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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秋雨斜斜地织着灰网,铁皮招牌被敲出细碎的痛,像谁把眼泪掰成了千万片。老刘的软尺垂在量身台上,量到一半的蓝布还留着体温的褶皱——那是上周程小时来替陆光改衬衫时留下的,领口的银杏叶刺绣被反复摩挲,丝线已泛起毛边。

玻璃柜第三层还摆着陆光最爱的牛津纺白衬衫,左胸口袋绣着极小的“程”字,是程小时趁他午睡时偷偷缝的。那时陆光会红着耳朵把衬衫举到窗前,让阳光穿过绣线在墙上投下金色的星点:“你这针法,还是那么歪。”可后来每次穿这件衬衫,他都会在镜前站很久,指尖轻轻划过针脚,像抚摸时光的纹路。

店门被风撞开时,铜铃发出破碎的响。程小时抱着叠好的白衬衫和黑领带,布料硬挺得像是刚从棺材里拿出来的——确实是。老刘看见他风衣下摆滴着水,在地面画出不规则的圆,像陆光最后一次来店时咳在帕子上的血渍形状。“老刘,结账吧。”声音轻得像浸了水的棉花,落在收银台上却砸出个坑。

处方单从衬衫口袋滑出一角,“美托洛尔”的字样被雨水洇开,像朵褪色的鸢尾花。老刘的手指在计算器上打颤,想起三个月前程小时来买领带时,说陆光最近总说“领口太紧”,却在试穿时对着镜子扯了又扯,直到颈间泛起红痕。现在他终于明白,不是领口太紧,是心脏太痛,痛得连呼吸都要把白衬衫撑破。

程小时离开时,伞骨勾住了门框的铜环。他低头去解,后颈的银杏叶胎记在灯光下泛着青白,像片被揉皱的落叶。老刘突然想起七年前的秋天,程小时也是这样站在门口,举着新买的白衬衫对陆光喊:“你穿这个去拍结婚照,绝对艳压全场!”那时陆光的笑像浸了蜜,现在却只剩雨水顺着伞沿滴落。身边的人却已不见了踪影。

消毒水混着蜡油的气味钻进鼻腔,程小时的指尖在陆光的白衬衫领口停住。纽扣还系着他惯用的温莎结,可这次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系的,结打得太规整,不像他每次帮程小时系时,总会留道松垮的褶子,说“这样笑起来才不勒脖子”。

“我来。”程小时摸出那条磨旧的黑领带,七载春秋悄然渗入领带的褶皱,却始终没能教会他如何系好手上的织物。此刻领带在他手里打了个死结,怎么都解不开,就像陆光攥紧的拳头,再也不会松开。

纸折的蝴蝶戒指躺在掌心,翅膀上的“程小时&陆光”被泪水洇得模糊。那是他们第一次看《蝴蝶公墓》时,程小时在爆米花桶上折的,陆光却郑重其事地戴了整个夏天,说“这是时光的契约”。现在他把戒指套进陆光的无名指,指节硌得他掌心发疼——原来人瘦到极致,骨头会变成锋利的刀,割碎所有关于“永远”的诺言。

他把陆光的手贴在脸上,爱人的手只剩下了最后一丝余温,像当年在海边看日落,最后一缕阳光总是走得特别慢。“你说蝴蝶能飞进时光的裂缝,”程小时对着那双不会再睁开的眼睛笑,眼泪却砸在陆光手腕的旧疤上,“现在裂缝开了,你是不是急着去追蝴蝶,连句‘再见’都不肯留?”

墓碑前的梧桐叶落了满地,每片都带着锯齿状的伤,像陆光病历上那些被划掉的“正常”。陆诚的小西装短了半截,露出细瘦的脚踝,却把程璐护在身后,像棵勉强支棱的小树苗。小姑娘的栀子花发卡歪在鬓角,那是陆光在她五岁生日时送的,说“我们璐璐戴上,就是花仙子”,可现在仙子的眼泪把发卡上的水钻都冲花了。

“爸爸的星星掉下来了。”陆诚把菊花放在棺木上,花瓣碰到陆光的领口,竟让他错觉白衬衫动了动——就像陆光每次装睡时,听见孩子说话就会偷偷扯动嘴角。程璐突然扑上去,小拳头砸在棺木上:“爸爸起来!爸爸起来!”小姑娘声音里透着哭腔,却唤不醒棺木的人。“明明都说好了,要带璐璐去北海道看星星的……”程璐抽噎着,声音被秋风撕成碎片。

三天后的清晨,露水还凝在“陆光”二字上,像谁隔夜的泪。程小时的抹布划过石碑,突然在“光”字的最后一笔停住——那里有道极浅的划痕,像蝴蝶收翅时留下的印记。

白蝴蝶是在程璐的啜泣声中飞来的,翅膀半透明,能看见脉络里流动的光,像陆光调试时光相机时,镜头里浮动的数据流。它停在碑顶,翅膀一开一合,竟和陆光生前说话时的节奏一模一样。程小时伸出手,指尖刚触到翅尖的鳞粉,蝴蝶却突然飞向梧桐树,阳光穿过枝叶,在地面投下无数个晃动的光斑,像陆光曾说的“时光的碎片”。

蝴蝶撞碎光斑的刹那,程璐的哭声忽然顿住。她看见蝴蝶翅尖勾住一片漏网的阳光,在树干上投下颤动的影子——那影子歪歪扭扭,竟慢慢拉长成人形,袖口还晃着陆光总戴的那块旧手表。程小时的指尖还留着鳞粉的微凉,突然听见身后碑石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像时光相机启动时齿轮咬合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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