗?)
“Please, I’m all ears and listening closely.”(求之不得,我在听)
“Vincent”,Ethan又戳戳文璟的胳膊,不知足地问:“Can we hold hands? Please?”(可以牵手吗?)
文璟完全侧过身,和Ethan面对面,“If that’s the ticket for the story, I’ll purchase it then”,他笑着攥住被自己说蒙了的Ethan的手,“No, I’m kidding”,将手指|插|进Ethan的指缝,认真地说:“I would be more than happy to hold your hand.”(如果这是听故事的入场券,那成交了,不,我开玩笑的,我非常乐意牵你的手)
体力消耗殆尽,Ethan讲着讲着又开始犯困,说话也黏糊起来,“你怎么能总觉得我可爱呢?还喜欢叫我小鬼,我不可爱,那不是我的形容词…”
可爱?
确实可爱,文璟想。
到底是有多喜欢,才会让他这种冷冷淡淡的人总把可爱这种形容宣之于口呢?
轻轻捏住小鬼话说到一半就睡着而微微张开的嘴唇,看着他眼下的乌青,文璟无奈道:“困成这样,晚上不好好睡觉,在想什么呢?”
太阳的角度逐渐向西倾斜,在Ethan得天独厚的立体五官上画出一条整齐的明暗分界线,一个冬天没怎么见过太阳的皮肤只剩纯粹的白,鼻梁、指尖和关节透出淡淡的粉。
文璟的目光顺着被自己攥在手中的淡粉往上游移,掠过交叠的修长双腿、平稳起伏的胸膛,最终停在那张因为过分精致而让人忍不住想用漂亮来赞美的脸上。
不知道看了多久,文璟用力按压着自己鼓噪的心跳,却无法缓解一丝一毫那种五脏六腑都在肚子里无限下坠的感觉,认输似的,他用鼻尖“轻吻”小鬼的鼻梁,然后转头看向远处的天,长舒一口气,自嘲道:“我是二十七岁还是十七岁?”
太阳落山时,平坦的地方常常起风。
侧躺着的Ethan被草叶相互拍打的声音惊醒,睁眼,脑袋还混沌着,空旷的紫色便急不可耐十分霸道地入侵感官。
孤身一人明明应该是常态,此刻却哪里都透露着不对劲和不应该,弥散的意识在这样的刺激中迅速聚拢。
Vincent…Vincent!
他不自觉活动身体,手的动作却被一股外力拦住。
“醒了?睡得好吗?”
如此温柔,从斜上方传来,是夕阳的声音吗?
Ethan一瞬间错愕,表情木讷地寻找声音来源。
从朦胧的剪影,到清晰的人像。
从咫尺天涯的平面,到触手可及的立体。
是无法释怀的思念,是许下誓言的爱人。
是单手撑在身后坐着,回头,深情注视着他的文璟。
被微风撩起的草浪在文璟的腿边推搡,额前的碎发在他俊逸的眉骨上嬉戏,那双深色的眼睛背着光,就连火红的太阳也无法剥夺它的绚烂。
身上盖着的夹克,其中一只袖口还套着文璟的手腕,白山茶的味道被风从衣领里揪出来,扑进鼻腔将Ethan彻底唤醒,他蜷起身体,脑袋挪下去,用脸颊和额头去蹭那只一直牵着自己没放开的手,酸着眼眶,嘴里小声地重复着:“太好了…太好了…”
文璟的手盖在他后脑勺,有一下没一下地揉他的发尾。
Ethan视角中陷入无止境循环的日落,终于又开始更新了。
BGM: First Date——Adib Sin/Bao The Whale;Love Songs——Sarah Barrios
Ocean Lilies直译就是海洋百合,其实是人工染色的,但是非常非常漂亮
诺亚方舟的故事参考《创世纪》,洪水是上帝耶和华降下的神罚,他选定诺亚建造方舟拯救他的家人和动物,神的约定为:我使云彩盖地之时,必有虹现于其中,我以此与你们,有血有肉的活物,立誓,洪水将不再泛滥,毁灭世间所有的一切
昏影终:日落后暮色消失的时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2章 昏影终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