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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

高月去世了?!

陆嘉弈只觉得后脑勺像被敲了一个大闷棍,头嗡嗡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她甚至没法理解这个消息的含义。

高月妈妈连叫了好几声,她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问:“阿姨,你说高月去世了?”

“是的。”

“真的吗?”

“真的。”

“怎么可能呢?”

高月妈妈抽泣起来:“她出了车祸。”

车祸?

“是大卡车,带箱子的那种,倒车踩太狠了,就把高月给……给撞死了……”高月妈妈泣不成声。

陆嘉弈想象当时的事故光景,仿佛看到高月猝不及防被卷入大卡车车底,血肉模糊的景象,随即不忍也不敢再想下去。

她想早点逃出这种压抑悲痛的情绪,却又克制不住地去追问更多的事:“什么时候出事的?为什么会出这种事?当时没有人陪高月吗?”

高月妈妈抽泣着,断断续续地把她所知道的事告诉陆嘉弈。

“高月是前天出的事。她本来打算请假的,可是后来改主意了,就又继续上班了。店长有个老客叫他去,他去不了,就问能不能让高月去。老客同意了,过来接高月去给她按摩。完事后,那个老客叫儿子帮忙送送,可那个儿子是个粗心的,只送到车站,没直接送到店里。高月只好自己走回来,中间不是有个超市吗?那个超市当时正好进货,司机送完货,不知道为什么不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就直接倒车,然后就把、就把高月给撞了。”

前天本来打算请假?为什么要请假?陆嘉弈心里隐约产生了可怕的猜想,又不敢相信,生怕猜对了。为什么司机不看看周围,就直接倒车了?

“高月当时应该是听到了,离车挺远的,可是司机踩油门太狠了,一下子就倒出去好多,听说撞到人了,还不赶紧停车,非要继续踩油门——”

“他都知道撞倒人了,为什么还要踩油门?”

“他要往前开,把人弄出来,可是没用,把整个人全卷进去了。”高月妈妈又禁不住,一边哭一边说,“这下全完了,本来还有希望活着的……本来还有希望的……”

陆嘉弈的眼泪也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掉下来,无法言喻的悲凉刹那间填满胸臆,直透骨髓。

高月妈妈哭过之后,沙哑着嗓子说:“嘉弈啊,你和咱家闺女是好朋友,她一直想跟你和好……”

听到“和好”二字,陆嘉弈心如刀绞,眼泪大颗大颗滚落,模糊了视线。

“后天早晨六点,高月就要火化了,你能不能来,来看看她?”

“好,”陆嘉弈的嗓子开始发胀,“我一定去。”

收起手机,陆嘉弈只觉得头脑昏沉沉的,巨大冲击带来的震撼和迷茫、难以接受都仍盘踞在她的心灵。眼里所见的世界突然变得陌生,任阳光再灿烂,任色彩再鲜艳,都仿佛隔了一层蒙灰的玻璃,将她的所在分割成此世和彼世。

到了店里,陆嘉弈还是浑浑噩噩的,直到常哥看到她手里提的笔记本电脑包,问了一句,她才想起来要把笔记本电脑还给许店长。常哥和雯姐问她是不是买新电脑了,陆嘉弈说她前天过生日,有人送了一台新的。两人恍然大悟,笑着跟陆嘉弈祝福生日快乐。

许店长接过笔记本电脑,看到陆嘉弈眼尾发红,神情恹恹,感到奇怪,便多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吗?”

“我的朋友前天出车祸去世了。”

许店长嘴巴微张。半晌,她轻轻搂住陆嘉弈一会儿,再放开她,说:“你要是难受,可以请假早退休息。”

“我后天早上要参加朋友的葬礼,可能会晚到。”

“知道了,去吧。”

这一天,常哥和雯姐都小心翼翼的,陆嘉弈感受到了,只能在心里默默感激。

下班回家,陆嘉弈跟母亲商量,明早四点钟叫她起床,她要去参加高月的葬礼。

徐抱秋听说高月出事,唏嘘不已:“她爸妈太可怜了,好不容易养这么大,就白发人送黑发人,太可怜了。”

