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澍有时候会觉得和他单独在一起的童桉像魔鬼。
她问完那句话后，若无其事地走到冰箱前，从里面取了一瓶水，又慢悠悠地走回他面前。
“逗你玩的，把箱子房门口就行，我一会儿踢进去。”她把渗出水珠的瓶子递给连澍，“放下吧，喝口水。”
连澍想接她手里的水，就得听她的话，犹豫了几秒钟，弯腰放在她身前，然后用力推到玄关前。
童桉就这么看着他，等他站起来后，直接把水塞到他手里，用一种接近命令的口吻说：“喝。”
他的指腹先湿了，然后是嘴唇，最后是喉腔。
刚从冰箱拿出来的水冷得瘆牙，连澍肌肉不自觉绷紧了一瞬，感受到那股冷意一直从喉咙到胃里，途经的胸腔感受强烈。
“甜吗？”
“……甜。”
童桉哈哈笑，然后摇了摇脑袋，装作震惊地说：“矿泉水也甜啊？”
那口冷水带来的冰爽已经蒸发了，连澍又觉得浑身发热，他艰难地维持尊严：“甜。”
童桉恍然大悟，凑近了一点，“我喝的都是不甜的，你的怎么会不一样，我能试一试吗？”
连澍不说话的时候通常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眼下却显得手足无措。
他甚至想到可以用瓶盖给她接一点，完全顺着她的话来。
童桉终于憋不住，再次大笑，揉着脸蛋，“哈哈哈哈，这也是逗你的。”
连澍无话可说，甚至都没有一丝生气。
“你怎么这么好玩。”童桉郑重其事地说：“暑假结束我要好好玩你……不对，是和你好好玩。”
她噔噔噔跑回去，去了张纸巾，让连澍擦手。
“我没什么事儿了，你早点回家吧。”她终于露出一点常有的友善，“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另一个当事人依旧默默承受的她的一切话。
“……没事，我自己回去就行。”连澍盯着童桉的袜子，语气终于恢复平静，“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尽量别找其他男生。”
他保证自己最后一句话不是争风吃醋，而是出于安全考虑。
童桉好像也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回道：“我知道，你和别的男生不一样。”
他很平淡地嗯了一声，两人就挥手告别了。
……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连澍又喝了一口水，还是觉得很甜。
电话那头的朋友听完了这瓶水的来历，猝然长叹。
“你被套牢了啊！”他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别的小男生好歹是因为球鞋、手表，你就一瓶矿泉水，你，你你，哎，我想给你头上撒糯米。”
连澍品味童桉灵动的神情，耳边是兄弟颇为聒噪的杂音，他心不在焉地挂断了电话，反正炫耀的目的已经达到。
夏天，昼长夜短。
傍晚七点，窗外还是亮的。
他想到她说，暑假要一起玩的话，觉得自己可以考一百遍高考。
快开始了。
连澍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夕阳照在他半边脸上，那边在发光。
他很想再喝一口，好甜。
虹山微微一笑，九月九日，和读者九九。
——
是自己看小说还是给读者写小说，虹山选择了后者。
——《她叫小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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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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