陆鸿文听妻子说起这事,不说话,只是深深叹了一口长气。

第三天一大早,陆嘉弈没等到徐抱秋过来叫人,就起来了。梳洗罢,喝了杯水,拿了块馒头准备垫肚子,拎起包,穿上鞋,匆匆下楼,等了半天,终于打到一辆出租车,前往黑鼓殡仪馆。

坐在车内朝外望去,星星都被云遮住了,道路两边一支支路灯矗立,更远处灯光零落,此外尽是漆黑的夜,万籁无声,一路驰去,像是奔往黄泉。

好不容易到了殡仪馆,陆嘉弈按着高月妈妈发来的信息,找到了停灵房十一号,门外白色挽联花圈一应俱备。

陆嘉弈进去,一眼就看到躺在灵堂中央的高月,穿麻白衬衫,外套一件墨绿色棉布连衣裙,脚着一双皮鞋,面容宛然如生,双眼闭上,只像睡着了。不由得仔细看着那张脸,总疑惑哪里像是死了。然而屋里昏黄的灯,摇曳的烛火,线香的烟,黄白的供花,高月父母脸上的泪痕,无一不在提醒她,高月确实死了。

她绕着高月走了一圈,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滚落下来。

高月父母是见过的,面容比记忆中的更憔悴,头发更花白。他们看到陆嘉弈,都抹着眼泪,连说“谢谢”。

陆嘉弈见高月母亲摇摇欲坠,挽着她,和她一起看高月遗容。屋外天淡星稀,屋内灯明人暗,只觉得世事无常。

王烁飞来了,在高月灵前点了香,鞠躬,再和高月父母说些安慰话,神情颇有些哀伤肃穆。他看到陆嘉弈,点了点头。

店长由家人陪着过来了,上了香,失声痛哭,对高月父母说:“都怪我,高月是替我去的,她是替我走的。都是我的错呀!早知道就不叫她去了!”

高月父母只好反过来安慰他,接着三人相对流涕。

殡仪馆的人过来,给高月盖上布,抬走,要送入殡仪大厅里办追悼会,再火化。高月父母不舍,一路跟随,看着灵棺上车。高月母亲忽然放声痛哭,当场软倒。高月父亲和王烁飞急忙扶住,把她扶到堂内椅子上坐下。

离火化还有一段时间,高月爸爸去办理各种手续,王烁飞陪同奔走,陆嘉弈留下来陪高月妈妈。

陆嘉弈心里有事,总想知道高月死前都发生了什么,说过什么话。只是怕勾引起高月妈妈的伤心,只能强自忍耐。

高月妈妈却主动说起了女儿的事。

“高月前些天心情不好,我问她怎么回事,她不肯说,后来说,跟你有了矛盾,在打冷战。你们一直相敬如宾,从不红脸,我还很惊讶呢,没想到你们也有冷战的一天。”

陆嘉弈无言以对。

“我知道高月的性子,心高气傲,多半是她惹你生气在先。”

“不是的,不是高月的错。是我……”

“是吗?唉,反正我觉得,她不能老是这样下去,就劝她主动跟你和好,把话说开,省得天天在那儿生闷气。她也就你这么一个朋友呀。”

陆嘉弈眼泪又上来了。

“后来我问她,有没有和好,她就说给你发短信了,等你回信。我想她大前天请假,可能是想和你出去玩。可是后来她改变主意了,没出去。后来我看高月手机,她给你发短信了,和我猜的一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有回信。”

陆嘉弈睁大眼睛,颤声道:“阿姨,高月是什么时候发的短信?”

“就五天前的晚上,四天前白天还给你发了一次。”高月妈妈看向陆嘉弈,“高月一次也没能等到你的短信,阿姨还想,是不是你不肯原谅高月,才没有回短信……”

“不是的!不是的!”陆嘉弈几乎要哭出来,低声喊道,“我的电话被偷了!前天我才重新办了电话卡!”

“我就说,你是个好孩子,怎么可能不理高月,”高月妈妈露出了释然的表情,又转黯然伤心,“是高月没福……”

陆嘉弈先是抽泣,继而哭泣。高月妈妈搂住她,安慰她,说着说着,也哭了起来。

哭完之后,高月妈妈又对陆嘉弈说:“高月跟我说过,她有些后悔,怕你受她的影响,害你作出不好的决定。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高月想跟你和好,我想把她的话带给你,但是我害怕你不接电话,没想到你会主动打电话,阿姨真的很高兴……”

陆嘉弈只能点头。

追悼会开始了。

哀乐奏起,陆嘉弈搀着高月妈妈,和其他人缓缓前行,再看高月最后一面。远远望着躺在黄白花丛中的高月,陆嘉弈心如刀割,眼泪汹涌流出,要不是为了支持高月妈妈,她这时早就哭得不能自己。

高月母亲再次放声哭号,以头抢地。高月父亲去拉她,拉不动,自己也跪了下来,跟着哭泣。王烁飞和陆嘉弈一人一个,把他们连拉带扶,终于把他们搀出追悼会堂,去下一个地方,等火化后的骨灰出来。

骨灰出来,工作人员教高月父母亲友各拣一块骨头,放进骨灰盒里,四角各安了一块金饰,然后用红布包起。

王烁飞开车,送高月父母去墓园,陆嘉弈也同坐一辆车。

高月父亲在车上不断向王烁飞道谢,陆嘉弈听其言谈,又从高月母亲口里听说,知道高家经济状况颇为局促,骨灰盒和墓地的购置,都是王烁飞出钱一力承办的。如果没有王烁飞,高月的骨灰现在就只能寄放在殡仪馆了。

墓园松柏森森,野草萋萋,墓碑一行接一行,一排接一排。高月墓地就在其中,毫不起眼。

清草、入土、安金元宝、祭酒、立碑、供花等,都是王烁飞和高月父亲领着工人做成,陆嘉弈全然不懂,只能在旁帮个手。待墓碑立好,众人再度洒水,献花,鞠躬,最后都站在一旁,看着高月父母和女儿做最后的告别。

天上白云苍狗,地上半阴半晴。

“高月今天很漂亮,”王烁飞站在陆嘉弈身边,神色黯然,“我应该多送她几件裙子的。”

“你送高月衣服,女朋友不生气吗?”

“不会啊。她也很佩服高月的,如果高月愿意的话,她的衣服全给她都行。”王烁飞挠挠头,“我记得高月身上那一套,是别人给的,她应该不介意穿别人穿过的吧?还是送新的比较好吗?”

陆嘉弈侧头看向王烁飞:“你看过高月穿那一套衣服?”

“是啊,可惜高月不怎么穿,说是很麻烦,不方便工作。”

“要是——”陆嘉弈闭上嘴,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意义了。

接下来就是吃席了,高月父亲坚持出钱,请陆嘉弈、王烁飞和店长,还有一些来往密切的亲友吃饭。

陆嘉弈看着大家吃饭,聊天,人间烟火气蒸腾,仿佛驱散了斯人长逝的悲伤。她的悲伤也渐渐淡了,一股无明火则慢慢烧了起来。

如果她的电话卡没被偷走,这时她早就与高月和好了,也许高月不会遇到车祸,还好好地活着——

为什么她没能早点发现自己的电话卡被偷了?为什么陆嘉棋要偷她的电话卡?为什么不幸偏偏选择不被眷顾的人?

天道不公!

陆嘉弈下午上班,满脑子还是想着高月的事,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是愤怒,心火熊熊,烧得头脑发热。她回到家,应付了父母的问话,恰遇到陆嘉棋回来,两人四目相对。陆嘉棋和以前一样,冰冷地移开目光,毫无任何悔意。

陆嘉弈只觉得头脑轰的一声,什么都不在意了,走上前去,高高扬起手臂。

“啪!”

她狠狠扇了陆嘉棋一个耳光。

高月便当是预定的,在文中可能很突然,但从情节底层逻辑来说,是必然。

谁叫她的定位非常高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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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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